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想著「孟臻」也不是大毛病,郝澄特地多跑了兩條街,請了位看著就很好說話的老大夫過來,中途的時候,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您可有關於男子生育方面的醫書」
醫書方面肯定記載了這種比較隱秘的事情,她自認問的比較委婉,結果老大夫還是一副古怪的眼神瞧她:「你先前說病人是你的何人?」
郝澄愣了一下,答道:「他是我一遠房表哥。」
老大夫一甩長袖,一副憤憤然表情:「事關男兒清譽,他既然不是你家夫郎,你問這個作甚!老婦瞧你是個讀書人,怎麼思想如此齷齪下流。」
郝澄被說的一臉懵逼,她只是想研究研究這個世界男人的生子方式而已,明明如此純潔,怎麼就齷齪下流了。
肯定是這老大夫自己想歪了,還反過來指責自己。不過考慮到還要讓人來看病。她也只好神色怏怏的閉了嘴,把那隻不停撓她心肺,名為好奇心的貓強行地關在了籠子里。
反正這些人不肯說,到時候她去書店,總能找到資料的,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
老大夫隨郝澄進了院子,細細把過起江孟真的脈,郝澄觀察她面部神情,只見老大夫神色漸凝重,半白的眉毛抖個不停,等到把脈結束,她才問郝澄要了紙筆。
「令兄身體虛,天葵期間本就要多加保養。又受了寒,才導致如此,老婦開張方子,先按這藥方抓藥,定能減輕他的癥狀。」
等郝澄把大夫送至門口,對方又私下低聲和她說了句,今兒個瞧的病人子嗣艱難,若是不好好保養,到時候怕是更是不容易懷有孩子。
郝澄點頭表示知曉,便差了王陽把人送出去,順帶著按照大夫寫的方子抓了葯帶回來。
因為是小毛病,診金花了一兩銀子,倒不是很貴,可那喝兩三天的葯就足足要了四五十兩,都是些金貴的藥物,一點點的分量便價格高到令人咋舌。
董雪聽說這葯花了這麼多錢,都快心疼死了:「他真是金貴啊,就來個葵水還得這麼多錢。。」
王陽給熬著葯的爐子扇著風,臉色鐵青:「又沒花你的錢,主子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麼勁。」
董雪語氣刻薄道:「我當然心疼,咱們那麼辛苦好幾天,就浪費在這麼一個不能下蛋的公雞身上。」
方才大夫說的話他可都聽見了,郝澄還要攢錢買鋪子呢,這麼個敗家玩意,要真的留下來在他眼裡和攪家精也沒什麼區別。
子嗣艱難,那是大夫說的好聽,說穿了不就是不能生孩子嗎。他也沒覺得那孟臻比他好看多少,主子的親哥哥還好說,一個前來投奔的遠方表哥,他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王陽受不了董雪的刻薄嘴臉,當下便高高揚起手來,郝澄往廚房這邊走過來,兩個人立馬偃旗息鼓,各自坐到自己的崗位,燒水的燒水,熬藥的熬藥。
董雪怕王陽先告狀,當下便自告奮勇地道:「主子,我去洗那些弄髒了的衣物。」
郝澄朝著他點點頭,後者就抱著郝澄和江孟真換下來的衣裳去了搖井處。
董雪也想開了,反正那什麼孟臻一看就是嬌貴身子,又是主家表哥,肯定是只有被伺候的命。與其等到郝澄命令他去做,他還不如好好表現,能在主家面前賣個好。
王陽見她走過來低著頭道:「葯花了四十五兩銀子,我絕對沒有昧半分,只是那裡頭摻了幾味珍貴藥材……」
她當時也沒顧著那麼多,想著那孟公子那麼可憐,甭管葯多貴,想也不想買下來了。
董雪嘴欠,但不是個喜歡騙人的。孟公子不能生孩子肯定是真的,萬一主子要是不同意給那孟公子買葯,倒霉的的肯定是她。
看著戰戰兢兢的僕婦,郝澄隨口安撫道:「本就是我讓你去抓藥的,要是能治得好,莫說是四十五兩」那葯雖然要的錢多,她倒不覺得心疼,反正那孟臻的小包裹里有錢,藥費多,那肯定是讓他自己出啊,又不是花她的錢。
至於能不能生孩子的問題,上輩子郝澄連婚都不想結,更別提生孩子。要是真喜歡那個人,孩子是錦上添花,她也沒覺得有所謂。
反正書生死去的爹娘也不會從墳里跳出來,逼著她為郝家延續香火。更何況孟臻又不是她的夫郎,人家能不能生孩子是人家的事情,要她操心作甚。
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里揮去,她進了小廚房,乾脆翻出米酒來,準備做她前世很喜歡的一道甜點——酒釀圓子。
這道甜點對經血不通暢導致痛經的人有很好的緩解作用,大夫說孟臻就是因為經期不順暢,幾個月來一次,又加上著涼,才導致生生痛昏過去。
那種出血量大的人不適合酒釀圓子,不過躺在客房裡的那位喝這個肯定有益無害。
郝澄往小鍋里加了清水,在等著水燒開的時候,取了大概一兩的糯米粉出來,加了適量溫水揉成糯米團,隨即將這糯米團拉成又細又長的長條。
等把細長條揉成一個個的小圓子,她又用清水調了少許生粉水備著,差不多水燒開了,便將糯米小圓子悉數倒入。
片刻之後,那些小圓子便漂浮起來,隨著沸騰的清水上下起起浮浮。郝澄倒入自家釀好的米酒,等到酒的醇香飄滿了整個廚房,放將打勻的雞蛋倒入。
臨起鍋的時候,她又撒了一把枸杞,一碗直接盛了起來,另一碗里加了些許老冰糖,對她來說,什麼都不加,靠著米酒的甜度剛剛好,不過孟臻喜歡甜食,加點糖應該更符合他的口味。
等郝澄的酒釀圓子起鍋,在外頭熬藥的王陽也放下手裡的扇子跑進來:「主家,葯熬好了,要不要給孟公子端過去?」
郝澄把青瓷碗盛著的酒釀圓子端出來遞到王陽手裡,吩咐道:「你先把這個端過去,葯也帶上,喊董雪去給他喂葯。」男女授受不親,即便王陽只是個下人也要避嫌。
搞定完了酒釀圓子,郝澄就回了小廚房把自己的那份吃了。可等她喝完滿滿一大碗,舒展了四肢走出廚房,卻見董雪從廂房跑出來,眼睛還紅紅的。
郝澄將他喊住,對方卻拿袖子抹了把眼淚,看了她一眼便跑出房門。她摸不著頭腦,推開廂房的們進去,就見原先昏倒的男人依靠在軟墊上,一頭烏黑髮亮的青絲散落下來,那張十分清秀的面孔上沒什麼血色,嘴唇乾裂起皮,唇色也有些蒼白。
散發著苦澀味道的中藥放在床邊的柜子上,熱氣騰騰的酒釀圓子放在一邊,看得出來一口都沒動過。
她十分好脾氣地坐下來:「大夫開的葯,要是冷了藥效就不好了。府上除了你便只有董雪一個男子,我才叫他來陪你,你怎麼就把人給氣走了呢?」
她還是頭一次瞧見董雪紅眼睛呢,也不知道這以往十分溫和的男人說了些什麼,威力大到能讓董雪哭著跑出去。
興許是被腹痛折磨的緣故,對方的語氣比起郝澄記憶里的人要刺耳許多:「他自己腦子裡都是草,做的不對還不許人說?那麼燙的葯也直接端給我,一門心思想燙傷我,被我當場逮著了,自然要逃出去。」
郝澄皺起眉來:「董雪他並非這樣的人,是不是你誤會了什麼?」怎麼看,董雪也像是被他欺負得跑出去。
江孟真眼刀掃到她臉上,陰陽怪氣地問:「你信他不信我?」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來大姨媽,不對,是大姨夫的男人,在行經期間脾氣都比較差。尤其是像他這種肚子悶痛不已的,更是沒辦法和顏悅色的和人說話。
郝澄前世有個風度好家教好,人也成熟的閨蜜,一來大姨媽就直接成嬌蠻任性神經病,她對此深有體會,對江孟真這種情況也能體諒幾分。
只暗暗翻了個白眼,吐了口氣:「你不願意讓董雪喂,那就自個把這葯喝了。看在相識一場,你在這裡養病,診金我給你免了,四十五兩銀子的葯錢記得還我。」
畢竟是等她那麼久才受了涼,郝澄心裡還是有幾分歉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置氣,江孟真端起那葯碗,一口氣咕嚕嚕地飲盡,站起來便往外頭沖。
他還赤著腳,身上只穿著薄薄的裡衣,這麼直接往外頭跑,葯肯定白喝了。而且把一個因為天葵痛的要命,辛辛苦苦奔波來找她的「弱男子」這麼趕出去,她名聲別想要了。
郝澄連忙從椅子上起身,把衝到門口的男人給拽回來,門一關堵在門口,冷了臉斥責道:「你發什麼瘋,我當初救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可你也把我丟下了,就留我一個人。」江孟真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郝澄一時語塞,她最是吃軟不吃硬,便軟聲解釋:「你的身份文書又不在我那,我當初只是覺得,咱們孤女寡男,和你家人碰面,有些事情不好解釋,而且那現在你不是找來了嘛。」
對方能夠找到這裡來,面上也不像飽受了風塵,身份絕對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簡單。再說了,她又不是他娘,也不是他妻主,當然不可能留在那裡繼續照顧他。
對方顯然對她這個反應不是很滿意,反正抬起頭一股子蠻勁就往外頭沖,簡直和發酒瘋的人沒兩樣。
這人神經病啊,郝澄真被他反應氣著了,可又絕不能讓他這麼出去壞了自己的名聲。
反正關著門,她橫下心來,也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屁話,直接將人攔腰抱起,「哐」的一下,將男人壓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