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107.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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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安樂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十分盛大的及笄禮,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他的及笄歡欣,但只要看得仔細,就能發現郝府兩個當家的人眼裡,除了喜悅之外,眼底還藏著幾分憂鬱。

郝安樂的眼裡比她們更憂鬱,因為在及笄之後,他就必須回到宮裡,去陪伴那個大了他十歲的老女人孤獨終老。

其實他一直覺得,他的命挺好的,爹爹聰慧美麗,娘親性格溫柔,家境優渥,身份還高貴,這偌大個京城,沒有哪家男兒比他的日子過得更滋潤幸福了。

只是除了一點,在他周歲的時候就被皇家定下來許給大了他十歲多的皇帝,而且在先皇薨逝之後,他兩歲就和當今聖上完了婚,被人家抱在手裡,完成了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妻夫的婚禮。

這樁婚事在旁人看來,無疑是件了不得的大好事。即便是許給皇帝做側室,比如說妃君之流,那也是十分尊貴的人物。

而他當的還是對方的正君,就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從條件上來看,皇帝無父無母,家中又十分富有,畢竟全天下都是她的,他要是嫁過去,沒有長輩壓在他的頭上,只要能夠討做妻主的關心,日子肯定好不快活。

而且他的母親郝澄又是皇帝的恩師,非常受謝晟的器重,沖著這一點,即便是他的皇帝妻主不怎麼喜歡她,對方也不至於對他糟糕到那裡去。如果不是對方是皇帝,那也算是門好親事。

畢竟他的爹娘也相差有十歲,只要皇帝模樣看起來不是太老,這點年齡差不是問題。

郝安樂能有這樣的覺悟和認知得歸功於郝澄妻夫兩個的悉心教導。

她們在在教育兒子方面花了很大的功夫,郝敏是女兒,從生理上就是占別人便宜,只要腦子不笨,她就不擔心大女兒吃虧。而郝安樂就不一樣了,他不僅是天性上就容易吃虧的男兒家,還是才兩歲就成了今上君后的男人。

皇家容不得什麼綠帽子,所以郝安樂這輩子就不能喜歡上別人。郝澄畢竟現代長大,對古代的包辦婚姻一直就不讚許。

所以兩個孩子出生當時,她是希望她們都能找心儀之人成婚生子。但郝安樂有意識起就沒了那個希望,郝澄想讓他過得幸福點,就要努力讓他心儀皇帝。

但若是進了皇宮,皇帝的男人中最幸福的應該是不喜歡她的那一個。因為不愛,就不會情傷,也不會因為皇帝寵愛別的男人而嫉妒發狂,才能更穩地坐好中宮之主的位置,才能順利地長命百歲。

雖然說男兒家要嬌養,但性子單純的人在皇宮裡可活不下去。

一旦君后成年及笄回宮,郝家就幫不了他太多,所以郝澄從來沒有想過把他嬌養成一個不諳世事的性子。

懷著這種矛盾的心態,郝澄和江孟真一手把兒子養成了個黑心包子。閨中男兒家常讀的什麼《列男傳》她是碰都不讓兒子碰一下,反而早早開始教他厚黑學之類的書,耳濡目染地讓他了解朝堂政事。

後宮不能輕易干政,但了解皇帝在想些什麼總是有好處的。

而且怕年輕的兒子喜歡上容貌清俊的書生,什麼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郝澄在兒子面前把那些清俊書生貶得一文不值:「這天底下沒有什麼女人是好東西,特別是有了一個男人還想要另外一個的。」

在郝安樂十歲的時候,她就找來了一堆才女佳人的話本,每天都念給兒子聽。

故事裡才子佳人幸福的很,她就自己動筆,再後頭續個悲慘結局,恐嚇得他死了對那些窮酸書生的心。

除此之外,她還請了江湖上的武師教導兒子武藝,讓他有足夠的自保能力。該做的事情她自認全部都做完了,其他的也只能看郝安樂自己。

郝安樂從小聽著他娘的話本長大,對那些女人的心思也看得剔透,若不是他已經嫁進皇宮成了君后,指不定他就看破紅塵,一心尋道問佛去了。

不過在得知自家母親出身貧寒后,郝安樂也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可是母親也是貧寒書生,那爹親選了娘親,不也一樣幸福嗎?」

他這話問出口,郝澄便沉默了半晌,然後道:「娘和那些人不一樣。」

他又接著追問:「有什麼不一樣?」

他的娘親語氣幽幽地道:「你的爹親是再嫁,我對他有救命之恩,而且我們是正兒八經的三媒六聘,那些書中的書生可都是基本被人救,還私下定的終身,拐騙那些個閨中公子私奔。還有一點不同,你爹親聰明,看人准,你有你爹親那麼聰明嗎?」

郝安樂便沉默下來,神色有些悻悻然。雖然許多人誇他和姐姐聰慧,但家裡最聰明的還是爹親,他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爹親的。

不過他不如爹親聰明也不要緊,反正娘和爹交道的東西他全部銘記在了心裡。

那些才女佳人的話本他是肯定不會信的,妻主為天的話,他同樣也不以為然。

除了爹娘和姐姐之外,這天底下就沒有真的全心全意對他好的人,他將來的妻主,當今的皇帝謝晟,他也不能全然的相信。

雖然他想留在父母身邊陪伴他們,但皇帝的君后始終還是要回那個冷冰冰的皇宮的。

在他及笄之後,催他回宮的聖旨就送到了府上。

在家人紅著眼眶的目送下,他坐上宮裡來的馬車,換上屬於君后的厚重宮服,一路到了閑置多年的君后中宮。

他到宮裡的時候,迎接他的是皇帝安排的那些宮仆,皇帝本人卻遲遲未曾到場。在他貼身小侍的指揮下,他從宮裡帶來的那些東西被按照順序擺放在中宮裡。

屬於君后的宮殿很大很華麗,可惜空蕩蕩的沒什麼人氣,一點也不討他的喜歡。

只是住了一晚上,他就開始懷念家中那些熱鬧的場景,雖然他喜靜不喜動,但那種溫暖的畫面實在是比這宮裡的冷冷清清讓他舒服多了。

他覺得有點寂寞,想要讓母親或者是父親進宮來陪他解解悶,可為了郝家著想,他又不能任性。

皇宮裡除了他之外,皇帝還沒有娶別的男人。沒有栽贓陷害,他手裡那些瓶瓶罐罐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為了讓他能夠在宮中過得更好。江孟真的制毒之術和醫術當然也悉數傳授給了他。

母親曾經對他說,沒有誰是依附另一個人生的,作為皇帝的君后,除了打理宮中事務就是嫖皇帝。

既然皇帝不肯來尋他,他就自己找樂子做。在他進宮一個月後,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皇帝終於還是忍不住過來尋了他。

謝晟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君后似乎被教導得有點奇怪,對方也算是她看著長大,從那個奶娃娃到現在長身玉立的少年,她一點點地看著他的變化。

青梅竹馬的感情總是要比旁人更深些,雖然她這個青梅年份要老了些,但好歹是一起長大,她對他的感情也不同於其他的年輕俊俏的男孩子。

一個人常常和另一個人相處,是很難注意到她的變化。實際上,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她一時間還想不起來郝安樂如今已經及笄,到了能夠承恩生女的年紀。

在她的記憶里,郝安樂似乎還是當年那個牙牙學語的奶娃娃,感覺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就成了面前十分好看的男孩子。

郝安樂的長相隨了他的生父郝澄,模樣十分艷麗,但他的氣勢又能夠壓得住,只會讓人覺得端莊大氣,而不是青樓小倌的狐媚多姿。

在郝安樂入宮的時候,她其實有偷偷的去看過,只是一想到自己要把這麼個小少年壓在身下釀釀又醬醬,她心中總會升起一種奇妙的背德感。畢竟她是郝澄一手教出來的,思想多少受到了後者的影響。

出於這種心理,她選擇了拖延和逃避,直到君后在中宮開始活躍起來,她到底還是沒能按捺住,主動尋上門去。

這個時候正值夏季,她去的時候,郝安樂穿了件輕薄的夏衫在窗台上倚著,一截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外頭,薄薄的紅唇上噙著一隻翠綠色的玉笛,笛聲悠揚婉轉,吹得是讓人清心靜氣的曲子。

在一瞬間,謝晟心裡那根像是被纖纖素手輕輕撥動。

不過她也沒有忘記自己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因為後宮一向安安靜靜,但君后卻弄得鬧騰,攪得她根本無心公務。

郝安樂卻問她:「臣侍是犯了什麼錯,讓陛下這般冷落。」

他是君后,雖然身份尊貴,但除了皇帝之外,並不能有別的女人,謝晟雖然年歲大了些,但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但作為君后,他不能主動向皇帝邀寵。雖然說他樂得清靜,但君后若是失寵,他背後的郝家也會讓人看了笑話。

謝晟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她鬼使神差的說了聲:「是我不對。」

因為君后的話,她留下了下來,並且宣布當天晚上要讓君后侍寢。先前郝安樂一直長住郝家,便是住在宮裡那幾日,她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要對個奶娃娃下手,這是她們妻夫兩個頭一回睡一起,不僅是宮裡,連宮外都驚動了不少人。

其實留下來的時候,謝晟又有點慫,睡在君后便是,鼻翼間呼吸著少年身上的清香,但渾身僵硬,又不敢有動作。後半夜也不知道是誰先搭上來的胳膊,她又鬼迷心竅地真把郝安樂給睡了。

這是她碰過的第一個男人,是她抱在懷裡明媒正娶的君后。水嫩嫩的少年,雪白的皮膚輕輕一碰就有紅印子,肌膚比最好的綢緞還要讓人愛不釋手,腰更是柔若無骨,纖細得不堪一握。

頭一回,郝安樂痛得要死,但後頭漸漸得了趣,第一夜倒也算是盡興。不過在第一夜過後,郝安樂又像變了個人似的,死活不肯讓她碰。就好像是那些苦心孤詣追求高嶺之花的女人,好不容易追到了,一得手立馬把人拋了。

在那一瞬間,謝晟覺得她好像是被自己的君后給嫖了。好不容易哄了郝安樂做一次,郝安樂得了興,覺得夠了,便不肯再讓她碰。可憐她單身二十多年,不開葷還好些,開了葷就很容易想著那檔子事。

底下的宮仆委婉地提醒她,君後年紀小,可能嫌棄她技術差了。

要練技術,找人當然最合適,宮裡雖然是有美貌宮人,但她卻不大敢碰。倒不是說害怕郝安樂後頭的郝家,只是她很清楚,郝安樂是郝澄的兒子,從小看著自家爹娘妻夫恩愛。她若是碰了旁人,那她是沒有辦法得到郝安樂的心的。

她覺得自己說不上有多愛郝安樂,但他的真心,她是想要的。所以至少在對方動心之前,她會一心縱著他,不會去碰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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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從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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