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再數五個數，如果小禾還不來開門，我就要哭了

335：再數五個數，如果小禾還不來開門，我就要哭了半晌的靜默過去，宋禾甚至想掛電話了。

聽筒那頭，他稍顯急促的低啞的嗓音，在她動作之前，驀地響起：「開門。」

「什麼？」

那頭，有噪音。

悶悶的叩門聲，音量不高，可宋禾聽得非常清晰。

宋禾有些沒聽清男人的話，也直覺認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開門。」他復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

叩門聲再次響起，宋禾瞳孔緊縮，猛然間驚覺，這不單單是手機里傳來的噪音！

而是此刻，這間公寓的房門被人敲響！

心跳驀地漏停了一拍，叩門聲仍在繼續著。

宋禾卻躊躇不前，腳下，像是生了釘子，怎麼都邁不開半步。

手機還在通話中，宋禾將手機拿離耳朵，一雙眼睛，緊鎖著玄關處的那扇門。

她，要不要去開門？

*

隔著一扇門，室內的人在猶豫。

室外的人，心情微妙。

小橙子被宋華深抱在懷裡，裹得嚴嚴實實。

過來得時候，宋華深順路帶著小橙子買了棉手套和帽子圍巾，擔心她冷了。

這會兒，小傢伙被包裹的像個小粽子，只有一雙眼睛能露出來。

樓道中的燈已經壞了很久，物業始終沒帶人來修。

此刻，父女二人就站在昏暗中。

小橙子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小手搭在男人肩上，小聲的問道：「爸爸，小禾會給我們開門嗎？」

「會的。」

男人點頭，語氣肯定，像是已經猜中了宋禾接下來所有的行動。

頓了頓，他伸出手來，將圍在小橙子臉上的圍巾往下拽了拽，說：「如果她不開，那你就哭。」

「恩！」小橙子用力點頭，表示很贊同。

小丫頭的性子，是隨了宋華深了，腹黑可惡。

小丫頭伸出被棉手套包裹的小手，一本正經的說：「爸爸，我們再數五個數，如果小禾還不來開門，我就要哭了。」

「好，你數。」

孺子可教，不愧是他的女兒，真聰明。

棉手套是五指的，小橙子的小手指可以活動自如，她伸出一個小小的食指，脆生生的開始查數：「一、二……」

『三』還未數出來，房門在這時被人從裡面，驀地推開！

宋禾的頭髮有些凌亂，猶豫思索的時候拽掉了很多根。

宋禾拿著手機站在門口，視線落在門外的一大一小身上。

看到被男人抱著的小人兒，宋禾那顆懸著的心，總算可以落地了。

「小橙子！」

宋禾朝著小丫頭張開雙臂，將她從宋華深懷裡搶了過來。

「小禾！」

小橙子奶聲奶氣的，小臉上滿是欣喜雀躍的笑容，也不知道究竟在開心什麼。

小丫頭還沒發覺，自己做錯了什麼。

宋禾的憤怒已被點燃，她將小丫頭從懷裡放到了地板上。

接著，揚起手，照著小丫頭的小屁股狠狠地打了一下。

「你，你去哪了！你怎麼能不告訴我一聲，就到處亂跑呢？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宋禾心裡后怕，眼淚就在眼眶裡。

宋禾吸了吸鼻子，發狠道：「小壞蛋，看我不打你！」

小橙子嚇得笑容沒了，差點真的哭出來。

在宋禾那巴掌要落下來的時候，小橙子都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發生。

小橙子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瞄著宋禾，發覺宋禾已經站了起來。

宋禾的視線關注點，不在她身上了。

手腕被強勢的力道緊握著，宋華深阻止了她的行動，低啞嗓音，緩慢解釋道：「她是想我了，去找我的。」

宋禾微怔，眼睛里氤氳的霧氣，將眼前男人的臉龐映的模糊了。

小橙子這個小鬼靈精，見兩人正在對峙中，偷偷的邁開小短腿，輕手輕腳的逃離現場。

再不跑，可真的要被打了！

卧室房門，被小橙子輕輕地扣上，可也免不了那一記細微的聲響。

這記響動，將宋禾的思緒拖回現實。

宋禾幡然醒轉，意識到此刻站在眼前的男人是誰！

手腕被男人緊握著，宋禾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也不知是不是在樓道里站著的太久了，他身上有寒氣，掌心很涼。

宋禾在他的強勢的力道中掙扎，她將頭偏到一側，故意不去看他。

「謝謝你帶小橙子回來，不送了。」

女人冰冷非常的聲線，是宋華深從未聽過的。

「不送了？」宋華深覺得好笑。

他沒有將她放開，反而因為慍怒，愈發加重了力道。

回首，長臂一伸，手指觸碰到了門把手。

『砰』的一記聲響，宋華深將房門狠狠摔上！

男人的目光，在這間公寓中流轉。

他知道簡商祁這處公寓的地址，卻從未來過。

宋華深注意到了斜對面的陽台上，掛著宋禾與小橙子的衣服。

此刻，他所站著的位置，地板上也有兩雙鞋子。

小橙子的粉色雪地靴，宋禾的黑色高跟鞋。

「宋禾，你真把這兒，當成你自己家了？」

男人語氣中，染著冷厲，眉眼間一閃而逝的戾氣，宋禾未能捕捉。

宋禾仍是不看他，她聲音更冷，忽而問道：「離婚協議書，簽好了嗎？」

這句話，點燃了男人心頭所有的怒火。

宋華深聽不得那兩個字！

簽字？

別妄想了！

「我來到這兒，是為了聽你這兩句話嗎？」

在宋禾不知覺中，宋華深已經朝著她逼近。

當宋禾感知到了壓迫感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的身體，距離她很近。

只要他再向前一步，他們之間便毫無縫隙。

宋禾瞳孔緊縮，心跳聲忽然不受控制。

『砰砰砰』的聲音，清晰入耳，像是要跳出心口一般的強烈。

宋禾生怕，男人聽到了她加速的心跳聲。

宋禾後退，他便前進。

兩人對峙須臾，宋華深終是將宋禾逼入了一個無路可退的境地。

宋禾的小腿，碰到了沙發扶手。

後方，沒有路了。

宋禾抬起下巴，直視著男人眼底那抹慍怒。

她暗自咬牙，冷然道：「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宋華深微閉雙眸，努力的剋制著心頭涌動的情緒。

他低磁的嗓音，響在耳際：「宋禾，我希望你冷靜一點。在我眼中，你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

宋華深不知道宋禾真正的想法，他只當宋禾是在意著簡若，在意著薄儒遲那個『臨終遺言』

男人深邃似海的眼睛里，除了努力剋制的慍怒，還有毫不掩飾的柔情。

稍不警惕，就會被他的溫柔溺斃。

宋禾不想那樣。

「決定了的事，我不想改變，希望你快一點簽好離婚協議。」

宋禾說話時，覺得嗓子里很疼。

像是被灌了一瓶毒藥，燒灼了她的聲帶。

可她必須讓自己發出聲音，必須要這個男人死心！

宋禾性子執拗，宋華深也是如此。

在這件事上，他不可能妥協。

聽到宋禾故作的冷然，他倒是笑出了聲音。

只是笑聲，過於陰惻，讓人不寒而慄。

宋禾將頭偏到一側，感覺到男人的氣息，噴洒在頸間。

宋禾渾身緊繃，耳朵被他的牙齒咬住！

他似是在泄憤，想要用力咬下去！

可不知為何，又不忍心，怕將她弄疼了。

他聲音低啞，布滿戾氣：「我若是不簽呢？」

腰際一緊，宋禾被他梏桎在懷中。

宋禾想掙扎，他卻連掙扎的機會都不給她，雙手被他的另一隻手反剪在身後。

「你想我把離婚協議，寄到老宅嗎？」

宋禾雙目猩紅，聲音似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男人的唇，從她的耳朵上離開。

宋華深眯著眼眸，唇角扯起三分弧度，涼薄入骨。

他反問：「宋禾，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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