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番外四:蜜裡調油

第226章 番外四:蜜裡調油

第226章番外四:蜜裡調油

紀澄最怕過節了,家裡一堆事情不說,偏沈徹還跟著湊熱鬧,每次過節都是沈徹歡喜,紀澄腰疼。

花燈節的時候,正是正月里,親朋好友來往密集,紀澄每日里陪客人都已經覺得腮幫子笑得酸了,到晚上卻還被沈徹不依不饒地拖到了鳳凰台去。

沈徹對這裡似乎情有獨鍾,每年花燈節都要來回味一番,嘴上還要嫌棄紀澄不配合。

「逼得我都想給你用藥了。」沈徹不滿地將紀澄壓在鳳凰樓頂樓的欄杆上,「那天你多乖啊,叫你怎樣做你就怎樣做,一點兒也不矯情。」

紀澄心裡都在罵娘了,她可沒沈徹那麼厚顏無恥,雖則這頂樓沒有人來,黑燈瞎火處也沒人會注意到他們二人,可紀澄就是受不了沈徹非得在屋子外面行這等事情。

「我們進去好不好?」紀澄嬌滴滴地哀求沈徹。

「不好。」沈徹無情地拒絕了紀澄的哀求。

紀澄先是一怒,後面才回過神來:「那天,你對我做了什麼?」第一回在鳳凰台囫圇吞棗的事情,紀澄對細節幾乎沒什麼印象,那葯已經迷亂了她的腦子。這會兒突然聽沈徹提起,她心裡就有些不祥的預感,「你是不是也……」

沈徹伏在紀澄身上輕笑出聲:「那天是你非拽著我出來的,我叫你進去,你死活不肯,只說這裡涼快,還可以看燈河。」

紀澄哀號一聲,她就知道沈徹這廝最是寡廉鮮恥,自己愛好獨特,偏還要推在她身上,可憐她神志不清就那樣被他狠狠欺負了去。

「你這個渾蛋!」紀澄罵道。

沈徹咬著紀澄的耳朵道:「明明是你口是心非,你瞧這裡多好,你賞燈河,我賞你,都是人間最美的風景。」

紀澄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罵髒話了,她生怕那欄杆支撐不住沈徹的力道,她可不想跌下去摔死。

少不得好說歹說,叫了親哥哥,又叫好哥哥,這才讓沈徹饒了她去,將她抱回屋子裡盡君歡去了。

紀澄這氣兒還沒順呢,一大早就被沈徹摟著道:「明年咱們再來。」

紀澄心想,明年打死她也不來了,羞也羞死了。

「哦,對了,三月里是你的生辰,咱們去哪裡慶賀?」沈徹摩挲著紀澄圓潤白皙的肩膀道。

紀澄沒有力氣地答了句:「隨便。」

「去四並居吧,那裡的桃花那時候應該開了,你卧在桃花瓣上的樣子美極了。」沈徹在紀澄耳邊吐氣道。

紀澄打了個冷戰,抵死不從。

只是胳膊哪裡扭得過大腿,到了三月里紀澄還是被沈徹拖著去了四並居。依舊在半途的道觀里住了一個晚上,這回自然是不用分房而居了,但那客舍的道士看了看美絕人寰的紀澄,又看了看沈徹道:「只是這裡是清凈地,還請兩位清凈自修的好。」

沈徹的臉當時就黑了,紀澄則是沒忍住笑出了聲。等到了客舍里,紀澄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撲在床上道:「你看,連那道士都看出你是個大色鬼了。」

沈徹狠狠地揉了紀澄一把:「你就笑吧,這難道能怪我,誰有你這般的夫人忍得住當柳下惠?」

紀澄美滋滋地道:「這倒是,不過你也聽見了的,那道士說了叫你清凈自修,今晚我可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紀澄是樂滋滋的,而沈徹整個晚上都黑著一張臉,將那送飯菜來的小道童都嚇得腿哆嗦。

次日一大早沈徹就攜了紀澄上山,這次雖然是去四並居給紀澄慶賀生辰,但也是要順便採茶的。

紀澄一看見那懸崖就輪到她腿哆嗦了,上次沈徹可是把她嚇壞了。

沈徹這回是好說歹說,紀澄就是不肯挪步,沈徹威脅說以後即使紀澄求饒也不饒她,紀澄還是寧死不屈。到最後沈徹無奈,只得道:「那這樣,只要你去幫我採茶,接下來的三天我都不欺負你怎麼樣?」

紀澄瞪了沈徹一眼,他也知道他是欺負人呢?可是紀澄才不會如此輕易就叫沈徹過關,只道:「你不是說這嫩茶芽,要那黃花閨女的手指摘的才好嗎?」

沈徹笑道:「那都是人云亦云,心懷綺思的人胡編的,按我說夫人摘的茶那才是世間最美的,那黃花閨女有處子香,可哪裡比得上我家夫人的桃香。」

「就你嘴甜。」紀澄嗔道。

「那你要不要嘗嘗我的嘴巴?」沈徹逗弄紀澄道。

紀澄橫了沈徹一眼:「那好,我替你去摘,不過你可得說話算話。」

「自然,自然。」沈徹連連點頭。

卻說這次採茶,沈徹總算沒出什麼幺蛾子,一直緊緊地摟著紀澄,想叫她別害怕。可是沈徹看紀澄手指別提多靈活了,哪有戰戰兢兢害怕的樣子,不由得道:「好啊,你剛才那是糊弄我呢?」

紀澄撇嘴道:「這世上還有人糊弄得了你啊?」

「眼前不就有一個。你個小騙子,我日日親近你,難道還不好?這夫妻的情意本就是從那一來一回里加深的。」沈徹擰了擰紀澄的臉蛋。

紀澄啐道:「胡說,你自己剛才也承認了呢,你就會欺負我。」

沈徹咬著紀澄的耳朵道:「好啊,咱們就看看誰先忍不住。指不定以後你還求著我欺負你呢。」

紀澄笑道:「做白日夢呢。」

沈徹自笑不言。

他們采了茶自然要去找老張制茶,大山依舊在一旁幫老張打下手,他見著紀澄時,黝黑的臉一紅,結結巴巴地道了句:「你來啦?」

沈徹將紀澄拉到一邊:「你可真不叫人省心,什麼時候又把人家大山禍害了?」

紀澄道:「你少冤枉人,大山是個忠厚的人。」

「呵,可很少見你這樣護著一個人。」沈徹盯著紀澄的眼睛不放,顯然是要叫她自己交代。

「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紀澄怒道。

「我沒有疑神疑鬼,只是叫你今後少禍害別的男子,叫人黯然神傷。」沈徹道。

「你當我是銀子人見人愛啊?」紀澄嗤笑道。

「你比銀子可迷人多了。」沈徹咬著紀澄的耳朵道。

這夫妻倆旁若無人的親昵樣叫人看了只覺愕然,老張是一大把年紀了只當作沒看見,大山則的確如沈徹所說,黯然神傷。

老張喚大山道:「快把茶葉拿出去曬著。」

大山應聲去了,可一邊走還是一邊忍不住回頭看向遠處的紀澄和沈徹。他對紀澄其實沒什麼非分之想,知道自己這樣的人配不上她,只是見著她的時候,就是想多看幾眼而言。

老張低嘆一聲,走到大山身邊道:「今年攢夠了錢,師父給你討一房媳婦。」

大山立即羞得手足無措:「師父,我不是。」

老張道:「什麼不是,年紀大了想女人是正經的,我又沒笑你。」

大山嘴笨,跟老張解釋不清楚,他不過就是喜歡看她而已。曬著曬著茶,大山忍不住又對老張道:「師父,她不是不正經的女人。」

「什麼不正經的女人?」沈徹在後面出聲道。

這話頓時問得老張和大山尷尬了。

到晚上下了山進了四並居,沈徹問紀澄道:「那時候老張說你不正經了?」

紀澄「嗯」了一聲。

「這老頭子,怎麼舌頭也跟婆子一樣?」沈徹道。

紀澄噘噘嘴:「也不能怪他呀,當時我還是個姑娘家呢,就那樣跟著你這樣的男人到山上來,任誰也會覺得我不正經的。」

沈徹將紀澄摟到懷裡道:「抱歉,是我叫你受委屈了。」

當時的確是極委屈的,只是現在卻沒了那時的心境,而這個道歉也來得太晚了,紀澄笑道:「老張心裡現在只怕在想,這女人的手段好生了得,那等不知廉恥,最後居然真叫她攀上二公子了。」

紀澄這番自嘲聽在沈徹心裡十分不是滋味:「我那時候可真是渾蛋啊。」

紀澄嗔道:「豈止是渾蛋,簡直就是大渾蛋!」

沈徹輕輕啄著紀澄的唇瓣道:「叫夫人受委屈了,你說吧,怎麼罰我,我都心甘情願。」

紀澄聞言還沒張口呢,又聽沈徹道:「那件事可不行,別的事兒我都能依著你。」

紀澄翻了個白眼,她都還沒提呢,這人就堵住了她的去路:「哪件事兒啊?」

沈徹點了點紀澄的鼻尖道:「你說呢,要不要我身體力行告訴你?」

紀澄「哼」了一聲:「你不是說來給我慶賀生辰的嗎,就是這樣慶賀的呀?」

沈徹將紀澄放下道:「今日你就是太後娘娘,叫小的做什麼小的就做什麼行不行?」

紀澄眉毛一挑:「哦,那就先給我捏肩捶背吧,小徹子。」末了紀澄又加了一句,「可不許手腳不規矩。」

沈徹笑出聲道:「我一個沒有根的就算手腳不規矩又能怎樣?」

紀澄哀號一聲,她可比不得沈徹的厚顏無恥,這還真就演上小徹子了。

「郎君,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紀澄歪在榻上享受沈徹的推拿。

沈徹道:「哪一句?」

紀澄道:「你說以我的能耐,進宮的話指不定能哄得先皇服服帖帖的,若是我能誕下皇子,你和沈家都會支持我。唉,說不得當時真進了宮的話,我現在就真的是太後娘娘了。」

紀澄話音剛落就被沈徹手上的力道給揉得呼痛:「唉,這可是你說的話哎。」

「我嘴賤行了吧?你開玩笑可別葷素不忌,小心我收拾你。什麼太後娘娘,你生生世世都得是我的人。」沈徹故作兇惡的模樣道。

紀澄噘嘴道:「你自己說得,我怎麼就說不得了。你說如果我真當了太後娘娘的話,叫你來給我捏肩捶背你會如何?」

沈徹道:「我自然是賴在太後宮中不走了。」

紀澄嗤笑一聲:「哦,如今慈寧宮那位太後娘娘沒叫你給她捏肩捶背嗎?」

沈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你這是什麼話?」

紀澄抱怨道:「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對我也諸多挑剔。」

沈徹揉了揉紀澄的頭髮道:「你這是吃的哪門子乾醋?」

紀澄嘟嘴道:「我就是討厭她看你。」

沈徹被紀澄吃醋的這小模樣給弄得心頭一盪:「你個小醋罈子,我心裡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人,況且我每年進宮能有幾回,就值得你這樣酸言醋語的?」

紀澄心想自然是不用我酸言醋語的,但你老人家不就是喜歡我吃醋嗎?

兩人扯三扯四地打情罵俏了一會兒,午飯和晚飯都是沈徹親自下的廚。

紀澄吃著澆頭十分鮮美的長壽麵道:「咦,你這澆頭是誰給你做的,真香啊。」

「什麼誰?我自己做的。昨兒晚上你睡覺的時候,我去山裡給你採的野菌。這澆頭是我跟魯大娘特地學的。」沈徹道。

「為我特地學的?」紀澄眨巴著大眼睛笑吟吟地看著沈徹。

「除了你還能有誰?你都沒見魯大娘下巴掉在地上的表情。」沈徹很是無奈。

紀澄一張油嘴就那麼親在了沈徹的臉頰上:「不錯不錯,繼續努力,我還要吃烤肉。」

紀澄自然是想吃什麼有什麼。

等忙活完吃食,紀澄又撇嘴道:「這就完啦?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沈徹正替紀澄揉著她那因為吃得太飽而有些不舒服的胃:「你還待怎樣?」

「就沒點兒歌舞美酒的?」紀澄跟大爺似的歪著。

「行,你等著。」沈徹站起身道。

此時桃林里已經點滿了燈籠,將一林桃花映得彷彿灼燒的晚霞,沈徹取了紀澄的輕雪劍,在桃林里給她舞了一番。沈徹的劍自然不是舞蹈,而是貨真價實的劍法,行雲流水有如銀河瀉地,漫天的桃花瓣飛舞,將他襯得彷彿那風流謫仙一般。

紀澄是外行看門道,只覺得沈徹的身法十分寫意舒展,又很有氣勢,待他舞畢,鼓掌喝彩道:「好是好看,就是沒什麼特別的。」

沈徹瞪著紀澄道:「夫人可真難伺候。」

紀澄笑道:「一年就這一遭可以隨便使喚郎君,奴家自然要盡興。」

沈徹想了想道:「你等著。」

一時,紀澄只見沈徹幾劍舞過,那林子里的燈籠盡數熄滅,桃林陷入了一片黑暗裡,沈徹的人已經沒入屋子裡:「你別亂動,小心摔跤,我等會兒就出來。」

紀澄「嗯」了一聲。

桃林的燈火再次點亮時,紀澄沒見著沈徹,卻在林中見著了一位身著紅色衣裙的魁梧佳人。

紀澄當時就笑得從交椅上跌了下去,笑得肚子都抽筋了。

沈徹卻依舊很端得住,看他的動作是正在學紀澄梳妝打扮,學著她用梳子梳發尾,又學著她描眉和抹粉,還別說學得真是有模有樣,可是笑壞了紀澄。

末了,等沈徹梳好妝,他又學紀澄在那桃林里矯揉造作地起舞,還一邊跳舞一邊脫衣服。最後脫完了那紅裙,裡頭露出兜肚和褻褲來,那褻褲上圍了腰鈴配飾,沈徹就那樣開始扭腰擺胯,紀澄笑得在地上都要打滾了。

沈徹這才妖妖嬈嬈地捏著蘭花指走過來,捏腔拿調地道:「大爺,奴家跳得可好?」

「好,好。」紀澄笑得打跌,喘著氣說了幾聲好,然後色兮兮地上前摸了摸沈徹的手,「小娘子生得可真標緻,年方几何?可有人家沒有?」

「奴家年方二八,已經定給了晉北紀三。」沈徹嬌羞地道。

紀澄笑道:「跟了大爺我吧,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沈徹乾淨利落地道。

紀澄愕然:「你這答應得也忒快了吧?」

沈徹看著紀澄的眼睛道:「只要能叫你高興的事兒,我都願意做。」這回他可沒學女子一樣捏腔拿調了。

紀澄被沈徹眼裡的情意所動,她知道自己總是拿他沒有辦法,哪怕他做了那許多可惡的事情,她還是軟弱地想原諒他。

不過沈徹能為她做到這一步,紀澄覺得也是很不容易了:「扮女人,好玩不好玩?」

沈徹道:「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了。」

紀澄一想起沈徹剛才的動作就忍不住笑,惹得沈徹過來堵她的嘴。

紀澄輕輕推著沈徹:「你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這三日都不欺負我的嗎?」

沈徹咬著紀澄的唇瓣道:「別掃興。」

得,這就成紀澄掃興了。

「你說話不算話。」紀澄惱怒地又推了推沈徹。

沈徹抵著紀澄的嘴唇道:「我自然說話算話,先欠著你就是了,今日多美的月色啊,正該做點兒美事兒。」

紀澄踩了沈徹一腳:「呵,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耍賴,欠著欠著,就欠債不還了是吧?」

沈徹的手已經開始不規矩起來:「你可別冤枉我,我自然要還的,等你小日子的時候就還。」

那還不是等於沒還?紀澄支吾地罵道:「你這個天底下最大的潑皮無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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