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279章 ：舒離，我回來了

醫院的走廊里，舒離靠著牆站著，只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是虛軟的。

灌木叢的後面，黑暗潮濕的山洞，江亦秋躺在地上，滿頭是血……

就在同樣這座山裡，眼前的一幕不斷地與心底最深處的噩夢重疊……

滿眼都是那觸目驚心的紅，耳邊似乎有無數的聲音在嘶吼，舒離幾乎站立不住。舒離不知道警察和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只記得當他看到他被用擔架抬上救護車時，她只覺得渾身發涼，從頭到腳的每一寸神經似乎都在那一時刻潰崩。

她跌坐在牆根，雙手抱膝，蜷曲成一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院的走廊里沒有暖氣，她手腳冰涼，渾身都在顫抖。

六年前他險些喪命，他花了五年時間才重新恢復正常人的生活，他甚至還失去了最寶貴的記憶……

那六年後的今天，這一幕再次上演，那麼這次，她會不會，徹底的，失去他？

舒離僅僅地摟著自己的雙腿，膝蓋抵在胸前，壓迫地她無法呼吸。

——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找回屬於我們的過去，也一定會找到屬於我們的將來。

騙子，騙子！他明明說過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會再次拋下她一個人？

眼淚忍不住就從眼角里一滴滴滾落，在就牛仔褲滴出了一片的水跡。

舒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她坐在牆角，四肢已經完全麻木了。

病房的門忽然開了，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來，摘下了口罩：「哪位是病人家屬？」

舒離連忙站起，腿麻地厲害，而且動作太快，她險些跌倒。

「病人已經醒過來了，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休息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舒離微微一怔，臉上的淚痕還未乾，她傻傻地笑了笑，但是看起來卻更像面部肌肉痙攣。

「沒什麼事么？那……我可以進去看看他么？」

醫生點了點頭道：「你可以進去看看，不過不要呆時間太久，以免耽誤病人休息。」

舒離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江亦秋平躺在病床上，頭上還纏著薄薄一層的紗布，面色還有些蒼白，但是一雙眼睛卻還是很明亮。

舒離在他身邊坐下，江亦秋輕輕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他的目光那麼溫柔，就如同照射在冰雪上的陽光，先前多少的惶恐不安，都頃刻間融化，只留下一條輕柔的溪流，細潤無聲地流過她的胸口。

在這一刻，舒離想，她是感恩的。

她甚至想到了『結緣堂』的那枚結緣扣，或許那上面真的有什麼神奇的魔法，讓他們緣分不斷，讓她沒有失去他。

他的手指上還帶著淡淡地剝繭，刮在她的皮膚上，有著細微的粗糙感，卻令舒離感覺分外的踏實。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的嗓音還帶著一絲暗啞，卻聽得舒離心底一片驚濤駭浪。

他說：「舒離，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