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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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第六十四章
一行人稍作休整,便收拾了行裝,繼續往京城方向行去。
蕭秦顯然是已從楚煥處知道了事情原委,也知道了林慕一終於答應出手相助,見了林慕一,臉上笑容更是明媚,但又忌憚於林慕一冰冷的面色,不敢上前,只得被楚煥催促著上了馬,眼睜睜看著林慕一重又帶著拾兒遠遠跟在一行人身後。
林慕一拍了拍拾兒的頭,見拾兒疑惑地轉過頭來望著他,也不多解釋什麼,只囑咐道:「今後不可離開我身邊。」想了想,又強調了一邊,「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拾兒不知他是何意,只是乖乖點了點頭。其實不用林慕一說,他是極願yì呆在林慕一身邊的,寸步不離才好。
林慕一又摸了摸他的臉頰,心中不免有些感嘆。
本來他是為了拾兒才答應護送蕭秦的,想不到一路上卻多了這麼多事。雖然如今他只是答應了幫忙追查孩童失蹤之事,但若此事真是那國師所為,或是同他相互勾結的二皇子也牽連在內,那他插手此事,也等同於是出手相幫蕭秦了。
林慕一心中暗嘆,又往前看去,見蕭秦頭頂紫氣盤旋,同楚煥淡金色氣息交融,其中隱隱龍形蠢蠢欲動,由盤卧姿勢漸jiàn舒展開來,幾欲衝天而飛。
這天子運勢,真是不可言說。總有人會幫他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的-
一行人不再停留,匆匆趕路,三日後,終於趕到了瀾川。
瀾川是有蕭之國京城,其繁盛程度又是之前途經的各大城市、港口所不能比的。單單那巍峨古樸的城牆便給人一種厚重又緊迫的感覺。進了城中,街道寬敞乾淨,商鋪林立,路上行人也大多衣著光鮮,熱鬧非凡。街道深處又有許多深宅大院,遠遠望去,亭台樓閣接連成片,氣派極了。
據楚煥所言,皇帝對京中兵力仍是牢牢掌握在手中,二皇子的人卻是不敢在這瀾川京中輕舉妄動的。一旦進了京城,眾人反倒比在外面要安全的多。
楚煥顯然也是做此想法,在城門口便亮出了皇帝御賜金牌,一路上暢通無阻,領著一行人便進了內城,在宮牆外面停了下來。
到了皇宮門口,這門中卻不是人人都可以進的了。楚煥帶了蕭秦和蕭夫人下了車,看著林慕一有些猶豫。
拾兒也隨著林慕一從馬上下來,轉頭看了看幾乎一眼看不到便的宮牆,咽了口口水,對蕭秦說:「晴兒姐姐,你家可真大。」
林慕一聽他這話便來氣,嫌他一直被蒙在鼓裡也不知道,更是氣自己早先跟蕭秦說了不準告知拾兒真相,搞得現在自己干慪氣卻不能說,便不輕不重地拍了拾兒的後腦勺,將他轉來轉去四處看著的頭扭了回來,又沖著楚煥等人擺了擺手,道:「你們進qù吧,我便不隨你們進qù了。」
蕭秦張了張口,卻不好勉強他們,只好氣鼓鼓地扭了頭。楚煥也是無法,拱手道:「那便請先生隨他們去我府中休息吧。」說著便喚了下屬來,交代了幾句,便要人領著林慕一等人去楚家在京中的府邸。
林慕一正要開口,卻聽旁邊有人叫道:「這不是秦兒么!」
蕭秦聞聲變了臉色,轉過頭去,卻見一行人走了過來,當前那人身形魁偉,相貌同他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幾分肅殺戾氣,帶上了點猙獰之意,正是二皇子蕭湛。
蕭秦見著這仇人,臉色也冷了下來,抿著唇不說話。楚煥挺身站到蕭秦身前,將蕭秦護在身後,目光灼灼地盯著來人。
蕭湛冷笑一聲:「小崽子真是賤命,這麼都死不了,居然讓你活著到了京中。」
這話一出,場面登時便冷了下來,兩邊的人幾乎都要拔刀相向了。
卻聽一人越眾而出,笑著說道:「緊張什麼?你二皇叔關心你一路兇險,特來看看你,就怕你傷著、累著呢。」口中這樣說著,那人眼神卻是從眾人身上一一瞟過,最後落在林慕一和拾兒二人身上。
林慕一聞言,往那人處望去,卻正對上那人的視線,心中不由一澟。
只見說話之人一身玄色長袍,寬衣廣袖,一頭黑髮散在腦後,看上去三十來歲模yàng,面容極其俊美,眉眼間卻帶著股邪氣,勾唇淺笑。而那人此時正直直往林慕一和拾兒這邊看來,眼神幽暗,神思不明。
那二皇子卻是極聽他的,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
身後有人悄悄附身過來,告知眾人:「這人便是國師毋宴。」
林慕一皺眉,這人一身邪氣,眉宇間更是一股黑氣籠罩,看著極其不妥。但林慕一又凝神細看一番,便確定這人只不過凡人一個,絕對沒有什麼修為。
如此看來,民間傳聞此人身負妖術、法力無邊便是訛傳了。只是既然此人不過凡人一個,那二皇子那邊又有誰能指使得動白止這樣的大妖呢?
正想著,卻見那邊蕭秦臉色鐵青,咬牙說道:「不牢二皇叔費心。二皇叔對我及父親極其關照,秦兒來日一定加倍奉還。」
蕭湛聞言,又是橫眉立目,破口罵道:「蕭秦,你別以為你進了京便能有什麼作為!」他抬眼看了看立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林慕一,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你找了什麼靠山,不過這麼白面郎君,文文弱弱,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正說著,卻見宮門大開,一名內侍趨步而行,對著眾人躬身道:「宮裡有旨,請楚小將軍和小殿下入宮覲見!」
毋宴見狀,笑道:「如此,我們便不耽誤小殿下覲見了。還望陛下見了小殿下,能沖沖喜氣,龍體健安。」說完,竟不再理會眾人,拉著仍作勢要同幾人爭執的蕭湛轉身離去。
蕭秦臉色極冷,恨恨地瞪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
蕭湛雖是他二皇叔,於他也算是有殺父之仇了。這一路上他又受這二皇叔幾番「關照」,幾乎送了性命。若不是遇上了林慕一這樣的高人,又很快同楚煥會合,只怕他根本到不了這瀾川。這般新仇舊恨都算在一起,蕭秦對這個二皇叔也是起了殺心。
正自盤算著,如何從皇爺爺手中接過兵權和皇位,到時候又該如何對付這個二皇叔,突然覺得手中一暖,蕭秦抬起頭來,卻見是楚煥拉起了他的手,輕聲道:「跟我進qù見陛下吧。」
蕭秦心中稍定,回握住楚煥的手,點了點頭,又同拾兒招了招手,便隨著那名內侍進了皇宮。
他們一走進皇宮,宮門便在他們身後緩緩關起。
拾兒搖了搖林慕一的衣袖,猶猶豫豫地問道:「先生,晴兒姐姐的家……是不是有點……有點……」
他想說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林慕一伸手彈了他腦袋一下,道:「小傻瓜。」-
林慕一和餘下的人等並未在宮門外多做逗留,便跟著楚煥留下的人去了楚家在京中的府邸,安頓下來。
那日過了許久,楚煥才從宮中回來,蕭秦卻是被留在了宮中,沒有出來。楚煥帶話說,皇帝要幫蕭秦恢復身份,又要替從前蒙冤而死的太子蕭哲平反,事情頗多,便留了蕭秦在宮中,卻是給了林慕一一塊金牌,說是已同皇帝奏明,許他徹查孩童失蹤之事,這塊金牌便是憑證,可出入京都府查閱案件卷宗,更是有資格調動府衙及京畿衛協同調查。
林慕一不置可否,接過那塊金牌收入懷中-
京中,深夜。
還是那個小院,還是那間房屋,還是那盞昏暗的燭火。
毋宴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不見白日分毫矜貴神色。
他對面的桌邊還是坐著那名男子,斗篷的帽檐壓得低低的,昏黃的燭火在他臉上投下大大的陰影,將他的面目隱在其中,看不分明。那男子坐在椅子上,右手從斗篷中伸了出來,修長白皙的手指一下下地敲擊著扶手,似是在考lǜ著什麼。
毋宴不敢催促,低著頭垂著眼看著自己撐在地上的手。
那男子腳邊一團白色物事有些不安的動了動,原來他腳邊竟是趴了一隻白狐,只是那白狐看上去毛色暗淡,無精打採的。
過了片刻,那男子才開口,聲音清潤:「可看清楚了?」
毋宴微微抬起頭來,卻仍是不敢看那男子:「看清了。正是那人。」
那男子指節分明的右手緊緊攥住扶手,道:「好!好!」他似乎是有些激動,但是很快就又平靜下來,聲音也平穩起來,「你去準備吧。」
毋宴頷首應道:「是,尊上。」-
毋宴走後,那男子站起身來,踢了踢腳下的白狐,嘆道:「好了,你回去吧。」
那白狐從地上爬起身來,在地上來迴轉了幾圈,似是有些猶豫。
那男子冷笑道:「你辦事不利,我看在你身受重傷,修為大減的份上,姑且不同你計較。你好好養傷便是,莫要說什麼那人饒你一命,有活命之恩的話,徒惹人厭。」
那白狐瑟縮了一下,嗚咽了兩聲,終於還是趴伏在地,似是做了個拜伏的動作,隨即轉身跑進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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