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 來

冷，混身冰寒刺骨。

痛，窒息痛苦。

蕭菁菁又有了感覺，微微睜開眼，眼前是幽暗的光線，四周是冰冷的水，她整個人正在往下沉。

她為什麼在水裡？她沉默下來，難道人死了還會有知覺，還會覺得窒息，她不是死了嗎。

被紀寧親手扼殺，只因為顧瑤。

她的一生就像顧瑤說的，就是一個笑話。

她恨不能殺死顧瑤還有紀寧，可是直到死她都沒有做到，如果有下一輩子，她誓要血債血償，不會放過他們，她不會放過那些算計過她，害過她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情況，明明死了，卻感覺到痛苦。

忽然，噗通一聲，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著她游過來，很快高大的身影游到她的身前，抱著她游起來。

她混身一震，獃獃的望向抱著她的人，那是一張極其俊朗儒雅的臉，深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像是看到了她的心裡。

她覺得陌生又熟悉，清雅的面容，還有深黑溫和的目光，她以為她已經忘了。

她怎麼會看到四爺。

看來她真的死了，手不由自主抓緊他。

「四，爺。」

她以為她再也看不到四爺了，前世的丈夫。

那雙深黑的眸像是聽到她的聲音，鎖住了她，下一刻陌生熟悉的松香味傳入鼻中，是四爺。

她在四爺深黑的眼中看到自已，就像前世新婚他們最親密還有最好的時候一樣，忽然，再次窒息，眼前一黑，她口中全是水，閉上眼，陷入黑暗中。

「郡主？郡主你別嚇奴婢！」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個聲音，久遠又熟悉聲音，著急的輕喚著，蕭菁菁怔了怔，再次睜開眼。

「郡主，郡主，你怎麼了？奴婢——」久違又熟悉的聲音更著急。

蕭菁菁看清了著急的喚著她的人，出嫁前父王替她選的大丫鬟紫嫣，在她出嫁前就死了：「紫嫣。」

她真的死了嗎。

不然為什麼會見到紫嫣，可她真的不甘心，她恨，恨那些人。

「郡主你醒了，太好了，嚇死奴婢了。」紫嫣飛快的看了眼四周：「你沒事就好。」

「紫嫣，這是在那裡，是陰曹地府嗎？」

蕭菁菁拉住她的手。

「郡主，你不要這樣說，嚇到奴婢了！」紫嫣嚇了一大跳，郡主說什麼。

「不是嗎？」

蕭菁菁不知道哪裡不對。

「郡主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要是叫王爺知道——肯定會打死奴婢，都是奴婢的錯，不該離開郡主，不然郡主好好的哪會掉到湖裡，不知道是誰做的，要奴婢說郡主你就不該來這裡等紀公子！」

紫嫣一張巴掌大的臉又著急又擔心，小心的看了郡主一眼勸說著。

「你說什麼？」

蕭菁菁一把抓緊紫嫣的手，她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

她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坐在湖邊的石頭上，被紫嫣扶著，周圍很熟悉。

是紀府，這裡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

而她身上都濕透了，手很白，手心很細嫩，一點也不像她死之前枯瘦的手，更像她未出嫁前的手，而且，眼前的紫嫣比記憶中稚氣。

「郡主，你要不是來這裡等紀公子，哪裡會掉到湖裡，真的是嚇死奴婢了，要是郡主你有什麼事，奴婢怎麼辦，雖然說紀公子會路過這裡，可是郡主也不該以身犯險，奴婢也不該離開，郡主你怎麼會掉湖裡？奴婢聽說時都不敢想，幸好有人路過救了郡主你起來。」

紫嫣見郡主沒有生氣，又說，郡主平時可是容不得有人說紀公子一句不好。

蕭菁菁：「你說紀公子？」

「郡主還是讓奴婢扶你起來吧，郡主你要是再不醒，奴婢就要叫人了，紀公子說不定就要過來，絳雪去找紀公子還沒過來也不知——」

紫嫣又小心道，發現郡主還是沒有生氣：「郡主，奴婢扶你去更衣吧，要是著了涼就不好了，再說紀公子要是來了，看到郡主這樣！」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

「紫嫣。」

蕭菁菁突然想到自己被關到莊子上還有未嫁前看過的幾本話本，裡面有死後又活過來的，她只以為是話本上才有。

「郡主你怎麼了？」

紫嫣嚇了一跳，臉一白，以為郡主有什麼，擔心得不行。

蕭菁菁：「想問問你，真的不是在陰曹地府？」

「郡主，你前不久才剛剛及笄，你忘了？」紫嫣是真的嚇到了。

只覺得郡主很不對，居然一再說這樣的話。

「及笄？」蕭菁菁恍了恍神。

「郡主，郡主？」

紫嫣知道郡主的脾氣。

「你說我前段時間剛及笄？」蕭菁菁再看向四周，知道自己很可能真的像話本上說的，死後又活了過來，不一樣的是她回到自己及笄不久，未嫁之時。

她真的又活了嗎？回到自己未嫁之時？

臨死前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還有過去發生的所有，她知道那不是夢。

老天爺知道她的恨，才讓她重新活一次？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是，郡主。」紫嫣點頭。

「紫嫣！」

蕭菁菁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她也想起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上一世，在及笄不久，紀寧的嫡妹要開詩會，她從顧瑤那裡知道紀寧這日會在府中，她想辦法等在這裡，讓絳雪和紫嫣一個守著四周，一個去找紀寧，她要親自問問他，為什麼不喜歡她。

她那時並不知道絳雪心中有了紀寧。

她是被人推下湖的。

她沒有看清是誰推的她。

醒來后她也不知道是誰救了她。

重新活過來的她，想到之前，心情很複雜，她讓自己不要想，沒想到四爺會出現在這，還救了她，上一世，四爺從來沒有提起過，她也不知道。

上一世她沒有找出救自己的人，怕紀寧更討厭她。

當時她沒有聽紫嫣的話，紀寧來了，可是不是一個人，混身濕透的她名節全丟，更是傳出她為了勾引紀寧，跳下湖中，可惜紀寧根本看不上，被人嘲笑很久。

她仔細的看著眼前的紫嫣，很好，她回來了，她眼中閃過嗜血的冷光。

「郡主？」紫嫣怕郡主還要等紀公子。

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怕郡主，覺得郡主變了，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傳來。

「扶本郡主到假山裡。」蕭菁菁不可能再像上一世一樣被算計，她要好好看看，是不是像事後顧瑤說的。

紫嫣一臉愕然：「郡主不等紀公子了？」雖然她擔心郡主會留下等，可郡主的話還是讓她愕然，郡主對紀公子的心她一清二楚，郡主怎麼？

「扶本郡主過去。」蕭菁菁又道。

紫嫣哦一聲，不管郡主怎麼想的，還是扶著郡主到了假山後面。

「以後不要再提紀寧。」蕭菁菁道。

她不會再愛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