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當時鋪子中的人也不願意離去,都圍在一邊,東西也不看了,只觀望著孫湄菡並嚴記鋪子的少東家如何解決這件事。

嚴有量也知道這個時候除了嚴謹的對待這件事外,別無選擇,當即對那大汗淋漓的掌柜的道:「何掌柜,這件事情,你需要從頭到尾一點點解釋清楚!」

何掌柜哆哆嗦嗦道:「少東家,不是小的不解釋,這個……小的也不清楚啊,物件不是小的擺上的架子,小的哪裡知道是誰手上出了的事。如今少東家找小的,小的也無奈!」

嚴有量聽到這話,轉頭看向副掌柜的,道:「你呢?也是沒有經手不知道么?」

那副掌柜的苦著臉道:「少東家明察,小的是真的不知情!」

嚴有量很乾脆問了問其他店中的管事並跑腿的,大家都是一副一問三不知,搖著頭回答不上來。

「很好,」嚴有量氣笑了,轉身對鋪子中的客人們並孫湄菡行了一禮,道,「諸位,這件事實在影響了我嚴記的聲譽,且鋪中在下管理不當,打算全部辭退,鄙店從即日起,歇業三個月,等重新找到能打理店鋪的掌柜的時,還請諸位賞臉光臨。」

此話一出,不說客人們怎麼看,嚴記鋪子的大小雇傭工們都大驚失色,全部辭退!等於他們中有沒有犯錯的,一律替那個犯了錯的人承擔了罪責!

這一下,那副掌柜的坐不住,上前給嚴有量拱了拱手,賠笑道:「少東家,這個是不是有些嚴重了……」

「不嚴重,」嚴有量道,「嚴記鋪子的聲譽都被人敗壞完了,還要姑息養奸么!」

本來靠在一個長工身上的何掌柜的發現自己身體一偏,旁邊扶著他的人已經閃開了,重心不穩的他當即『唉喲』一聲,摔倒在地上。

那個讓開的長工踟躕了下,上前一步,低聲道:「少東家,小的好像記得,近兩月何掌柜的跟一個女子有些關係,那女子隔三差五來找他,總抱著一個小包袱。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關係……」

那何掌柜的從地上還沒爬起來,就聽到這話,當即怒道:「你血口噴人!那個……那個是我隔房的侄女兒!她嬸子托她來給我捎帶東西罷了!」

「哄誰呢!」有一個長工也忍不住道,「我可是親眼見著,她抱來的東西給你,你給了她銀子,雖然少,但是也算是交易吧!」

那副掌柜的見何掌柜的大勢已去,也跟著道:「少東家啊!小的也想起來了!這些東西,全部都是何掌柜的經了手放進鋪子的,也沒有上賬,賣掉的,怕是都是何掌柜的自己私吞了!」

「你!」那何掌柜的指著副掌柜的大叫道,「我沒給你分么?拿銀子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不要臉!」

「夠了!」嚴有量大喝一聲,氣憤到了極點,「我倒是第一天知道,東家的鋪子里,還能夾私!你們還分贓?說!這種勾當,做了多久了!」

副掌柜的噗通一聲跪倒地上,指天發誓道:「少東家的!您要相信小的,小的就是一時被何掌柜蒙蔽了!他說的慘,家中婆娘孩兒的開銷太大,他供養不得了,才出此下策!小的也是心善的人,所以也就……」

嚴有量氣笑了,一腳當胸踢過去,怒道:「包庇他,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何掌柜哭著趴在地上道:「少東家!小的就豬油蒙了心了!就這麼一次啊!還請少東家看在小的為嚴記盡心儘力多年的份上,原諒小的一次吧!再也不敢了啊!!!」

嚴有量指著何掌柜的道:「你給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了!敢有半點隱瞞,我也不多說,直接綁了送官府,這種事情,官府也決不會輕饒你去!」

那何掌柜的這個時候才是真的怕了,抹著淚道:「小的說!小的什麼都說!大概兩個月前,一個姓鄭的小婦人四處求人買首飾,剛好走到嚴記來了,小的見她哭得可憐,就問了話,她說是她家當初家境尚可的時候,攢下來的,現在出了嫁,窮得孩子餓地哭,沒法子了,才把這些拿出來賣。那小婦人看著年紀不大,過得確實挺慘的,小的就動了惻隱之心,說你給我看看首飾咋樣,要是過得去,我收了就是了。當時小的打得主意是,估計也就是幾件銀飾,大不了自己花錢買了,回去給閨女。但是那婦人帶來的,全部都是足金的首飾,掐絲的鑲嵌的,各種寶石瑪瑙,沒有一個是普通的!當時把小的嚇了一跳,這些東西,賣了小的也買不起啊!那婦人又哭著求小的幫幫忙,救救她孩子,這小的真是沒招了,又是看著首飾精緻漂亮,又都是小女孩兒戴的,在想著,店子里打的小女孩兒的首飾有些少,要不,就擱在店鋪里賣了得了?然後小的問了那婦人,婦人倒也不貪錢,只說給個銀飾價碼,能讓她過得下去就成。這銀子是小的自己掏了腰包的,給了那婦人,那婦人千恩萬謝走了。第一次也就三樣,小的就擺上了,尋思著等收了攤,記上賬去;結果剛剛擺上,就被來相看東西的夫人們看中了,三樣東西,半個時辰就賣了。小的這才動了貪心啊!小的家裡也不好過,要是能掙一點,起碼閨女能扯個好點的布做裙子了。少東家啊!小的真的知錯了啊!!!還請少東家看在小的開始只是為了幫人的份上,千萬從輕發落啊少東家的!」

孫湄菡聽著何掌柜的哭訴,腦海中慢慢勾勒出了一個人,十幾歲少婦,過得慘,家中當年殷實過,孩子……

嚴有量聽到這,轉頭對孫湄菡道:「這位姑娘,這些首飾是您丟的,會不會是家中出去的丫頭偷了您的拿來賣?」

孫湄菡想了想,還是緩緩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何掌柜的也道:「少東家不知道,那個小婦人看著真的不像個丫頭出身,言談舉止是個有教養的,所以小的信以為真,真的沒想到,東西不是她的啊!小的要是知道東西是偷來的,哪裡敢接啊!絕對是惹禍的!」

嚴有量道:「她來了幾次,給了你幾樣?」

何掌柜的一噎,眼珠亂轉,支支吾吾道:「就來了兩次三次……東西也就六七樣,七八樣吧……」

雪寶嗤笑道:「何掌柜的,你不妨看看我手上,這就有幾樣了?」

雪寶手中捧著的,一數都在五樣了,更不用說,何掌柜的之前就賣掉了三樣,這都不下八樣了。

何掌柜的不吭聲了。

嚴有量苦笑著給孫湄菡施了一禮道:「在下御下不嚴,姑娘恕罪。」

孫湄菡猜到了前來倒賣的人是誰,心裡已經很不開心了,這時候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搖了搖頭,道:「罷了,弄清事情就行。」

這時候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和孫湄菡相識的人偷了她的首飾,日子過不下去了,拿出來倒賣,賣到了這個距離孫府很遠的鋪子來,平日從不過來的孫湄菡也一直不知情,今日正巧常去的鋪子關了門,來了這兒,才發現了。

孫湄菡這個時候也不打算計較太多,只道:「之前買了的就作罷,這些物歸原主,奴帶走了。其他的是少東家的事,奴就不摻和了,告辭。」

那嚴有量不住給孫湄菡行禮,道:「姑娘,這事說來是嚴記對不住姑娘,還請告知府邸,在下到時登門賠罪。」

「不用了,」孫湄菡一口回絕,道,「少東家客氣了。」

這時候,旁邊一直圍觀中的女子中,有一個弱弱的聲音道:「這位,好像是孫府的大姑娘……吧?」

孫湄菡已經跨出了門,扶著丫頭的手離去了,沒聽見這話。

那嚴有量一怔,道:「孫府……莫不是通州商會孫會長家?」

「是,」那女子點了點頭,道,「奴好像見過的,只是隔著冪籬,也沒看清,只感覺依稀像是。」

「孫府大姑娘?」夢夫人插了句話,似笑非笑道,「哦?居然是她,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夢夫人對孫湄菡的關注,惹來了眾人的目光,只是她毫不在意,只捂著唇笑道:「哎呀,我該給她送個什麼禮才好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孫湄菡此刻完全不知,本來是來找人看項鏈的,結果發生了這麼一件讓人如鯁在喉的事情,從主子到丫頭,沒有一個輕鬆的。

上了馬車后,孫湄菡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情換人家去看項鏈了,直接道:「回府吧。」

董叔利索地應了聲,駕馭著馬車,一路慢慢悠悠,回到了孫府。

回到孫府後,孫湄菡不知道該怎麼給母親說,事情沒有辦成,還白添了煩惱。

好在她懷著糾結的心態進到孫太太的房間時,孫太太正笑得合不攏嘴,手中捧著一張薄薄的信紙,翻看個不停。

「母親,」孫湄菡喊了一聲,走到孫太太身側,問道,「這是在看什麼?」

孫太太看到女兒,笑著道:「乖女,回來了?你弟弟寫的信,剛剛送來的,瞧瞧?」

弟弟還真寫信了?孫湄菡好笑著拿起了信紙,裡面字跡工整,雖然筆鋒尚且稚嫩,但是還是不錯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描述了一下這一天做了什麼,見了誰,說了什麼,玩了什麼,吃了什麼。最後著重寫到,叫母親吃好,照顧好新弟弟妹妹,他要像個大哥哥了,叫孫湄菡有空多想想他,別忘了早些去看他。

短短的一封信,看完了,孫湄菡笑了笑,道:「算是好事,也有個和家裡溝通的了。」

「乖女,」這時,孫太太卻道,「你說這小沢去了幾年也不知道寫信回來,怎麼蒼塵才去一天,小沢就知道寫信了呢?是不是蒼塵教的?」

這事……

孫湄菡無奈道:「讓您猜著了,還真是他教的。」

孫太太若有所思道:「蒼塵這孩子有心了,嗯,不錯。」

是不錯,等你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希望您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孫太太因為孫小沢的信,忘了項鏈的事情,孫湄菡正好,也不說,只閑聊了些時候,待用了膳食后,方退回了試香苑。

她回到房間,換了衣裳后,坐下,這才招了招手,令雪寶抱著那幾樣首飾過來。

幾樣東西放在桌子上后,她和丫頭們都在仔細辨認回憶,還是雪寶記性好,一樣一樣的時間說的清清楚楚。

這幾樣東西,丟的時候長的,幾乎都在孫湄菡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了。

孫湄菡冷眼看著,沉默不語。

扶柔瞧了瞧后,低聲道:「瞧著都是您早些時候打的首飾,只怕是當年來往的人中,誰眼皮子淺,摸走了去。」

彩煙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數道:「咱們姑娘小的時候,來往的除了凌大姑娘,還有張二姑娘,宋六姑娘,齊家的四姑娘,彭家的……」

「好了,」孫湄菡有氣無力打斷了彩煙,淡淡道,「是鄭家的姑娘。」

「鄭家?」雪寶想了想,不確定道,「可是許久之前,曾在街頭相遇過的那位?」

孫湄菡點點頭道:「是她……鄭家當年也是殷實過的,她幼時,也常來此處玩耍,後來漸漸遠了。之前見她時,她過得似乎有些困頓,正抱著首飾去賣,可還記得?原以為是她抱了自己的家底子,卻不想,裡面裝的,卻是我的東西。」

說到最後,孫湄菡幾乎迷茫了,這個鄭湘湘,真的是自己上輩子認識的那個鄭湘湘么?偷拿東西這種事,起碼在多年前,也就是說,在她家境並無問題的時候,她就已經壞了心思了……

幾個丫頭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見孫湄菡心情沉重,都悄無聲息地做自己手上的事,等到入了夜,點起了燈台,孫湄菡這才扯了扯嘴角,道:「罷了,反正之後也不和她來往了,這事說來也丟人,就此作罷吧。」

雪寶這才把那幾樣首飾包起來,在孫湄菡的吩咐下,封了裝箱,收了起來。

幾個丫頭伺候著孫湄菡洗漱之後,小嬋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扶柔瞧見了,笑道:「你作甚?」

小嬋笑嘻嘻道:「我來伺候姑娘。」

孫湄菡聽見了小嬋的聲音,道:「你來吧。」

小嬋這才進了房間,等孫湄菡重新更衣完畢后,沖著孫湄菡嘿嘿一笑。

孫湄菡見狀有些頭疼,完全不想去想小嬋這個笑之後的意義,只招了招手道:「你們且先去。」

幾個大丫頭已經快要習慣主子經常和小嬋單獨相處的情況了,紛紛福了一禮,退了出去。

孫湄菡走到案幾前坐下,懶洋洋道:「小妮子,可是怎麼了?」

小嬋從袖中摸出來一份信,笑道:「奴婢只是來送信的,請姑娘過目。」

放在之前,孫湄菡是斷然不會理會的,但是今日,大約是被鄭湘湘的事情刺激到了,她倒也沒說什麼,接了過來,打開看看這位上輩子的故人,又是怎麼樣。

信一打開,先看見的是整齊的字跡,鋒利的筆鋒,和凌蒼塵在外展現出來的不一樣的,是他的字,毫無遮掩的鋒芒,是上輩子那個武夫的字跡。

孫湄菡拿著信紙的手一顫,深呼吸了下,這才看了看內容。和小沢那邊的口水話一樣,也是寫了些沒有什麼內容的東西,和孫小沢不一樣的是,讓孫湄菡閑了有時間,多想想他。

孫湄菡看完冷笑,這封信肯定沒讓小沢看,不然小沢絕對不會幫他夾帶。

小嬋在一邊,眼看著孫湄菡看完了信,小心翼翼道:「姑娘不回個信么?」

孫湄菡把信紙卷了卷,正在猶豫放在哪,聞言,想了想道:「去取信箋來。」

小嬋正要去拿東西,被叫住了,孫湄菡道:「等等,把這個……」

「怎麼做?」小嬋等了等,也沒等到主子的話,不由追問道。

孫湄菡本想的是直接燒掉,但是轉念一想,道:「罷了,把這個夾在我的字帖里,收起來吧。」

「是!」小嬋很開心地應了聲,接過捲成一圈的信紙,跑到博古架上,墊著腳翻出來了孫湄菡的字帖,然後把信紙就著卷著的模樣夾了進去,放回了字帖,這才找出了信箋,噠噠跑回到孫湄菡身邊,不用吩咐,自己乖巧地開始研墨。

孫湄菡盯著空白的信箋半響,等到小嬋都研好了墨,都沒決定要寫些什麼,不由道:「罷了,收起來吧,不寫了。」

小嬋一聽這話,急了,道:「姑娘別啊,您就隨意回兩句也行啊!大……大公子寫了什麼,您照著比劃著寫就行!」

孫湄菡聞言,想了想,就是一些日常口水話,那自己要把鄭湘湘的事寫進去么?

提筆沾墨,孫湄菡猶豫了下,還是落了筆。

等停下筆后,孫湄菡晾乾了墨跡,仔細看了看,自己寫的內容,無外乎項鏈,嚴記,鄭湘湘這些,雖然也是今天發生的一些事,但是總覺著,全盤告訴凌蒼塵,似乎有些不妥。

剛想撕掉信紙,就被手疾眼快的小嬋一把按住,她乾笑道:「姑娘,寫都寫了,您就當禮儀,給大公子回了唄。」

孫湄菡無奈,扔開筆,似笑非笑道:「你到底是他養大的,還是向著他!」

這話說得,小嬋立馬賭咒發誓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啊姑娘!奴婢的主子,是您二位!是二位啊!奴婢只想著二位主子能和和睦睦,就是奴婢這一生的盼頭了!」

孫湄菡定定看了小嬋一眼,嘆道:「罷了罷了,你個小丫頭!真該叫凌府也給你出一份月供才是!」

小嬋不好意思摸著鼻子笑了笑,然後從桌子上摸出一個信封,把信箋裝了進去,折了一折后,收進了袖子,道:「姑娘,奴婢做什麼,都是為了二位主子好,所以姑娘,您稍微寬容些吧!」

孫湄菡還能說什麼,揮了揮手道:「說不過你,去吧睡去,別忘了你小孩子家,還長身體呢!」

「是!」小嬋興高采烈地行了一禮,道,「那奴婢退下了!奴婢叫幾位姐姐進來服侍姑娘。」

孫湄菡點了點頭,站起身,回到榻邊。小嬋退走後,叫來了扶柔,扶柔服侍著孫湄菡入睡后,這才吹了燈,在外間小榻上入了睡。

次日,孫湄菡用了半個早上處理了家中事物后,重新套了馬車,去了城西崔家鋪子。

崔家很遠,幾乎沒有在城西踏過足的孫湄菡,下了馬車后,甚至有些陌生感,這邊很是冷清,街上行人很少,大開的各種鋪子中,也顯少有客人蹤影,甚至有些店門口,小二支了條板凳,躺在上面打盹。

大概掃了眼后,孫湄菡還是記得正事的,收了心思,先進了崔家鋪子。

這裡也沒幾個人,一個掌柜的趴在櫃檯上打盹,一個使腿的小子正拿了塊抹布,擦著木架子。見到有人進來,那個小子停下手中的活計,笑著彎了彎腰道:「客人!您是需要打個什麼首飾?」

那掌柜的被夢中驚醒,砸吧著嘴睜開眼,瞧見了人,連忙起身笑道:「唉喲姑娘您裡邊請,隨意看看隨意看看,都是小店才打出來的首飾,您要是有畫好的圖紙,也可以給您打獨一無二的。」

孫湄菡掃視了一圈后,客客氣氣道:「掌柜的,我有一條項鏈,碎了個珠子,不知道情況,拿來給您瞧瞧,若是有一樣的,請鑲嵌了就是。」

這掌柜的笑呵呵道:「好好好,項鏈在哪,小的給您瞧瞧。」

雪寶上前,把項鏈從盒子中取出來,雙手遞到掌柜的面前,那掌柜的也雙手接過,翻來覆去看了個仔細,最後咂砸舌道:「姑娘,您這個項鏈是從哪兒得來的,上面鑲的珠子,一半都是贗品!」

「贗品?!」孫湄菡十分詫異,道,「怎麼會?」

那掌柜的斬釘截鐵道:「真的是假的,姑娘,小的就是做這個行當的,不說別的,看個真假還是不會有錯的。若是姑娘您信不過小的,小的去請我們東家來,我們東家是這方面的老手了,他看的話,姑娘能放心些。」

孫湄菡心裡震驚,眼見著掌柜的把項鏈先遞還給了雪寶,這才指了那個小子道:「去請我們東家來。」

「哎!」小子應了聲,轉身從裡面打了帘子,鑽進了後院子。

孫湄菡等了片刻,就見一個男人掀了帘子進來,朝她拱了拱手,笑道:「客人的項鏈么?請容崔某一觀。」

雪寶在主子的示意下,把項鏈遞給了來者。那男人也是翻來覆去看了個遍,然後笑道:「姑娘,這條項鏈鑲嵌了十一個位置,其中七個位置是進行過重新鑲嵌的,這七個位置對應的七顆珠子,做的雖然很像真的,但是,再像它也不是真的。這七顆珠子作價只到真品的十分之一罷了。」

來者嘆了口氣,道:「姑娘,您這條項鏈看著就不是新的,只怕是某位長輩贈的吧?這個碎掉的琉璃珠子,是個真品,在下給您找個一樣材質的鑲嵌上去,其他的……端要看這個項鏈若是家中長輩所贈,姑娘您還是假裝不知道的好。」

孫湄菡乾巴巴道:「若……不是家中長輩呢?」

來者笑了笑,溫聲道:「別看只是一條項鏈,這其中,只怕會涉及到他人家私。所以在下建議,姑娘自然更應該,假裝不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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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總來碰瓷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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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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