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該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不希望我娶蘇藍嗎？」南少看了一眼她手腕的上的表，眼神暗了暗，微微笑道。

生長在絕境頻臨死亡的花拼盡全力欲要重吐新綠，蘇寒怕是不知道，她此刻在南少眼裡就是這麼一副狀態。

所以他要摘。

蘇寒靠後，一手撐著地，一手抵著牆，她退的越遠，他湊得越很。蘇寒聲音顫抖：「南少，馬上就是你們婚禮的時間了，咱們出去吧，好不好？」

她說話時因為距離靠的近，聲音小，所以嘴巴張開合起的幅度很小，她動兩下就閉起嘴巴，過會醞釀著再動兩下，等她話說完了，南少都不敢確定那些話是不是出自她口。

看著她吳儂軟語，瑟瑟發抖的模樣，南少不由得逼近，再逼近。

只是靠近，所幸南少並沒有做任何動作，蘇寒很是緊張，哪怕南少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和他共處一室，蘇寒都感覺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這麼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婚禮迫在眉睫，身為男主的他怎麼敢缺席，他欣賞夠了，自己滿意了，倒還算體貼的想幫蘇寒拉好衣服，只不過他一伸手，蘇寒就如臨大敵的雙手護著衣服，兩腿蜷縮著逃開他。

南少啞然失笑：「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你自己最知道你想要做什麼！蘇寒在心底憤然叫罵。

「幫你拉好衣服而已，難道你想就這樣子參加我的婚禮？」

蘇寒聞言，似乎不敢確信，自己低聲重複一遍他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的語氣都揣摩到位，然後魚貫而起，一個挺身坐起，『嗖』一下站起來，火光電石間神速拉好拉鏈，三兩下撥弄好頭髮。

驚得南少坐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等到他回過神，蘇寒已經一絲不苟的站在門口，她仰著頭不看他，就等他親自過來開門而後出去。

南少故意把動作放的很慢很慢，看著他事不關己的模樣，蘇寒急的抓耳撓腮。好不容易眼睜睜等到他挪到門前，誰知他又把手放在門扶手上，上上下下的摩擦，就是不去開門。

蘇寒再急，也只得乖乖等待。

等到南少好不容易玩夠了，手腕用力向下按，好不容易有開門的打算了，蘇寒屏住呼吸，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哪一個人開門能夠讓她這麼激動這麼期待過。

她眼睛瞪大，眨也不眨的盯著那隻銅扶手，此時此刻，那扶手好像被格外恩賜，彷彿通身鍍了金光，只要打開，蘇寒就能看到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那知南少又不動了，他看著蘇寒，語氣僵硬：「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

「不，沒有，你不要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此刻蘇寒只能儘力的糊弄過去，說出來連自己都嗤之以鼻的答案，不料南少似乎很歡喜，他像聽錯了一樣，又確定了一遍：「你說真的？」

「真的，真的。」蘇寒怕他不相信，點頭點的自己暈暈乎乎。

「嗯，」南少很滿意，才裝模作樣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是時候開始了。」

「嗯嗯嗯嗯嗯嗯，我們快走吧。」

一出了門，蘇寒風一般的速度直奔新娘的房間，她健步如飛，只想著趕快找到陸城，這個時候陸城肯定氣的火冒三丈了，也來不及想什麼措辭，只想著能快一點到他眼前就是最好的。

她低著頭快走，大步流星的撞到了一個人。蘇寒縮回胳膊，來不及抬頭，就看到她腳尖前有一把淡青色的玉石拐杖。

不好！她暗暗驚嘆，一抬頭，果然看到了一位頭髮白了大半，拄著拐杖卻依然面色迥然，不怒自威的老者。

蘇寒立刻低頭：「對不起。」

「你就是蘇寒吧。」被撞的就是南家德高望重的南老爺子，南少的爺爺。

蘇寒立刻回頭，果不其然，南少就跟在她身後。

「您好。」蘇寒謙卑的點頭。

「你們倆跟我過來一下。」南老爺子話鏗鏘有力，說不出是喜是怒。

蘇寒看一眼南少，也顧不得什麼婚禮遲不遲了，緊隨其後。

南少走在最前面，他推開一扇門，給南老爺子讓路，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蘇寒。

這一眼看的蘇寒毛骨悚然，她硬著頭皮走進去。

這間房子像是南家人特地為商量大事準備的，除了南老爺子坐著的最高位置，接下去還有層層循環漸進的座位，布置的和公司里高層開會需要用的辦公室差不多。

南老爺子身居高位，南少則是在就近靠著門的位置上坐下，蘇寒不懂南家的規矩，站在門口不敢有所冒犯。

南老爺子用拐杖敲一下地，蘇寒睫毛抖了數下，總感覺，這根拐杖就跟陸城用來責罰她的拐杖一模一樣，那拐杖敲得不是地，就像是根根實實在在落在她身上一樣。

她面色痛苦，不受控制的往後退，頭低的更深。

南老爺子瞄了她一眼，又看著南少開口：「蘇寒。」

「是。」蘇寒火速的介面，仍是低著頭。

南老爺子跟陸城一樣，面對著他們，蘇寒似乎被抽幹了主見，一點直言面對的勇氣都沒。

在陸城眼裡，蘇寒對的是錯，錯的就是罪。

「你跟他，多久了？」南老爺子開口，開始重新觀察這個女孩。

「什麼？」蘇寒一頭霧水，沒懂他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南老爺子卻不回答她，蘇寒眼珠一轉，瞬間明白過來，「沒有，我跟他……」

「很久了。」南少突然插聲打斷，蘇寒話都沒說完，她難以相信，眼神夾珠帶炮的控訴著南少。

南少根本就不看她，扭著頭繼續和爺爺對話，「在她還在學校的時候。」

南老爺子動了動脖子，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他又看蘇寒，目光耐人尋味，「那……」

「做過很多次。」南老爺子沒來得及問，南少又搶著回答。

他的先發制人不光驚愕了南老爺子，也成功勾出了蘇寒的驚悸。

「你呢？」南老爺子要的不是南少的急於證實。

「……」蘇寒搖搖頭，很難給出回答。

「你對他和蘇藍結婚有什麼看法？」南老爺子繼續逼問。

「我姐姐……」蘇寒組織了半天語言，手抖了無數次，最終還是以沒了下言告終。

蘇寒窘迫萬分，她覺得這裡的每一分每一刻，都比在陸城眼前的拷問要艱難的多。南少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可她不知道能拿什麼反駁。

她和南少，毋庸置疑，確實是有不正當的關係。

「蘇寒，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蘇寒微微抬頭，剛欲回答，他伸手制止，又說，「出了這個門，我想，你比誰都明白，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們應該是什麼關係，不應該是什麼關係，這一點，蘇寒，你是個聰明孩子，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

「是。」她面紅耳赤，彷彿就像是她婚內出軌了被丈夫抓殲在床一樣難堪。

「蘇寒，在兩個星期前，曾經有人匿名發給我一段錄音，很不巧，其中你們兩位都出鏡了，你還記得兩個星期前發生了什麼嗎？」

兩個星期……蘇寒想了想，瞳孔在眼皮下滾動一圈，失神的咬住自己的舌頭，那一天……

「我會尊重你，等到婚禮舉行完畢，我會以南家的名義把這個錄音筆寄給你，我想，你一定比任何人都適合保管它不至於外泄。」

「嗯。」聲音細如蚊蠅，她羞愧難當的指甲壓緊胳膊。

相較於蘇寒的坐如針扎，南少風流瀟洒的不像話。他看了一眼南老爺子，敲一下桌子，「你先出去。」

蘇寒閉著眼睛倉皇而逃。

南少面不改色的看著蘇寒跑出去，手指在桌上的敲擊聲不停，低頭又抬頭：「爺爺。」

南老爺子高高在上，兩隻手扶著拐杖，裝作沒聽到南少說話，閉耳不聞。

「爺爺。」南少重複。

他還是不理，甚至頭偏向一邊。

南少無可奈何，只得站起來，來到他身邊，一字一句的吐出：「你放心。」

南老爺子像是堵了一口氣，不管南少說什麼他都不接。兩隻手攥住拐杖，似乎在暗暗較量哪一隻更用力。

南少還想說什麼，南老爺子已經哼的一聲再次扭頭，南少跟著他轉到另一邊，「那婚禮……」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