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天孤】老丈的序章

【超行星齒輪】之間。

眾多的二十面相……哦，二十面體在遊盪，這種名為游弋機兵的巨大傀儡，在輝夜千鋒看來，每一台都有著不俗的戰鬥能力！

若是讓他手底下能夠擁有一支游弋機兵的軍團，不說橫掃【異域戰場】吧，至少擁有能夠與各大聖地抗衡的資本？

魔女似乎擁有能夠操控這些機兵的手段……

「說起來，老丈，咱們貓在這裡都好久了，下一步行動呢？」【嵐小姐】捏著【天孤】的肩膀邊問道，模樣十足個給靖哥哥套路降龍十八掌的俏黃蓉。

但俏黃蓉是她，靖哥哥也是她。

「急什麼？」【天孤】頭也不回地眯著眼享受，「等你的地圖什麼時候拿出來，就什麼時候行動啊？」

列印能用多少時間？體內的印表機早就已經完成了工作……【嵐小姐】此時卻不著急拿出來，而是好奇問道：「老丈，你這年失蹤，難道都是為了這座【赤王陵】？」

「我被困在這裡好多年了。」【天孤】倒也沒有隱瞞。

輝夜千鋒此時心中一動，他知道【魯達魯大師】其實是一個特別喜歡記錄自己的冒險經歷，甚至每次冒險結束之後，都會毫不吝嗇地將經歷寫成書發表的傢伙——他還喜歡開讀書會，自個兒讀自己的冒險經歷，收穫滿場貴婦的讚譽。

「大師，你是怎麼發現【赤王陵】之謎的？」輝夜千鋒也好奇問道：「是有什麼契機之類的嗎？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夠獲得你這次冒險經歷的獨家授權，晚輩不才，薄有資產，手上也有幾家出版社，不置可否……」

「哦？」只見【天孤】頓時亮起了眼睛，「你居然有聯盟的出版書號？」

「不知前輩是否聽過【中工】？」輝夜千鋒澹然說道，「晚輩恰好擁有一些股份。」

「那我們得好好聊聊了。」【天孤】頓時來了興趣似的，「我現在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些探索前期的事情，但最精彩的故事往往在最後。」

輝夜千鋒點點頭，還真是有模有樣地拿出了一小本本和筆出來。

屑女人此時頗為驚訝地盯著輝夜千鋒仔……這傢伙突然間超進化了？居然懂得投其所好這招奧義——果然，我堂堂魔女所選中的人，豈能是庸才，果然是慧眼啊，慧眼。

「嗯，該怎麼說呢……」【天孤】此時搓著下巴，「口有干。」

「老丈，這是妹汁……啊，這是梅子汁。」屑女人屁顛屁顛地雙手奉上。

潤了潤嗓子的【天孤】嘴巴吧嗒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最開始，要從一份我在跳蚤市場里掏到了一份古老的文書開始說起。」

「不知道是那裡的跳蚤市場？」輝夜千鋒邊記錄邊問，彷彿一個專業的筆者般。

「白鋼之城。」【天孤】回憶著說道：「你們知道，我一直致力於探索活動。當初也是，為了準備新一輪的探索，我就來到了白鋼之城，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靈感。有一日我在逛白鋼之城地攤的時候，無意中從一個老傢伙的攤位上，找到了一份記錄有古早時代赤王國度的信息的文書。」

「攤位的老闆是什麼人？」輝夜千鋒皺了皺眉頭。

他也算是在白鋼之城經營多年的人了，儘管不怎麼理會底層區域的自由買賣市場，但類似市場中的一些做得生意比較大的腳商，倒也認識幾個。

「那老傢伙叫司空摘月。」【天孤】想了想道：「一個在荒域拾荒的老狗，跟我說是什麼古老摸金家族的後人，但其實不是，這老狗其實另有身份。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

「什麼身份？」輝夜千鋒連忙問道。

「這已經是後面的故事了。」【天孤】不悅道：「我們還沒有正式合作，序章寫不到那麼後面。」

「……那，後來呢？」輝夜千鋒無奈。

【天孤】又喝了口妹…梅子水，「後來我通過對文本的翻譯，發現了這文本不僅僅是流傳自【赤王】時代，甚至還有一絲【赤王】時代最為關鍵的，關於【永恆綠洲】的信息。」

「【永恆綠洲】？」屑女人怔了怔，「這又是什麼地方？」

【天孤】道：「【永恆綠洲】，是赤王國度最核心的地方，傳說那是一塊夢幻之地，不僅僅物產極其豐富，生活在【永恆綠洲】之中的人，甚至不會飽受病痛的折磨，他們的生命能夠在【永恆綠洲】之中抵達永恆。」

輝夜千鋒卻停下了筆來，沉吟道：「抵達永恆？即使是天尊，也不敢說能抵達永恆，能與天地同壽，但天地尚且還有老去的一日，除非是達到傳說之中的鴻蒙道祖之境……一個異種之王的國度，何以敢談論永恆？」

「可以是另類的方式。」【天孤】搖搖頭道：「小鬼，這就是你的狹義了。你所說的鴻蒙道祖之境或許真能成就永恆，但那是修為，是生命形態上的永恆，說誰成就永恆就只能規定成為鴻蒙道祖的？」

輝夜千鋒大受震驚，知道這個聯盟的冒險王或許修為真的不行，但見識之廣博恐怕用震古爍今來形容也不為過，於是便虛心問道：「還請前輩賜教。」

「我思，故我所在。」【天孤】神色一肅，緩緩說道：「【永恆綠洲】追求的是一種思想上的永恆。」

輝夜千鋒皺眉道：「我曾見過一些秘術，講的是捨棄肉身，修成靈體的方法。通過這種方式，即使修為不高，也能夠修成靈身，然後進化成為靈神……靈神與靈氣共存，從而超脫生死。只是靈神也有弊端，並非永恆之軀。」

「那是左道。」【天孤】擺了擺：「但也沒有規定左道不能達到永恆。靈神也可以是其中一種。正如你說的，靈神擁有自身的弊端，並非永恆之軀，但如果能夠解決這個弊端呢，靈神是否就是一種完美的永恆之路？」

輝夜千鋒搖搖頭道：「前輩，按照你這種說法，但凡能夠修改至完美無缺的功法，不都一樣嗎？」

【天孤】卻忽然冷笑一聲，「何為三千大道？學過兩天的人都知道，三千不是數，是無窮的可能。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說法，因為天道是缺失的，你們要做的就是去補全每一道所缺失的部分，為什麼十二年義務教育的基礎操功就不能完美無缺，成就永恆？就算是一坨屎，天地崩壞之後它依然毫髮無損，它也是一坨永恆的屎！」

話……很粗，輝夜千鋒也一副吃了屎般的模樣——但他品，他細品之後，意識海中卻如敲響了天地洪鐘般，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屑女人這會兒伸手在輝夜千鋒仔的面前掃了掃，輝夜千鋒仔卻似魂游太虛似的，竟是毫無反應。

靈魂的視界里，輝夜千鋒仔的靈魂正在產生著一些奇妙的，不為人知的改變。

「他在頓悟，你要不要考慮打斷他？」【天孤】此時卻眯起了眼，「你這個跟班貌似天生反骨，這樣的反骨仔居然也能夠頓悟生死，真是沒天理。」

「修橋補路沒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屑女人卻也眯著眼笑道：「你說是不是呀，老丈。」

【天孤】卻滿眼都是讚歎之色，豎起了大拇指道：「好女人，你是懂行的。」

——不，我只是過來人……

屑女人抿嘴一笑，「老丈，我這馬仔打了個岔，剛你說到哪了？【永恆綠洲】？既然發現了線索，你肯定不會什麼都不做的吧……之後的行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破譯了文書的信息之後，我就再次找到了那個拾荒的老東西。」【天孤】回憶道：「我成功地說服了他，聘請他帶我撿到文書的地方，是一座古墓，地點也在【赤色荒域】之中。這座古墓的主人，曾經是【赤王】時代的一名【羽族】的祭祀，同時似乎還兼任了赤王國度的書記官。」

屑女人目光一亮，「既然是書記官，那一定記載了不少【赤王】的秘聞了！」

【天孤】道：「只可惜年代太過久遠了，許多保存的文書都已經枯朽，我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進行了搶救，最終能夠找到的信息，也寥寥無幾……之後，我再次與司空摘月同行，深入【赤色荒域】，徘回在【羽】、【赤】、【白】族之中，不斷地收集信息，用以印證我在古墓之中所找到的資料，這又花費了我好幾年的時間……這段時間，司空摘月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打洞技術，幫助我幾次探入過【赤王陵】之中，」

「你口中的司空摘月本事還不小？」屑女人若有所思：「你說他的身份不簡單，又是怎麼樣發現的？」

【天孤】搖搖頭：「我和他也算是一起探險過的同伴，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我不會透露他的身份。他是好是壞，對口的也只是作為曾經同伴的我，與你們無關，所以能夠評價他的，也只有我。」

「行吧。」屑女人聳聳肩，「老丈，後來你是怎麼弄成現在這幅模樣的……難道這些年，你真的一次也沒有離開過？」

「沒有。」【天孤】搖搖頭，「後來，我帶來的物資耗盡了，本打算回去白鋼之前一趟補充物資的，但恰好出去的時候碰到了一支想要探索【赤王陵】的隊伍。其實這麼多年來，每年都有不少不怕死的傢伙深入【赤色荒域】的，這並不罕見，所以我就臨時改變了主意。」

「你打算直接從這支冒險隊伍之中【補充】物資，節省時間唄？」屑女人輕笑了聲。

「果然不愧是我的粉絲。」【天孤】老漢哈哈一笑，「真的懂我！只可惜，這支冒險隊伍碰到了【赤族】人，守陵的三族之中，【赤族】是最為仇視我們聯盟人類的，【赤族】擁有赤王的遺產，那支冒險隊伍根本不是對手，連帶當時正在收刮物資的我也遭受到了浴池之殃，被【赤族】抓去，後來關入了囚牢之中……這一關，起碼也十年八年了吧，我也是剛才脫困不久。」

屑女人道：「我猜被關大牢是假的，假裝被關在大牢之中，十年八年間一直都在研究人家的秘密吧？」

【天孤】不予置否，卻忽然道：「好了，剩下的一半圖紙，什麼時候拿出來？」

只見是做什麼的……一手交一手？」

「相傳，【重啟之門】就是打開進入【永恆綠洲】的大門。」【天孤】飛快地伸手抓住了半分的圖紙，也沒花力氣……因為屑女人直接就鬆手了。

圖紙到手，【天孤】便急不及待地研究起來。

屑女人湊到旁邊，卻好奇問道：「老丈，你都找到這地方，甚至還知道【重啟之門】的位置了，為什麼還那麼在意【赤王陵】的圖紙……這地方，你怕不是摸清摸透，也八九不離十了吧？」

「逃命啊！」【天孤】頭也不抬道。

「？」

【天孤】理所當然道：「冒險故事裡，主人公是不是每次千難萬難地找到了最終的寶藏之後，就快進似的，下一段就直接回到了家裡？」

「好像…也是？」

「可萬一找到了寶藏的時候，藏寶地突然崩壞呢？」【天孤】吐著口水道：「萬一寶藏的主人要盜寶的人找到了寶藏也走不出去呢？一次成功的探險，不僅僅要規劃好前進的路，還要早早準備好逃生的路！你所知道的那些故事的主人公之所以能夠給你講故事，是因為他們成功逃生了，而你不知道的是，那些沒有成功逃走的人，已經在墳頭蹦迪了千年。」

「……可你既然都能摸進來了，最後沿路返回？」

「你能這麼想，打造【赤王陵】的人難道就不會這樣想？」【天孤】沉聲道：「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我都不能夠掉以輕心！我不能讓自己死在冒險之中，我還要留著我的命。」

「回老家找個好女人結婚嘛。」屑女人頓時羞澀地問道。

【天孤】哼哼地道：「回家去看我的女兒！」

「哦哦。」屑女人自然知道女兒是誰——沒有這個女兒，她才不會在這裡一口一個老丈呢。

「咦…這條路是去哪的？」【天孤】手指卻突然在圖紙上指著，緩緩移動，下意識道：「我怎麼從未見過這條路……」

【嵐小姐】順著【天孤】手指指向，最終手指停在了一處地方，其上所標記的，赫然寫著：【拉斐爾的夢幻城堡】

「拉斐爾……」【天孤】沉吟道：「我記得這好像是…【天後】的名字？」

「看這位置……」屑女人皺了皺眉頭道：「好像就在這裡的上面欸。」

她抬起了頭來，頭頂之上，無數的齒輪漫天覆蓋，整個齒輪世界，依然有序不亂地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