第803章 身世

第803章 身世

十日之後,流言傳出,靖王妃的母親月妃是前朝太傅葉氏的嫡女,靖王身上,流著的有一半是葉氏的血脈,如今,靖王妃陳兵北方,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葉氏,並且,葉氏的子孫已經到達北方,見過靖王妃。

靖王妃留兵北方,極有可能已經和葉氏相互合作,朝中的官員,誰人不知前朝葉氏一直以來都在想著刺殺慕容氏的皇帝,所以,流言一出,便立刻引起轟動。

不論在永業帝時期還是在先帝時期,葉氏都是一個忌諱的話題,還記得當年逸陽宮的新年宮宴之上,葉氏黨羽的刺客闖入宮中刺殺皇帝的下場,而當時,靖王下令,格殺勿論,不留活口,如今,這個關於靖王的身世一流傳出來,便有陰謀論者馬上想到,當日靖王的格殺勿論是否其實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想要將葉氏的刺客全部斬殺,從而隱藏自己的身份。

而當初讓永業帝忌憚不已的那一句「帝星北起」的預言,也隨著這一場在京官的口中越演越烈的的流言,變得更加敏感起來。

當日的也是分明就是為了給慕容淵造勢,想想,如今的慕容淵,分明已經墜崖,但是,靖王妃卻是留兵北方,加上懷有身孕,如今的種種跡象,在有心者的眼中,前後都已經能夠串聯起來。

百姓對於流言的反應其實並不大,這場雙方之間的較量,只要不危及他們的日常生活,他們也只當做這是一場熱鬧罷了,至於靖王是什麼人,靖王妃又要如何,他們只當做是茶餘飯後得知的一時驚訝,總歸,世人記住得最多的,還是那個醫術高明的女子,那個能夠披甲上陣的女子。

幾個月的時間,在這番流言還沒有傳出來的時候,靖王妃的事迹,在就已經成為說書人口中精彩的故事了,而靖王葉氏之後的流言,反倒沒有引起多少轟動。

可是,百姓不轟動,可京官之中卻是處處洋溢著一股神秘的氛圍。

流言放出的第二日,還沒有造成什麼效果,可是,總會有人耳中已經聽到了,在早朝的時候,便已經與慕容治陳明了此事,要求慕容治一定要嚴加註意,加上流言有意引導說葉氏子弟已經前往北方,與如今身在北方的靖王妃有了合作之事,因此進言的人紛紛把矛頭指向了如今身在北方的蘇雲初。

要求朝廷出兵,不能讓蘇雲初繼續滯留在北方。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偏聽一面之詞,還是有人維護慕容淵,認為慕容淵連年征戰,無不是為了大新,絕對不會有謀逆之心,靖王妃同樣也是如此,更何況,即便月妃是葉氏之後又如何,靖王終究是永業帝的兒子,靖王妃姓慕容而不是姓葉。

不同的聲音,然而,維護慕容淵的聲音,終究還是少數派而已,比起更多害怕蘇雲初會對京城形成威脅之勢的京官,沒有被流言牽著鼻子走的人,實在太少。

而這個流言的出現,卻是讓慕容治頭疼。

京官對於蘇雲初的討伐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早朝之上激烈的爭論讓他頭疼,最後也只是不了了之罷了。

然而,讓他更加感興趣的卻是,他不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月妃是葉氏嫡女,這件事情,究竟是誰首先透出來的?

而經過了三日發酵的流言,在跌宕起伏過後,最終已經恢復成朝臣對蘇雲初的討伐。

沇王府之中,柳如絮還呆在府中,自從與慕容沇進行了第一次的相見之後,她便以慕容沇的客人的身份回了沇王府之中,看著如今這般形勢,慕容沇看著比起初見的時候,粗布麻衣,一身狼狽的人,此時的柳如絮又恢復了一派高傲的模樣,可是,如今的柳如絮,再也不見當初他初識的時候那樣自然而然的高傲,反而,有了一股讓人覺得厭惡的做作之感。

慕容沇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笑意,為自己當初的一腔心意感到嘲諷,「如今,事情成了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柳如絮轉過頭,「不是我滿意了,沇王,是我們滿意了,你想要讓治王殿下的心,別放在蘇雲初的身上,而我,想要讓蘇雲初去死……你說,這番行為,我們是不是該稱之為雙贏?」

慕容沇看著柳如絮這般神色,嗤笑一聲,「蘇雲初會死的,你也該離開王府了,計劃已經成功?」

柳如絮聽罷,站起身來,走近慕容沇,「當日是澤王帶我回府的,怎麼,不過幾日,就要趕我出去了么?」

此時的柳如絮,舉手投足之間,總有一股勾欄院裡邊的姑娘的風姿,讓慕容沇看了,更是厭惡。

退開了一步,「別不知足,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柳如絮?」

慕容沇嘲諷似的看她,讓柳如絮住進沇王府,不過是對柳如絮手上的東西感興趣罷了,既然如今已經拿到了,那麼,柳如絮的價值也就到了。

柳如絮聽著,面上閃過一絲憤怒,但到底忍住了,「好,明人不說暗話,我要離開,你給我找一個好地方。」

「柳小姐胃口可還真是大。」

「胃口不大點,如何成事?」

在兩人還是機鋒相對的時候,外邊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王爺,治王殿下讓您進宮一趟。」

慕容沇聽罷,看了柳如絮一眼,飽含警告之意,而後走出了這一處地方。

不過走出了柳如絮的院門之後,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此時的慕容治,在御書房之上,看著李右給他的消息,這些,是這幾日,他派人查出來的,沒有想到,弄出這些幺蛾子的人,是慕容沇。

慕容沇進入御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慕容治陰沉的面色,一句皇兄還未喊出來,一張摺子已經甩到了慕容沇的腳下。

「老四,你太讓我失望!」

慕容沇低頭,能看到翻開的摺子上邊寫的是什麼東西。

可是,這次,他沒有對慕容治認錯,「皇兄,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蘇雲初不值得你如此,若是繼續下去,終有一日,會釀成大錯!」

他毫不畏懼的話,讓慕容治更加憤怒,手掌一拍,整個桌子一聲巨響就震起來。

「用得著你來告訴我該如何做?」

「皇兄,如今趁著這個消息傳出來,老五已經不在,蘇雲初留守北方的行為就會受到朝中的臣子的質疑,被征討是朝臣心之所向,待到一切收拾好了之後,皇兄登上大寶,一切水到渠成,為何如今將之滯留於這一處,夜長夢多啊皇兄。」

慕容沇說得懇切。

慕容治聽著,面上依舊是陰沉之色,良久之後才開口,「老四這麼多年,你仍然沒有什麼進步,讓北伐軍留守北邊不過是一時之策罷了,如今的北伐軍,以顏易山夏薄等人為尊,你以為單單依靠征討便能收服從的?北伐軍是虎狼之師,若是如此輕易被征服,如今,北梁還是一國而不是一個部落,你以為我只是為了蘇雲初一個女人?」

慕容治沉著一口氣,看向慕容沇。

慕容沇聽罷,有一瞬間的驚愣,「皇兄……」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似乎是打亂了慕容治的計劃,然而想了想,卻還是道,「若是皇兄登上大寶,北伐軍依舊是大新的兵馬,整個大新都是皇兄的,北伐軍焉有不從的道理,何況,如今,他們也只有皇兄身上沒有玉璽的借口罷了。」

慕容治眼睛一閉,「沒有玉璽並非借口,本王若是有玉璽,何必等待今日,何況,即便有玉璽,北伐軍看的不是玉璽,而是那一塊虎符。」

慕容沇面上驚愣的神色,一直保持著。

「如今,不得不將一切事情提前了。」慕容治看著他的神色,出聲道。

慕容沇面上有些不知所措,「皇兄,我……」

「已經沒有辦法,即便如今老五不在了,他到底是不是葉氏的後代,已經不能夠對我產生任何威脅,若是他是葉氏的後人,那麼,諸位之爭,我必定是勝券在握的,如今,這個理由,只能用於對付北方了,葉氏,一直都是慕容氏的刺……」

慕容沇最後離開御書房的時候,面上已經沒有來的時候的意氣神色,他興許是被柳如絮那個女人利用了。

柳如絮想要的,其實是將此事大白於天下,讓朝中的官員給慕容治施加壓力,從而去征討蘇雲初,或者說,加快征討蘇雲初的步伐。

而慕容沇離開了御書房之後,慕容治的面上才閃過一層輕蔑之色,復而坐到了桌案後邊,面無表情,審閱百官傳上來的摺子,大多數,其實都是在進言,征討蘇雲初。

而此時的北方,季節已經從春節進入了初夏時節,天氣微微有些熱意,關於月妃就是葉氏嫡女的傳言,她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並且,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在第一時間,派五護衛回了京城,與陳自明暗中接洽,留意京城的動向,也為了以後的事情做好準備。

而京城之中的陳自明也在第一時間將整件事情以及他能查探到的消息通過雲記的渠道傳給了蘇雲初。

初得關於月妃就是葉氏嫡女的流言的時候,蘇雲初心中說是沒有懷疑必定是假的,畢竟,曾經她也還好奇過月妃的身份來歷,好奇過為何獨獨寵愛月妃的永業帝對慕容淵的態度竟會如此的。

而這個消息一出來,加上陳自明傳來的消息,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情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京城與卞立相去甚遠,在京城那邊已經將這件事情還傳得沸沸揚揚,朝臣心中已經有所歸向的時候,卞立城這邊才剛剛收到了消息。

而隨著慕容淵就是葉氏之後的消息傳入卞立,傳到蘇雲初耳中的時候,慕容治再次已經發下最後的通牒,若是蘇雲初仍舊不帶兵回京,那麼,朝廷只能對北伐軍兵戎相見。

關於月妃是如何成為了永業帝的妃子的,一切已經無從可查,估計只有永業帝知道了,但是,月妃的身份,慕容淵說過,只有兩個人知道,永業帝和南陽侯,可是,永業帝昏迷之中,那麼傳出消息的必定就是南陽侯府的人,柳如絮或者柳延。

蘇雲初首先猜想道的就是柳如絮,只有女人的恨意,才是這般恐怖。

而很多事情,也在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慢慢清晰了,永業帝對慕容淵的忌憚,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慕容淵身上流有葉氏的血脈,葉氏一心想要為前朝皇室傾覆慕容氏,永業帝如此看重慕容氏的江山,又怎麼會願意讓葉氏的血脈傳承慕容家的事業?

所以,即便慕容淵戰功赫赫,於永業帝而言,永遠得不到該得的東西,甚至,因為慕容淵卓然的軍事天賦,不僅不讓這個兒子得到該得的東西,反而還有利用這個兒子的能力,來保護自己的江山。

真是諷刺。

慕容治是葉氏之後的身份一旦公布在朝臣之間,那麼風向就會轉變,比起他們認為的純正的慕容家血脈的慕容治,已經不在了的慕容淵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但是如今她靖王妃還在,並且手握北伐軍的軍權,這一份忌憚,不亞於當初永業帝對慕容治的忌憚。

消息已經得知,顏易山和夏薄等人紛紛來見,這些人,都是對慕容淵死心踏地的人,對於這個消息,他們心中都存在懷疑,最開始的想法就是認為是朝廷那邊的計策,藉機想要收回北伐軍的軍權罷了。

然而,蘇雲初是知道更多內幕的人,對於月妃的身世,其實更傾向於這一份謠言。

真是打得猝不及防啊。

而此時,卞立城之中,或者說,一直跟在身邊的王子安,終於讓蘇雲初明白了一些什麼。

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巧合,不是偶然,而是有備而來。

而王子安是個聰明人,也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蘇雲初的面前。

「在下猜想,王妃必定早已查了在下的身份。」王子安並無半分愧疚隱瞞的心思。

「何以見得?」

「因為王妃是聰明人。」

蘇雲初輕笑一聲,對於王子安並不排斥,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王子安坐下。

王子安倒是有些意外與蘇雲初平淡的反應,「王妃不覺得意外,或者是覺得在下有陰謀?」

「王公子剛剛說過了,本妃是聰明人。」

王子安抿唇,看著一臉平靜的蘇雲初,才道,「王妃有任何想要知道的東西,子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沒有多少想要知道的東西,你,隱瞞身份,追隨靖王,是為了葉氏?」

這一點,王子安倒是沒有否認,「正是。」

「葉氏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連你王姓之人,而王夫人不過是一個旁支罷了,竟然也這般為你葉氏的事情著想,本妃不明白,你們的執著到底來源於是何處?」

蘇雲初微微皺眉,看向王子安。

對於蘇雲初的這個說辭,王子安並不認同,「葉氏終於前朝,但是心中卻是執著於前朝時期的鼎盛與輝煌,這是無人能夠理解的情結,是葉氏發展生長的情結所在,歷經百年,不是如今的王妃能夠明白的,但是葉氏的後代有心之人,明白曾經的歷史的人,不論是隨母還是隨父,只要體內還留著一份葉氏的血脈,就一定會記住葉氏的使命,慕容氏本是竊國之賊,葉氏不會承認。」

對於王子安口中所言的情結,蘇雲初根本無法理解,對她來說,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既然葉氏不會承認慕容氏的天下,為何你甘願跟隨在靖王的身邊?」

「因為,靖王的身上,流淌了葉氏的血脈。」

王子安的回答很是堅定。

蘇雲初聽罷,卻是如同聽了一個笑話一般,「因為靖王的身上,流淌了葉氏的血脈,可在本妃看來,一切,不過是你們葉氏的野心罷了,若葉氏真的一心忠於前朝皇室的話,便不會允許靖王奪嫡,葉氏經歷了百年變遷,幾代發展,恐怕,如今已經不是那個忠君之臣了,你們希望靖王奪嫡,登上大寶,而後,再讓葉氏重新出現,回到當初的輝煌時期?」

蘇雲初眼神銳利看著王子安,看著隨著她一口一聲說出來的話而面上微微變幻的王子安。

「王妃,與其讓葉氏其他子弟繼承大寶,不若讓靖王登上皇位……」

蘇雲初嘲諷一笑,「真是可笑,可如今,經歷了永業帝的討伐,葉氏還剩下多少子弟,否則,此時,柳延一傳開,本妃留兵北方,豈非是葉氏最好的契機。」

「葉氏子孫已經流散,如今,不知彼此身處何方,或許多年之後,葉氏的使命會被漸漸遺忘,從此以後無人在威脅慕容家的天下,但子安如今尚還記得,見記得,便明白自己該做什麼。」王子安繼續道。

「可如今呢?你待要做什麼?」如今慕容淵已經不再,王子安的念想還有多少存在的意義。

「跟隨王妃。」王子安堅定作答。

「為何?」

「因為王妃值得。」

蘇雲初輕笑一聲,「那邊繼續留在北方,做你該做的事情。」

早先的慕容淵並沒有奪嫡的心思,恐怕,這也是葉氏擔憂的事情,所以才有了當日逸陽宮宮殿的刺殺,引出了那一句讓永業帝忌憚不已的「帝星北起」,想來,如今的帝星北起,若是慕容淵還在,豈非真的北起?而葉氏也想要以此暗中催動慕容淵進行奪嫡的行動吧,而兜兜轉轉之後,在發生了一些列的事情之後,慕容淵最後決定爭奪諸位的時候,王子安出現了。

王子安的出現也許沒有葉氏如此明目張胆的野心,但到底還殘留這葉氏的血脈之中的因子——發揚光大。

該說可笑之極么?蘇雲初沒有定論。

而一切都已經毫無意義,如今的慕容淵已經不在了。

蘇雲初到底沒有將王子安遣離城主府,王子安的能力有目共睹,即便他帶著目的接近慕容淵,或者說接近北伐軍,但是,卻也是一心在為慕容淵做事的,而她能夠感嘆的,無非就是人心的逐利了。

葉氏,當年月妃入宮的真相究竟如何,可從慕容淵口中得知的那個善良隱忍剛烈的女子,如今,在她看來,並非有著葉氏的野心。

而從那一次,逸陽宮刺殺之後,永業帝便下令追趕葉氏,而這件事情,還是由慕容淵一份參與的。

想到此處,蘇雲初微微眯眼,永業帝,可真是下了一盤好棋吶。

而這番消息的傳出,無疑就是想給慕容治施加壓力,進而讓她儘快交出兵權,回京。否則,該是大軍壓境了。

王子安離開之後,顏易山匆匆來見,關於月妃是葉氏嫡女,慕容淵是半個葉氏之後的事情,不亞於慕容淵就是前朝的後代,然而,慕容沇策劃的這一出,對於北邊之地的這些人並不能產生太多的影響,顏易山此時來見蘇雲初,是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因為,他帶來了一個人,是順妃宮中的人。

「奴才見過靖王妃。」

蘇雲初詫異,「你是母妃宮中的人。」

「奴才多謝王妃記得,正是順妃娘娘宮中的人,奴才小李子。」

蘇雲初與顏易山對看一眼,面上皆是嚴肅,不知順妃為何將人派到了北方來,「你起來,為何來了北方,可是母妃那邊出事了?」

她其實並不擔心順妃在宮中會出事,如今的形式看來,順妃只是慕容治想要壓制她的籌碼,順妃呆在皇宮之中,反而是安全的。

小李子也不含糊,將順妃交代的事情與蘇雲初說了一通,風塵僕僕趕來的人,此時也顧不上一身疲憊,將順妃如何首先去查看永業帝,並且將永業帝病中的一些細節記錄下來,將如何收集永業帝的藥渣,以及永業帝寢宮之中的怪異氛圍,更有方明的怪異氛圍以及最後出現的慕容治請來的大夫為永業帝探病,許許多多細節,許許多多不能深入宮中打探,或者說在慕容治一番動作,在宮中換了許多自己的人之後不能打探到的消息,順妃都已經想方設法地為蘇雲初打探到了消息,有一些是皮毛的,或許並非有用,但是,有一些卻是值得懷疑和深思的。

小李子講完之後,她讓人帶著小李子下去休息了,但是,與顏易山聽完小李子的這番說辭之後,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方方絲帕,以及上邊在葯漬幹了之後還殘留在上邊的絲帕,面色卻是嚴肅得很。

按照小李子的說辭,永業帝宮中的人,都很怪異,慕容治像是在防著什麼一樣防著永業帝,可是,他為什麼將方明留在了身邊,方明是一直跟在永業帝身邊的人,除非有什麼不可靠人的秘密不能引起懷疑,方明才不能消失,若是說慕容治給永業帝喂葯,她倒是不覺得奇怪,可是,將永業帝昏迷和如今端和宮的情況兩個形勢結合起來,這就是疑問了,一個她解不開的疑問。

看向顏易山,「顏將軍覺得這一串事情,如何看。」

顏易山同樣是皺眉,「按照如今的消息來看,我倒是覺得有兩個可能,一是慕容治葯迷皇上,可能等著皇上魂歸西天就登上大寶,就算沒有詔書,他監國的身份也是名正言順,至於為何不一開始讓皇上就一命呼呼,恐怕是為了避免嫌疑猜忌。」

說完第一個,顏易山想了想,看先蘇雲初,「我記得當初王妃在端和宮安排了一處戲?」

蘇雲初輕咳一聲,示意他繼續,顏易山只道,「當初皇上昏迷的消息是從端和宮之中傳出來的,昏迷之地也是在端和宮,可王妃想想,為何皇上在端和宮昏迷,難道真的是虛勞過度,這個理由,時至今日,王妃依舊還是不相信吧,那麼,只能有一個原因。」

蘇雲初眉頭舒展,「永業帝發現了淑妃宮中的秘密,也就是本妃在端和宮埋下的暗棋。」

話是這麼說,可蘇雲初再次看向顏易山,「那麼,淑妃為何也是昏迷不醒,並且,同樣被慕容治嚴加看管?」

顏易山一哽,分析到此為止,一時想不出更多的。

蘇雲初唇角一勾,「本妃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淑妃的身上,有讓慕容治不能接受的東西。」

「什麼東西?」

顏易山眼中閃過一份驚訝。

「不知。」

「……」

十日之後,慕容治口中的最後一份通牒下達卞立城,這一份通牒可謂是聲情並茂,抓住了北伐軍的命脈,他們即便都因為慕容淵的氣魄,誓死追隨慕容淵,但是,自己的家人親友卻依舊卻仍舊是大新的子民,慕容治的最後一道通牒翻譯過來,就是北伐軍倘若不歸從,靖王妃倘若不回京,那麼,叛逆之罪便會成立,北伐軍就會成為叛軍,北伐軍數量之多,不能如何,但是部將的家人卻是會受到牽連。

最後一份通牒,直接抓住了人心命脈。

蘇雲初知道,慕容治倘若真的以那些部將的家人作為要挾,那麼她不可能只顧著自己,而讓許多部將的家人被連累進來。

這些人都是真心追隨慕容淵也是一心為了大新的人,當初她決心留兵北方的時候,為的是慕容淵,也是藉助北伐軍的力量讓慕容治不得安穩,而後,再經過一番部署,以慕容澤之名,以慕容治殘害兄弟的名義為由,打回京城。

可是,許多已經隨著慕容治身上那一半的葉氏血脈而被擾亂,葉氏對於慕容治家的王朝來說,是一個不能存在的存在,因為葉氏意味著對前朝的復興。

最後一份通牒,或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株稻草。

然而,蘇雲初沒有想到的是,在最後一份通牒下達的時候,北伐軍所有的部將紛紛來相見,紛紛表示,願意追隨蘇雲初的身後。

說沒有感觸必定是不會的,這些人,寧願頭上被扣押下了叛軍的帽子也依舊留在北方。

「王妃,我本就是孤家寡人,投軍之後多得了王爺的提攜才有今日,京城無家人,我願意追隨王妃。」

「王妃,我家人並不在京中,就算在京城之中,我也願意追隨王妃……」

「王妃,我的親友雖都是京中,即便如今北伐軍遭受污衊,但是終會有大白之日,我們不會受制,一心追隨靖王妃。」

「……」

不斷的聲音,十多個北伐軍的部將,沒有一人因為那一道最後的通牒而離去。

「你們可知,如今,依舊留在北方,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被稱為『叛軍』,北伐軍一向深得民心,可百姓不會去細細研究北伐軍到底如何,朝廷叛軍稱號一旦扣在諸位的頭上,就會在百姓的心中形成呼應?而你們的家人,同樣也會受到旁人別樣的眼光看待?」

感動於北伐軍的追隨,可是,有些事情,卻是蘇雲初一定要讓他們明白的,有時候,一腔熱血升起,理智便會被情感湮沒,日後回想起來,許多沒有料想到的情況,便會後悔,與其日後後悔不若今日就讓他們明白一切厲害關係。

然而,即便聽了蘇雲初的話,即便蘇雲初給了他們冷靜與思考的時間,所有的部將仍舊是不變的心意。

至此,慕容治最後的通牒無效。

而隨著通牒不能給北伐軍帶來利害威脅,慕容治已經下令整軍,揮師北上,想要收服北伐軍。

彼時,也正是蘇雲初懷孕的後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臨盆,在這等重要時期,慕容治揮師北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子啊蘇雲初最不穩定的時候揮師北上,勝算便會加大,因為北伐軍中許多人,都極為小心照料蘇雲初和慕容淵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

而在慕容治揮師北上的時候,北伐軍同樣做好了準備的工作,外患結束之後,大新內憂的陣勢剛剛開展。慕容治以北伐軍還是叛軍的理由北上,而蘇雲初同樣的,以慕容治陷害忠良的理由,讓顏易山以及夏薄等人揮師南下。

京城之中。

在慕容治下令揮師北上之後,北伐軍與靖王妃瞬間成為叛軍的流言開始熱鬧傳揚,然而,坊間還是有不同的聲音的,有人依舊相信蘇雲初,有人保持懷疑的態度,有人徹底翻了對北伐軍的認識而相信朝廷發出的言論。

一時之間,輿論交響,不亞於比之慕容淵身上那一半的葉氏血脈更讓人興奮。

然而,就在這麼一番混亂即將要開展的時候,在人們注意力分散的時候,京城城門之中卻是進入了一個樣貌雖普通的男子,可熟悉的稜角分明的面龐,卻是沒有經過半分修飾。

元王府之中,剛剛秘密會見過了陳自明的元王,面上感到一絲疲憊之色。

慕容治這番行為,未免心急了一些,他雖然沒有參與朝堂之事,不至於成為目標,然而,心中卻是明白很多事情的。

甚至,隨著與陳自明的接觸,他已經在秘密關注永業帝昏迷之事,以及外人不知,他卻覺得神秘的端和宮。

在書房坐了一會兒,想了一些事情之後,慕容源皺了皺眉,站起身。

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間,一旁的窗戶一個閃動,一個人影已經躍入書房之中,嚴肅的面龐,冷峻的神情,再熟悉不過。

慕容源大驚,看著來人,熟悉的面龐,只是,沒有了那標誌性的藍色眼眸,不確定開口,「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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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中諸葛之一等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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