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Perfect-individual

她內心對於『唐天麟』的邀請，以及邀請當中提及的完人細胞，是完全懵逼的——略微加速的精神再一次搜刮『南小楠』殘留下來的記憶，卻無甚收穫，有的僅僅只是一種急切的感覺——或者說，『南小楠』留下的部分執念。

當然，懵逼這種事情，對於一個星創聖導來說，是萬萬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她的逼格往那裡擺啊！

「完人細胞……」她心中暗自計較，手掌自然而然地貼在了身後，正在準備一個剛好能夠能夠使用的能力，不動聲色道：「你，真的找到了？」

『唐天麟』卻搖搖頭，「確切的消息還沒有，不過已經有線索，而且我相信，很快就能夠得到更加具體的消息。怎麼樣？我知道不管是你，還是你的老師，甚至當年實驗室的成員，都對它相當的感興趣……畢竟，你的老師當初就是因為完人細胞，才將人類的基因組圖譜觀測到99.999%的極限。」

她冷笑道：「一個在暗中派人暗殺我的人，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唐天麟』：「如果我有心對付你，今日就不會獨自來找你，也不會撤走那些人。現在我已經背叛了豪斯，沒有必要在為自己多增加一個敵人。」

「你的目的是什麼。」她說著的同時，自然地往前走上了兩步，與『唐天麟』之間不過隔著一個茶几。

「這個你不需要問。」『唐天麟』看著對方，一臉誠懇道：「但我保證，等一切完結了之後，我會告訴你一切。」

「是嗎……」她點了點頭，那負在身後的手掌，卻輕輕往前一掃而出。

『唐天麟』不知道這個動作有什麼意義，只是一瞬間失神了……整個人都變得了無生氣。

誰才和你在這裡爾虞我詐啊……超凡當然是用超凡的手段來解決啊，凡人。

她隨意地伸了伸懶腰，顯示給自己沖了一杯巧克力麥片，然後才把電腦椅拉出，翹腿坐著，一邊用勺子攪動著杯子，一邊打量著『唐天麟』……毫無疑問，她需要更多地了解一下『南小楠』的過往。

不是『南小楠』作為法醫的身份，而是另外一個，與奧斯通製藥，與豪斯等有關的身份——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一個不錯的信息源。

真是瞌睡到了來枕頭，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難道是因為去了洛先生家裡住了幾天，霉運都已經被中和掉了……她舔了舔嘴唇，到底要不要答應任紫玲的邀請呢。

「你說的當年的實驗室，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

『唐天麟』已經完全處於一種吐真的狀態——這種手段對於曾經的星創聖導兼大奧術師來說，如同學徒級的手段，當日碎屍案的時候，那位『目擊者』就是這樣製造出來的。

「這個實驗室有兩個目的。」『唐天麟』此時緩緩開口說道：「第一，是為了幫助豪斯獲得長生，嘗試製造出可以供給他替換的身體。但當前的技術雖然可以做到真人克隆，卻沒有辦法進行意識轉移。」

她點了點頭，前幾天晚上的實驗她就在現場，所謂的意識轉移，不過是一個謊言…這個子世界的科學技術，還沒有達到心靈科學的領域。

「第二個目的呢？」

「第二個目的是為了復刻出完人，創造出最完美的人類，為人類進化進行革新。」

她顯然對於他們的第二個目的更感到興趣——即使是在她原本的子世界，人類的進化也一樣是一個相當重要，並且難以攻克的課題。

「完人……或者說，完人細胞到底是什麼？」她好奇地問道。

「完人，Perfect-individual，指的是完美的人類。」『唐天麟』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種嚮往……即使是在這種近乎催眠的狀態，彷彿也難掩他心中的某份炙熱，「擁有最完美的基因，最完美的代謝，能夠免疫一切疾病，甚至身體永遠維持在一個充滿活力的臨界點，不老不死的人類。」

「不老不死？」她心中詫異……不老不死是一個相對的命題。

不老不死的範圍太大……怎樣才能算是真正的不老不死？知道天荒地老嗎？可是如果子世界毀滅，一切物質重組的話，不老不死是否能夠承受？

又如若不老不死可以維持數千年，上萬年，甚至十萬年，這種存在已經超越了好幾次，甚至上百上千次的人類整體意識換代，似乎也可以稱之為不老不死……

她追求永恆，為了尋找原初的世界，那裡似乎也有成為真正永恆的秘密……完人，彷彿給她提供了一定的線索——難道說這個子世界真的蘊藏了永恆的大秘密？

忽然間，她有種福靈心至的感覺，靈光一閃地想到：難道，那位洛先生會留在這個子世界的原因，是和這個大秘密有關係？

想來似乎可以說得通啊……那種顯然超越了封王不朽的程度，似乎也只有永恆的秘密能夠留住。不然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樣一個更高層次的生命，為何沒有去探索，而是選擇停留在這裡。

「你們……真的找到了完人？相信情況給我說一說，到底是怎麼發現的，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心中是渴望相信的，但卻又很難說服自己，一群凡人居然能夠做到複數個子世界，連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探索者們，無數年來都在試圖做的事情。

『唐天麟』已經毫無保留，反應著對方的這個問題，緩緩說道：「最初發現完人的人是豪斯，當時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期間。」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豪斯作為反帝國主義一方同盟軍中的下級軍官，起初並沒有建功立業的打算，僅僅只是為了軍銜的便利，好方便他在那戰火的大陸上進行倒賣，走私藥品的生意——簡單來說，單純只是一個為了發戰爭財的生意人。

但是一次藥品的走私過程中，因為選擇的是一條全新的道路，豪斯以及他的走私隊伍，無意中翻過了一片沼澤之後，發現了完人的存在。

那是一間在古老深林中建造的簡單木屋，可是在滿是瘴氣的環境之下，顯然不是適合居住的地方——但豪斯卻在屋子當中找到了一名男性的屍體。

說是屍體，是因為這名男性已經沒有了呼吸，也沒有心跳——但看這屍體身上塵封的程度，卻又讓豪斯大感不解！

這神秘的男性，恐怕已經躺在屋子中，超過數年的時間……數年間，這沒有呼吸與心跳的身體，在潮濕的環境當中，竟然沒有腐爛！

他的皮膚如同活人般，充滿了彈性，甚至還留有體溫，只是遠比一般人要低許多，可顯然不是冰冷屍體的程度。

這神秘的男人，似乎又是或者的。

豪斯對這男人的屍體坐了許多的試驗——比如說，割傷，但是傷口竟是會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癒合……但是傷口卻沒有血液流出。

豪斯嘗試過用火去燒這副身體，燒得如同黑炭一般，但是剝開了表層的炭黑之後，這副身體依然完好無損。

走私隊伍中的人，大呼這神秘男人是妖怪，是惡魔，甚至不惜動用炸藥，把這副身體炸得粉身碎骨。

終於，這神秘男人的身體徹底變成了一堆血肉——放血的時候，這神秘男人沒有血液流出，但炸碎了他的身體之後，顯然是能夠看見鮮血的——鮮血如同凝膠一樣，分明就存在在肌肉組織與血管當中。

他們把這堆血肉再次進行焚燒……然而，當火焰熄滅之後，這幅身體再一次完好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走私隊伍當中，好幾人因而嚇得有些失常。

「……後來，豪斯壓下了所有人的反對，把這個神秘男人的身體給帶走了。」『唐天麟』緩緩敘述著：「他對這幅身體已經完全達到了痴迷的程度，開始瘋狂地研究起來。大戰結束之後，豪斯獲得了大量的財富，他開始投身在生物科技的領域當中。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研究這副完人的身體。」

「他……一直沒有意識，對嗎？」她卻聽到了當中最關鍵的地方。

『唐天麟』點了點頭：「是的，通過檢測腦電波，可以發現他是不具有腦電波的。」

她心中大為震動，沒有見到這個所謂的完人之前，她不禁得出什麼結論，但單憑『唐天麟』的描述，她卻有了一絲的猜測……沒有意識，卻怎麼都毀滅不了的身體——這可是某些巨能文明子世界當中，傳說中**不死不滅的層次，她曾與一些探索者偶爾碰見，交談，所以知道一些。

難道……是某個巨能文明子世界的探索者，意外隕落在這個子世界的身體？

「後來呢？你們就這樣一直沒有任何的進展？」

『唐天麟』道：「伴隨著學科的不斷建立，豪斯對這副身體的研究也漸漸深入，但始終未能得到有用的成果……但是豪斯已經開始衰老了，這些年來，他為了得到永生的秘密，甚至沒有留下後代，直到威爾·道格拉斯醫生的出現。」

但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情緒有些波動，便道：「就是我的老師對嗎？」

「是的。」『唐天麟』默默點頭：「一開始是豪斯找上他的，邀請他參與到完人的研究當中。後來他也與豪斯一樣，對完人的研究，已經到了廢寢忘餐的地步……事實上，研究室的第一個目的，為豪斯製造可以替換的身體，也只是研究后的副成果……當時實驗室的克隆技術，已經可以自由調製克隆個體的生命特徵，甚至固定克隆體的年齡，身高，以及全方面調整個體的機體能力……」

她卻擺了擺手，「我對那個老頭的長生夢沒有興趣，說回完人的事情……你們有沒有嘗試將這個男人的細胞，進行過生物方面的融合？」

「有，但是試驗品無一例外都會直接死亡。」『唐天麟』木訥道：「完人細胞無法進行外細胞的融合，所以後來我們打算對他進行克隆……起初的設想是，如果能夠將細胞培養出可成活的胚胎，或許另外一個完人就能夠出現，並且是具有意識的。我們很想要知道，當擁有了意識之後，完人是否具有很高的智慧，如果具有，或許能夠通過學習，研究，最後反過來對研究又有新的幫助……我們設想，他或許會具有遠超人類的學習能力，邏輯能力，推演能力，等等。」

「成功……失敗？」她鄭重地問道。

這些凡人可能很脆弱，但同時也十分的瘋狂……這一點，她甚至不得不承認，在探求的路上，即使是凡人，也並不比她這種超凡來的輕鬆。

超凡與凡人之間，只不過在能力上有所差別，可本質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進步，她忽然想起了這個詞來。

「前期的準備其實已經做好，可是實驗還沒有正式開始。」『唐天麟』搖頭道：「因為就在實驗要開始的時候，一夥神秘的勢力突然闖入，它幾乎搶走了我們一切的研究成果。當時情況十分的匆忙，那群神秘勢力的人相當的恐怖，我們的守衛完全無法招架。後來豪斯叫來了支援，似乎不是我們原本的人……我也不清楚，因為當時我們只得顧著逃跑。最後，成果還是讓這伙神秘勢力搶走了，連完人也一同搶走。而豪斯甚至為了能夠爭取時間，把我們全部出賣，當作是棄子，最後老師不顧一切保護我們，給我爭取了逃走的時間。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

她想的更多的是神秘勢力的事情，並沒有在意到『唐天麟』關於『老師』的這個稱呼，甚至於『我們』的轉換，也沒有更多的細思，「後來這群神秘勢力，沒有再找你們了嗎？」

『唐天麟』道：「應該是有的，但是它們似乎在華國的勢力很弱，或者說，還沒有到肆無忌憚的程度，又或者說，它們已經拿走了一切的成果，甚至完人，所以不屑再對我們動手。」

「那你說的完人細胞？」

「豪斯是一個生性多疑，並且沒有安全感的人。他習慣做好幾手的準備，所有他有悄悄地留下來一份從完人身上取下來的細胞組織，並且藏了起來。但是藏在什麼地方，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所以，你現在有了這份細胞的消息？」

「沒錯。」

她終究還是把一杯的麥片喝了個精光，還習慣性地舔乾淨了杯口與勺子，最後才笑道：「很好，你成功地引起我的興趣了……不死不滅的身體呢。」

說著的同時，她突然打了個響指。

『唐天麟』忽然眨了眨眼睛，隨後看見對方現在是坐著的姿態，眼中便閃過了一絲疑惑……他總感覺有種不對勁的地方。

但她沒有給他更仔細思考的時間，只是緩緩說道：「我答應你了。」

「什麼？」『唐天麟』一怔。

她站起身來道：「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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