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勾心鬥角
鎮國公府一所清幽雅緻的院落內猛然傳出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接著是小女孩的尖叫聲:「你竟然讓我去跟那個她道歉,憑什麼,我不去!」
袁小梅氣呼呼的摔爛桌上的青花瓷茶盞還不解氣,伸手繼續抓起一切能摔的東西往地上扔:「你和二夫人都罰了我了,她又沒有死,我憑什麼還去給她道歉。別忘了,我才是你親閨女,憑什麼你不向著我,總是向著一個外人!再說了,當初推她下水,我也不是故意的,根本是那個阮瑤先推的我,我不小心才撞上她了!誰讓她好好的,哪都不待,非在水池子邊上站著,落水了也是活該!」
奶娘看著自己疼了這麼多年的寶貝女兒,臉色有些難看,想著自己是不是把她寵壞了,竟然敢這麼說!郡主現在正在起頭上,要被郡主聽到這話,這府里哪還有她的立足之地,說到底,她能有現在和二夫人抗衡的地位,所仰仗的也不過是因為郡主對她的依賴,要是郡主因此事對她寒了心,她比府里的奴才又能高貴到哪去,到時候別說現在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小梅都要被攆出府去!
原本因為郡主落水,袁小梅被罰跪、打手板她還心疼,現在想想,當初真應該多打這丫頭幾下子,省的她不長記性!
奶娘心裡有氣,對袁小梅也沒了往日的和顏悅色:「她是郡主,你是奴才,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你說你憑什麼道歉?今個別說是你道歉,就是讓娘我跪著磕頭認錯,我也得應著,這就是主僕之分!看來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竟然讓你什麼招禍的話都敢說!」
袁小梅不服氣的瞪大眼睛:「我才不是奴才,我是府里的二小姐!」從她被接進府裡面,她就沒做過一天奴才,娘親更是每天都在她耳邊說,她不比任何世家小姐差,郡主有的,她也有,奴才們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在她心裡,她就是尊貴的小姐,才不是卑賤的奴才呢!
「郡主讓你做二小姐,你就是二小姐,郡主說你不是,你就什麼都不是!」奶娘下狠心,今天一定要擺正袁小梅的想法。她想讓自己的女兒尊貴榮華不假,但前提是郡主不能有事,她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郡主,郡主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們誰都別想好!
「什麼叫她讓我做二小姐,這些本來就該是我的,這是她欠我的!」袁小梅梗著脖子反駁,自認自己沒有做錯,「我明明比她大兩個月,現在委屈的給她做妹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當初要不是她搶了娘給她餵奶,我至於從小就見不了娘幾面嗎?她搶了娘親,就該補償我!」
奶娘聽的變了臉色,這話是誰給她說的!自己可是從來沒教過她這些!這話要是傳到太后耳朵里,她們一家子都不用活了——太后雖然對郡主的心思淡了,但每個月也會讓人來看郡主一次的!
奶娘心驚肉跳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臉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你告訴娘,誰跟你渾說的這些?!」
她們一家子原本就是鎮國公府的家生子,後來因為她勤快肯幹得了夫人看中,被招進院子做了二等僕婦,後來她先於夫人兩個月生下自己的女兒,因為奶水好,又被挑中做了郡主的奶媽媽。當初夫人和國公爺為了讓她安心照看郡主,將他們一家子的賣身契都給了他們,還在府外置辦了宅子讓他們安置。
當初她也是死了心要效忠夫人,好好照看郡主的,只是後來接二連三發生那麼多事,府里一下子變了樣子,名不見經傳的阮姨娘掌了家,郡主又小,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二夫人周旋,一來二去心思也就大了。同樣的都是奴才,二夫人佔個姨娘的身份,身份也不過是半個主子而已,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的?真正的主子可是她奶在懷裡的郡主!想越過郡主去整治她,門都沒有!
這些年她和二夫人爭鬥的同時,也有了小小的默契,比如說為了共同的利益,一起合力將老國公留下的心腹攆出府,一起鬨騙郡主疏遠太后和皇上,一起破壞郡主的名聲,讓郡主遠離京中貴女間的交集……
只是一切都算計的好好的,沒想到背後竟然有人偷偷教導壞了自己的女兒!
奶娘想想就恨的要命,此時要是還不知道她是被二夫人暗地裡算計了,她就真成傻子了!
不過還好,她發現的早,要是被宮裡人聽到小梅的這番言論,那會再不甘,再憤恨也都晚了!
「什麼誰給我說的!府里下人都這麼說,你打量我是聾子,聽不到嗎!」袁小梅更加氣惱,心裡認定娘親一心片幫雲曦,冷落她這個親閨女,心裡憤恨,當初怎麼沒淹死雲曦,害的自己現在被娘親罵!
奶娘無奈又憤恨還有幾分心涼的看袁小梅一眼,站起來就往外走。
此時就是小梅要去見郡主,她也不敢帶她過去了,誰知道她到時候又會說出什麼話來,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把小梅的想法轉變過來,同時給二夫人一個有力的還擊才行,阮氏敢算計她,說什麼她也得讓阮氏知道她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