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邪惡的產物
第887章邪惡的產物眼見瀧澤的另一半出現在這裡，金叔慌亂間連忙把手上的試管藏入衣服當中。
他清楚瀧澤是什麼……一個嗜血的暴虐怪物，它看著所有人類的目光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看待食物的目光。
瀧澤所化作的吸血水蛭此時猛然見從牆壁上跳彈而出，落在地上，便開始躬身直立了起來。直立之後，它開始變形，恢復到原本的模樣，也就是人類姿態的瀧澤。
此時的瀧澤赤身裸體地朝著金叔走來，目無表情的樣子讓金叔拿不准他此刻的意圖。
「瀧澤先生，您怎麼來到這裡了，你不是在享用美食嗎？」金叔冷靜地道。
瀧澤則是冷笑道：「我記得你的名字好像是叫做金伍城吧？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假的不知道？」
金叔沉著道：「瀧澤先生能夠記得我的名字，是我的榮幸。不過……我真的不清楚您在說什麼。是外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我只是按照屠先生的吩咐，一直留在這裡，幫他處理一些事情。」
「是嗎？」瀧澤微微一笑，「那你身上藏著的是什麼？剛才我好像看見你急忙忙地收起來了什麼。」
「我想您大概是看錯了。」金叔搖搖頭道：「我能藏著什麼東西呢？」
「我剛才還沒有吃飽。」瀧澤緩步走前兩步，冷哼道：「現在沒有時間和你玩遊戲。告訴我，屠申義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地窖迷宮中突然出現的那隻強大的吸血鬼……恐怕是希塔西爾弄出來的。
此時的瀧澤並不知道那位費南迪斯子爵已經幾乎被某位不多管閑事的老闆刪檔了，所以對瀧澤來說，儘快弄清楚屠申義的意圖，然後帶著完成了的真血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瀧澤先生，我真的不知……」金叔此刻低著頭，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然而，就在他如此姿態的瞬間，金叔卻動作極快地從腰后掏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
砰砰砰——！一連幾槍，金叔開得極快，子彈瞬間打在瀧澤的胸膛上，將其胸膛擊穿，幾個血孔因此出現。
但子彈帶來的衝擊力，卻並沒讓瀧澤後退一步。他只是低頭看了自己胸膛上的幾個傷口一眼，伸手摸了摸流出的鮮血，然後緩緩抬起頭來，「你跟著屠申義也有很長的時間了，難道還不清楚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嗯？」
瀧澤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因為此時他胸膛上的傷口竟是開始冒出大量的煙霧，那子彈近在他的體內燃燒著一般，灼燒著他的身體。
「銀？」
金叔此時冷笑道：「純銀做的子彈，我知道你們大部分都害怕這種東西。其實，我看過屠申義的研究資料，吸血鬼體內擁有一種特殊的黴素，純銀可以剋制這種黴素，從而抑制你們的力量。這些子彈不僅僅是純銀，還是中空的，裡面還裝著硝酸銀，子彈會在你們的身體炸裂，硝酸銀會侵入你們的血管……好好感受一下吧！」
瀧澤此時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他雙手拚命抓緊了自己的胸膛，臉容因此變得扭曲起來，然後緩緩地躬起了自己的身體。
金叔冷冷地看著。
然而，就在這瞬間，瀧澤卻閃電般地射出了自己的手臂——手臂一瞬間化作了觸手，直接貫穿了金叔的肩膀。
慘叫的聲音從金叔的口中發出，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瀧澤，變得驚恐起來，「你…你不是…不是受傷了……」
卻見瀧澤此時辦點事兒也沒有似地站了起來，「你說這些子彈嗎？騙你的……白痴！」
只見瀧澤胸膛上的傷口此刻開始飛快地癒合著，並且內里的肉芽開始把體內的子彈推出……幾個子彈頓時掉落在地上，發出咣當的聲音。
「害怕純銀是沒錯。」瀧澤此刻玩味地笑道：「不過很可惜，這東西大概只能夠對九代之後的弱小吸血鬼有用……無數年來，我們面對那麼多降魔者，甚至還有教廷的追捕，你覺得我們就一直都不會研究讓自己抵抗純銀，一直傻傻地等著你們用銀器來對付不成？世界在進步，我們也一樣。」
金叔臉色劇變！
此刻，從瀧澤的后腰處，再一次伸出一道觸手，直接刺破了金叔的大腿，讓金叔再次慘叫，「現在，可以告訴我，屠申義到底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沒有？」
金叔此刻痛苦的冷汗涔涔，但卻咬緊了牙關。
瀧澤好整以暇道：「金伍城，其實一直以來，你也很想獲得永生的力量吧？你想要力量的吧？你的目光可騙不了我，你心底里的狂熱實在是太清晰了。只可惜，屠申義一直都沒有打算要將你變成吸血鬼。而你，卻只能一次次地告訴自己，會有機會的，會有機會的，然後便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邊，十幾二十年來，乞求著。」
金叔捏緊了拳頭。
「他不打算咬你，但我可以啊。」瀧澤此時的聲音充滿了魔性，他的目光變得妖異起來，「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啊……只要你願意歸順我，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我……你到底藏著的是什麼東西。」
金叔此刻神情獃滯。
瀧澤作為欺詐師，擁有強大的精神力，要控制一個凡人實在是最普通不過——哪怕金叔曾經縱橫賭場，有著比普通人更強大的精神力，但也不過時人類的範疇。
他目光變得空洞，手臂從衣服中掏出了那根裝著淺綠色液體的試管，交了出來。
瀧澤后腰處又伸出一根出手，把這試管卷到了自己的面前，打量著：「這就是真血？」
只聽得金叔此刻毫無感情地道：「以『忘憂』系列的所有，按照特定的比例混合，再加入另外幾種特別的材料，就能夠得到『真血』，這是我偷偷在屠申義的筆記中看到的。」
瀧澤冷哼一聲，「這該死的傢伙……竟然用『忘憂』就可以了，難怪他這次要我們都帶過來……不對，他二十年前為什麼就不直接拿出來！」
「因為這種真血根本不能夠代替純血，它不是鮮血的代替品，而是一種進化劑……」金叔此刻獃獃地道：「服用它，吸血鬼有一半的機會能夠進化，也有一半的機會會直接死亡……」
瀧澤臉色陰晴不定……這種『真血』如果使用的是所有的『忘憂』系列，當中自然包括可怕的『忘憂·忘川』，那對吸血鬼來說是一種死亡的劇毒，那麼最終的成品能夠帶來一半機率死亡的話……
只是，同樣也有一半的幾率能夠讓吸血鬼進化。
瀧澤此時大腦瘋狂地轉動著，忽然問道：「這種東西，對人類有作用嗎？」
金叔此刻目光忽然有些掙紮起來，但很快便在瀧澤的注視之下，再次變得空洞，他緩緩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要嘗試。屠申義根本就不打算咬我，她也根本不會……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一定要試一試，我這幾十年的努力，不能夠白費。」
瀧澤沒有發出他和她的不同，只是忽然笑了笑道，「這合成的方程式，在你背後的那台儀器裡面嗎？」
「數據裡面有，我沒來得及銷毀。」金叔木訥地點了點頭：「我趁著她出去，悄悄地偷來的忘憂系列，想著暗地裡自己做一支出來服用……」
瀧澤此時快步地走到了那儀器的控制面板之前，調出了界面，把各種比例記了下來，以及另外一些輔助的材料也一併記下，這才笑了笑，「既然你想要試一試，那我就讓你試一試。」
他把真血送到了金叔的面前，那觸手直接撐開了金叔的嘴巴，把真血灌入了他的口中。
瀧澤收回了自己刺入金叔身上的所有觸手，金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開始他沒有任何動靜，只是片刻之後，金叔的身體便瘋狂地抽搐起來，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
瀧澤此時嘀咕道：「我給的『奈何』是假的，真正的真血中成分自然不對……所以沒有作用，只是劇毒嗎。」
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正打算去把餘下的所有『忘憂』系列都一併捲走……既然手上有這方程式，那他回去瀧澤家中慢慢研究就是了。
可此時，金叔卻猛然間站立了起來！他雙手張開，整個身體的皮膚都一道道地離開，那痛苦的叫聲有人置身火海當中……猛然，金叔整個身體直接炸開。
並非變成無數的血肉，而是變成了一頭難以描述的怪物般！他……或許是它，此刻就像是由無數巨大的細胞組合而成的肉瘤，整個身體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或者說，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醜陋的鮮紅色的肉瘤。
唯獨只餘下了一張臉，從這醜陋的肉瘤當中浮出！
「這是什麼怪物……」瀧澤嘴唇微動。
即便是他化作的吸血水蛭也是堪稱醜陋……但此刻面對著金叔異變而成的這顆巨大肉瘤，似乎已經不算什麼。
瀧澤皺了皺眉頭，便讓其中一個觸手緩緩地靠近而去——因為它此時是一動不動的，那從肉瘤中浮現出來的人臉，此時也是緊閉著眼睛。
但就在觸手快要碰到這巨大肉瘤的瞬間，瀧澤突然感覺不安，似有什麼微機在靠近一樣。他猛然想要收回自己的觸手，可這瞬間，那肉瘤上金叔臉上的眼睛瞬間張開！
這一團巨大的肉瘤竟像是魔術泥般，一下子張開，化作了一張巨大的『布』，把瀧澤直接裹了進去！嗤！嗤！！噗——！瀧澤的觸手瘋狂地從裡面刺破而出，他似乎正在這肉瘤之內掙扎著，最終，他的手臂此刺出了這肉瘤伸了出來。
然而，並沒有過去多久，這手臂便無力地垂了下來。
只剩下這巨大的肉瘤，此時一下一下地收縮著，彷彿是在進食一樣……
……
……
鍾落月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模樣，驟然知道自己便成了吸血鬼之後，她首先想到的並不是吸血鬼強大的力量，而是想到了自己從此以後需要以鮮血為生的這一點。
她內心還是一個人類，哪怕身體已經開始轉化——就像是從一個人，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並不會感覺到十分的喜悅。
她低著頭，沒有目標，只是下意識地跟著洛邱還有伊麗莎白行動。
一下子知道自己變成了非人類，她感覺十分的不安，不願意孤獨一個。
他們已經來到了阿蒙斯特死亡的地方。
因為洛邱的幫助，阿蒙斯特死亡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留下，僅僅只是殘留在地上，有一塊不深不淺的印痕。
伊麗莎白坐在這印痕旁邊良久，一直沒有說話。她似乎在拚命地想要忍住自己的淚水，但淚水實在太重，眼帘根本無法承受。
淚水從來都是最重的東西，一旦遇上了地心的引力，就會流下。
洛邱掏出了包紙巾出來，給伊麗莎白遞了過去——他帶著的手帕自從送給了宋老爹之後，就沒有了。
女僕小姐不在身邊，自然就沒有人想到會給他準備新的，所以目前都是用包裝紙巾代替。
伊麗莎白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只是搖了搖頭，然後飛快地用袖子抹了幾下，便站了起來。
她看著洛邱，好像是承諾一樣，「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哭，再也不會哭，我會一直……一直開心地活下去！」
就像是才破開了積雪，第一眼打量著漫天風雪的雪獅子幼崽般，雖然對惡略的環境充滿了畏懼，但還是努力地從雪堆當中掙扎而出。
怯生生的模樣，但儼然有著對生命的信心，因而散發出微光。
洛邱微微一笑，「很高興能看見你如此的美麗。」
伊麗莎白怯生生地低著了頭，扭著自己的衣角。但這話卻像是讓鍾落月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自己她忽然神經質般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撩妹！想想我應該怎麼辦才好……我，我已經變成了……便成了……假的吧？」
她還是沒能從那驚慌失措中恢復過來，此時渾身發抖，抱著自己的身體，蹲了起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以後真的要咬人了嗎？變成那種怪物……像哪個伊芙夫人一樣？我不要……我不要……」
「你不會。」洛邱此時道：「據我所知，伊芙夫人是因為喝過了『九十七』，所以身體才會變得蒼老。基本上從成為吸血鬼開始，模樣就不會改變的。總的來說，你這是獲得了永久的青春。」
「可就算是這樣……」鍾落月抬起頭來，幾番開口，「我……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頓時口吻弱了無數，此刻不再是叱吒商場的奇女子——因為，她想起了洛邱是如何解決掉費南迪斯子爵的。
那強大而恐怖的傢伙，洛邱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金口玉言？
言出法隨？鍾落月覺得，實在是因為自己的弱小，完全限制了她對力量的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