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話 顧家

「五小姐請講。」那婢女的神色有些不耐煩，她本是四小姐身邊最得寵的婢女，被調來伺候這個來路嗎不明的五小姐也就算了，可偏偏這個五小姐的架子還那麼大，竟然讓他們在這裡等了這麼久，而且來這麼久，他們連杯茶都沒見到，果然是群不知禮數的山賊。

「顧家的婢女小廝都是像你們一樣可以允許直視主子的么？顧家的婢女小廝都可以用『我』自稱的么？顧家的婢女小廝見到主子都是可以不用行禮的么？」雖然她對所謂的禮數並不在意，可這不代表她會允許一個小小的丫鬟爬到她的頭上去。

為首的婢女猛地一震，但是卻並未退步，雖然這三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可是卻不代表她會因此而退步。如果她再這裡退縮了的話，那等回到府里恐怕就得讓自己的那些姐妹嘲笑了。

再說了，這個五小姐根本就是來路不明，相信她是絕對不會得寵的，她還等著找機會重新回到四小姐的身邊呢！

「素月，他們就交給你了，下次我再見到他們的時候，我可不想再像這次一樣了。」顧小五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娘親的頭七快到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呢！

素月從容地走到三人的跟前，小姐交代給她的事情，她自然會辦得好好的，在夫人的頭七之前，她絕對會把他們調教好。

獨孤尋當日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到了林氏的頭七之後。

反正他現在回去也並沒有多重要的事情，等林氏的頭七之後再回去也不晚。

不過山寨倒是並沒有如顧小五所願解散，除了顧小五帶著素月去了顧家之外，其餘的人都留在了山寨。

馬車在顧家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顧小五和素月先後走下馬車。

「五小姐，這便是顧家了。」春桃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經過素月的一番『調教』，春桃和另外兩名小廝早已沒有了當初去山寨時所帶著的傲氣。

「既然已經到了，為何還不前去通報？」她可不信顧家的人不知道她今天會來，可現在顧家卻大門緊閉，就好像是沒有人在一般。既然不是不知情，那就只能說他們是故意的了。

不過，她顧小五的下馬威是那麼好給的嗎？

「這……」春桃猶豫了一下，然後道：「當初奴婢去接小姐時，大夫人曾吩咐小姐接回來之後從偏門進去。」

如果沒有在山寨時所經歷的那些事情的話，她今日絕對二話不說就領著五小姐從偏門進去，可現在她卻猶豫了，惹怒五小姐的代價，她真的付不起。

顧小五不禁冷笑連連，「素月，去把門打開。」

顧家還真當她顧小五很稀罕來這裡么？如非娘親吩咐，她這輩子都不想踏入顧家半步。不過，想她從偏門進去，那卻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可不能讓娘親丟臉。

素月點了點頭，隨即拔劍劈向顧家大門。

僅僅一劍，顧家的大門就被素月給從外面劈開。

「走吧！」顧小五理了理衣裙，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這顧家的大門好像還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不過被素月這一劈，似乎就以為完全毀了呢！

顧家的家主和大夫人早已等候在前廳，甚至就連平時很少露面的幾位姨娘也坐在一旁，不過他們是想表示對顧小五的重視或是想先給她來個下馬威就只有他們才知道了。

那兩名小廝早就去向大夫人身邊的管事復命了，只有春桃一人領著顧小五和素月來前廳。春桃一進門就先像在座在主子們先行了禮，而顧小五和素月卻就站在原地不動。

雙方都沒有開口，只不過大夫人和其他的姨娘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而顧小五卻一直面帶微笑，而素月則是一開始就是面無表情。

最終，還是顧老爺忍不住先開了口：「你就是傾城吧？」

顧老爺的表情有些不太確定，畢竟林氏長得簡直可以說是美如天仙，而顧小五的容貌就真的太過平凡了，就是府上的幾位小姐身邊的丫鬟怕都要比她長得好看些。

「如果在場沒有別的叫這個名字的人了的話，那就應該是我吧！」顧小五輕描淡寫地回答。見過不知道女兒不知道老爹的長相的，可她還真沒見過老爹不知道女兒長相的。

顧老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然後才道：「回來了就好，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西邊的傾城居了，現在過來，和你娘和幾位姨娘打聲招呼。」

「我娘？」顧小五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我娘早就死了，如果真要打招呼的話，得下地獄去才能見得到呢！」

這就是讓她的美人娘親挂念了十幾年的男人么？雖然這樣說很不敬，但她還是不得不說，她娘的眼光這的不是一般的差勁，這個男人，如何配得上她的娘親？

顧小五的話一出口，廳內的人就都變了臉色，在座的除了進門最晚的五姨娘和六姨娘之外，其餘的都是知道林氏的存在的。其他的幾位姨娘也都知道，現在的大夫人原本是江陰城知府家的千金，而她是在林氏被休之後才被顧老爺娶進門的。

顧老爺的眼中多了絲愧疚，「傾城，趕了這麼遠的路，想必你也累了，現在你先回傾城居休息，晚些再和大夫人以及幾位姨娘打招呼吧！春桃，帶五小姐去傾城居。」

關於顧小五的事情，大家都沒有議論什麼，因為她的娘親在顧家算得上是一個禁忌，除非是不想在顧家混下去了，否則他們是絕對不會提起林氏的，因為林氏算得上是大夫人心裡的一根刺。

若是有人嫌自己的日子太舒服的話，大可在大夫人的面前提起林氏。

「小姐，傾城居到了，小姐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奴婢就不打擾小姐休息了，不過奴婢會守在外面的，小姐若有吩咐，就直接叫奴婢便可。」春桃領著顧小五和素月走進了傾城居。

這裡本來不叫傾城居的，不過因為撥給了顧小五，所以才改名叫傾城居的，當然，這一切顧小五並不知道。

「你先下去吧，如果由需要，我自然會叫你。你在外面好好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來打擾我。對了，你去叫管家來這裡一趟，就說我有事情要吩咐。」顧小五忽然想到什麼，然後吩咐春桃。

相信未來的日子裡這裡絕對不會平靜，而她顧小五素來就喜歡把一切的不好的事情都在發生之前就扼殺掉。

「是，奴婢這就去辦。」雖然不確定管家是否會來，可小姐吩咐她只要辦到了就好。

趁著管家還沒來，顧小五隨意打量了一遍傾城居，雖然不如她原來的房間舒適，可總體來說卻也不錯了，起碼沒有太多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東西。

當然，如果房間里沒有那盆會逐漸讓人喪失心智的植物那就更完美了。

果然是好樣的，她人都還沒住進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已經先一步弄好了，果然很好！

「小姐，管家來了。」

「小的是顧家的管家吳三，不知五小姐找小的有何事吩咐？」

「吳管家是吧？雖然我今日才進府，但我也有我的規矩，不過想到顧家的下人太多，所以有的事情就得勞煩吳管家了。」顧小五一邊說著一邊卻在暗中觀察這吳管家。

很儒雅的一個人，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人會是一個管家而不是讀書人。

「五小姐請吩咐。」吳管家恭敬地說，雖然這五小姐有些來路不明，可畢竟是個主子，他恭敬些總是沒錯的，誰知的她會不會哪天忽然就飛黃騰達了呢！

「勞煩管家告訴一下府上的下人，往後若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這傾城居。我的意思吳管家聽懂了嗎？我要這傾城居方圓無米之內看不到任何下人。而且，就算是要前來打掃傾城居，也得經過我或是素月的允許才可以。否則，死傷自負！」

她可一點都沒有危言聳聽，既然她往後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要住在這裡，所以她當然要把這裡改造一番，她原本就喜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以後她也會在院子里慢慢種滿她喜歡的花草的。

她可不想以後這個院子每天都人來人往，更何況，她的花草可不是一般的花草呢！

吳管家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點頭稱是。

晚上的飯桌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顧家三小姐顧芸姝，另外一個則是顧家四小姐顧芸瑤，顧家大小姐和顧家二小姐都已經出嫁，至於顧家的少爺則都在外經商，似乎很少回顧家。

對於顧家忽然多了一個五小姐這件事情，似乎除了顧家三小姐頗有微詞之外，其餘的人都是一副並不在乎的模樣。

「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來訪。」素月的聲音在傾城居的書房內響了起來。

顧小五放下手中的賬簿，抬頭看向素月，淡然道：「將她們都請到前廳去吧，我這就過來。」

傾城居原本沒有書房的，這間小書房還是她從自己的房間里隔出來的，不過布置得很隱蔽，一般人很難發現這裡有這麼一間書房。

顧小五從容地收好書桌上的賬簿，這才起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