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生活(八)
所以趙莜莜不甘心,她就算要輸,也不能輸給范洱這樣的人,看著是作壁上觀,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插手人家戀情當小三的意思,實際上卻一直心懷不軌。
相比之下,在她看來,那些站在明處的追求者們,反而顯得天真與無畏。
「你把這句話換成『流水的女友、鐵打的哥們』也完全成立啊,我是他發小,在他心裡我都快成他親人了,我還能流到哪裡去。」范洱表示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在浩星澈小朋友心裡,自己絕對妥妥的是好兄弟。
「收起你一臉無辜的表情。」趙莜莜就是看不得這一副白蓮花的樣子,像是自己變成了惡毒女配在咄咄逼人,「你給自己的定位是備胎,你還指望他只把你當好哥們?一個把你生日、手機號、qq號、學號、甚至身份證號碼都記得一絲不差的哥們?」
(范洱:浩星澈你這個白痴,前幾個女友那裡挖的坑竟然被你在現女友這裡填上了。)
「如果是因為這樣你也太不分青紅皂白了,我以為跟小澈以前幾個女朋友比起來你要聰明的多,沒想把他掌控起來,沒有限制他的社交許可權,沒有干涉他的*。」范洱也換上一臉嘲弄的表情。
「她們以為把想接近浩星澈的一切雌性動物攔在外面就沒事了,卻沒有發現他心裡一直占著一個,哦,不對,她們發現了,可能也鬧過,只不過都沒有效果,最後只能自欺欺人的相信了『他把你當親人』的這套說法。」看到范洱嘲諷的表情,趙莜莜有點綳不住了。
「哦?我以為你是了解他的性格,才在這些方面都做的恰當好處,如果一直保持下去,我還以為你們能長久的呢。」范洱用著一種『可惜』的眼神看著她,「這麼說,你的不遠不近、把握距離,只是在模仿我咯。」
最後那句『模仿』戳到了趙莜莜的痛腳,「對,你是聰明,明面上就做個善解人意的好朋友,面對情敵的質疑和誤會都是一退再退,實際上卻牢牢把握著主動權。」
每次只要她示弱,浩星澈就永遠偏向她,以至於後來只要是在范洱的問題上,他就不會退步。趙莜莜知道,如果對這個好朋友有一點微詞,那些前任就是自己的榜樣,看明白這點之後,自己就無比討厭她。
「不過不只你會裝,我也學乖了,像你一樣給他自由,讓他感覺沒有被束縛,我裝作很喜歡你,他提起你時我都好言附和,偶爾一兩次跟你碰見,也要裝作很開心,還要對你釋放善意。而你卻只需要假裝清高的當個旁觀者?你以為我不知道每次我們吵架,他就會去你那裡求安慰?」
趙莜莜越說越激動,「你這也叫不插手我們的戀情?比起那些追求他的人,我更討厭你這種人,打著友情的旗號不知廉恥的侵蝕著他的心,還自覺問心無愧。」
最後這一句擲地有聲地砸在范洱心上。沒想到,原來不知不覺間,范洱小姑娘已經在別人那裡樹立起了這種形象。
她苦笑,這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敢完全相信任何人的原因,就算擁有記憶,可記憶還是從原主的角度出發看問題的,很多事情范洱小姑娘自己不會察覺,無意間可能已經得罪人了。
比如唐襄婉,記憶里原主跟她相處兩年來都挺好的,對她印象也不錯,但實際上她卻已經嫉妒了很久。若當時換了是自己,沒準會看出端倪,問題是原主沒看出來,自己也就不知道,所以現在倒霉的還是自己。
哎,有事她惹事,我背鍋。范洱鬱悶,這麼想想,自己也是蠻拼的。
如果穿越之後她只是儘力遮掩自己的馬腳,然後一如往常的過日子,那麼她很可能會在經歷最初的不安之後漸漸好轉。可現在自己一來就陷入了一場算計當中,原先記憶中對人的看法和觀點並不能作準,此時她也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斷。
因此她想念原先的世界,因此她一直缺乏安全感,因此她極度思念可以信賴的人,比如父母,比如曾經的夥伴,比如,邢澈。
「好,這也算是積怨已久,既然你這麼討厭我,怎麼會這麼簡單的讓我在運動會上暈倒就算是報復過了呢。」范洱拍打著胳膊,繼續話題。
「你藥物選的這麼好,完全可以讓我在河邊暈倒,掉進水裡,不淹死也弄個腦部嚴重缺氧、半身不遂的癥狀,送到醫院檢查的時候,胃裡藥物殘留早沒了。」
「你覺得我會因為你髒了自己的手?別太看得起你自己。」趙莜莜不屑道。
范洱眯起眼睛打量著她:「對哦,你怎麼會親自動手呢,葯是唐襄婉下的,那我暈倒之後趁亂帶走我的人,肯定也不會是你。可惜你計劃的再好,也預料不到小澈會在場,看見我暈倒怎麼可能讓別人帶我走。」
「你,你知道?」趙莜莜驟然聽到這些,開始有點緊張,「怎麼可能,我沒告訴他這些。」
「就算你沒告訴他,你們也玩完了。光是給我下藥這一點他就不能容忍,更何況你想把我弄暈之後帶走。」范洱又拍死了在她脖子上吸血的一隻蚊子,「是要綁架我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么?順便拍些不雅照片或者影片讓我出出名?或者乾脆殺人拋屍?」
這時候浩星澈從遠處走了過來,「什麼意思,趙莜莜,你明明說你只是想了個惡作劇,你,趙莜莜你怎麼……」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把她弄的遠遠的,讓人賣去山裡以後別再回來。」趙莜莜見到浩星澈突然出現,情緒更緊張了一些。
是的,她不想弄死范洱,或許這個年紀的女孩都把愛情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但並沒有高於一切。她確實很喜歡浩星澈,有時候也曾想過要天長地久,但她還沒愛他愛到不惜殺人犯罪的程度。
為愛痴狂的人有,但絕對不多,痴狂到殺人放火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就更少了,趙莜莜並不是其中一個,就算她家裡有勢力能幫她逃過法律的責任,她也不想每天做噩夢。
「我沒想找人強i奸她,更沒想要害死她。」趙莜莜緊張地喃喃道,「我只是想她以後別再出現而已。」
范洱嘴角抽了抽,關於迷暈之後xxoo那段是她瞎猜的,一般小說里對女性的報復手段都是直接殺死或者xxoo或者兩者兼有,沒想到趙莜莜的想法比較創新。
看來小說確實是源於生活但高於生活啊,在生活中,真的願意在自己手上沾一條性命的人很少吧,除了違法犯罪和違反道德的因素以外,還過不去自己心裡這一關。
趙莜莜一個女孩子,就算不是親自動手,但做了壞事心裡總會有壓力,她又不是喪心病狂的沒有負罪感的人。但是『賣掉送的遠遠的』這招,無論以後范洱下場幾何,她都眼不見心不煩,心理負擔幾乎為零。
范洱感嘆,確實好算計,既想要自己消失,又要能一身輕鬆沒有心理陰影。
她慶幸這個計劃被浩星澈打亂了,還好自己沒有被賣掉,不然可能她一穿越過來等醒來的時候估計就是在哪個山溝溝裡面了。
「販賣人口也是犯罪啊,你不能因為不是你親自賣的,也不知道是賣給了誰,更沒有收錢,就覺得你沒有犯罪沒有弄髒自己的手啊。」范洱揮手繼續趕著蚊子。
「你找人給我下藥,又找人把我遠遠的賣到山裡,現在山裡專門給人生娃的女人有多可憐有多凄慘你知道么,沒見過報道啊,你都不怕遭報應么。」頓了一頓,她繼續說道,「再說,我失蹤了小澈會不去查么,下藥、販賣人口的罪名夠你在監獄裡面待很多年了。」
趙莜莜聽著,更加緊張不安起來。
而浩星澈站在一邊冷眼瞧著她,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就算浩星澈幫你,但爸爸也不會讓我有事的,爸爸在警局那邊很有關係,我不會進監獄的,不會進監獄的。」趙莜莜說話都有點抖了,「給你下藥的是,是唐襄婉,把暈倒的賣帶走賣掉的是趙陸仁……不對,你沒有被帶走,所以我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原來你爸是李剛啊……
「不知道趙叔叔在警局裡是有什麼關係這麼鐵啊,能讓你這麼有恃無恐。」范洱說著拍死了第n只覬覦她胳膊血管里鮮血的蚊子。
「爸爸,爸爸她……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趙莜莜總算感到了有點不對勁,「怎麼有那麼多蚊子咬你,為什麼,為什麼沒蚊子咬我。」
「因為你塗了防蚊藥水啊,你定的地點,你不是說了蟲子很多麼,那你來之前肯定會塗吧。」范洱理所當然的說道。
趙莜莜疑惑:「那,那你幹嘛不塗?」
「我怎麼知道這地方該死的蚊子這麼多啊,我又不會隨身帶這些,都快滿身包了。」范洱也隨口抱怨著。
(范洱:其實我只是想拍自己保持清醒)
「我要問的都問完了,總算是弄清楚哪裡得罪你了,也知道你給找的麻煩到底是什麼。」范洱站起身來,來回蹦蹦跳跳,看上去像是被蚊子叮得不耐煩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么?要說就一次說清了吧,以後恐怕也不會再給你機會當面聲討我了。」
「沒有了,以後,以後還是別讓我再看見你了。」趙莜莜即使緊張,也掩蓋不了她討厭范洱的現實。
「也對,你這麼討厭我應該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多說了吧。」范洱也不反駁,順勢說道,「行,那我就走了,再不走就要被吸光血了。」
趙莜莜還站在原地,稍顯局促。
范洱卻已經扯著浩星澈邊趕蚊子邊走了開去,走了幾步還回頭問她,「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回去路上不安全,要送你回去么?」
或許是驚訝於范洱的善意提醒,或許是覺得范洱不懷好意有什麼陰謀,趙莜莜拒絕了,話語里的緊張感並未消除,卻也不多了,「不,不用,我讓保鏢在車上等我的,我叫他來就好了。」
「哦,那我們先走了。」范洱還在揮手趕著蚊子,順便在浩星澈胳膊上拍了兩下。
轉過身,她嘴角微微上揚,真是多謝配合呢,趙莜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