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我不準
陸真難掩對徐凱的關切,一時間也忘了避嫌,小跑了過來開口就問:「二小姐,總裁他現在怎麼樣了?人肯定不是他殺的,他怎麼會殺人呢!」
裴雅目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挫敗感,關心他的人可真不少,別的女人都可以這樣擔憂自己的老公,她這個正牌太太是不是太失職了?
當初在徐氏上班時,裴雅是知道陸真對徐凱的心意的,現在看著這個『情敵』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飾的表露真態,她還真是有點不太舒服。
誰知道在自己『失聯』的那五年內,徐凱到底有沒有『另尋新歡』?
他這樣人,從來都不缺女人吧?
裴雅從莫名其妙的『吃醋』中走了出來,表情雲淡風輕的說道:「他不會有事的,陸總監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吧,這才是你份內的事。」
這話一說,裴雅和陸真皆是一愣。
裴雅驚訝於自己竟然真的醋意連天。
而陸真還是頭一回見到裴雅如此捍衛自己的『領土』。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片刻就收斂了緊張著急的樣子,面上恭敬的說道:「我知道了,二小姐,您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去忙了。」
看著陸真遠去的高挑身影,裴雅不易察覺的嘆了口氣,人都出事了,自己還吃什麼勞什子醋?
但是不可否認,看到陸真如此在意徐凱,她是十分介意的。
這種介意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回到老宅,有一條爆炸性消息讓徐家一下子又是陰雲密布。
徐青天咬牙切齒道:「那個老匹夫竟然還留著這麼一手,唐家的管家肯定是向著唐慶堯的,可是有他指認小凱曾對唐慶堯出言要血債血償,媒體和警方多少會信幾分。」
崔子東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框,鳳眼微眯之後,一股冷冽的決然在眸光忽現,他說:「以我看,唐慶堯這次是真的想用自己的死拉個墊背的,而徐家目前最值錢的人就是徐凱,他到臨死前還死不悔改,這些年是他做了對不起徐家和王家的事,他竟然還倒打一把!真是人心不古。」
管家急的團團轉,大少爺本來明天就可以被保釋出來的,這下可好,萬一今後又平白冒出其他證據,大少爺豈不是真的要栽了?
「老爺,這可怎麼辦呢?」
小葵哭的雙眼紅腫,崔艷心裡也煩,看著這姑娘待僱主這樣情深,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別哭了。」
初秋的景緻殘留著盛夏的繁茂和奔放,同時也多了幾分獨屬秋天的孤曠,視野所及是滿院的青藤和花色,那些在風中搖曳著的藤蘿呀,多少年了還是沒變。
物是人非事事休。
柳曼敲門時,徐青雲神情木然的看著窗外那一片熟悉了幾十年的景緻,猶記當年,滿院的率藤蘿,那人一臉帥氣,站在院中仰著臉朝著她笑,陽剛又溫暖。
從記憶中抽回,徐青雲清了清嗓子:「門沒鎖,進來吧。」
柳曼來徐凱老宅后就沒找到機會和徐青雲好好談談,她明白兒子允許她過來的意思,可面對徐青雲,她從怨恨嫉妒到如今的愧疚和感恩,有些話還真是說不出口。
徐青雲示意柳曼坐下:「剛才無意間聽到小凱那邊又出事了?哎------這兩孩子怎麼就沒一個順遂的?」
先是裴雅連連出事,現在又到徐凱了。
柳曼擔心兒子,又怕流露過多引起徐家人不滿,徐青雲這樣一說,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涌:「都是我不好,當初就不該拋棄他,我真是瞎了眼睛,都快入土的人了卻還沒看出唐慶堯的狼子野心,他想死就死吧,還拉上我兒子。」
徐青雲安慰著:「不關你的事。」
裴雅去了山頂別墅,她在書房裡翻了個底朝天,指望找到什麼有利於徐凱的東西,明知不太可能,她卻不知道此刻自己還能幹什麼。
她一刻也不想讓徐凱待著看守所里,更何況是監獄!
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開啟抽屜的鑰匙,她也很奇怪怎麼就知道徐凱會將鑰匙放在哪裡。
翻了兩個抽屜依舊一無所獲,都是一些奢侈品和文件,直到第三隻抽屜,一本小牛皮的棕色封面日誌本引起了她的注意,很精緻的款式,看上去有些復古,卻不失大雅。
裴雅翻開第一頁,一股沉香傳入鼻端,隨之而來的是俊逸有力的字跡,她從不知道他寫的字這麼好看。
真是字如其人。
「十月二號,今天是她離開的第三天,她說過她喜歡菊花,我在她出事的地方投下了一千朵,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如果看到了,會不會覺得很美,以前我可欣賞不來菊花,現在倒是覺得沒有花可以和它比了。」
「十月四號,今天是第五天了,搜查隊還是杳無音信,我是真的急了,乖寶兒,你到底在哪裡?」
裴雅越往下看,鼻尖越是酸楚,原來這些年他是怎麼過的?
翻到第四頁時,她看到:「十一月八號,最近失眠了,天天躺在她的床上睡覺,也不知道等她回來后,會不會生氣,小女人生氣的時候可難哄。」
「十二月七號,今天把她房間里的被子洗了,再不洗的話,她會生氣的,可是洗完后,我就後悔了,屬於她的氣息越來越淡,淡的我無所適從。」
「一月二十八號,失眠加重,唐心今日在監獄鬧自殺,我讓人制止了救活了她,這女人怎麼能死呢?她要好好活著,感受這世間的一切孤寂冷漠!正如此刻的我。」
「五月六號,今天學了幾個菜色,等她回來,一定要露一手。」
「六月十號,寶貝兒,你睡了么?吃飯了么?怎麼一條音訊也不回?我已經急的沒力氣了。」
「七月六號,你到底在哪裡?別鬧了行么?只要你回來,你怎麼樣都行。」
「九月九號,我想你了---」
看到這裡,裴雅倏然間癱軟了沙發上,大腦一陣陣的疼,淚水潤濕了眼眶也沒察覺。
她似乎看見徐凱捧著書敲打了一個女人的頭,他笑嘻嘻的看著她,滿眼的溺愛,那女人不正是自己以前的樣子么?
再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切都恢復如初,她使勁的去回憶更多,卻再也想不起任何事。
裴雅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瘋狂的想去恢復記憶,她努力調整了呼吸,將日記本放好,鎖好了抽屜,下樓后取了車直接去找邱磊。
她見到邱磊時,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你知道我要找你?」裴雅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冒著熱氣的咖啡,在這個男人的目中捕捉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勝利感。
邱磊不疾不徐的走到沙發邊,也坐了下來,他沒有回答裴雅的問話,撇開了話題說:「這是從巴西空運過來的新產咖啡豆現磨的咖啡,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她實在沒心情喝什麼咖啡。
「邱磊,你現在已經掌管了唐家,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唐慶堯以前的醫生?我懷疑唐慶堯早就已經病入膏肓,他早知道自己要死了,才會不惜命的連累徐凱,還有唐家的管家又是怎麼回事?他難道不知道做偽證是要付法律責任的么?至於-----」
一股腦的說了一通,在看見邱磊這張近在咫尺的,帶著一種喜悅的面色時,裴雅突然止了話,一個預感在她腦中浮現:「你----你知道實情對不對?」
邱磊眸光一轉,想要的東西已經成了囊中之物,最愛的女人也在眼前,他差點就得意忘形,忙收斂了目光,語調詫異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也只是猜測,你也知道,我和唐慶堯水火不容,他的想法,我又怎麼會知道?」
裴雅雖然現在不了解邱磊,可她總覺得這位初戀不簡單:「可是---你剛才明明----」
「肖肖,我剛才怎麼了?」他喊她肖肖,而非裴雅,狹長的眸子長的格外好看,眉梢一挑,無數女人立刻傾倒。
可這份風華絕對的背後卻是無邊的孤寂。
幼年至少年那段黑暗腐朽的日子裡,唯有那一點星光給了他溫暖,他現在急需那片星光。
「肖肖,這次扳倒唐慶堯也有我的一份功勞,你就不感謝我?來----喝一口,這種咖啡很難得,你要是喜歡,我讓秘書將咖啡豆磨好送你一份。」
邱磊素來穩重平和的臉上突然間變得邪意,他端著瓷杯,已經將杯沿觸到了裴雅的唇邊。
裴雅一邊側過臉,一邊用手推開了邱磊的手腕,用力過度,咖啡灑在了男人的裁剪得體的衣裝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裴雅想站起身,手腕卻人抓住。
邱磊垂眸看著一身的污漬笑了笑,抓著裴雅的手卻不放開,他放下咖啡,另一手抽了一條餐巾紙遞到裴雅面前:「幫我擦了。」
「你沒病吧,放開!」裴雅掙扎著想走。
可是她的惱羞成怒絲毫沒有影響邱磊的自娛,他搖頭失笑:「以前在一次吃飯,你總是會主動替我擦的,怎麼?現在不願意了?」
看著這張俊美的臉下流露出的本質,裴雅只覺得一陣噁心:「你無賴,放開我!」
「放開?我為什麼要放開?你以前明明對我那麼好,好的我都捨不得離開你,你怎麼就變了呢?誰允許你變的!」邱磊的轉變使得裴雅不得不深思,有那麼一瞬,她覺得這個男人和整件事都脫不了干係。
怎奈沒有任何證據,她現在又是羊入虎口:「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的事,過去的都過去了,你根本就沒真心愛過我,當初也是你先離開的,你現在說這些根本沒有意義?」
要不是從楊潔口中聽來這些有關初戀的事情,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風姿楚楚,儒雅大方的男人會為了前程拋棄了昔日戀人。
裴雅的右手腕突然又是一緊,邱磊眸中帶著怒意,他用力一拉,把心心念念的女人強行帶入懷裡,感受那曾今屬於他的溫暖:「我不愛你?肖肖,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愛你愛到捨不得碰你,你竟然說我不愛你!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我看見你和別人男人親近,我快瘋了!」
當初,邱磊明知自己會選擇一條和裴雅不同的人生路,可他還是忍不住和她交往,又怕離開她以後,她會傷的更深,兩人除了牽牽手,親個臉袋,他從來不敢碰她,更捨不得碰她。
可是到了最後,最在意的人卻成了別人的。
他以為自己可以放下的,不過是個女兒而已,可是每每看到她和徐凱在一起的畫面,整個人都處於瘋狂的嫉妒之中。
早知道----
早知道,他當初絕對不會對自己殘忍!他要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女人,然後等一切安穩,他再去接她回到自己身邊,讓她永遠也不離開。
滾燙的唇貼近了自己臉,裴雅忙是轉過臉去:「你瘋了吧,邱磊,你要是還有一點念舊情,你就快放開我。」右腕一陣陣的疼,裴雅不由得蹙起了眉,幸好她提前帶了錄音筆-----
感受了心念之人身上的楚楚女兒香,邱磊尋著那張艷紅的櫻唇探了過去,當溫潤觸及唇邊時,裴雅抬起左臂的胳膊肘撞向了邱磊的胸膛,畢竟曾經是練過的,現在再怎麼柔弱,也還會幾招。
邱磊吃痛,卻只是微微蹙眉,擁著裴雅的雙臂絲毫沒有鬆開:「想走?我不準!」
「你究竟有多無賴!我已經結婚了,你也有自己的孩子,互不相干難道不好么?」頓了頓,裴雅覺得是時候了,她不動聲色的說:「你是不是知道徐凱被唐慶堯連累的內情?」
看著喜歡的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狡黠,邱磊突然低聲笑了出來,唇邊擦過懷中女人細嫩的肌膚,久違的躁動湧現下腹,他伸手探入了裴雅的口袋,裴雅大驚,容不得她阻擋,邱磊又在她耳邊低語:「呵呵----肖肖,別動其他心思了,我太了解你了。」
藏在口袋的錄音筆被拿了出來,裴雅臉色發白,她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看了邱磊:「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現在唐氏已經是你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榮盛背後的最大股東,上次抄襲事件也是你弄出來的,你做這一切無非是想在a市站穩腳跟,你已經做到了,以後我們各自遠離,各過各的不好么?」
「肖肖,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區區一個唐氏,我豈會吃飽?」
「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