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9章 禁忌者

人和妖……當然是可以相戀啊，看【琅琊水榭】，看【崑崙】各大會所里那麼多的人與要的愛情故事就知道了。

【天龍】聖地都建成了這麼多年了，娶個妖族當老婆早就不稀奇。

因此當華夫人作為妖類的身份被拆穿，眾人並無過多的驚訝——真正驚訝的，也只有葉言而已。

「姓葉的，你說十年前的案子…怎麼回事？」第二刀皇直接問道。

「具體我也不清楚，畢竟這是我來【崑崙】之前所發生的案件，我也是今日才翻看了當年的案情記錄。」葉言想了想道：「十年前，第一統合醫院裡，某個晚上，發生了一起極其惡劣的屠殺案，因為事發的地點是在醫院的高級病房區域，因此死亡的名單上，不乏一些權貴的家屬……為此，當年醫院的院長甚至還被帶走調查了，牽連下來，醫院方的管理層可以說是大換血。」

「嗯……」第二刀皇沉吟道：「這與華夫人有什麼關係。」

「問題就在於當年【南天門】在現場的調查和取證。」葉言緩緩說道：「案發地點發現了大量獸類攻擊過的痕迹，至於死者死狀也極其可怕，如同被野獸撕裂般。最後，【南天門】的執法找到了一具不應該出現在現場的妖族殘骸……嗯，這具骸骨被焚燒得十分的透徹，就如同走火入魔之後被心火焚燼一樣。只不過……」

「只不過，近年來因為技術上有所突破的原因，當年那具無法調查的骸骨，也因此找到了線索。」葉言最後看著華雪峰，「那就是妖骸中蘊含的【姑獲鳥】血統，這是我們目前所能夠確認。」

「華雪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第二刀皇直接抓起了華教習的衣領，把人提起，「老實招待吧！」

華教習低著頭道：「全部的錯都在我……當年，我還只是一個周遊在各大門閥之外，得不到重用的小小學者。我不甘就此平庸，於是便開始了做一些禁忌的原因……為了獲得更多實驗數據以及實驗體，我偷偷地利用了她的職務，調查了住院部病人的信息。後來…也就是那天晚上，這件事情終究還是被琴娘發現。她很生氣，想要告發我，我們爭論的時候，琴娘不小心吸入了一些我所研發的新葯，導致走火入魔……」

「真的是你妻子屠殺了醫院的人？」第二刀皇頓時皺起了眉頭。

「她不想的！她只是無法控制自己而已！」華雪峰此時激動地道：「要不是我不聽勸阻的話…要是我平時能夠多關注她的話……我明明知道她是妖身，我那天就不應該將【枯魂草】帶在身上……我太大意了！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會這樣的！」

「所以，事後為了掩飾這件事情，你才故意製造了一具找不到跟腳的妖屍？」葉言沉吟著道：「那麼華夫人呢，為何至今不醒？」

「我也不知道。」華教習搖了搖頭，「慘案發生之後不久，琴娘就倒下來了……後來，就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我開始布置現場。一具妖屍很好找，天橋下就有大把因為付不起房費而露宿的流浪漢……但琴娘自那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這十年間，我耗盡了一切的辦法……一切的辦法！」

「那楊子燕呢？」葉言皺眉道：「她又是怎麼回事？你這一身魔功又是怎麼回事？」

「魔功是我從朱雀大湖的湖底之中，無意發現的。」華雪峰迴憶著道：「當年，我四處求職，做過了許多人的門客，輾轉之間，我經人介紹，進入了神農島，成為那裡的一名葯園的管事。」

此時，只見元齋突然布下了結界，禁絕了了外邊學生的傾聽……對此，學生們自然不爽，但架不住曹阿蠻突然揮劍，大喝了一聲，「十二點了，宿舍閉門，趕緊回去睡覺吧！學長學姐……們！」

學宮宮主親孫，江湖人稱稷下【小劍聖】的曹阿蠻……太猛了，學姐學長們只好作罷——寧願聽不見，都不打算離開，純當看一場默劇還不行？！

「繼續。」曹阿蠻此時雙眼一瞪，看著華教習說道。

華教習道：「我在其中一處葯地之中，無意中發現了一條甬道，好奇之下便下去一趟，沒想到發現了當年【千年魔教】的祭壇……這功法，便是這祭壇之中得到。」

「不可能，基地下的祭天早已經廢棄，甚至已經有好幾名帝上親自檢驗過，完全沒有一絲的殘留，方才會封閉起來的。」元齋此時沉聲道：「你說謊！」

「行不行由你。」華教習冷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那日我今日祭壇，發現了血祭的祭台，便取來了不少鮮血將祭台打開，也確實發現了裡面那破碎的魂瓶……本來，我也覺的是毫無所獲的，可不知道為何，當時我站在祭壇之中，便聽見了一道聲音，向我傳功……傳的就是這一篇【魔鳳火】的功法！」

元齋皺起了眉頭，卻沒有急著反駁。

「之後呢？」第二刀皇沉聲道：「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何不提交聯盟？」

「功法已傳，我如果提交聯盟，你們不會將我也看作是【魔教】的餘孽嗎？」華雪峰冷笑大：「我所說的話，聯盟會信嗎？」

「你擅自修鍊魔功，也不怕被發現嗎？」第二刀皇沉聲道。

華教習苦笑道：「這魔功傳我，就像是種子生根一樣，一開始我曾經拒絕過它，可它卻能夠自己運行，無比霸道！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魔功已經小成……這我就更加無法祛除了！而且，功法還是不全的，隨著我功力的不斷提升，我受魔火的侵蝕也越發的嚴重，甚至連個人氣息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後甚至到了不得不依靠幻形丹來維持的地步。」

「前輩?」葉言詢問似的看了眼元齋。

「嗯……」元齋沉吟道：「【魔教】秘術，向來詭異，魔教當年傳功給教眾，一來是為了提升魔教實力，二來也是為了通過魔功來控制手下。華雪峰所說，並非沒有可能……像是這種功法只傳上半不傳下半，倒是魔教能做的事情。」

「華雪峰，如果我沒猜錯。」第二刀皇此時卻沉吟道：「你當日發現了地下的遺迹，應當也就發現了【籠】基地存在了吧？可那也至少是十年之前的事情，可燕子是你三年前才認識的，你扯這麼遠做什麼！」

「這件事情，只能從十年前開始說起。」華雪峰緩緩說道：「正如你所說，我確實也發現了【籠】基地存在…我很好奇，好奇之下，甚至悄悄地使用了幻形丹，偷偷地潛入了基地之中……我才發現了基地里的那些秘密。這十年間，我不斷地潛入基地，老實說……【籠】基地里的研究員都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公羊真人，人雖然不怎樣，但學術真沒差多少。的虧了他，我在靈藥學方面的造詣，可謂是突飛猛進。但即便如此，我依然還是無法解決琴娘的問題……直到七年之前，我的研究有所突破，於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我的腦海之中，慢慢形成了！」

「計劃…什麼計劃？」元齋臉色一怔，基地已經遭此一遭了，該不會隱藏了什麼幺蛾子吧？

「應該是【魂淚】的計劃吧。」小洛SIR此時冷不丁說道。

聲音，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看來的。

「【魂淚】？」第二刀皇皺眉道：「就是燕子研究出來的那款特殊的藥劑？怎麼又扯到了它？」

小洛SIR道：「或許，【魂淚】的研發者，並非楊子燕小姐。」

「不是燕子？！」第二刀皇頓時瞪大了雙眼，「那……」

「我猜測，是有人假借了楊子燕的手，將【魂淚】發明出來的。」小洛SIR此時看著華教習，正色到：「我說的對嗎，華雪峰。」

「你…你是怎麼發現的？」華雪峰不可思議地張了張口。

「我有一位在藥劑學上很有造詣的朋友。」小洛SIR淡然說道：「我曾經給她看過楊子燕的論文，還有她做實驗時候紀錄下來的視頻，甚至於楊子燕小姐曾經在【雲上書鋪】看過的所有著作。最後我的這位朋友告訴我，論文有問題，不像是楊子燕自己的思路，而像是有人一步一步地誘導她，讓她產生出來了【魂淚】的製作思路……而這些知識，具體都能夠從楊子燕所租借的書籍上找到理論的支持……並且，大多數都是你華教習所編寫的。」

「僅憑這些，就能做出這樣的聯想？」華雪峰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旋即頹然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天才……你的這個朋友，一定是一位藥劑學上的大師…不，宗師人物吧？」

「沒有啦，這只是她的興趣之一而已。」小洛SIR隨意道：「她還有別的主職。」

「小洛的朋友多，不過這問題先放一邊。」葉言此時卻擺了擺手，「這麼說來，華雪峰，你才是真正【魂淚】的創造者？」

「可以這樣說。」華雪峰點點頭，「事情，也差不多如這位洛大人所猜想的一樣…只是你有一點說的不對的，那就是不僅僅【魂淚】是我創造的，甚至連【魂針】，都是我改良的！」

「那我懂了。」小洛SIR點點頭，「恐怕，【魂針】的第一個實驗者…就是楊子燕小姐吧。【魂針】可以讓人短時間內學會陰魂的知識，就像是裝備了技能一樣……你應該是通過【魂淚】，從自己的體內提起了陰魂的碎片，再植入到了楊子燕的身上——畢竟，哪怕是你有意無意之中的引導，要能夠保證楊子燕能夠按照你的思路來創造【魂淚】，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她本來的思路就是屬於你的……對嗎。」

「你太可怕了。」華雪峰緩緩地吁了口氣。

「難怪……」第二刀皇此時心中一動，「難怪燕子留下的研究記錄裡面，她的精神狀態變得那麼差，就好像是受到什麼困擾一樣……那時候，她就已經被你注入了【魂針】了？」

「我需要楊子燕進入基地。」華雪峰此時沉聲道：「我需要【籠】基地的資源，來幫我完善【魂淚】的開發。甚至於雲天風，這個白痴，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一個天才……什麼開發出了【魂針】，其實一樣不過是複製我的而已！但我沒想到，最後【魂淚】，還是會引起【第九獄】的注意，甚至於他們後來背地裡做的那些勾當，也已經徹底超出了我的掌控……但這都不關我事！我只需要繼續做我的研究就可以了！」

「該死！」第二刀皇頓時大怒，一手捏住了華教習的脖子，「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燕子枉死，就連魂都被【第九獄】所拘走……她原本能夠有一個不錯的人生，是你親手毀了它！」

「我沒有辦法！」華雪峰也激動地道：「【魂淚】的存在，已經犯了大忌，對魂魄的研究，會招來【第九獄】的爪牙……我需要自保，我需要它們找不到我的身上！我只能找一個替死鬼，你義妹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如此！」

第二刀皇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第二刀皇，冷靜！」元齋此時沉聲一喝，「老夫承諾，華雪峰必定受到嚴懲！」

卻見葉言此時突然往前一站，竟是擋在了第二刀皇與元齋的中間，他淡然說道：「刀皇，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過後不要後悔……大不了咱回去被降職，調去守水塘。」

「葉言小子！你別攪渾水！」元齋頓時怒道。

葉言淡然道：「前輩，上次在【籠】基地，雲天風我們已經沒有帶走了……這次華雪峰，差不多也該歸我們【南天門】了吧？事情總要講一個先來後到的，華雪峰是十年前統合醫院慘案的關係者，當年的苦主到現在估計都還不能釋懷呢……徒弟，你怎麼說？」

「當然是聽老師的。」小洛SIR乖乖地站到了旁邊。

葉言哈哈一笑，「好徒弟。」

卻見元齋此時瞪大了雙眼，見鬼似的頓時就閉口不談了——TM，這個不是在基地里讓自己睡十五分鐘就十五分鐘的那個……他怎麼在這裡，剛才明明他說了這麼多，為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

老元齋今天出門忘記帶上了帝上了，所以說話也就沒有了底氣似的，只是深深地看了眼第二刀皇，「第二刀皇，想想你身後的第二家，可不要太出格了！」

第二刀皇此時一吐氣息，猛然一掌擊向了華教習的丹田處！

丹田破碎，華雪峰瞬間如漏氣的氣球般，暈死過去。

「人，我帶走。」第二刀皇直接道：「審完了，拿【審判庭】的裁決來提人吧！看不見【審判庭】的手諭，【南天門】絕不放人！」

「哼！」元齋頓時一甩衣袖，駕著葫蘆，匆匆而去——主要是還是擔憂著那地下廢棄祭壇的事情，莫非當年幾位帝上真的檢漏了什麼？

……

「會長！」

只見一名說話自帶節奏，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的黝黑漢子，此時快步地從人群之中跑來——赫然是第二刀皇的學弟，學宮大聰明周聰。

「周聰，今日的事情，切記不要泄露。」第二刀皇此時直接道：「你最好和別的學生說一下……不過，宋教習哪邊，應該也會有禁令的了。」

「包在我身上！」

第二刀皇直接此時直接盤坐地上，守著華雪峰，不讓人靠近……等【南天門】的押送車到來——他直接提人回去其實也可以，但葉言卻說最好等押送車到來。

因為鬼知道那個元齋老頭會不會中途當伏地魔，半路把人劫走——還是讓大部隊過來，聲勢弄得大些，好讓元齋老頭不好下黑手之類云云。

反正葉言是個陰（嗶——！），第二刀皇早就學懂了……聽陰（嗶——！）的話，大概沒錯。

……

「事情，結束了？」

宋教習此時淡然問道。

小洛SIR淡然一笑，給拋了一個小袋子到了宋教習的手上。

「這是什麼。」宋教習直接就打開了…什麼等回去之後再拆開的劇情，永遠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牛軋糖？」

「謝禮。」小洛SIR輕笑了聲道：「你幫忙煉製洗形水的答謝。吃一顆漲一個月功力，很不錯的。」

「哦，那不是我煉的。」宋教習搖搖頭：「我臨時布置了作業，學生煉的。」

「那就請那幾位學生吃吧。」

「你剛才的推理，其實有個破綻。」宋教習突然說道。

小洛SIR頓時眨了眨眼睛，「什麼破綻。」

宋教習直接道：「元齋老頭走得急，沒有注意看……但我檢查過琴娘，她身上只有妖氣，但並不是妖身……她是純正的人族才對…至少，身體是。」

「你想要說什麼呢。」小洛SIR眯著眼笑道：「我現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破綻。」

宋教習眉頭一皺，連忙又跑到了琴娘的身邊，抬起了她的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最後，她沉思者回到了了小洛SIR的身邊，「你怎麼做到的。」

「我有做什麼嗎。」小洛SIR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與你說說話而已。」

宋教習仰起頭道：「你究竟，還有多少不可思議。」

「你也是。」小洛SIR輕聲問道。

宋教習搖搖頭，遠遠地看著【琴娘】，沉吟道：「或許，我們現在所看見的這個【琴娘】才是那個真正觸犯禁忌的妖，死而復生，真正的犯禁者……那也才是，華雪峰隱藏最深的事情，對吧。」

「嗯……」小洛SIR遠遠地看著第二刀皇身邊的華雪峰，「該怎麼說呢……既然是禁忌，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畢竟，已經有人願意為了它，而攬下了一切。這麼強烈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