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農夫與蛇
讓洛邱頗為意外的是,開車的人反而是lluvia而不是奧尼。
後視鏡上,能夠看見lluvia頻頻地把視線放在後座的洛邱身上車子已經開出了車站。
那名嗑藥的男子後來被怎麼處理了,暫時無從得知。
「洛先生,你沒有嚇到吧?」
「有你們在,我想是沒有的。」洛邱搖搖頭。
奧尼則是直接轉過身來,曬然道:「像剛才發生的這種事情,在這邊是很常見的,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洛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好奇問道:「剛才奧尼先生說過……『殭屍浴鹽』是嗎?」
「怎麼?你不會是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吧?」奧尼眨了眨眼睛。
lluvia瞬時又看著後視鏡上洛邱的臉龐,觀察著他的神色。
洛邱想了一會兒,「只是好奇……一般來說,成癮的藥物會帶來危害,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而追尋刺激的人會罔顧一切也是常態……但是,像這種『殭屍浴鹽』,是不是太極端了一些?」
奧尼反手枕著自己的腦袋,看著車頂天窗上的藍天,弔兒郎當道:「追尋刺激的人再怎麼極端,在我看來,其實也比不上製造這種東西的人極端。從最開始,這些成癮君的藥物,原本是用來治療上的,算是一種醫學上的福音吧?可誰能夠想到,千百年後,這種東西會成為危害整個世界的致命之物?這就像是我們手上的武器。」
奧尼忽然吹了個口哨,「原始人開始製作武器,只是為了保衛家園。但是武器的發展不也是越來越先進,威力也越來越大……如今,甚至還龐大到了一種可以毀滅人類自己的程度?」
「說得也是。」洛邱微微一笑。
奧尼聳了聳肩,也看向了窗外不知道是碰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旁邊的街道上忽然有一名女人突然之間發狂一樣,撞向附近的路人,模樣與那車站的發狂的男人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這種東西是不是變得多起來了?」lluvia皺了皺眉頭,似是自言自語。
奧尼這時候忽然搓著下巴,似是想起來了什麼,「lluvia,說起來,聖保羅這邊……原來好像是巴基的地盤吧?」
lluvia卻忽然冷冷地看了奧尼一眼。
奧尼才反應過來,後面還坐著宋昊然的貴賓也不知道這位貴賓到底是不是他們同一個世界的人,關於地下世界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
奧尼忽然伸了伸懶腰:「我眯一會,到了喊我。」
lluvia再次看向後視鏡,只見洛邱像是沒有聽見什麼似的,正興緻勃勃地看著街景,時而微笑。
真的是個安靜的大男孩……和軍師是兩種不同的類型。
但lluvia卻看著忽然有些走神宋昊然的側臉和洛邱的側臉看起來,相似度似乎挺高的……或許只是一種錯覺吧?
……
同城的一條繁華的街道上,宋昊然正坐在了露天茶座的一角,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喝著飲料,看起來十分的悠閑。
這時候,一名打扮得十分時尚的女人走過,直接坐了下來,她朝著宋昊然喊了一句:「少爺。」
「哦,甘紅啊,你來了。」宋昊然也不抬頭,依然玩著手機,「還沒有吃東西吧?」
「沒有。」女人飛快地搖了搖頭。
宋昊然忽然壞笑道:「其實你可以休息一下,畢竟才剛破了身子,行動不便很正常嘛~」
「少爺,我說了,我是不知道怎麼睡著過去了,不是睡了對方!」這女人……甘紅大窘,「那位先生,沒、沒有對我做什麼。」
「是嗎。」宋昊然眯起了眼睛,「那你下次可要加把勁了,畢竟這是老爹下的命令。」
甘紅咬咬牙,「我知道了。」
宋昊然又道:「要是能夠懷上的話,你的身份就會截然不同……到時候,沒準你老家那邊的事情,就有眉目了……」
桌子下,甘紅的手指略微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宋昊然把手機隨意地仍在了桌子上,嘆了口氣道:「真是碰到一群豬隊友啊……這農藥肝得我胃疼!算了,開始幹活吧。甘紅,從現在開始,你來指揮這次的行動,而我將會全程看著你們這支隊伍,以我的評價作為你們隊伍考核的最終成績。記住,只有勝利者才能留下。」
甘紅重重地點了點頭,「知道,軍師。」
「牛已經準備好,要走出牧場,那就……」宋昊然則是帶上了耳機,淡然道:「準備屠宰吧。」
甘紅瞬時起身離去。
……
……
許多時候,洛邱都是興之所至便會有所行動起來。
大概是因為這快要一年時間的俱樂部老闆生涯的影響,他對於感興趣的事情,也漸漸地偏離了原本的愛好。
lluvia沒有發覺,她一直從後視鏡中關注著的人,早就不在車上。
早在奧尼看見街邊那發狂的女人開始,洛老闆已經從車上脫離了出來。如今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了極限,正在觀察著這名因為服用了藥物而失控的女人。
有人很快就報了警,而警察也十分迅速地趕往了現場那應該是在附近巡邏的警車,收到了控制中心的指令之後,就馬上趕了過來。
兩名警員用了不少力氣,才把這發狂的女人給控制了下來,並且開始驅散四周圍觀的人群。他們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因為這女人在被制止之後不久,就開始口吐白沫,昏迷了過去。
洛邱走到這女人的跟前,看了眼她的手臂這裡有著密密麻麻的細微傷口,應該是長期使用注射器的原因。
她的皮膚暗淡無光,五官深陷,即便不是狂暴的狀態,看起來也是骨瘦嶙峋,像是墳墓中剛剛爬出來的新鮮屍體般。
兩警員正在聊著天。
「怎麼搞的?這幾天一直都在抓這些發瘋的傢伙。」
「聽說這東西是最近才開始賣的……是『lk兄弟會』在賣。」
「『lk兄弟會』?他們不是從來都不碰毒的東西嗎?」
「從前是,現在就說不準了……我聽說啊,『lk兄弟會』裡面早就發生了權力洗牌。尤其是這幾天突然爆發的……新上位的老大,推翻了之前老大定下的規矩,這幾天十分的活躍。」
「這群惡棍……還以為之前的老大巴基被抓了之後,這群人就該安靜了。」
「只會越來越壞,這不弄出來了這種『殭屍浴鹽』嗎?」
「嗯……救護車來了,把人搬上去吧。等會去什麼地方吃飯……」
兩人連忙協同從救護車上走下來的醫護人員,把昏迷的女子抬了上去,不久之後,也駕著警車離開。
洛老闆還留在原地,目光卻朝著對面街的一條小巷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的男子,此時直接帶上了帽子,轉身朝著巷子裡頭走了進去。
「嗯……」洛邱看了眼,便跟著走了過去。
他只要在機場與宋昊然匯合的時候回去就可以了。
幾個小時的時間,算是自由活動吧。反正lluvia和奧尼是看不出來,車子上的『洛邱』不過只是一道幻影。
……
……
里約,某林區中。
「露西,露西!」
「能聽見嗎?孩子?」
伐木工人阿姆大叔與夏爾緹正在林中結伴尋找著,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路也越發的難行。
因為不確定那孩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曾經說過自己叫做『露西』,所以二人暫時就只能喊著這個名字。
「怎麼辦,還是找不到……」夏爾緹顯得十分的著急晚上,對於一個在存在野獸的樹林中迷路的孩子來說,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我們沒有聽到聲音,那最起碼還是一件好事情。別擔心,會找到的。」
阿姆大叔從自己的靴子中抽出了一把小刀,交給了夏爾緹:「我們分頭找找,會更快一下。你拿著這東西防身,有危險了就大聲喊我,我不會走遠的。」
只能這樣了。
夏爾緹心中暗道,同時從阿姆大叔的手上接過小刀,二人很快就分頭行動起來。
但聽著阿姆大叔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夏爾緹看著四周徹底暗下來的樹林,心中隱約地閃過了一絲不安。
忽然,林中一陣的鳥類拍翼飛動的聲音傳來,似就在自己的四周,夏爾緹一下子嗓子都提了起來,緊握著手電筒與小刀,鼓起勇氣地往前走去。
另一邊,阿姆大叔則是顯得輕鬆得多作為一個經常要進入林區伐木的工人,他對這樹林的熟悉程度猶如自家的後花園。
經過一截已經腐爛的樹榦的時候,阿姆大叔忽然停了下來,拿著手電筒照著地面。他皺了皺眉頭因為泥地上顯然出現了野獸的腳印。
應該是野豬的蹄子雖說野豬的危險性比不上毒蛇和猛獸,但對於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來說,也是極危險的玩意。
「奇怪,附近應該是沒有野豬出沒的……」阿姆大叔站起了身來,打量著四周。
在他的印象當中,類似野豬這樣的野獸,應該在林區更深入的地方出沒才對……他我驚了一下手中那斧頭的木柄,目光變得越發的犀利起來。
是一名伐木工,更加是一名出色的獵手年輕的時候,阿姆大叔就親手狩獵了不少野獸。
與其讓這野豬在林中亂跑,最終傷害到了那孩子,倒不如現在就把它給引出來,直接做掉更加安全……再說,打到一頭野豬,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可以幫補一下家用。
想著,阿姆大叔就飛快地就地取材,先是背囊中取出一塊肉乾,然後用附近的枯枝,石頭與雜草製作成一個簡易的陷阱,最後才躲在了那一截腐爛的樹榦背後,關掉了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蟄伏起來。
林中傳來了的聲音,憑著經驗,阿姆大叔知道是獵物要出現了,而且聽動靜,似乎還是一個大傢伙。
他緊了緊手上的斧頭,目光越發的專註起來。
果然,不一會之後,一道黑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所布置的陷阱衝來。
阿姆大叔心中默默地算著時間,聽著那陷阱發動時候發出的聲音之後,便猛然地從樹榦背後跳了出來,他高舉說上的斧頭,朝著那陷阱的位置用力地砍了下來。
鋒利的斧頭幾乎在一瞬間就把構成陷阱的枯枝盡數斬斷,但阿姆大叔卻猛然打了一個激靈因為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斧頭砍中任何活著的東西。
與此同時,阿姆大叔卻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忽然一沉,似有什麼東西在同一時間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下意識扭頭一看,看見的是一隻細小的東西……黑白色!
黑白花狨!
又名兩色怪柳猴,又或者叫做……雙色獠狨雜食性,群居!
就在這個時候,這頭落在阿姆大叔肩膀上的黑白花狨一下子張開了嘴巴,直接朝著他的臉頰咬來!
黑白花狨的牙齒狹長尖銳,一下子便咬破了阿姆大叔的臉頰,頓時鮮血飛濺。阿姆大叔頓時生怒,伸手直接抓住這黑白花狨的身體,把它從自己肩膀出抓出,然後用力地甩在了地上。
然而四周卻在此時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聲音。
阿姆大叔緊張地打開了手電筒,往前一探射,竟是看見了前方密密麻麻地站著了十幾隻的黑白花狨!
這些傢伙,一隻只張開獠牙,二話不說就朝著阿姆大叔飛撲而來!
阿姆大叔怒叫著,不停地揮舞手中的斧頭,直接與這十幾隻黑白花狨顫抖在了一塊!只是,這些性格不算特別兇猛,也很少會主動襲擊人的猴子,此刻就像是得了狂犬病般!
它們咬著阿姆大叔的身體,用爪子撕破阿姆大叔的皮膚。
一隻接著一隻,從最開始的十來只,到後來的是四五十隻的黑白花狨直接淹沒了阿姆大叔。
他的慘叫聲開始想起,身上的肉被這些發狂的猴子一口口咬去最後,他脖子上的血管被咬破!
阿姆大叔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然而想學止不住從他的指間流出。
並沒有堅持很長的時間,阿姆大叔直接倒在了地上!
此時,四周的黑白花狨才緩緩散去。阿姆倒是倒在地上,漸覺冰冷。他的眼皮極重,快要支持不住,僅僅只是看見一道小小的黑影朝著自己走來。
似乎還說著什麼。
「本來以為是那小修女,沒想到會是你……算了,把你的靈魂獻祭給我吧,或許能夠讓我恢復一點點力量。」
「露……露西……」
「是路西菲爾。」
她走進,終於看清楚模樣,正是那他曾經幫助過的小女孩而這個小女孩,此時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奄奄一息的自己。
「為……為什麼……」阿姆大叔不可思議的同時,還感覺異常的憤怒。
「農夫與蛇的故事聽過沒有?」路西菲爾冷笑一聲,「當然,我不是那條蛇,更加不是農夫……而是看著農夫與蛇的絕望。」
阿姆大叔瞪大了眼睛,最後始終沒有再次說出一句話來。
而路西菲爾則是在確定阿姆大叔斷了氣之後,才飛快地剝去了他的衣服,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鮮血在阿姆大叔的胸膛上寫著什麼。
「該死……變成這副模樣,居然逼得我要放血來寫咒文,不然連這人類的靈魂也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