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他是誰
羅曼軍記得很多年前,他帶著廖靜回家時,也會用各種理由拖著裴雅一道過來。
廖靜是正經的千金,為人處世相當的顧及顏面,從不會給他的繼母臉色看,倒是裴雅發現繼母待羅曼軍十分的苛刻,還衝-撞過她幾次。
如今孫玉容也這般-----
他突然笑了,笑的無聲,看在旁人眼裡卻是堅定有力的。這無疑是默認了自己未婚妻的做派,如此一來,家裡的傭人還有哪個拎不清事實的?
羅家今後真正掌權的定是少爺和少奶奶了。
看著繼母被羞辱的氣氛難耐,孫玉容和羅曼軍頭一次的默契的交流了視線。
送孫玉容去孫氏的路上,她突然開口:「曼軍,我剛才表現的好么?」
羅曼軍看著車,眼神愜意:「不錯,再接再厲!」
他一直沒有動繼母,是因為羅父護那個女人護的太周全,孫玉容的出現能讓他少了不少的麻煩,今後就讓這個驕縱的千金和那女人周旋去吧。
找點事給她做,自己也可以清靜些。
新戲的準備工作迫在眉睫,裴雅一早就由徐凱送去了公司,如此,她倒是覺得輕鬆了不少,整日面對那廝,體力是支撐不住的。
難怪楊潔好幾次取笑她說,能懷上雙胞胎確實不容易。
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劇組人員紛紛來到拍攝場地。
新來的助理陸嘉和,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手裡拎著藝人日常所需的物品。而相對於她低調的派頭,主演女一號的黎娟就要顯得嘩眾取寵的多,僅僅是采景試鏡而已,身後浩浩蕩蕩一群人,光是助理就有三個。
兩個曾今的競爭對手在婚禮之後首次碰面,黎娟看著裴雅未施粉黛的臉上紅潤光澤,沒有刻意打扮,那股子旁人少有的清魅不經意間就從她的眉眼處流露。
女人看見她,心都會顫了顫,何況是男人?
這樣的長相雖好看,卻不是令男人想占-有那麼簡單,而是會不自覺的就想去呵護。
黎娟一直自詡家世好,長的年輕,又漂亮,從不將其他藝人放在眼裡。可與這個比她年長几歲的新任boss相比,她總覺得自己少了幾分底氣。
「新婚快樂。」黎娟扯了几絲笑容和裴雅打招呼,現在的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新boss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對自己公報私仇已經令她十分感慨了。
另一邊,男主劉毅的心情相當的忐忑,女二在戲里對他可是愛的死去活來,他也不敢讓裴雅這麼演。
總之,他現在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裴雅無視諸多藝人對她時不時投過來,或是羨慕,或是好奇,又或是嫉恨的眼神,她坐在藤子上,手捧著劇本,安靜的等著她的工作事宜。
陸嘉和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從容不迫的臉,手心捏的死緊,頓了頓問道:「二小姐,您需要我做些什麼么?」
裴雅轉過臉,這才發現一聲不吭的新助理,她恍然大悟:「哎呀,我倒是把你給忘了,東西放下吧,我沒叫你的時候,你可以自由活動,這樣站著多累。」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看著裴雅嬌美燦然的臉,他有些懷疑:這些人會那麼好心?王娜的死跟她的丈夫脫不了干係!
陸嘉和正要說些什麼,裴雅已經恢復之前的坐姿,專心看著劇本,在家的時候,某人一直纏著她,實在沒精力做這些事,只能趁著空檔期猛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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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林看著腕錶,眉頭越皺越深,大boss這次超過記錄了,整整思忖了約莫四十分鐘。
「把她的手機號碼拿過來。」
徐凱在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於開口,他讓陳林調查過柳曼,定有是她的聯繫方式。
陳林慢了半拍,他怎麼會知道大boss到底在考慮什麼:「誰的號碼?」
「柳曼。」
徐凱說出這個名字,情緒沒有任何波瀾,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什麼事可以左右他的心緒。
陳林愣是再次慢了半拍:「------總裁,您要她的聯繫號碼幹什麼?過去的事就別在提了,太太和前董事長對您就像親兒子一樣,還把唯一的女兒嫁給了您,柳曼畢竟先不要的您。」
徐凱倏然抬眸,幽深的眸子里蘊含著諸多難以名狀的神色。
這陳秘書是越來越啰嗦了。
他淡淡啟齒道:「非洲那邊正好缺個管事的人。」
陳林聞言,像只炸了毛的兔子:「我知道了,現在,馬上立刻就去將柳曼的號碼找過來。」
五分鐘后,徐凱用座機撥打了那個號碼,電話那頭的嗓音聽起來溫柔極了:「你是哪位?」
沒有過多寒暄,徐凱直接開口:「我是徐凱,你抽空過來一下吧,我有事問你。」
言罷,電話掛斷,面上依舊沒什麼情緒。
五指規律的敲擊著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經常會做出的動作。以他對柳曼的了解,不出兩日,她就會來找自己。
陳林木愣的看著大boss,有些話還是不敢問,他轉移了話題:「總裁,您讓我查的榮盛的設計師,我已經查過了,summer-rain系類的設計圖是出自一個叫秦月的女人之手,您猜的沒錯,她和我們公司的其中一個設計師不僅相識,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如此一來,問題就簡單了,到底是誰抄襲了誰,也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嗯,知道了,這種小事你處理就行,不用事事對我報備,我只看結果,不聽過程。」
徐凱垂眸,給崔子東打了電話。
兩人約在了咖啡屋見面,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讓徐家其他人知曉,而崔子東更像是他的朋友,說不上信任,也談不上不信任。
徐凱將手中資料往這個小舅舅面前一擱,而後仔細看著他的表情變化。
人都是會裝的,可那一瞬間的表情卻是裝不出來的。
崔子東先是很悠哉的看了一眼,並不知道徐凱給他的是什麼文件,幾秒之後才蹙了蹙眉,開口問:「這---這不是你的----生父么?」
徐凱可以初步斷定,崔子東不知內情。
如此甚好。
「小舅舅,你幫我向你在警局的朋友打聽一下,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修長白皙的指尖夾著瓷勺不疾不徐的攪拌著面前的咖啡,他淡淡的說。
崔子東略顯驚愕,但終歸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平復了下來:「怎麼?你懷疑他的意外是有人蓄意為之?」
徐凱輕笑,他很欣賞崔子東的睿智,就實話實說:「胡時偶然的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我也不確定,所以才讓你幫忙,至於爸媽那邊------」他止了話,喝了口咖啡,入口有點苦澀。
崔子東很瞭然的笑道:「你不放心我,還能放心誰?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平時倒是對小雅好一點,剛結婚就忙工作,她對你有意見么?」
他難道懷疑到了姐姐和姐夫頭上?
崔子東不動聲色的斂了眸光,面上笑容依舊,幸好這件事先讓他知曉。如若真有什麼隱情,他也要先做打算。
「我也想多陪她,她現在一看到我走進卧室都怕了。」徐凱打趣道,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他自然知道小舅舅在想什麼。
崔子東以拳抵唇,輕嗑了幾聲,表示自己什麼也沒聽懂,繼而又道:「時隔三十六七年了,有點難度,不過胡時既然能向你提出來,恐怕八成是真的。」他頓了頓:「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不知不覺,半杯咖啡已經下肚,徐凱輕嘆了口氣,靠著椅背望著窗外的街景和人來人往,眸光晦澀難辨:「你也說是三十六七年前的事了,我還需要有什麼心理準備。」
烏金西沉,一輛寶藍色瑪莎拉蒂拉風的停在了片場,徐凱從車裡邁出,手裡捧著一束鬱金香。
她無意間說喜歡這種花的味道,他記住了。
裴雅正和陸嘉和說些什麼,好像還挺開心,說到點上是,會樂呵呵的笑出聲。橘色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像鍍上了一層薄暈,她沒有注意到徐凱的靠近。
倒是陸嘉和事先發覺,他忙站直身體,對徐凱喚道:「徐少好。」
徐凱發現,這人雖然很恭敬,但看著自己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別的意味不明的東西,他微微點了點頭,一手將裴雅拉進懷裡,旁若無人的在她光潔的眉心吻了一下。
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陸嘉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背過臉悄悄走遠。
「他是誰?」
在回去的車上,開了一段路程,徐凱突兀開口,此時裴雅已經靠在座位上,差一點睡著了,被他這麼一問,她沒反應過來:「誰啊?」
徐凱右手食指敲擊著方向盤,這不是吃醋,他感覺那人有些奇怪,當初出自他的感覺:「我接你的時候,你旁邊站著的那人。」
裴雅這才明白他說的是陸嘉和,隨意雲淡風輕道:「新來的助理,人還挺勤快的,話也不多。」
話不多,你們還聊的那麼開心?
徐凱沒再說話,他斜睨了一眼裴雅,見她不斷打著哈欠,眼眶微潤,心想她肯定是累了,昨晚實在是折騰久了。
裴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a市,路況不太好,堵車嚴重。她揉了揉睡眼,挺想那兩個孩子:「文軒和心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徐凱道:「中午剛視頻通話了,估計還要玩一陣子。」
「視頻通話?怎麼沒人和我聯繫?」
這兩孩子真是有了爹,忘了媽呀。婚禮之前還一鼓作氣的不希望媽咪嫁人,一筆禮金就把那兩個小傢伙給收買了?
眼看已經時間不早了,徐凱直接將心上人領到了一家面點店,早上聽她說想吃灌湯包的,擇日不如撞日,那就現在吃吧。
店裡的老闆見這兩人過來,放佛看見了兩座金佛,忙讓人準備了一個小隔間。
店面很大,布置的很雅緻,徐凱說:「這家店很有名,灌湯包也是出了名的熱銷,麵皮都是手工壓制數小時,肉餡也和其他店裡的不一樣。」
裴雅吃驚的望著他:「你來過?」
他沒有告訴她,這幾年裡,他把小吃都嘗了個遍,就是為了等她回來,知道帶她去哪裡吃她喜歡吃的東西。
兩籠湯包很快就端了上來,賣相很好,晶瑩剔透,透過薄皮,可以看見嫩紅色的肉餡和青黃色的小蔥,似乎還加了別的東西,顏色十分好看。
裴雅夾了只,張口就要咬上去,徐凱當即開口:「擔心燙,又沒人跟你搶。」
她怪不好意思的,張開嘴吹了吹,才輕咬了一口,入口極為順滑,湯汁很濃郁,不像是肉質本身的湯料。
徐凱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心無比的平靜,從她的眉眼直到她菱角的紅唇,看著她吃湯包的模樣,突然覺得下腹有些熱了。
他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她。
回了山頂別墅,兩人洗過澡,安靜的躺在床上,裴雅側過身說道:「過幾天我就要去橫店住了,兩頭來回不過三個小時,休息日的時候就回來,你看可以么?」
「嗯。」五指穿過心上人的髮絲,他看著她,平和的笑著應了聲。
她偶爾不在身邊也好,那件事暫時不能讓她知道,萬一和徐家人有關聯-------
這出乎了裴雅的意料,她以為他會不答應。
難道新鮮感這麼快就過了?
轉過身去,蓋上被子,不再搭理他。
躺了好一會,依舊睡意全無,身側的男人也是文絲未動,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輕淺綿長的呼吸。
心裡好一陣失望,這新鮮感去的也太快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勇氣讓她倏然之間轉過身去,一眼便發現男人已經闔眸,像是睡著了。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側顏巍峨如山,挺立的鼻子,濃眉之下的睫毛長而密,從側面看越發的俊朗。
她看了他幾秒,突然男人睜開了眼,也轉過臉看著她,嘴角刮開一抹璀璨至極的笑意:「我就知道你睡不著。」
一語畢,人已經覆身壓了下來-----
好一番折騰,裴雅漸漸受不了了,一隻手試圖推開男人的腦袋,卻反被他給扣住頂在了頭頂。
又過了一會,她有些又氣又惱,嬌嗔道:「我錯了,我現在困了還不行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