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8章 我是你的儺婆
第2638章我是你的儺婆
就像是自下而上流動的雨水似的，那一縷縷的光紋之中，蘊含著最為純粹的精神力量。在這裡，維嘉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身體在不知不覺間膨脹得如同河魨似的，不受控制地在這一縷縷的光紋之中漂浮著，像是氣球。
一股恐懼與不安，讓蘇醒過來的他不禁嚇得臉色發白。
而此時，兩雙冷漠的眼睛正打量著他……黑雨，以及胡媚。
維嘉瞬間感覺到渾身冰冷，他醒來的第一個時間，就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的【黃子】偽裝已經褪去……他已經被發現了。
「你們…你們到底要對我…做什麼……」
開口也是困難重重，甚至連呼吸也變得異常不暢，身體持續的膨脹，讓維嘉此時生不如死。
「【先民之祭】，我們需要一個祭品。」胡媚隨意地打量此時的維嘉，「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以【黃子】的身份，在我們這裡撈到好處吧。」
「什麼是…先民之祭！」
身份已經被拆穿，維嘉也不打算過大的辯解，甚至於求饒……他寧死，也不會求饒。
但胡媚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此時的胡媚忽然看了眼黑雨大姐。
【先民之祭】是極其禁忌的儀式，發動祭祀，至少需要獻祭一名五色使者——也可以是五色使者齊齊整整一同獻祭，但鑒於五色使者格子的特性，基本不存在五色使者集體犧牲的可能。
黑雨大姐是這次祭祀的發起者，但她顯然也不打算獻祭自己……但維嘉的出現，卻讓獻祭成為了可能。
胡媚是沒有想過，作為權利慾化身的藍大力與作為嫉妒化身的黃子，會同時被一個人類吸收……哦，沒有完全吸收，那兩貨倒霉的退化成為了精神種子，依然還在維嘉的精神世界之中苟且偷生著。
想要煉化它們基本不可能，否則作為女媧抽取人類劣根性而誕生的五色使者過於的廉價……只是維嘉的精神力卻是一種超出了五色使者藍大力與黃子想象中的怪異能力，倆想要奪舍維嘉不成，反而陷入囫圇當中。
但這也正好……正好能夠讓黑雨大姐一次性能夠拉出來兩個祭品。
胡媚對於黑雨大姐是萬分防備的……如果沒有維嘉的出現，黑雨大姐發動【先民之祭】的時候，會不會拿自己開刀？
五色使者，人類的五種劣根性的使者……任何一種，本身都會陷入瘋狂。
「接下來要做什麼。」胡媚沉聲說道：「我見過王蛇大人，它告訴我，【華胥之子】也有可能要出世了……你真的還有必要發動【先民之祭】嗎？」
「主人的元神就在這裡。」黑雨斬釘截鐵道：「她已不在混沌之中流浪，她回歸到了這片大地，先民的呼喚，能夠傳到她的魂中。」
是啊……
它們鎮守祖廟，成為守靈者，多次進入混沌之中尋找主人的元神始終無果……然而這次胡媚卻詭異地發現了元神彩晶。
彷彿有人故意將元神彩晶留在沙漠之中，等到自己的到來。
只是胡媚心中卻還有猶豫。
「萬一…萬一【華胥之子】真的誕生。」
黑雨回頭看著她，目無表情道：「沒有萬一，【先民之祭】也好，【華胥之子】也罷，都不過是殊途同虧的兩條路。它們走它們的，我們走我們的，誰先走到盡頭都沒有關係。」
胡媚幽幽地道：「這次如果真的成功喚醒了主人，你打算做什麼？」
「要不她殺了我。」黑雨冷聲道：「要不我殺了她。」
……
……
……
……
感覺熾熱的鮮血在緩緩地冷卻下來，而可怕的寒氣卻又不知不覺間緩和了許多……兩者之間彷彿達到了一個很好的平衡。
他的精神在那浩瀚的星圖之中，漸漸清醒了過來……睜開雙眼。
小林SIR下意識地舉起了雙手打量著，手臂上的妖化竟是已經消失了許多。他連忙撫摸著自己的臉頰……臉部原本的輪廓也清晰了不少，只是依舊還是人首蛇身的模樣沒有改變。
他甚至有種感覺，自己的這種體態，反而越發的穩固。
「感覺怎樣了。」
鈴兒的聲音在林峰的耳邊響起，但他卻看不見鈴兒的存在……聲音似乎從冰窟的深處傳來。
「你在哪？」小林SIR下意識問道。
「我在等你。」她輕聲說道。
那呼喚的聲音帶著祈盼，絲絲入心般，或許是出於血脈的共鳴，或許是因為環境的特殊——小林SIR找了許多借口，都無法掩飾此時心中的躁動。
「我不明白。」他苦笑了聲，「為什麼是我……所謂華胥的血脈，一定不僅僅只有我一個吧？在我的世界，什麼伏羲大聲，什麼女媧大聲，都已經是上一個時代的傳說。」
寒潭清冷，鈴兒久久沒有回應，林峰局促不安地等待著。
許久，才傳來了那幽幽的聲音。
「華胥的血脈，被詛咒了。」
「什麼？」
鈴兒聲音再次響起，「遠古的時候…那是你比所知道的歷史更加久遠的時候，天地遭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為了阻止這場浩劫，女媧大神以犧牲自己，元神永遠流放在混沌為代價。」
「嗯…我路上聽同伴講過一些……」林峰點點頭，那是他從偶像，肥靜，維嘉先生的對話中，一點點地吃瓜吃出來的。
「【初生之谷】，其實嚴格意義上，並不是華胥氏真正的誕生之地。」鈴兒緩緩說道：「應該說，【初生之谷】，是伏羲與女媧所創造的華胥氏的誕生之地，是他們血脈的延續。」
「我…我不是很明白？」
「女媧與伏羲同樣也是華胥氏。」鈴兒淡然道：「你就沒有想過，他們本身又是怎麼誕生的嗎。」
林峰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鈴兒道：「他們，也是被【始祖母】創造出來的，【始祖母】才是華胥氏血脈的真正源頭。」
「【始祖母】……」
下意識地，林峰腦中不禁浮現出來了那在浩瀚星空之中所看見的惡神雕像的星圖……可，可肥靜不是說過，那惡神的雕像，是【巫族時代】的後土？
或許只是相似……
「不錯【始祖母】誕下了儺公和儺婆。」
「等等，怎麼又便成了儺公和儺婆了？」小林SIR愕然地抬起了頭來。
「伏羲女媧，也就是儺公與儺婆。」鈴兒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中間到底出現了什麼原因，導致【初生之谷】的傳說，變成了女媧與伏羲的傳說……後代華胥氏所建造的【祖廟】，供奉的其實應該是儺公與儺婆。」
「這……可，可這樣一來，真正的女媧大神呢？」
「【始祖母】就是女媧。」鈴兒正色道：「如果儺公與儺婆被當做了事伏羲與女媧的話，那麼女媧……就有兩個了。」
「兩個…女媧大神！」小林SIR很是抽了一口亮起，他下意識地看到了被鈴兒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月牙吊墜，「儺公的劍……」
「明白了嗎。」鈴兒輕聲道：「林峰，你就是儺公的轉世之身啊。」
一瞬間，小林SIR的大腦彷彿炸開了似的，一段久遠的，似是而非的信息，從他眼前飛速的掠過……但他，抓不住！「我是儺公…我的儺公？」他低頭喃喃自語，神色漸漸失控，「我的前世是儺公，我是……」
「不錯，你就是儺公，而我……」鈴兒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是儺婆，我是你的妻子……我們是天生一對的，想起來了嗎……你是我的阿公，我是你的阿婆啊。」
「儺婆……」他輕聲呼喚了一句。
彷彿感受到樂呼喚般，那月牙形的吊墜忽然時放出了一道神光，衝天而起……林峰置身在這神光的光柱之中！
很快，在那光柱之中，他那還沒有徹底控制下來的妖化之軀漸漸趨向於完美。
蛇身之上，蛻變成為了金銀之色……他的肉身也變得精壯無比，而他體內的華胥血脈也越發的活躍了。
「這是我……」
雙手，渾身，彷彿都充滿了力量似的，那種手能捏碎山河的可怕力量，讓小林SIR不禁稍稍失神。
寒潭的水已經徹底乾涸了，他從寒潭之中走出，緩緩地往冰窟的深處而去。
「我是儺公……」
那裡有鈴兒…儺婆的呼喚。
「我是你的阿婆，來吧……儺公。」冰窟深處，召喚的聲音：「華胥的血脈已經受到污染了，唯有我與你，再一次誕純凈的華胥之子，才能延續華胥的血脈。」
「你是我的阿婆，儺婆……」小林SIR如夢囈似的，彷彿他已經不是他，「我來了，儺婆……」
……
……
……
……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迷宮般複雜的冰窟通道之中，澹臺平靜忽然豎起了耳朵，全神貫注了起來。
只見小洛SIR此時眨了眨眼睛道：「有人在旁邊講故事？」
澹臺平靜翻了翻白眼：「你這鬼故事好笑嗎？爛笑話！」
小洛SIR隨意一笑。
澹臺平靜此時在通道的冰晶上敲敲打打，皺著眉頭道：「我第一次進入冰窟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這般深入……奇怪，上次進來的時候，感覺靈魂都要被凍僵了似的，這次反而感覺能抗的下來了。」
「證明你變強了。」小洛SIR認真說道。
澹臺平靜又白了一眼，隨意地看了一下冰晶上自己的倒影……體型的巨大連她自己也無比的嫌棄，感覺好像又胖了一下？——我變胖了，我也變強了？——這是什麼鬼笑話！
肥…澹臺平靜不禁打了個冷顫，可此時卻忽然臉色微變。
只見她突然湊到了通道的冰晶之中，臉幾乎貼了上去……她甚至用袖子擦了擦，「你看，這是什麼？」
那擦拭過後的冰晶之內，竟是看到了一張蒼白無血的臉！
澹臺平靜頓時打了個激靈，將四周的冰晶表面都清理乾淨，不過片刻的時間，便清理出來了一段五六米的通道。
只見冰中封存著一道道蒼白的身影……它們人首蛇身，竟是如同標本似的。
「我怎麼上次沒有發現……」澹臺平靜失神似的看著這冰中的身影…她知道，自己看見的這些，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這些好像是，先民的遊魂。」小洛SIR也湊近看了一眼，扶了扶眼鏡說道：「嗯，確實是先民的遊魂。」
「眼鏡哪來的……」
「不要在意這種小節啦。」
澹臺平靜無奈似的嘆了口氣，「你說這是先民的遊魂，有什麼證據？」
小洛SIR伸手抵住了冰面，只見冰面瞬間溶化，澹臺平靜眼都不眨一下地死死盯著，只見冰晶溶化之後，那冰中的一具身影漸漸地顯現而出！
而此時，伴隨著這身影上的冰晶溶化，這身影反而變得越發的透明起來……不一會兒，冰徹底融化，那身影忽然就散發出了微光，隨後漫無目的似的飄動離開，正如她入夜時候看見的那些在沙漠中遊盪的華胥先民的遊魂一樣。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遊魂？」澹臺平靜大為好奇。
小洛SIR想了想道：「澹臺小姐你說過，這冰窟擁有凍結神魂的詭異力量吧？我想應該是這種力量，將遊魂凍結了在這裡……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
澹臺平靜此時卻沉吟道：「你…你有沒有發現一樣事情？」
「什麼呀？」
「這裡的遊魂，好像都是男…嗯，都是雄性的。」澹臺平靜此時深呼吸一口氣道：「而且，有沒有感覺這些遊魂的模樣都很像……林峰？」
小洛SIR沒有說話。
忽然，小洛SIR對著那已經被他溶化了一個凹面的冰面，冷不丁敲了敲——敲門似的力度。
「我剛才敲過了，這裡面沒有空隙，你別白……」肥靜這時候人都傻了。
只見小洛SIR隨手的一敲之後，整塊的冰面都轟然破碎，這一敲之下竟是直接打入了數十米的距離，硬生生地開闢出來了一條通道。
可這大面積的道路開闢，愣是沒有引發四周的動靜……開路這是，她用劍氣鑽頭都可以做到，但根本做不到這樣的完美。
「你…你到底什麼段位？」
小洛SIR隨意一笑道：「我在遺迹裡面是天勇者，有勇者BUFF的加持，所以段位應該挺高的。」
說著，小洛SIR便直接走入了新開闢出來的通道之中。
「等……」澹臺平靜怔了怔，「天勇者是什麼鬼啊？」
她連忙追了上去，但轉眼之間，便差點撞向了突然停了下來的小洛SIR……之間小洛SIR此時揮手扔出了一個光球。
他們應該是半路打通了一條路，來到了一個中空的巨大深坑之中……此時如同站在了懸崖半山腰處似的。
光球緩緩地落下，用不了多久就已經見底。
澹臺平靜低頭看了下去，神色隨之微微起了變化，之間深坑底部，竟是屍體累累……就像是被胡亂丟棄在這裡的玩偶似的，一具具都是那般的殘破不堪。
「這些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