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散落的禮物（上）

按照原定的計劃，看完電影是要吃一頓飯的，不過這個行程最終還是取消了。x

因為莫小飛心痛班長這時候的狀態。按照紫星說的，班長需要休息幾天，精神才能夠恢復過來。

在和追風分開之後，莫小飛和班長就沒有更多地討論電影的事情。班長只是普通人，整個過程當中迷迷糊糊，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至於莫小飛……那些非比尋常的經歷，說出來也只是嚇人。他沒有那種炫耀自己能力的想法，只是想著在自己家人和朋友的面前，是一個他們所認識的莫小飛而已。

公交車上，莫小飛嗅著一股淡淡的清香，班長才上車沒有多久就睡著了。這小腦袋兒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或許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吧？

但是莫小飛卻一下也沒有動，生怕會讓班長醒過來。

這時候的他，忽然想要時間停下，或者，只要車開慢了一些也行。他就像是一位默默地守護著睡去公主的騎士。

公交車開過繁華的街道，漸漸地來到了民居的附近，一停一頓，最終還是到站了。只是班長昏睡了過去，在停車的時候還沒有醒過來。

莫小飛知道她是精神消耗得太大，更加不願意叫醒她，便在車上人奇異的目光之下，把班長扶出了公交車。

「還真是能睡。」莫小飛莞爾一笑。

下車之後，他背著她往前走去，這裡到她的家還有一段小小的路程。

路真的不長，不一會兒就已經走到。莫小飛把班長放下，見她依然閉著眼睛，呼吸平穩，楚楚動人，便有一種親上一口的想法。

這念頭誕生的剎那，莫小飛便微微地低下頭來。他想要親吻這雙嘴唇，只是在快要碰到的瞬間，卻見班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莫小飛便深呼吸一口氣，連忙擺正了自己的身體。

暗道乘人之危，算不得是君子……只是，如果沒有發現她即將醒來的話，自己到底會不會親下去？

嗯……

班長嗯了一聲，睜開了眼睛，驚奇地發現自己此時所在的地方居然是自家的樓小，「哎呀，到家啦？我怎麼回來的？」

「你猜？」莫小飛笑了笑，「睡得像是豬一樣。」

「你才是豬頭！」班長哼哼了兩聲。

莫小飛哈哈一笑，抬頭看著樓上。

他知道她所住的樓層，從這兒看去還能夠看見她房間的窗口。只是那房間此時並沒有亮起燈光，莫小飛此時輕聲道：「到了。」

「嗯。」班長輕輕地點了點頭，忽然道：「感覺今天好像也沒有做什麼，怎麼會這樣累呢？」

她又打了個哈欠。

看著班長，莫小飛心中一動，便微笑道：「我們下次再出來玩吧？」

他覺得自己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大哥一樣指點追風，自己總不能夠到了這個時候就慫了。

此時，班長卻十分認真地朝著莫小飛看來，直看的莫小飛有些心虛在莫小飛忐忑之下，班長最終開口說道：「我以後會盡量少出來玩的了。」

「是嗎……嗯。」莫小飛點了點頭，有些錯愕和失望。

「等……等畢業。」班長冷不丁又說了一句，然後朝著莫小飛的胸膛推了一下，轉身就跑了上樓。

他最後只是聽見了走進去的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膽小鬼……」

要不是他聽力此時異於常人的話，或許還聽不見這一聲低語。莫小飛怔怔地站在了她的家門前，腦中不停地回想著她的另一個話。

等畢業……

等大家，都已經成熟，不再需要小心地去呵護，而是全心地去灌溉的時候。

莫小飛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忽然來了精神，便趁著四處無人看見的瞬間，衝天而起，自由地遨遊在這城市的夜空之上。

……

莫小飛沒有馬上動身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寵物醫院。當知道紫星已經順利到來的時候，莫小飛算是鬆了口氣。

龍夕若告訴他，已經從紫星的口中知道了他們在顏無月世界經歷的事情。

在地下訓練場當中，莫小飛對著龍夕若展開了一下他在顏無月世界當中開發出來的『重力』的能力，讓龍夕若好好地驚詫了一下。

「這招數不錯，若是能夠達到千重大山壓人的程度，這外邊你什麼地方都可以去得了。」龍夕若給莫小飛描述了一下這「重力」的潛力。

「對了，老師。我在顏無月世界的時候，精神曾經進入過一種奇妙的狀態。」莫小飛形容了一下自己當時的情況：「那時候我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背影，應該是一個古人。可不知道為何，我雖然看見的只是背影，卻中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彷彿是看見自己。」

「前塵舊夢，鏡花水月。」龍夕若忽然道：「你所看見的，或許是你的前世。」

「前世？」

「我不是跟你說過，天下真魂和偽魂之說嗎？」龍夕若翹著腿，「三魂七魄分裂，再找新魂。你在那碎片世界，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而你本身又是踏入了超凡的傢伙，所以在極端的狀態之下，觸摸到了一些靈魂的記憶也不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對了，你見到的那個古人，具體是什麼模樣的，還記得嗎？」

莫小飛皺了皺眉頭，並不確定道：「好像是一個皇帝。」

「皇帝？」龍夕若一愣，忽然看著莫小飛的模樣一陣的嫌棄，嘀咕道：「你看到的是背影，這種視覺，難道不應該是站在皇帝背後的傢伙？」

莫小飛也是同時一愣，暗道自己這個看起來很靠譜，但實際上似乎不怎麼靠譜的老師說的話似乎有那麼一丟丟的道理，便皺了皺眉頭：「難道是臣子，侍衛之類的？」

「嗯，也有可能是宦官。」龍夕若頗為認真道。

我的前世可能是個太監？

莫小飛腦中忽然閃過自己穿著宦官的衣服，手捏蘭花指，聲如鴨子般，被人敬稱為「莫公公」的模樣，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這畫風實在太美！

「老師……不會真的是太監吧？」莫小飛哀嚎般地看著龍夕若。

「我怎麼知道？」龍夕若搖搖頭：「就算是我，也看不到你的前世到底是什麼。不過你真想要知道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還有辦法嗎？」莫小飛急切地問道。

「怎麼沒有？」龍夕若彰顯著自己的博學多才，哼哼道：「想要知道你的前世是誰，至少有好幾種方法。比如說三生三世鏡，位列神州十大神器之一，奪天地造化，可倒影前世今生！」

「老師！我在的位面是仙俠位面嗎？」莫小飛哀嚎一聲。

「別打岔！」龍夕若瞪了莫小飛一樣，「不過這三生三鏡失傳了，連我也感應不到它躲什麼地方。所以這條路你是走不通的。剩下的，就只能找布衣道的傳人了。」

「布衣道？」

龍夕若點頭道：「布衣神相，算盡天下，是一個能算人算天算地的奇異門派，而且因為算得東西太多，每一代的傳人都十分的短命，但就是怎麼也斷絕不了傳承，韌性好比蟑螂！說起布衣道，倒是有一個挺出名的，早幾年我還看過電視，有人把這傢伙的一些生平排成了電視劇來著。叫……賴布衣？還是賴麻衣來著？」

感謝tvb！

莫小飛心中讚美了一句，方才急忙道：「那這一代的傳人……」

「布衣道的傳人行蹤不明，幾乎主動是找不到的。」龍夕若無奈道：「布衣道有屏蔽天機的方法，就算是同行想要推算他們的行蹤，都做不到。」

「老師，這不是又是一條死胡同嘛……」莫小飛看著龍夕若的模樣也是一臉的嫌棄。

「不過我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布衣道的傳人。」龍夕若忽然眯起了眼睛。

莫小飛索性直接把節操扔掉，「老師，您是我見過最最偉大的人了！」

龍夕若冷哼一聲道：「再過不久就是泰山蓬萊大會的日子，神州內為了準備這次大會，好些藏著掖著的傢伙，提早半年就過去準備等候著了。這種神州每逢十年一次的大事，布衣道的傳人不可能不出現的。」

「泰山……」莫小飛若有所思。

龍夕若淡然：「不過你可想好，布衣道可不是街邊那種帶著墨鏡騙你十年八年的神棍，而是有真本事。所以想要請布衣道出手幫你，代價可不少。」

莫小飛想了想，冷不丁地問道：「老師，你說……如果是那位老闆的話……」

龍夕若皺了皺眉頭，卻是嚴肅道：「你，還有什麼可以賣的嗎？布衣道出手幫你，或許只是向你提一個你力所能及的要求，或者只是讓你欠它一個人情，但終歸不會太狠。因為它明白做人留一線，萬事留有餘地的道理。可是那家店的話，可不一定了……」

莫小飛卻低聲道：「我可總覺得，那位老闆……沒有這麼壞。」

龍夕若嘆了口氣，「一視同仁，對待蒼生都絕對的公平，你不覺得這樣本來就很可怕嗎？那已經不能成為人了。」

莫小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不去繼續討論那老闆的事情。

龍夕若此時興趣索然，擺了擺手道：「好了，你今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貪狼族的事情我會處理的，明天你還是準時過來修鍊吧。另外關於世界碎片的事情，你暫時先忘了吧，那還沒有到你去接觸的時候。有些東西不讓你知道，並不是看不起你或者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讓你專心一點，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莫小飛點了點頭，便退出了龍夕若的辦公室。他很快找到了紫星，寒暄了兩句之後，就在那貪狼族狼勇狼武相當警惕的目光之下，訕訕離開。

莫小飛離開之後，龍夕若皺了下眉頭，便也給紫星交代了一句，悄悄地走了出去。

……

……

從醫院看完了劉子星之後，洛邱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回去中心廣場匯合任紫玲幾人。

哪怕他此時已經回到了廣場當中。

這裡有著形形色色的人，不同的人，不同的光輝，如同海洋，洛邱坐在了一張長凳上，靜靜地看著那些在廣場當中歡天喜地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得到俱樂部老闆位置的那一天。

記得那一天，他似乎也是正在這樣地打量著街上的行人，繼而走上了一條從前所無法想象的路。

洛邱低著頭，手掌一番，一個小小的禮物盒子出現在掌心當中。他手掌往上一推，這盒子便是緩緩上升，隨後消失在空氣當中。

接著又是一份的小小的禮物盒子，如法炮製，同樣再次沒入空中消失不見。

……

大娘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這是二十年風雨路留下的創傷。她睡在了病床上，有段時間已經是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

方季平知道她的時間不多，如今每日陪伴在身旁。

自然女友也經常地陪著他，一同來探望。只是大娘始終是認不得人了，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方季平也說不上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只是每當她夢囈著說著虎娃的事情的時候，總是能夠笑得十分的好看。

誰人記憶當中的母親不是天下最好看的人？

今晚方季平和女友沒有去什麼地方過節，而是往常一樣來到了醫院當中。

女友正在給大娘打熱水，準備給她擦擦身子，方季平則是在醫生哪兒詢問狀況……因為醫生說過，大娘的身體要到極限了，讓他早早有個心理準備。

沒有人看見，大娘的枕邊，一個小小的盒子憑空出現，自動解開，一點點像是星塵的光從盒子當中散開，最後依附在了大娘的身上。

當方季平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醫生辦公室，回到病房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打水回來的女友。

兩口相視一笑，便打起了精神，推門而入。

入門的瞬間，兩人俱是一愣，因為小兩口同時看見大娘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此時坐在了床頭上，朝著二人看來。

眼睛不再是渾濁的樣子。

「媽！」

方季平知道，她此時是清醒的，認出他來了。

……

諸葛喜滋滋地牽著女友的手，正在家中看著電視連續劇。她說不喜歡外邊這時候只能夠看人頭的，還是留在家中安安靜靜的好。

諸葛說好，說她在什麼地方他就在什麼地方。

這算不算什麼出色的情話卻讓女友甜甜一笑。

忽然手機來了一條簡訊。

「咦，這麼晚了，推銷簡訊嗎？」

「不知道啊？我看看……」諸葛不情願地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手機，飛快的掃了一眼，然後眨了眨眼：「我去，不會吧！」

「怎麼啦？大驚小怪的？」

「老婆，我好像中獎了！歐洲一周遊！兩人份的！」

「啊？」

……

王老師早早躺下床，準備睡覺了，醫生說，懷孕了就需要多休息。

如今肚子已經見大，行動也不方便。再說，她已經離婚，又是單身一人，雖說是聖誕節平安夜，自然也不打算去什麼地方玩耍。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流露出母愛，並不感覺到孤單，而是緩緩睡去。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她回到了小時候。

夢裡，妹妹正在家裡等她回來，她從學校悄悄地帶回來了一個舊皮球，妹妹高興極了，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