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引火燒身
路在遠被枕頭砸中,順勢就倒在了床上。他歪躺著,捂著臉喊痛。
南汐當然不信他,抓起一個靠墊,又往他的後腦勺上砸了幾下。等她停了動作,才發覺路在遠安靜了,不動也不喊不叫了。
她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不動,就伸手去推他。
他順著她的推勢一翻身,仰臉看著她,一臉的委屈:「女人,你真的真的很沒有良心,我今天即便不死在那個陳世美的手上,也會死在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手上。」
南汐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她探出一隻手去,想要摸一下路在遠的額頭,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
她光滑的手臂從被子里伸出來,在床頭燈淡淡的光線映照下,閃著年輕豐盈的光澤。那光澤只在路在遠的眼前一閃,他的心裡就立即泛起了漣漪。
當南汐的指尖落在他的額頭上時,那溫柔的觸碰將一種奇妙的刺激傳導進了他的身體里。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氣,捏了捏拳頭。
南汐還沒有發現他微妙的表情變化,她的手指在他的額上一碰,隨即撫過他的額前短髮,縮回了被子里。然後她嘆了一聲,說:「路在遠,多虧有你在,否則我今天就要被那個人欺負了。我們閃婚這件事,最近一直在困擾著我。可是就在今天,我覺得跟你稀里糊塗結婚,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大概老天知道鄧嘉祥不會放過我,所以才派你到我身邊保護我的吧……謝謝你。」
南汐說得很認真,但是這些話聽在了路在遠的耳中,卻有另一番效果。
他接收到了南汐的感激之意,同時她的聲音催化了他內心泛濫開來的激情,令他心跳不能自已。
他支著手臂撐起身來,湊到南汐的面前,眯著眼睛看她:「這麼說……最其碼在今天,你是承認我這個丈夫的,對不對?」
南汐察覺出他說話的語調有異樣,警惕地向後傾了傾身體:「你要幹什麼?」
路在遠跟隨著她的動作,又往前湊了湊,趁她發怔的功夫,突然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今天我是你丈夫,我可不可以向你申請一下,享受丈夫該有的待遇呢?」
他的唇在南汐的唇上一觸即離,那一瞬間,南汐渾身都哆嗦了一下子。
從南汐得知路在遠成了她的丈夫那一刻起,她對這個男人一直充滿了敵意和戒備。而此時此刻,他偷親了她,她竟然沒有甩手打他一巴掌,內心裡也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厭惡。
甚至……他那輕輕的一吻,竟然令她產生些許的期待……
她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她太傷心難過?還是因為她太過空虛?
路在遠見她沒有閃避,只是看著他發愣,他像是得了鼓勵,突然就抓住她的雙肩,攫住她的雙唇,深深地纏吻起來。
南汐本能地掙扎了幾下,可是力氣並不大。
他一旦行動起來,就沒有打算再放開她。他霸道地箍住了她,將她撲倒在了床上,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
他說:「我給了你五秒鐘思考的時候,你沒有拒絕,那麼今晚……就讓我成為你的丈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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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嘉祥婚後闖進南汐家裡的那一天,南汐與路在遠這個閃婚丈夫發生了第二次的親密接觸。
而在那一天之後,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依舊是同屋分居的關係。南汐事後回想,那一天她的心情實在說不清,總之並不能全賴路在遠,她也是在半推半就之下縱容了他。
而第三次,狀況就完全不同了。
那天晚上九點半,南汐終於結束了加班,乘上末班地鐵,回到家裡。
她拿出鑰匙,開門進家。
玄關燈亮著,門口有兩雙鞋,一雙是路在遠那雙Timberland牛皮黃靴,另一雙是黑色漆皮的高跟女鞋,細細金色的鞋跟,豹紋的鞋花,一看就是女人的夜店鞋。
南汐看著那雙華麗麗的女鞋,彷彿看見了它的主人,一位穿著裹身的性感短裙,烈焰紅唇,媚眼如絲,扭動著腰肢去挑動男人感官的女子。
南汐鄙夷地哼了一聲,抬腳狠狠地將那雙鞋踹到一邊,一邊換鞋一邊嘟囔著:「路在遠!你要是再這樣每天帶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回家!我非把你攆出去不可!」
換好了拖鞋,她走進客廳里,往樓上看一眼。
二樓的兩盞壁燈亮著,發散著柔和的光。隱隱有音樂從路在遠的房間里傳出來,是那種慵懶散慢的爵士風格的調子。
裝文藝騙女人!路在遠就是一個大騙子!
南汐撇了撇嘴,拎著包回自己的房間。
她工作了一天,晚上又加班到這個時候,整個人都累得散了架。因此她沒有心思去管樓上的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在幹什麼。她只想趕緊洗個澡,鑽進被子里,美美地睡上一覺。
她的卧室在一樓,穿過客廳,最裡面的那一間就是了。
她推開門,摸到門邊牆壁上的開關,摁亮了卧室的頂燈。
燈光一亮,她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床上趴卧著一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剛剛才鄙視過的路在遠。
他裸著上身,只穿一條白色棉質的家居褲,呈大字狀橫卧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連她開門進來,都沒有擾醒他。
南汐見此情景,火氣噌噌地往頭上躥!
這個男人也太沒教養了!他總是這樣擅自闖進她的房間,還睡在她的床上!
她決定給他一點兒教訓,讓他一次便記住:南汐可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更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
於是她放下包,輕手輕腳地進了衛生間,用她平時泡腳的盆子接了一盆涼水,端著走出來,站到床邊。
她咬牙瞪眼,正要把一盆涼水潑到路在遠的身上,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嬌媚的女聲:「在遠,在遠……你去哪裡了?」
南汐腦子裡靈光一閃:潑他一身涼水,自己的床也濕了,還要換床單被子,不如……
想到這裡,她將涼水盆放在地板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一條縫隙。
然後她迅速地跑回床邊,撲身躺在了路在遠的身側,扯過一床被子來,將她自己和路在遠一起蓋了起來,只露出兩個人的腦袋。
布置好「□□」現場后,她轉頭看了看路在遠,發現他依然睡得沉沉的,對她的一番舉動絲毫不察。
南汐心情大好,暗暗得意:這一招如果成功了,就可以攆走那雙高跟鞋的主人了……哼!敢隨便往家裡帶女人?她豈能容忍他?
她這樣想著,事情也順利地朝著她預料的方向發展。
沒過一會兒,她就聽到那個女人喚著「在遠」,已經走到了她的門口。
然後,門被輕輕地推開……
就在那一瞬間,南汐突然一翻身,抱住了身旁的路在遠!
可能是她的動作太大,驚擾了正在沉睡的路在遠,他迷迷糊糊地哼了兩聲,一抬手搭在了她的背上,摸索了兩下。
隨即,他一翻身,就壓住了南汐,摟住她的脖子,將臉埋在她的肩上,找准一個舒適的位置,又接著睡過去了。
南汐被他壓在身下,他的呼吸呵在她的脖子上,有淡淡的酒氣,令她從脖子到那一側臉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喝醉酒的人都會比平時重一些,南汐被路在遠壓得喘不上氣來,可是她又不敢推他,因為這個時候,門外那個女人已經探頭看進來了。
「路在遠……」那個女人喚了一聲,短短的三個字,卻體現出從喜悅到震驚的轉變來。女人那一聲呼喚的尾音被生生地掐斷了,像是有人突然扼住她的喉嚨。
南汐心中暗爽,差點兒笑出聲音來。
為了讓「□□」現場看起來更加逼真,她還在被子里動了幾下。雖然有路在遠壓在她身上,她動作的幅度並不大,但是從門口的角度看進來,兩個人交疊著在被子里蠕動,任誰也不能不往那方面去想的吧?
果然,門口先是靜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女人輕笑的聲音:「喲,原來家裡還藏著一個女人,在遠你忙吧,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找你……看片子哦……呵呵……」
說完,那個女人輕輕地合上門,「噔噔噔」跑回樓上,估計是去拿自己的東西。隨即又「噔噔噔」跑下樓,在門口穿鞋子。
然後,南汐聽到一聲「呯」的門響,是家裡那一扇防盜門被關上的聲音。
成功!
南汐詭計得逞,嘿嘿地壞笑了兩聲,伸手去推趴在她身上熟睡的路在遠。
可是她推他,他就摟緊她,不管她怎麼掀他,他都賴在她的身上,怎麼也挪不開!
南汐急了,大吼一聲:「路在遠!你給我醒一醒!滾回你自己房間睡去!」
路在遠被她的吼聲驚醒,抬起頭來,睜著迷濛的眼睛看著她,端詳了一會兒之後,含糊地叫道:「安琪……我睡著了?我們繼續拍片子……」
「你到底喝了多少?還是睡糊塗了?你看清楚,我不是安琪啊!」南汐使勁地推他,還在他的臉上拍了幾下。
路在遠終於清醒一些了,眯著眼睛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哦……原來是我老婆回來了……」
然後,他就低下頭,親上了她的嘴唇,將她要說的話堵在了嘴巴里。
南汐頓時有一種偷雞不成蝕了一把米的吃虧感,氣得肺都炸了,雙手扣在他的肩膀上,使勁掐他的肌肉:「路……」
路在遠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將她的嘴巴堵得嚴嚴的。他還嫌她的手亂動,將她的雙手收攏,舉到她的頭上,單手摁住。
南汐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