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冷的季影帝
顧溫書點了點頭,又拎起酒瓶大灌了一口:「我成實力派了那也是最帥的偶像好嗎!別說我了,我好歹入門兒了,後面完全可以爭取一下小成本文藝片磨磨演技。我經紀人也還算好說話,她是聰明人,知道只有我業務能力變強了才能更吸金,不會為了片酬提成給我接一些亂七八糟的劇本和通告。倒是你,想好籤哪家公司沒?」
杜沅有些煩躁地捋了捋頭髮,抱膝背靠沙發枕:「還沒。之前我接到過幾個邀請。有兩個公司不大出名,甚至連二線藝人都沒有,所以不考慮。興瑞世紀傳媒主要是以偶像劇見長,雖然當家花旦小生都正當紅,但在電影這一塊兒,他們資源很少。華榮影視做得較多的是正劇,收視大部分還不錯。如果我要演電視劇,華榮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你想演的是電影。」顧溫書瞭然地說。
杜沅拖過一個抱枕抱著,唇角彎了彎,眼神中卻滿是認真:「沒錯。現在的電視劇,大多很趕客,節奏慢,劇情拖,冗長乏味,有些劇號稱投資多少多少,其實就是一種洗錢的途徑,工作人員就沒想做一部好劇,質量太次。關鍵是有相當一部分當紅演員會軋戲,演戲的時候難以迅速進入狀態,還有不敬業的,就如同之前一個《銀杏秀》的主持人銀杏說的,記不住台詞就只做表情然後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和這樣的人合作……」
杜沅露齒一笑,顧溫書的身子立馬縮了縮,只聽她道:「以後你就不用怕我撕你了。」
她臉上的笑一收,微眯的桃花眼泄出鋒利的眸光:「盡要應付和他們撕逼。」
這時,她又揚唇一笑:「這得多浪費時間啊。為了不喜歡的東西還要被迫撕逼,這事兒我肯定不幹。雖然電影圈比電視劇圈難混,也更難出頭,但正因為難,成功的時候才會有更大的成就感。所以,目前來講,最好的選擇就是明娛。但明娛聯繫我的經紀人李為控制欲太強,而且帶的女藝人也沒怎麼出名,所以我想再等等。如果《鴛鴦錦》拍完我還沒有合適的選擇,我可能會選擇李為,當然,也有可能繼續待價而沽。」
顧溫書一聽這話,立馬睜大醉眼拍了下大腿道:「我經紀人時姐,也是明娛的經紀人,我感覺她還不錯。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和她說說。」
杜沅擺了擺手,姣好的面龐在暖色的燈光下似乎也有了溫和的氣韻。她的臉上露出個狡黠的笑,眨了眨眼說:「我再想想,你提供的這個選擇,作為備選好了。」
顧溫書又表示希望能和杜沅一個經紀人,暫時被杜沅嘻嘻哈哈地混過去。兩個人笑著鬧了一會兒,最終杜沅還是陪顧溫書喝了兩杯。
夜色漸深,暖黃色的燈光照在兩個人身上,籠罩著說說笑笑的二人,沒過多久,杜沅就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邊和顧溫書說話,一邊用食指飛快地敲著鍵盤。一直到了深夜,已經喝得微醺的顧溫書才離開。
因為夜間喝了酒又睡得少,第二天杜沅頭有些發暈。但一夜過去,她心裡的那團亂麻基本已經理清。昨晚顧溫書離開后,她躺在床上,打了好幾遍腹稿,根據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各自相處了應對方案,才在天快亮時睡了過去。
清晨,杜沅素著臉,隨便套了身休閑簡便的衣服,便提著剛買的早餐到了片場。因為季岩的pr臨時有事來找季岩,季岩才在片場坐了不久就往來的方向走去。是以杜沅剛到,便見季岩迎面走來。
在華國,不管哪個圈子都很重資歷,而季岩不管是名氣和圈內地位都是杜沅望塵莫及的。如果她裝作沒看到季岩,基本上她不懂禮貌不敬師長不尊重前輩的名聲就要在圈內傳開了。
她左手拿著一瓶純凈水,略微抬首,剛剛要微笑著道一聲「季老師」好,腦子裡便迴響起昨天季岩冷淡的聲音:「我不喜歡你叫我季老師。」
於是她不卑不亢地含笑道:「前輩,早。」
季岩眉頭輕皺,他腳步一頓,冷聲道:「我有名字,不姓前,不叫前輩。」
他的態度又冷又生硬。
杜沅點頭,抿唇:「這是我的失誤。很抱歉。早。」
季岩雙手插在褲兜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又冷了一度:「和人打招呼沒有稱呼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我想受過高等教育的杜小姐應該明白這點。」
杜沅深吸了一口氣:「季大哥,早。」
「我不是你大哥。」
杜沅險些翻了一個白眼:你大爺的!
這一大清早的,季岩這算什麼?一開始無視她,ok,她認為他性子向來冷淡,已經忘了她這號人,那以後大家都當普通的前輩和小新人相處。後來在演戲的時候又撩她,ok,她可以告訴自己那都是為了這部戲。但現在,他是在幹什麼?
杜沅臉上的笑一收:「所以,這算什麼?季岩,你是在刻意為難我嗎?」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連讓你叫我的名字都是為難,我認為這是我最能接受的尊重方式。還有,我不認為你有什麼值得讓我為難的地方。」他邁開了長腿,神色冰冷,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
杜沅抿了抿唇,看著季岩一如往昔的面容,氣道:「當初是你……」
她話還沒話說完,季岩已經和她擦肩而過。在擦肩的那一瞬,他們聞到了彼此熟悉而好聞的氣息。季岩眼神加深,旋即神色愈加冰冷。杜沅則驀然警覺接下來的話本不該說出口,是以她還沒說完,聲音便落了下去。
等季岩走遠,一早就過來的唐子安過來和杜沅打招呼:「這麼早?」
杜沅收拾好心情,淺笑道:「你也是。」
說完,唐子安看了看季岩消失的門口,就把杜沅拉到一邊開始八卦起來:「剛剛你和季老師在說什麼?你知道的吧,雖然季老師從來不為難新人和工作人員,但也很少和人說話的。他可是被譽為圈內沒人啃得了的硬骨頭,」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錶,「但他剛剛居然和你交談了一分四十二秒。」
杜沅失笑:「有這麼誇張嗎?」從前季岩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也寡言少欲,但他經常對著她笑,眼神也是溫柔的。
但剛剛,他明明就是不近人情的大冰塊兒。
唐子安點頭:「當然了。」
杜沅搖了搖頭,隨即眼睛像是x光射線一樣把杜沅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杜沅佯怒瞪他:「誒,誒,騷年,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唐子安俊臉上神色一正,嚴肅道:「當然是哪裡有美就往哪裡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無權把我歸屬於大眾之外的群體,因為當我的行為模式和思想不同於大眾時,大眾將會用精神病來命名我,到時候正當紅的你來精神病院看我,被跟蹤你的狗仔拍到,各大門戶新聞網站的頭條將是『我們大家都愛的杜沅居然是個神經病』,正文會說『有圖為證!』然後貼出你入精神病院的照片。最後再來一張我穿病服的照片,配文字說明『唐子安居然和杜沅是病友!』。」
杜沅被唐子安嚴肅的神色和逗趣的話語形成的反差萌逗笑:「我知道我就是這麼好看。當然,如果我真的能把你迷成精神病,我絕對不會去精神病院看你。」
唐子安詫異地挑眉:「?我都要被你迷成精神病了,你說你不來探望我?嗷!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寶寶的心好痛!」
杜沅也挑眉:「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你說我會回去自投羅網嗎?」
唐子安笑得樂不可支。
季岩返回片場的時候,見杜沅和唐子安相談甚歡,只覺怎麼看怎麼礙眼。以至於在他和唐子安拍第一場對手戲時,火力全開,毫不費勁兒地壓了唐子安的戲,看著唐子安被自己碾壓后挨宋導的罵,季岩才感覺自己心情好了一丁點。
孔霽和季岩二人飆戲最是有張力,今天的第二場三人一起飆戲時,唐子安毫無疑問地被完虐,唐子安表示被兩大影帝虐虐得還挺舒爽的,雖然被導演罵了幾句,好歹演技提升了,職業技能升級了。但一拍別人的戲時,他就帶著一身假傷口假血,一身破布條兒一樣的衣物,跑到正坐在小馬紮上觀戲的杜沅旁邊嚶嚶嚶:「杜師妹,你看我今天好可憐,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杜沅一邊看著一邊順手虎摸唐子安頭髮亂糟糟的頭:「騷年,不容易就對了。奮起吧,前方就是你的戰場。」
唐子安:……qaq!
他神傷了兩秒,說:「師妹呀,為啥你的演技就能辣么辣么好呢?」
杜沅頓了兩秒,高深莫測道:「因為我師父是高人。」
唐子安神色扭曲:「?高人?」
杜沅頷首:「薛老師。雖然她人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然流傳著她的傳說。」
這時候正在拍俞詩藍的戲,俞詩藍本來也想驚艷片場一把的,但她的人設是男主曾經的女同學,文藝有書卷氣,同時還要善良,有一身正氣,這角色很簡單,也沒有太多的發揮餘地,是俞詩藍最擅長的角色。
但和孔霽對戲的時候,因為孔霽演技太好,她總被孔霽演的鬼畜反派嚇到,因此在前面都順順利利演下來的情況下,今天接連ng了好多條。每一次ng時她便有意無意地看向杜沅,心裡自己和自己生悶氣,總覺得杜沅會看不起她,會奚落她。
然而她每次看向杜沅時,就發現她正和唐子安有說有笑的,壓根兒看都沒看這邊一眼,心裡的那團悶氣便倏地膨脹爆炸開來。有氣不能發還得接著演,俞詩藍很內傷。
同時內傷的,還有時不時就用眼角的餘光看某個女人和小鮮肉說笑的季岩,總覺得不僅那說笑的人礙眼,連周圍的空氣都礙眼了。
助理小宋見季影帝渾身散發著低氣壓,早就已經習慣了。因為他家的boss不生氣和生氣只有表情冷和表情更冷的區別。
等唐子安上戲的時候,俞詩藍在這個「刑訊室」的戲份已完。她明明氣得要十命,卸了妝把自己打扮漂亮后,對著杜沅卻還是一派溫柔女神的模樣:「我在這個場景的戲份終於拍完了。我們從高中時代就是同學了,現在好不容易有緣在一個劇組,連一頓飯都沒在一起吃過,中午我請你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