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單膝跪地
而對於此點,這名男子卻全程無動於衷。好像緣自如即便硬生生撓下他一塊肉來,他也無痛無覺一樣。
感受著自己體內被推進的那物,此時正順著自己的心房處,而後一點一點,慢慢循環往複的不斷在自己經脈中沿著既成脈絡衝撞,而後拓寬,打斷,而後修復。
緣自如真的是恨不能將眼前這從來都一副從容不迫臭男人的麵皮子,給一把掰碎了,最後再泄憤的揉成粉。
嘴裡失了風度已經在咬牙切齒,「居然未經本君同意便來趁夜偷襲?紫穹神君,你這說來便來的興起習慣,何時能否改改?也好讓本君提前有個心裡準備?」
抱著他還手中動作一刻未停被緣自如喚其名為「紫穹」的這名男子,此時卻好似聽不出來他口中的責怪意味一般,竟還低沉的輕笑了兩聲,而後,
「不過是知你明日要忙,所以空閑的時間也就只有今夜罷了。」
手中摟著緣自如的一隻手臂又是緊了緊,「你且忍忍,再有兩刻鐘,我便可為你將它打通復原了!」
緣自如自然理解他所說的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的,不過兩刻鐘...
雖然放在平日里也無非眨眼即過,可此時這種情況下,簡直讓緣自如難捱到差點想兩眼翻白。
實際這流雲扇,原本也就是過去與緣自如命脈相連,應運而生的他的一柄本命神器。
但是由於過去緣自如神體被毀,所以這流雲扇,也自是只能隨著他一道被盡數碎斷了。
好在如今緣自如竟然被人所救,因而只要他不死,那麼這本命神器也理所當然的還會再重現。
只不過再要想重新與它緊密相連的話,就會出現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自己如今即便僅有個魂體,但還得被它重新淬鍊一回。
而又想到以後待他*重塑的那一刻,還需要再經歷上今夜的這種折磨時,緣自如就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
至於這次損了道行修為將自己重又救活的那人...
緣自如抬頭看了一眼紫穹神君,眼神複雜難辨!
如果說以前還不懂為什麼這人性子向來冷清並且寡淡,可是偏偏卻對自己有時與旁人不同。平日也不明顯,但每次都在自己有困或者遇險的關鍵時刻及時伸出援手。
雖然之後自己也都會相應的再做出一定的回報,但這次的救命恩情,緣自如已經深刻了解到了他的用心,卻不知自己又該如何來報答他了。
自己如今有的,他也有。而自己沒有的,估計他也不缺就是了。
至於他真正想要的那一件,緣自如心中惆悵的嘆息一聲。
經歷過前塵往事凡此種種,他覺得自己給不起也有些給不了。
當一切終於已經過去,緣自如倦極了有些昏昏欲睡之際,被紫穹輕輕重又放回到了他的床榻上。
困頓的半睜著眼,緣自如嘴裡道出一句,「這回我又該如何謝你呢?」
紫穹神君低著頭靜靜的看了他半響,就在緣自如懷疑這人是不是不會再開口的情況下,對方才不緊不慢的隨意說到,「不用,你只需好好休息便可!」
語氣也是冷冷清清,像是沒有夾雜一絲多餘的感情一樣。
緣自如看著他的這幅樣子,其實如他這般,才真正是他們這些上界天神所應該生來帶有的性情吧?
如果當初的自己也能如他這般無念無求,而非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更多添了些不該有的*,想來如今,也就不會再落到這種境地了。
念及此,緣自如唇邊哂笑。
現在這樣一想,莫不是終於才開始心底有些後悔了?
可惜,事已至此!又有何用?
一個凈身術之後,紫穹幫緣自如將他身上黏|膩的冷汗都除去,並十分熟稔的給他再換上了一身乾淨寢衣。
緣自如本來還有一些話想要對他說的,不過現如今他的全身都是酥|酥|麻麻的癢,是剛才神體被重新淬鍊之後的殘存疲感。
再加此時紫穹已經將他那不同於冷淡性情的溫暖手掌輕覆於自己的雙眼之上,一瞬,緣自如便不由得沉沉睡去了。
這一夜的夢中,緣自如見到到了許多事,許多人!
最後,卻是又憶起那張被自己永久埋在心底最深處的清雋臉龐。
緣自如睜眼,側頭看了看外面。而後伸手撩起厚厚的床前帷幔,看著緊隨而來的,便是一縷刺目的白光。
「看來這一覺自己睡了很久啊!」
揉著額角慢慢的從床|上半坐起身,還是有些不舒服。下地想要穿鞋,卻突然被一人輕|握住。
剛剛這裡還沒有他的身影,緣自如也不知這忽然間他到底又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而後自己的腳被對方毫不避諱的半托於掌心,就著這樣的姿勢,他單膝跪地幫自己套襪,還穿鞋。
緣自如不懂明明自己印象中,這應該是紫穹第一次為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無論期間他的動作也好,表情也罷,好像都已實際做過了數百回那樣自然熟練。
直到被他一手掐腰,一手扶臂,緣自如雙腳完全落了地以後,又滿臉錯愕的,見他開始一步步為著自己著衣。
緣自如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這人突如其來的動作下,「咔擦咔擦」結了冰后再一寸寸被震了開來。
更衣這麼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緣自如被過去身邊的神官伺候過,被現在自家的徒兒單容伺候過。
雖然曾經被唯一一個可以近到他身旁的上神也這樣伺候過,但是,卻並不包括眼下的這隻紫穹神君啊!
僵硬著全身,已經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這時候心頭的重重驚駭了,緣自如深覺自從這人出現以後,自己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再承受著心臟間的過重負荷。
只不過眼下這樣的情況,緣自如也並不認為自己再適合開口說些什麼。
遙想過去時,兩人在彼此相見之後,一般都是對方在自己言語上的寥寥幾句過後,便可被激得皺眉或面露不耐。
當時的自己哪裡有現在這麼憋屈糾結,甚至舌頭捋直了好像也再說不出任何一句更多的話來。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雖不知是因何而來,但緣自如自從再次見到紫穹神君之後,心裡仿似就各方面都對他多了一些從前所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乃至於忌憚...
「之後便要去了?」
幫緣自如將外面的最後一件外袍披上,紫穹低著頭仍然在細細為他整理著領口位置,太過貼近的距離引得緣自如十分不自在。
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吶吶的「啊」了一聲算是回答。
紫穹因為緣自如在念出這個字眼時口中那些微的顫抖,眼含深意的慢慢抬頭看了他一眼,不過也並未多言。
而是緊接著便稍微退後半步,離得緣自如遠了一些。
然後從上到下又是將他打量了一遍。雖然面上毫無波瀾,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比較滿意的,因為他沒有再來上手做其它的改變。
點了點頭,在緣自如又看過來的時候,紫穹不過一個轉身,眨眼便又化成了他過去所附身的那隻小兔兒身形,使得緣自如眉角間抽|搐的愈加飛快。
不過還是面對他的這副樣貌,緣自如自覺自己來的更為習慣些,即便也知曉他的體內實際仍舊是那個不變的人。
想到剛才紫穹神君突然莫名其妙問他的那句話,猶豫之下,緣自如最終還是選擇開口。
「莫非你這次也要跟去?」
兔兒不過來回扇了扇自己的兩隻尖尖耳,並沒有其它動作,也沒有開口回答。
但是之後當緣自如開始抬腳往外面走的時候,他卻不同以往的一直緊緊跟在緣自如的身後不遠處,大抵,也算是他在變相的承認了。
緣自如即便最後臨走之前,也沒有去到另一廂看過昨日那名女子一眼。
帶著單容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順便,還有懷中的一隻小小兔兒。
睜眼之際,回到的,便是過去那名「花錦容」女子所居住的閨房內了。
這裡被賜名「錦榮苑」,是一座被裝扮的極為富麗堂皇的廣闊殿宇。不過對於花錦容而言,也無非實乃一方牢籠罷了。
花錦容原是這江南一名也算富庶小吏的嫡長女,本是託了關係想要將她送入宮中的,寄希望於能憑藉她的這一副花容月貌,日後可助花父平步青雲搖搖直上。
只可惜在上報的前一刻卻被突然到訪的一人給攔下了。
而後自然而然的,那家大人其實早就在一次賞園廟會中一眼便相中了花錦容,即便當時的她輕紗覆面實際容顏並不能被人看的十分真切。
但常年流連萬花叢中恩寵美人無數的寧王爺,又怎麼可能會不小心將這樣的絕世尤|物給看漏呢?
當時沒有立刻便將花錦容接入府中,也不過是念在她前幾年還年紀尚小的緣故。
花錦容的父親考慮到進宮實際還遙遙無期,並且中間畢竟自己本事有限,所以很可能在自家女兒被當朝天子聖澤之前,就可能中途出現諸多岔子。
而這方的寧王爺,驍勇善戰,乃是當世的鎮國英雄。
雖府內早已姬妾成群,但由於他還是當今聖上的同胞兄弟,且掌握有江南近半的權柄勢力。
遠方那尊神佛與眼下就在自己家門前的這位佛爺相比,花父還是深以為,自己應該先緊著當前才是。
不然一個搞不好,自己別說這頭頂上好不容易十數年才混出來的小小烏紗帽了,這回很有可能連自己的腦袋都得被對方給惱怒之下隨手摘了去。
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再說這兩人實際還都是真龍來著。
因為寧王爺是當今天子的同胞親兄弟,而兩人又自幼便相攜相扶從那一片冰冷血腥的皇宮中廝殺了出來,所以即便如今的寧王實際在民間的權勢都已滔天,但寧皇也從未對他提防或者扼殺,反而一直榮寵加身。
當時寧皇登基之時,特賜寧王封號為「寧」,不顧朝臣的紛紛勸阻。二人的兄弟情義,由此可見一斑。
也當然,寧王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將自家的皇兄從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上給拉下來,而換做他自己成為那唯一的人上人。
兄弟二人的彼此信任,如果說寧皇是這大夏國當之無愧的帝王的話,那與之相比,寧王便在寧皇賜予他的南方一片疆土上,乃實際的半壁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