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7章 大祭之其二：虛妄輪迴
第2897章大祭之其二：虛妄輪迴
——「【千劫】大君，方便的話，接下來的時間，不知道你是否能夠幫我一個小忙。」——「你要我做什麼。」
——「我希望大君能夠在適當的時候，以毀滅者的身份出現，將【赤王】擊倒……至於【赤王】，我會為你提供的。」
……
「毀滅者嗎……」
冷眼橫掃，大地碎裂，火焰焚城，赤之王子已然埋在了大地之下，徹底失去了意識……那柄巨大的戰劍，此時化作光點，隨風散去。
它甚至連劫火之面具都沒有帶上。
「真正的阿奴奇特，不會這般弱小。」【千劫】大君搖搖頭，「同樣的力量，它能發揮出十倍的威力。」
視角是可以欺騙的，甚至於感知也是，但有些事情直接打過一場就會清楚。
這是二代魔帝教會它的一個道理。
——【千劫】，你想要認清楚一個人的話，就狠狠地揍他一頓吧，不管打得過打不過……你也將會有一個真正的了解。
某種程度上，扶蘇的話如同真理一樣。
【千劫】大君此時看也不用看已經落敗的赤之王子一眼，身影往前一踏，便已經登上了王座的階梯。
被【赤王】狂暴的力量震飛出高台的赤之公主見狀，瞬間大驚失色……她連忙取出法球，再次飛向高台之上的王座。
【千劫】大君卻連頭也不回，直接一揮手足，赤之公主瞬間被再次掃落王座……像是掃去了肩上的塵埃般的輕微。
此時，大君開始打量著王座之上的【赤王】，臉頰上的眼睛瞳孔略微收縮，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但見【赤王】依舊從容，不怒自威，「我乃赤色之王，見我為何還不跪拜。」
「你確定要我跪拜你？」【千劫】大君面無表情道：「坐上這個王座，並不代表你就是赤王。」
「放肆！」【赤王】沉聲一喝，仿似天威般，整個大祭會場瞬間震裂，無匹的氣勢如浪潮般四散。
【千劫】大君眉頭一皺，這股力量的展現，似乎已經與記憶之中那位真正的赤王相差無幾了，可眼前的這個，明明是……【龍星】啊！
「這就是你所準備的【赤王】嗎……」【千劫】大君緩緩地吁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毀滅者也就有了意義了。」
手掌在臉上緩緩一掃而過，一道虛火閃爍，猶如修羅般的面具已然覆蓋了【千劫】大君的臉龐……那臉頰上的眼睛，顯得更為的詭異。
大君身上洶湧的氣息之強大，竟是絲毫不弱於黑鱗的【赤王】
金色的天穹此時忽明忽暗，彷彿一半是【千劫】，一半是現在的【赤王】……空氣之中，不斷地傳出了豆子爆裂似的響聲，王座的高台早就已經因為無法承受兩股可怕的力量而直接破碎。
「赤王，赤城的君主啊！我將賜予你救世之力。」
只見一名瑩綠色長發的少女此時站在了早已經破碎的舞台之上……是她，【神公主】！【神公主】雙手虛合，掌心之中，戲命之中曾經賜予少年的寶劍緩緩輪轉著……下一刻，寶劍消失不見。
再下一刻，寶劍出現在了【赤王】之前。
「去吧，赤王！去吧！烏爾納姆……救世之人！」【神公主】聲音彷彿是歌謠，遠古而滄桑。
【千劫】大君卻眉頭一皺，看著【神公主】的容顏，忽然走神。
便見【赤王】此時迅速提起了寶劍，以極速斬出一劍，劍光如同月牙般……巨大的月牙，瞬間將大祭會場破開！
不曾消失的劍光，橫掃赤城街道……宛如鯊魚鰭般，在都城之中瘋狂前進，竟是將大城生生斬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一絲刺痛的感覺傳來，【千劫】大君看了於手臂上的一抹血痕——這就是失神的代價。
「我確實不應該輕視你。」【千劫】大君收回了思緒，正視著面前的敵人，「畢竟你暫時不是那頭笨龍……但願今日過後，你還能記得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
「我是赤色君王！」【赤王】再次高舉著手中的寶劍，「救世之王！臣服我！」
【千劫】大君雙拳重重地交擊了一下，一雙手掌瞬間變成赤紅。
砰——！拳與劍。
劍無法斬裂拳頭……而拳頭，也無法頃刻間將寶劍擊碎，碰撞的瞬間，無數的火柱衝天而起！
……
「公…公主殿下！王子他……」
混亂之中，一群衛兵找到了赤之公主沙雪薩。
「阿奴奇特那邊交給我，你們所有人，現在聽我命令，開始疏散會場的民眾！」赤之公主直接道：「記住，任何時候，都必須要民眾的生命為最優先……記住，你們成為赤城衛兵的那一日所立下過的誓言！」
但衛兵們此時更在意王子殿下的生死，無奈卻抵不過公主的目光。
「遵命！」一人咬牙帶頭。
「我等遵從公主之命！」眾衛兵跟著響應。
「盡量不要靠近我王與敵人的戰圈！」赤之公主冷靜地指揮道：「不要給敵人有任何影響我王的機會！」
一道道命令下達，衛兵們迅速散開。
然而此時碰撞之聲不絕於耳，這與之前阿奴奇特出戰時候對比，又是另一番的景象……赤之公主驚恐與【千劫】此時才拿出了真正的力量嗎？「如果魔帝身邊的大君都有著威脅我王的力量，那麼魔帝……」赤之公主臉色頓時陰沉，不得不憂心著赤城的未來。
她已經來到了阿奴奇特被擊倒之地……一個深坑的邊緣。
「阿奴奇特！」
沙雪薩公主叫喚了一聲，便直接跳入了深坑之中——但她卻不得不突然頓足，只因為在自己到來之前，已經有誰更早一步，出現了在阿奴奇特的身旁。
「你是……」赤之公主愕然道：「那時候的衛兵？」
聞多。
看著出現在阿奴奇特身邊的男子的模樣，赤之公主很快便想起了對方名字。
作為阿奴奇特的衛兵，【聞多】出現在這裡並不奇怪——那些衛兵若非自己及時指揮，也會不顧一切地上前來尋。
正當沙雪薩遲疑的瞬間，卻又什麼東西，忽然自【聞多】的背後爬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露出，一張稚嫩的臉龐。
赤之公主瞬間露出了驚容。
只見那稚嫩臉龐的主人，此時緩緩地從【聞多】的身後飛起，隨後直接坐在了【聞多】的肩膀之上。
「阿奴奇特？」赤之公主不可思議的看著此時【聞多】肩上的幼童，接著目光來回…來到了被【千劫】所擊倒的赤之王子的身上，「竟然有兩個阿奴奇特？」
「只有一個哦。」稚童的聲音忽然響起：「只有我一個。」
「什麼？！」赤之公主露出驚容。
稚童雙眼驟然露出一抹妖異的光芒，與之對視的瞬間，赤之公主神情瞬間木訥了起來……她雙手垂下，法球自手中滾落地上，卻是一步一步，不受控制似的走向了【聞多】…走向了稚童。
就在這個時候，一動不動的【聞多】卻猛然抽出了長刀，轉身之間凌厲一劈而出……竟是斬碎了什麼般——一顆烏黑的鐵丸！
鐵丸一分為二，跌落在地上。
那稚童方才瞪大了目光，鐵丸似乎是朝著他偷襲而來的……若非【聞多】一刀破開，指不定已經擊中了自己！稚童露出一抹慍怒之色，抬起頭看去，卻見一名身披斗篷，衣冠楚楚的陰柔男子，緩緩落下。
「真是猶如野獸一樣的本能。」陰柔的男子看了眼雙手持刀的【聞多】，淡然說道：「洒家教你的刀法，是讓你劈洒家彈丸的？」
陰柔男子赫然是…雨化田！
但面對雨化田，【聞多】卻不為所動，只是持刀戒備著，時刻散發著如同正在捕獵的豹子般的氣息。
雨化田眉頭稍皺，直接盯著那稚童道：「這傢伙，就連女性生育級別的疼痛都可以忍受七天七夜不吭以聲，這麼粗大神經的傢伙，你倒是如何控制得了他的……還有這個公主也是。」
只見稚童這時候竟是露出了一抹害怕之色，直接躲藏在了【聞多】的背後，漸漸探出了半個腦袋來應對著雨化田……稚童的雙眼再次閃爍著一抹妖異的微光。
雨化田似看見面前展開了一個漩渦般的深淵，將自己拉扯了進去——但很快，左眼處猛然傳來了一道嗜血之意。
如同被灼燒般的眼睛，瞬間將雨化田清醒過來……他左眼留著薛血淚，但卻渾然不理，只是冷哼一聲，「洒家明白了，你能控制人，是有條件的……你只能趁著對方心靈失防的瞬間才能乘虛而入……所以，你才在赤之公主的面前突然出現？」
稚童驚恐地徹底躲在了【聞多】的身後。
雨化田一聲冷笑，手指猛彈，一枚烏黑的鐵丸再次射出——而這次，鐵丸的目標，赫然是赤之公主。
稚童臉色微變，雙目發出詭異光芒……那激射而出的鐵丸瞬間像是沖入了泥潭般，速度斷崖式地降了下來，直到在赤之公主面前手臂長的距離處徹底停了下來。
稚童此時許了闊氣，甚至摸了一把額頭，彷彿是在說：好險。
不料那已經停下的鐵丸這時候竟是突然裂開，一枚更小的鐵丸趁機飛出，直接就命中了赤之公主。
「你！」稚童狠狠地瞪了雨化田一眼。
瞬間，飛沙走石，一塊塊剝落在四周的石頭，竟是筆直地朝向雨化田撞去——雨化田只是輕笑了聲，拇指輕輕地將長刀彈開了半寸。
那密集得如潑似的石塊，竟是頃刻間被什麼東西切碎…切成了原子般的粉碎！
雨化田手指輕輕一撥，才出半寸的長刀瞬間歸入刀鞘之中…他雙目如電，打量著稚童，冷笑道：「洒家猜想不錯，你果然很弱。弱者沒有存在的理由。」
雨化田再次彈出了長刀，長刀出鞘三分，已有可怕的刀光在醞釀。
稚童大驚失色似的，連忙伸手一抓【聞多】的頭髮……【聞多】不顧一切地跳出了深坑。
雨化田似沒有追擊的打算，只是面無表情地緊盯著赤之公主。
被二次鐵丸擊中，赤之公主此時緩緩清醒了過來，並且似乎很快就掌握了當下的情況…只見公主輕輕甩了甩腦袋，將意識里的昏沉驅散……她沉聲道：「你是何許人，為何要救我？」
「你又是何許人。」雨化田不答反問。
「我乃赤之公主沙……。」
「不，你不是。」雨化田直接打斷，「【我們生來應是自由的】……告訴洒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赤之公主愕然間，微微張開。
「你果然不是。」雨化田卻搖了搖頭，低頭沉吟著，「那麼為什麼要留下這樣的話……」
「啊……」赤之公主此時忽然驚呼，「阿奴奇特！」
只見公主急忙地走到了那成人…成獸體態的阿奴奇特王子的身邊——而此時的阿奴奇特王子，身體竟像是被溶化的塑料般，當赤之公主試圖抬起它手掌的瞬間，整條手臂都已經開始溶化掉落。
「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赤之公主悲慟地叫喚道：「阿奴奇特，你不會輕易死去！」
說罷，赤之公主卻虔誠地跪伏了起來，雙手合適，祈禱狀……一道微光在她的肌膚上緩緩閃耀。
她伸手，輕碰阿奴奇特王子的眉心，將那體內的閃耀的微光傳遞到了阿奴奇特王子的身上。
讓雨化田驚訝的一幕。
本應該化掉的阿奴奇特王子，身體此時竟是開始【凝固】了起來，不再是軟塌如同溶化塑料般的模樣。
不僅如此，阿奴奇特的身體甚至漸漸地回歸到了原本孩童般的模樣。
雨化田心中一動，「聽說異種都能夠在你的神廟之中活得救治……你就是用這種力量，將異種變成人族的？」
「異種，異種！什麼是異種！」赤之公主怒道：「我們本來就是人族！」
雨化田卻根本不理，一步靠近，逼迫似的問道：「這種能力是你天生的，還是通過什麼方式獲得的？告訴洒家，洒家饒你不死。」
赤之公主再好的脾氣，此時也不免慍怒失態，「你救過我，不代表你能在我面前放肆！」
抬手一招，那掉落的法球瞬間回歸到了公主的手中——球內倒影著雨化田的身影。
雨化田只感覺渾身猶如石化了般，一股硬直的感覺，從腳底湧泉直衝腦門百會……不過剎那間，雨化田竟是便成了一尊雕像！赤之公主這才鬆了口氣，繼續伸手抵住阿奴奇特王子的眉心，呢喃著道：「我不會…不會讓你消失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消失……」
咔嚓……
碎裂的聲音悄然響起。
赤之公主驚動，抬頭……只見雨化田的雕像上，直接出現了一道裂痕……裂痕之中，是鮮血般的妖異紅光。
石皮瞬間震散，此刻雨化田左眸流出了長長的血痕……一柄詭異的血色小劍，赫然在他掌心之中盤旋。
「阿鼻魔劍？！」赤之公主滿臉駭然之色般，「你怎會驅動這柄魔劍……它明明已經被我王封印了才對！這不可能，封印明明……」
血色的小劍此時卻直接鑽入了雨化田的掌心之中，只聽見一聲聲痛苦的低吟自他的口中發出……
「阿鼻魔劍？魔劍……」雨化田聲音沙啞：「告訴洒家…什麼是魔劍……告訴洒家，究竟是什麼在呼喚它！」
剎！頭冠炸開，亂髮飛舞……此時的白鋼錦衣之主，即便如此，也還是美美噠。
……
……
……
……
「打……打開了！」
幾乎虛脫似的聲音響起，便見【天孤】老丈手中的一塊表蓋大小的齒輪跌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聞言，正在沙灘椅上看著雜質喝著冰果汁的屑魔女一下子就支棱了起來——那複雜無比的齒輪之門，所有部件此時都在有序不亂地緩緩轉動著，兩扇門扉，也因此而緩緩打開。
【嵐小姐】正要說些什麼，【天孤】老丈卻突然一頭撞入了【重啟之門】中。
「欸，等等我呀！」
至於正在牽引游弋機兵的輝夜千鋒仔……她顯然是不打算等的。
「老丈！老丈你要拋棄我了嗎？」
屑魔女邊走便滿臉是戲地哭泣說道……她突然停了下來，竟是因為踩到了【天孤】老丈手中掉落的那塊表蓋大小的齒輪。
【嵐小姐】彎腰撿了起來，下意識地搓了搓下巴，「這玩意到底是少裝上去的，還是多出來的……」
——聽說少了一枚螺絲其實也沒有關係？
但啟動了的齒輪之門，好像也沒有危險啊……屑魔女遲疑著，緩緩地抬起了一條腿，試探性地踏入了這扇齒輪之門裡。
喲西，沒有危險。
她旋即把餘下的身子也拉了進去——才剛進去，便直接看見了【天孤】老丈的。
【天孤】老丈此時一動不動……忽然跪下。
「這就是【永恆綠洲】？」【嵐小姐】驚呆似的瞪大了雙眼，所謂的【重啟之門】里，赫然只是一小片的沙漠，而這沙漠之中，僅存的一抹綠色也只有十平米不到，「一個……小水窪？」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天孤】…魯大師失神地抓起了地上的沙土。
雙手是顫抖的……
……
……
……
……
赤沙的風暴之中……平靜無人的風眼之地里。
洛老闆隨意地坐在了沙子之上，衣領隨意地敞開著……隨意地看著滿天的黃沙，「開始了……大祭。」
旁邊，女僕小姐姐正從容地整理著自己的領口。
洛老闆回眸看了眼女僕小姐，輕笑道：「你說我這個樣子，像不像帝辛…那個傳說里的無道君王。」
女僕小姐眯著眼道：「那…主人可能還需要更加熱切一些才行呢。」
洛老闆眨了眨眼睛。
——他覺得方才的幕天席地已經很open了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