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蹤
緣自如此時正手執一柄摺扇,大力的扇風在自己臉上。他覺得自己面對對面兩人這般高難度的動作真得好好降降溫了。
「呦呦呦,這麼由上往下的姿勢,下面的單容不會被他壓得直接將脖子給歪斷吧?」
「哎呀呀,可不得了,這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看這小腰的軟乎勁兒!保持著一前一後的敦倫之禮,前面的單容居然還能將細腰一擰,整個兒轉了一圈過去,伸頭跟後邊的胡天親的火熱!」
「哎呦喂,居然還有這麼新鮮的姿勢?這可真是得好好開開眼了。」
緣自如基本整晚都是在這樣頗為垂涎的喃喃自語中度過的。
其實離體后他也並非一定要呆在此處的,只不過看他自己願意與否罷了。
而另一廂,有狐華依剛一進門,迎面就撞上了她的兄長有狐清舟,即便她欲要閃躲已來不及。
有狐清舟甫一見她就已是擰起了眉頭,看著她的眼神根本不像一個兄長在看自家親妹,反而透著淡漠,甚至隱隱的厭惡。
即便看到她面上有異,卻也未置一詞,反而擋在她的身前不懂,彷彿看不見她閃躲自己的情形,又一次的開始老生常談起來。
「已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去跟那人胡攪蠻纏。我有狐一族的顏面現今已被你扔在地上踩過多少回了,你仔細數數?」
見有狐華依雖然乖乖受著,臉上卻沒絲毫悔改之意,難得一向溫和的話語開始陡然一厲。
「你為甚非要做下這等苟且之事我已懶得同你計較。但你需牢記,在外給我好生將你那副難看嘴臉收起來。早已告知於你,父親已同狐族族長老商量好了你二人的婚期,為何就連這幾天你都等不得?」
有狐華依本來今天心情就不爽利,這會兒終於不耐煩了開始頂撞,
「像你說的那樣,豈不是我在這個時候找他正是天經地義?他是我未來夫君,我們為什麼又不能見面?」
有狐清舟看她越發可惡,「這也是你這個身份的人可以說出口的話?你做下了什麼醜事別以為旁人真的都是睜眼瞎看不到,不過是礙於你這層有狐族的皮才未敢擺到明面上來給你我難堪,你還真當這是自己本事了?」
搖搖手中摺扇,「也罷,左右跟你也是說不通的,既已如此,為兄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將拿扇的右手往身後一擺,再未看她一眼,直接越過她身旁,邁了出去。
有狐清舟是個極為重視規矩禮教的人,所以對於這個從小到大被自己父母寵壞了、一貫只知沉迷歌舞情愛的妹妹向來不怎麼看的上眼。
認為她表面雖端著有狐一族的的架子,背地裡卻只會這些末流玩意兒,著實上不得檯面。
這次更是離譜,明知那狐天有個男子身份的妻,卻還隨意去招惹,甚至毫不避嫌的肚子里還懷了個小的,鬧得現如今他們南山一派還得跟北方雪山一脈逼婚。
幾乎已經鬧得天下皆知了,而她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於他這個下任族長來說,這樣的嫡系子弟著實可恨。
甚至他父親也是,明知此事有多荒唐,居然為了她也跟著不要了臉面,分明只要將她腹中胎兒打去即可掩下這段醜聞。卻居然聽了她的話,拋卻兩族的世仇不論,還真去跟雪山狐族提親了。
自古以來哪家的賢淑女子會出現這種自找上門的道理?況且那男方還根本對她無意?這已經不止是臉面了,簡直是把自身的骨氣都丟了個徹底。
搖搖頭,有狐清舟無奈的嘆息。既然已經管不得了,自己也就懶得再去理會,且隨他們折騰去吧!待日後她後悔之時,看到時她又該如何自處。
說到底,以狐天那麼個臭脾氣,真不知他父親怎麼會以為光是跟狐族的族長定了親事人家就會乖乖聽令。
聽了那人那麼多的傳聞,難道還看不出什麼規矩家族於他而言不過一團草芥嗎?
有狐華依怒氣沖沖的回房以後,先就將一貫伺候在她身邊的小丫鬟打了一頓出氣,等終於將之前胸中積攢的怨氣都發泄一通,才端盞茶徑自躺在榻上。
懶散的問至今仍伏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小丫鬟憐香,「我父親母親呢?」
憐香諾諾回答,「族長和夫人都出去了。」
有狐華依又是莫名的一惱,「說什麼呢,嘟嘟囔囔不能大點聲?是今天沒給你飯吃?」
揮袖將手中茶盞迎頭砸過去,燙的小丫鬟渾身哆嗦不止,卻又在有狐華依的面前不敢大聲慘叫。
憐香捂著嘴,咽下從喉中發出的細碎嗚咽聲,顧不上臉上的傷,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才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小姐,族長和夫人都不在府內。」
聲音比之前清脆了許多,但又不會太過大聲。
至於有狐華依一直以來都自稱自己是「公主」,也不過是她模仿人間尊貴人士的稱號罷了,實際真正在族內以及整個妖界,人們見到都是口稱她為「小姐」的。
「嗯。」有狐華依這才彷彿滿意了,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其實她也並非真的想要知道她父母親的去向,不過就是藉機發作罷了。
以前這種事情她也曾經做過無數次了,因此也並不會覺得自己有多過分。
在她眼裡,這些下人都不過是些可有可無的玩意,能有幸被選中來她們有狐本家裡伺候著,已是她們幾世修來的福分了,因此自己要打要殺還不都是隨意?
想到今天發生的這些不愉快的事,有狐華依有心想要找單容的麻煩,奈何還是缺乏些膽量,說白了,其實她也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不過想到接下來再過不久,她就很可能母憑子貴嫁入狐家了,胸脯頓時得意的一挺,哼,看到時候單容那小雜種還有什麼能耐來妨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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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天近段時間發現單容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跟過去相比,他沒有以前那麼黏自己了。
並且這幾天他每天都外出,直到夜深才回來。狐天問他之時,單容很是興高采烈的跟他道,
「我最近交到幾個好朋友。」
提溜著滿滿一荷葉的新鮮果子坐下,「從前都不知道原來交到朋友這麼好玩,難怪你過去常常外出不歸了。」
狐天本來還想跟他說點什麼,可是聞言就不知該如何再介面了,僵硬的笑了一下,
「這樣啊。不過還是要注意些的,你涉世未深,萬一給人騙了就不好了。」
本來很是開心的狐天,在聽他這樣說完以後,立刻神情就先惱了幾分,
「你怎麼這樣啊,大家明明都是很好的人。憑什麼你跟朋友外出就很正常,一輪到我就出問題了?」
將手中撿起的一枚紅紅的果子一扔,「不跟你講了,反正你也都是渾說。哼!」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狐天追出去,「你又去哪裡?」
單容轉頭揮手,「我去捉幾條魚吃。」
狐天聞言也就不再多嘴了,省的說的小傢伙更不耐煩。
回到桌前,坐在那裡怔怔出神,他覺得真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可是細想又實在想不出來。
怎麼都心裡難安的狐天,這天做了以往他最不齒的一件事情。
今天單容又是一副興沖沖的模樣,只跟他打了聲招呼就跑了出去。狐天定了定心,最終還是悄無聲息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偷偷看一看他那些所謂的好朋友才能放心。
狐天跟著單容來到鎮上一家酒樓,遠遠的就見樓上一間廂房裡有幾個男子正招著手叫喚單容趕緊上來,嘴裡嚷著就等他一個了。
隨後從敞開的窗戶上,狐天一直緊盯著他們。發現算上單容在內一共五人,就這樣在廂房內推杯換盞,言談間好不自在。
看到目前為止,狐天覺得並沒什麼異常,心中還念叨著大概這幾天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雖然這幾隻剛剛成年的小妖狐天還真看不上眼,只不過既然單容已經將他們當做了朋友,狐天想著,大不了日後自己見了也對他們客氣上幾分也就罷了。
正準備等他們用完飯後,看看他們接下來還會去哪裡的狐天,已經決定如果接下來的去處還是沒有異常的話,就先返身回家了。正好見樓上的幾人勾肩搭背鬧哄哄的走了出來。
雖然很不喜單容跟其他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但眼見單容高興,狐天也就按捺下了心底升起的這股彆扭勁。
狐天瞬間隱身在牆后,待一行人過去,才又不緊不慢的墜在其後。
只不過讓狐天沒想到的是,他們接下來要進去的地方居然會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