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矜持

早上十點，宋錦年幽幽的醒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隱隱覺得屁股有點疼。

不過他也沒當回事，他睡覺一直都很規矩，每天晚上睡的時候是什麼姿勢，早上起來也還是那個姿勢，很少挪地兒。經常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屁股和雙腿發麻。以前江浩還跟他開玩笑呢，問他是不是小龍女的弟子，一晚上睡覺一動不動的，完全可以在房間里搭根繩子嘛。

窗外不時傳來小鳥的啁啾聲，頗為悅耳動人。宋錦年昨晚醉了，加上後來又被寇燃折騰了這麼久，現在渾身上下沒一處不軟綿綿的。特別是頭，疼得都快要炸了。

他用了好大勁兒才睜開眼睛，渾渾噩噩中覺得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

映入眼帘的，是頭頂繁複精緻的雕花，床上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雕工精緻，刻在床樑上的龍鳳簡直就是栩栩如生。就跟古代新婚父親睡的床似的，宋錦年渾噩的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半響后，他蹭的一下，直接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頗具古典風格的中式傢具，明式風格的雕花大床，腳踏，屏風，紅木沙發……這怎麼可能是他的房間！

而且，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睡衣，空落落的，很明顯不是自己的衣服！那件睡衣的上衣就把他的屁股完全遮住了好么！對了，為啥會屁股疼？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當然知道屁股疼有幾個可能。想到這裡，宋錦年整個人都不好了。忙不迭的爬下床，走到衛生間的鏡子面前——

只是奇怪的是，屁股疼的地方，好像不是那個地方啊。他看著鏡子里自己那張略帶憔悴神色的臉，疑惑不解。拉開衣服一看，身上也沒有其他什麼痕迹，除了宿醉以後的不適，其他就沒什麼不舒服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和江浩一起去酒吧喝酒，江浩還唱歌來著。他心情不好，在底下一瓶接一瓶的喝酒，然後發生了什麼就完全不記得了。他看了看周圍簡潔的裝飾風格，心想江浩家裡也不是這樣的啊。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自己的衣服哪裡去了？在衛生間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沒辦法，只得暫時穿著這身不合身的睡衣，打開門去看看其他地方。

打開門就發現這是一棟複式型的房子，整層樓都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走廊的角落裡擺放著滴水觀音，富貴竹等植物。隔壁房間的門開著，但被褥整齊，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走廊盡頭的房間的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只看到一排排的書架，看來是個書房。

宋錦年一邊走一邊看，覺得這棟房子的裝飾風格還不錯，很合自己的胃口。

下了樓梯，映入眼帘的就是寬闊的客廳，再過去一點就是飯廳，飯廳與客廳相連。桌子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粥，對面的廚房裡傳來聲響，大概是有人在炒菜。

宋錦年光著腳，慢慢的下了樓梯，轉過一面牆，就看到廚房裡的寇燃。

宋錦年的心猛然砰砰砰的直跳，怎麼也想不到這是寇燃的房子！而且他怎麼會在寇燃的床上醒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一團糟，一會兒是昨晚和江浩在吵吵嚷嚷的酒吧喝酒的場景，一會兒是河淼淼那張漂亮可愛的臉，一會兒是自己黯然神傷的心事，一會兒又是寇燃挺拔如楊的身影……這一切的一切，光影交錯，讓他幾乎要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寇燃把蒸好的珍珠丸子裝盤，轉過身來，就看到光著一雙腳，呆愣愣看著自己的宋錦年。

他覺得他這個樣子有著憔悴的可愛，就跟西子捧心那般的美感差不多。他笑了笑：「醒了？餓了嗎，快過來吃早餐。」

宋錦年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以前的他，總是穿著剪裁得體的西服，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帶著讓人不可抗拒的魅力，讓他沉醉其中。而今天的他，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衣，休閑褲，簡單的格子圍裙套在他挺拔如楊的身體上竟然有種意外的性感。

他今天也沒有戴眼鏡，英挺的眉目帶著一種凌厲的優雅，在他笑容的襯托下，有種矛盾的柔和與美感。讓宋錦年呆了一呆，他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有些結巴：「哦……好……」

與他獃滯的表情相對的，是他山崩地裂的內心。原本以為已經平靜的心事再次掀起波瀾，每一次見到他，這波瀾就掀得驚天動地。就像那首歌所唱：心火怎甘心揚湯止沸？只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莫名的覺得有種旖旎的溫情在裡面。

大概是這樣子的寇燃比較讓人沒有距離感？亦或是身上穿著的，是帶有他氣息的睡衣？

誰知道呢，宋錦年默默的想，要是他能把這套睡衣帶回家就好了，以後每天晚上都穿著他睡。只要一想到這套睡衣是屬於寇燃的，寇燃也穿著它睡過覺，宋錦年就覺得暈眩。好像穿著他的衣服，就是他在擁抱自己一樣。

寇燃把廚房收拾好以後，轉過身來，發現宋錦年還呆在那裡沒有動，原本有些憔悴蒼白的臉色竟然帶著一點紅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輕輕的一句話，聽在宋錦年耳里卻不啻於石破天驚。宋錦年馬上把旖旎的想法從自己的腦子裡趕出去：「沒、沒有！」

寇燃：「沒有就好，過來吃飯。」

「哦，」宋錦年低垂著腦袋，不想讓寇燃看到自己臉上的紅暈。真是太羞恥了，自己竟然對著一套衣服就這麼意-淫起來，真是好不矜持啊好放-盪啊~！

寇燃看著乖乖低著頭過來吃飯的宋錦年，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有貓在撓一樣，特別是他還穿著自己的睡衣。其實昨晚他可以不把自己的睡衣給他穿的，家裡有特意為來客準備的新睡衣，比自己的睡衣合適，寇燃都已經拿出來了，想了想又放回去了。他為他洗澡的時候忍了好久才忍住沒有讓自己做出過分的事情，卻在為他穿衣服的時候失了控。

大概每一個男人都有著這樣的惡趣味吧，喜歡看心愛的人穿自己的衣服，雖然不合身，但是卻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性感。

兩個人面對著面坐下吃飯，寇燃一大早就起來熬的南瓜紅薯粥，南瓜和紅薯都已經熬爛了，融在軟糯的大米里，湯和粥已經融為了一體，帶著好看的顏色，看起來顏值頗高。

宋錦年昨晚喝多了酒，現在正想吃一點這種清淡的。他低下頭去喝粥，優美潔白的脖頸就這樣暴露在空氣里。

寇燃盯著他，有點移不開眼睛。

宋錦年喝了口粥，抬起頭來朝寇燃笑：「想不到你熬粥熬得這麼好喝，太厲害啦。」

寇燃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頭來，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忙不迭的轉開眼睛掩飾情緒：「熬粥很簡單的，你要是想學也可以做得很好喝。」

「是嘛，」宋錦年下意識的舔了舔被粥沾濕的唇角，「有什麼秘訣嗎？」

寇燃看著他那個下意識的動作，喉嚨緊了緊，想起昨晚那溫軟的觸感，有點失神。

昨晚兩人都累慘了，宋錦年最後乾脆直接穿著小內褲靠在牆角睡著了。寇燃把人抱進浴缸洗澡的時候都沒醒，也好在沒醒，不然還不定要發生什麼事。洗好澡把人抱出來，又去找睡衣，找好睡衣準備給他換，偏偏這時候開始不老實了，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裡鑽。

五月的天氣到了晚上還是有點涼意的，雖然宋錦年睡著了沒有意識，但是生理上還是知道趨利避害的。寇燃原本在給他洗澡的時候就洗得上火了，這會兒好不容易降下來一點，偏偏小美人還不自覺，一個勁兒的往懷裡鑽，是個正常男人都忍不住好嗎。

當宋錦年用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肢的時候，寇燃緊繃的那根弦「嘣」的一聲，斷了。

懷裡的人是他心心念念已經五年的寶貝，捨不得碰，更捨不得他受一點委屈和傷害。此時他安安靜靜的窩在他懷裡，透過微微張開的上唇，還能看到裡面粉色的小舌尖。他對自己是如此依賴，睡得如此安心……

等寇燃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的唇已經貼在了一起。他心心念念五年的人就在他懷裡，唇上是如春水般的溫軟，比他夢中的感覺要美好十倍，帶著溫熱好聞獨屬於他的氣息，讓他沉醉不已。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戰慄的心情，猛然把人箍緊了，睡夢中的宋錦年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呻-吟，讓寇燃心中的火燒得更加熱烈。他伸出一隻手去扣住他的脖頸，讓他更加的貼近自己，伸出舌頭去勾住他粉色的小舍，在他口腔里遊走……從沒有一刻能讓他這樣迷失自我，也從來沒有這樣一刻，能讓他深切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寇叔叔？」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打破了寇燃的迴響。

寇燃抬起眼，看著一臉促狹笑意的宋錦年：「怎麼了？」竟然還叫寇叔叔了？這都多少年沒叫過了？好像自從他上了高三，就沒叫過了。

宋錦年彎著眼睛看著他：「你在想什麼，叫你這麼多聲都沒聽到。」

寇燃咳了一聲：「沒什麼，對了，屁股還疼嗎？」

宋錦年：「……」

這下換宋錦年尷尬了，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那個，昨天晚上，」宋錦年說話都不利索了：「昨天晚上……」他想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正想著，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不對呀，他不是不舉么，能做什麼啊？

想到這裡，宋錦年竟然有些失望。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失望幹什麼！失望他不舉所以不能對我做什麼嗎！如果做了什麼是不是就能多一點聯繫了？卧槽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矜持了啊(┳＿┳)…

「我打了你，」寇燃淡淡道：「昨晚你喝醉了，我很生氣。」

宋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