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喝前搖一搖
下午五點，盛世廣告影視公司。
一輛黑色福特保姆車停在門口，副駕上的助理小宋跳下車左右看看，拉開車門衝車內說道：「鵬哥，沒有記者，可以下來了。」
墨鏡、遮陽帽……口罩，全副武裝的蘇有鵬從車裡下來，在小宋的陪同下，快步走向盛世公司。
小宋跟在旁邊，小聲提醒著今天的日程安排：「鵬哥，趙嶶老師約您晚上七點吃飯，考慮到堵車因素，您最多有四十五分鐘時間。」
蘇有鵬「唔」了一聲，帶著小宋走進盛世公司。
小宋來到前台：「你好，我們找麥小余麥總。」
前台小姐露出職業性笑容：「請問您貴姓，有預約嗎？」
「我姓宋，之前在電話里跟麥總約好的。」
「請跟我來。」
確定眼前兩人就是麥小余等的訪客，前台小姐帶著兩人朝里走，一路上不停偷偷打量蘇有鵬。
大熱天的，遮陽帽和墨鏡很正常，戴口罩……難道是哪個明星？
蘇有鵬被她偷看的渾身不自在，生怕暴露身份。
這種不自在，隨著他來到盛世攝影棚而消失。
冰川果園的廣告布景比較簡單，可以在盛世自己的攝影棚內搭建，不用像德芙廣告那樣，去影視基地尋租歐洲街景。
攝影棚內，搭建起一個簡易飲料店，頭頂懸挂著巨幅廣告，上面噴印著九個醒目的紅色大字——冰川果園，喝前搖一搖。
他真的接拍了其他果汁的廣告？
要跟天藝打擂台？
冰川果園VS果粒橙？
喝前搖一搖？
挺有趣的。
前台小姐說道：「兩位稍等，我去跟麥老師說一聲。」
此刻麥小余正在訓斥鹿建軍，旁邊有個很可愛的小男孩，拿著瓶冰川果園，用力搖晃。
「老鹿，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你自己說說，錯了多少次？」
「不就扭個屁股，有那麼難嗎？」
「小鹿一遍就學會了，他可是你侄子。」
「我叫鹿唅，不叫小鹿。」小男孩略帶羞澀的糾正。
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麥小余都有些恍惚。
鹿唅……
怪夢拋到腦後，麥小余使出摸頭殺，摸著鹿唅的小腦袋說道：「鹿唅乖，交給你個任務，教會你叔叔扭屁股，獎勵你兩瓶冰川果園。」
「我，我會努力的。」
把鹿建軍交給鹿唅輔導，麥小余快步迎向蘇有鵬。
走近了，才要開口，蘇有鵬搖搖頭，小宋搶先開口道：「麥總你好，沒耽誤你拍廣告吧？」
「我只負責創意策劃，拍攝這塊不歸我管。」
他今天來劇組，不是為了監督晹小星拍攝。
冰川果園的廣告，晹小星有參與創作，知道麥小余想要的風格。而且麥小余畫出幾幅關鍵畫面，來約束晹小星的天馬行空思維，保證廣告不會拍走樣。
他是來看鹿唅的，跟自己夢到的是否是同一個人。
答案很神奇。
看到蘇有鵬欲言又止，麥小余主動說道：「這裡人多嘴雜，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蘇有鵬點頭，小宋建議道：「去車上說吧。」
「好。」
交代晹小星一聲，麥小余跟著蘇有鵬往外走，才走兩步，身後傳來鹿唅稚嫩的聲音：「冰川果園，喝前搖一搖。」
回頭看，卻是鹿唅認真努力的教鹿建軍搖晃身體。
……
蘇有鵬的保姆車很寬敞，裡面開著冷風。
上了車，蘇有鵬摘掉口罩，從車載冰箱里取出兩罐啤酒，遞給麥小餘一瓶。
啪！
麥小余打開啤酒喝了口，指著口罩問蘇有鵬：「不熱嗎？」
怎麼可能不熱，沒見口罩都濕透了！
但是沒辦法，大明星也不容易。
前段時間《情深深雨蒙蒙》熱播，媒體又開始炒作他和趙嶶的緋聞。記者腦洞大開，各種謠言滿天飛，傳的有鼻子有眼，更有傳言說，林心茹插足他們兩人之間，大搞三角戀。
三天前趙嶶從外地回京，這可不得了了，媒體記者聞風而動，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倆。
他不小心能行嗎？
「鵬哥，還有半個小時。」助理小宋提醒道。
「行程這麼緊。」麥小余驚訝道。
蘇有鵬點點頭：「時間有限，咱們直入正題，其他的回頭再聊。」
他來找麥小余，為了《十年》的版權。
他非常喜歡《十年》，他所屬的星光唱片公司看后，公司音樂總監也讚不絕口，決定今年下半年推出新專輯，以《十年》為主打歌。
公司目前正在收歌，同時讓他從麥小余手中敲定版權，方便儘快推出單曲試水。如果火了，正好為新專輯造勢。
麥小余之前說過，《十年》作為謝禮送給他，但華夏是版權大國，版權方面的事情不容小覷。
萬一歌唱火了，跳出個人嘰歪版權歸屬多膈應？
星光唱片制定的轉讓合同，囊括了《十年》所有版權，包括彩鈴版權。蘇有鵬覺得有點過分，利用自身影響力替麥小余爭取到五萬塊的高價。
別以為彩鈴下載量大，能賺很多錢，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沒有背景雄厚的大唱片公司支持，一首歌再火，彩鈴版權也就值個萬八千，歌手都賺不到幾個錢，更別說詞曲作者了。
這是行規。
你不答應？
行，我們不製作彩鈴。
又或者製作了不推廣，沒有下載量。
你還不答應？
所以沒背景的歌手，偶爾唱紅一首歌，彩鈴版權賣的都很便宜。主要靠龐大的彩鈴下載量積累人氣，憑藉人氣通過不停走穴、參加商演賺錢。
所以說，五萬塊對於新人麥小余來說，已經不低了。
但是，身為專業騙子，麥小余又是寫歌，又是在衛生間門口清唱，辛辛苦苦做這麼個局，難道只為了區區五萬塊？
他要的是蘇有鵬的人情！
「蘇老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說過這首歌送你，那就分文不要。如果你拿我當朋友，就別再提錢的事兒。鵬哥？」
蘇有鵬微愕，片刻後用力一點頭：「行，你這朋友我交了，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有事兒隨時聯繫我。」
私人號碼留給麥小余，雙方麻利簽訂零費用版權轉讓合同，詞曲作者兩欄填上「小魚兒」，蘇有鵬用力握著麥小余的手，說道：「今晚我還有事兒，改天一起吃飯。說真的，我很喜歡這首《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