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幕後的人

李燕兒見我這麼問，也好奇地看向雨潼姨。

她爸是什麼天星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她也對體制內的事情有過耳濡目染，我本都被抓走了，現在卻又立即給送了回來，她能想得到，雨潼姨找的人份量非同小可。

樂樂、胡瑩瑩她們家境不同，就對這些不了解，所以並沒有露出好奇的樣子。

雨潼姨微笑著瞧我，說：「你爸的朋友，按輩分，你該喊他聲李叔，要麼，叫舅舅也行。」

我弄糊塗了，道：「哪裡有又可以叫叔又可以叫舅舅的？」

雨潼姨卻是樂了，樂得莫名其妙，像個俏皮小女孩般樂不可支地說：「本來就是這樣嘛，你們家裡的情況有點複雜，你怎麼叫都行，至於到底是叫他舅還是叫他叔呢，等以後你見到他，他讓你喊什麼你就喊什麼吧！」

李燕兒這時候卻是突然插嘴說：「韓姨，你說的是不是李慧峰叔叔？」

雨潼姨有些驚訝，問道：「燕兒你認識他？」

我知道李燕兒她父親的身份，知道他們公安系統的人可能互相認識，倒不覺得驚訝，只是有些好奇李燕兒怎麼也會喊雨潼姨韓姨而已。

我最先冒出的念頭是李燕兒經常來幻城玩，所以認識雨潼姨，但想想，要是這樣的話，之前光頭要斷我手指的時候李燕兒肯定就會搬出雨潼姨來，顯然，她也只是剛剛認識雨潼姨的而已，這麼快就喊聲韓姨了，女人之間的交流啊，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李燕兒抿著嘴說：「我爸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帶我去慧峰叔家裡拜年。」

她說這話時，似乎有點不爽，讓人莫名其妙。

不過雨潼姨倒是沒有在意這個，只是問李燕兒的爸爸是誰。

李燕兒滿不在乎地說：「李正鐵，天星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

說著，她的眼睛俏生生地瞥向還在門口站著的光頭，彷彿是自艾自憐地又道：「韓姨你肯定不認識我爸那樣的小人物了，就連你手下看場子的人都不把他當回事，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雨潼姨知道李燕兒這是在故意擠兌光頭，呵呵笑，伸手指指眼睛正偷偷往這邊瞄的光頭，說：「他呀，就是不知道寰轉，死腦筋，等下韓姨教訓他，給你們出氣。」

她說這話時，雖然笑眯眯的，卻是避重就輕，把話題轉移到了光頭的身上。

我聽著差點沒笑出來，顯然，她這是真不認識李燕兒局長父親李正鐵。

李燕兒同樣也瞧出來了，臉色頓時有些訕訕的，想想分局副局長在外面也絕對是個大人物了，誰又能想到雨潼姨竟然會真的不認識呢！我越瞧著李燕兒窘迫，就越發想笑。

忍著忍著，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這聲笑，讓得雨潼姨和李燕兒同時瞪向我，嚇得我連忙收斂，差點給憋出內傷來。

胡瑩瑩、樂樂她們瞧著，滿臉的問號，還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這樣，我們在雨潼姨的辦公室里一直呆到凌晨一點多。

因為李燕兒、胡瑩瑩她們在，雨潼姨就沒有再跟我說那個男人和我媽的事情，話題基本上都圍繞在我的身上，還好在座的都對我以前的事不知情，所以也沒抖出我的那些糗事來，就連胡瑩瑩，她竟然也沒有說那次網吧搶劫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是把那件事情忘記了，還是怕說出來我會尷尬。

雨潼姨和李燕兒對我表現出的關心似乎都有超乎尋常了，兩人竟然都對我初中、高中、大學的經歷都格外的有興趣，有時候我隨隨便便說出件其實並不是特別有意思的事情，她們兩個也能樂得不行。

等到最後，我們起身告辭的時候，雨潼姨甚至還說讓我上她家裡去睡。

一時間，別說是我了，連李燕兒她們的眼神都有點古怪起來，嚇得我連忙給拒絕了。

這倒不是我擔心雨潼姨會把我給怎麼樣，因為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來她對我的關心是純粹的長輩對晚輩的關心，我擔心的，是李燕兒她們會誤會我和雨潼姨之間的關係，畢竟雨潼姨看起來太年輕了，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真要和我有什麼關係，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我也著實是太過受寵若驚了，覺得初次見面的雨潼姨對我太親熱了。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是她看我的眼神很純粹，並且我貌似也沒什麼值得她惦記的東西，我只怕也真會懷疑她是否對我圖謀不軌。

雨潼姨見我婉拒，微笑著也沒再強求，只是眼神卻在我和李燕兒之間來回掃動，帶著玩味。

我知道她是誤會了，想了想，還是懶得解釋。

至於李燕兒，她好像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雨潼姨的這個眼神。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裝的，不過她即便是注意到了，只怕也不會在乎，因為她喜歡的是胡瑩瑩，和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要說我兩的關係，最多也就只能變成情敵而已，情侶，不可能。

果然，我們剛出酒吧門，李燕兒壓根就提都不提剛剛雨潼姨的眼神。

她只是滿臉狐疑地問我說：「弟，你和這老闆娘到底什麼關係啊？」

我說你剛剛不是還韓姨韓姨的叫得挺好的么？怎麼出門就改口了？

她說：「我也就剛認識她，喊韓姨那是禮貌，你還真以為認她做姨了啊，倒是你，你應該沒到幻城來過吧，怎麼會和她關係這麼親密？而且，她還廢那麼大的力氣幫你找關係把你給弄出來？」

我說：「她是我爸媽的好朋友啊，怎麼了？」

這時候，雷公還在醉酒狀態，被我背在背上，要不然他聽到我這話，肯定得問東問西。

因為從小時候起，再直到現在我上大學，所有人都以為我爸媽已經不在了，即便是雷公他們那幾個和我關係最鐵的兄弟也是，以前，我總是跟他們說我沒有爸。

想著這些，我的心頭也不禁是泛出股酸澀的味道來，是心酸，還是酒味，我也弄不明白。

這時候，李燕兒又說：「僅僅只是你爸媽的好朋友，就能這樣賣力幫你？」

她彷彿是認定我和雨潼姨之間的關係不純潔似的，眼神帶著審視意味地盯著我，也不等我說話，就又接著說：「你知道曹楊的爸爸是誰嘛，他是過河區公安局政委，算是姓趙的頂頭上司了，就算是我爸打電話給姓趙的讓他放人，他也不會搭理，整個市裡，能讓姓趙的違背曹楊他爸的話，這麼乾脆放人的，細數起來也沒有幾個，但是老闆娘為你這麼個從沒見過的小子就請動李慧峰叔叔那樣的大神出馬，難道你就不覺得不正常？」

我沒好氣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倒是完全不避諱，「苦口婆心」地勸我：「弟啊，你年紀輕輕，雖然長得俊俏，但可要堅定立場，不能沒有才華就靠臉和身體吃飯，要多學知識，要不然以後身體跨了，你可還怎麼養活你自己啊……」

我差點吐血，樂樂她們那幫女生則是在旁邊笑得停不下來，連胡瑩瑩都忍不住掩嘴。

彪悍到李燕兒這種程度的女生，也算是另類的個性了。

我知道她是這種性子，也懶得和她計較，只是正色道：「燕兒姐，李慧峰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感覺得到，雨潼姨有很多事情是在故意瞞著我，特別是和那個男人有關的事情，這中間，應該有些我不知道的因素存在，所以，我寧願選擇現在來問李燕兒。

李燕兒也沒再逗我，說：「他可是我們省裡面公安系統的明星人物，現在是公安廳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不過我聽說他最近又要升了，好像是要到市局裡當局長吧，估計還是掛著省廳副廳的職，到時候他們父子兩一正一副，可就真是上陣父子兵了。」

我有些驚訝：「他爸也是公安系統的？還是正的？」

她說：「嗯，李慧峰叔叔他爸就是李安邦，你應該在新聞里也聽過，省公安廳執牛耳的那個，雖然再過兩年就要退到二線了，可他在廳里的威嚴可是不減，對了，你是寧縣的是吧，我聽我爸說過，他們父子兩也都是從寧縣出來的呢！」

我聽了，咂咂嘴：「不得了，真不得了。」

此時此刻，我腦子裡只是感嘆在李慧峰他們家裡真是背景不凡，他們父子倆真是厲害。

至於說，因為李慧峰這次幫我了，所以我就想通過雨潼姨這條關係去和他攀上關係的想法，我不是沒想過，但也僅僅只是在腦子裡面閃閃而已。

我就是個升斗小民，估計畢業以後也還是混吃等死，他那樣的大人物，離我實在是太遙遠太遙遠了。

我沒有什麼野心，所以不想去鑽研這些東西。

就這麼幾句話的時間，的士過來了。

因為我背著雷公，李燕兒她們就讓我先上了車，我也沒客氣，跟她們說再見之後，便讓司機師傅送我回了學校。

其實，不止李燕兒不明白，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那個男人和雨潼姨還有李慧峰之間有什麼關係。

雨潼姨為我不惜得罪姓趙的還有曹楊的父親，那個李慧峰也是在接到雨潼姨的電話后就連忙打電話給姓趙的，讓他放人，他們都這麼把我放在心上，足以說明，他們和那個男人關係匪淺。

只是，這樣說來，那個男人應該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而我姐，她又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他呢？

這事，我想到學校，也沒能想出個明白來。

在把雷公送回寢室后，我猶豫了下，還是給我姐打了電話過去，我知道，她肯定知道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