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明著打臉
你時阡好友的母親過壽跟我顧明蝶有什麼關係?
顧明蝶冷笑著瞥了他一眼。
「娘子?」時阡覺得自己都已經低聲下氣了,她怎麼就沒有一點兒反應呢?
「你知道的我現如今娘家不比從前,這嫁妝我得為咱們以後的孩子留著點,可不能輕易敗光了。相公,若說你要那尊白玉彌勒佛像也不是有多難,只要你肯讓婆婆她老人家對我和顏悅色就好了,若是做不到就當我沒說。」顧明蝶知道自己私庫里的那尊白玉彌勒像八成是保不住的,既然保不住,那麼她自當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
「這有何難,我自拿到了白玉彌勒像,就會去和娘說的,讓她以後對你的態度好點。」時阡擁住顧明蝶,心想這個顧明蝶的嫁妝雖然沒有前妻顧明珠的嫁妝多,但是勝在善解人意,極好。
「還有呢?」顧明蝶抬眸瞅著他,笑道。
「爺今晚歇在你的屋子裡。」時阡想了想說道,畢竟顧明蝶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無論如何都得給她這個體面。
「那妾身等著大爺。」顧明蝶點頭了。
晌午的時候,顧明蝶吃了茶點,覺得有點困,便想小睡一會,只是從後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唱曲聲,顧明蝶皺了皺眉,便讓丫鬟杏兒去看看,她入了家廟之後,伺候她的兩個丫鬟已經被三太太小朱氏發賣了。現在她的身邊是舅母給她的兩個丫鬟,一個叫杏兒,一個叫梨兒。
待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后,杏兒方才回來回話,她說是大爺最為寵幸的風姨娘在唱曲兒。
「這風姨娘是什麼來歷啊?」顧明蝶憤怒的放下茶盞,問道。
杏兒搖搖頭不太清楚的樣子,祝媽媽很有眼色的上前為顧明蝶解釋了下。
原來風姨娘叫風十四娘,她是時阡從德春班子里買來的伶人,身段窈窕,有一副好嗓子,也很會逢迎拍馬,床榻功夫厲害的很,所以很得時阡的寵愛。
「她當大奶奶你是擺設了,你不過是午睡一會,她也不給個清凈,大奶奶你此刻就應該殺雞儆猴,讓後院那些小賤人曉得你的厲害!」祝媽媽平素跟著三太太小朱氏在顧家三房真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她跟了顧明蝶,她覺得顧明蝶在時府過的太憋屈了。
「祝媽媽你說的對,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了嗎?來人哪,去後院把那風姨娘給我喊過來,我得好好的給她來個下馬威!」顧明蝶啪的一聲打在桌子上,可見她氣的不輕,她倒不是為了爭風吃醋,而是自己的午睡被人給擾了清凈。
「大奶奶,你這樣做才對。」祝媽媽對顧明蝶肯振作起來和那些姨娘們玩宅斗,她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好似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祝媽媽,你就放心吧,這時府的中饋大權,我勢必要掌控到手。」顧明蝶並不清楚時府已經因為要賠償顧明珠的嫁妝而已經弄的整個時府像個空殼子了。
「大奶奶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祝媽媽欣慰的笑了。
風十四娘一開始不肯去,可是身邊的丫鬟純兒和她說了,你若不去,就是對大奶奶不敬,她可以治你罪的,你可以先去,等下奴婢去找大爺過來幫你解圍。
風十四娘方才連衣服都沒有換,就不情不願的跟著杏兒來了清瀾院的正院。
而顧明蝶早已穿戴整齊,在正院的廳堂里正襟危坐。
風十四娘進了正院堂屋,就搶步上前給顧明蝶見禮:「妾身請大奶奶安!」
顧明蝶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道:「你就是風十四娘?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風十四娘便抬起頭來,顧明蝶見她模樣清麗婉約,好一朵柔弱的小白蓮形象,那模樣比她自己也差不了許多,不由愈發生氣,惡狠狠地道:「風十四娘,你可知罪?」
風十四娘心知肚明,且平素得寵,所以她囂張慣了的,這會兒,她嘴上卻說:「妾身不知哪裡得罪了大奶奶,還請大奶奶明示。」
顧明蝶冷著俏臉,哼聲道:「你會不知你自己做的好事,還在這裡裝腔作勢!說吧,剛才你在後院唱的什麼淫詞浪曲兒?可知道咱們時府是清流人家,可不興那些靡靡之音!若是公公知曉了,他把你杖斃也是可能的!」
可風十四娘柔柔弱弱道:「大爺他晚上喜歡聽妾身這麼唱來著,妾身剛才是在練習罷了,真的沒有想那麼多的,還請大奶奶原諒這個,妾身以後不會了。」
她出身風塵,哪裡會去想到什麼清流人家不興靡靡之音啊?況且大爺不要太喜歡自己唱那些什麼十八摸啊之類的曲兒!
顧明蝶見她裝無辜的樣子,越發地生氣,抬手就打了她一個嘴巴,「賤人!你真當我是傻的嗎?唱曲?真的是唱曲嗎?不都是狐媚勾引男人的浪曲兒嗎!見天的把大爺勾搭你屋子裡去,你讓別的姨娘們連碰大爺的衣角都碰不到!你老纏著大爺做那等事情,你也不怕掏空了大爺的身子!」
顧明蝶出手極狠,風十四娘只覺得左頰火辣辣地疼,很快便腫了起來,兀自還在那裡說道:「大奶奶動手處置妾身,妾身不敢反抗,但妾身還是要說一句,妾身是冤枉的,妾身這練習唱曲的事情,大爺也是允許了的!」
顧明蝶怒道:「你還敢提大爺?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讓她在院子門口跪三個時辰,讓她跪在碎瓷片上面好好長長記性!也讓全府的人看一看,誰敢在我顧明蝶的頭上動土,是個什麼下場!」
風十四娘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顧明蝶這麼惡毒,居然讓她去跪碎瓷片,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不需要自己再耍什麼手段,恐怕時阡立刻就能厭棄了她,自己也許能賺個貴妾的份位。
這邊時阡剛從父親的書房裡出來,時大學士無非是叮囑他一番,叫他收攏了心思與顧明蝶好生過日子,別老去小妾那裡留宿,要早點生個嫡子出來。
時阡在父親的面前答應得好好的。
可他一出書房門就看見風十四娘身邊的丫鬟純兒飛奔著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聞言,時阡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大爺,奴婢求求你,快去正院瞧瞧吧!」純兒擔心風姨娘在正院受委屈,便哀求道,美麗的雙眸之中涌動著晶瑩的淚光。
時阡抬手扒拉了下額前的幾縷碎發,他大步流星的朝著清瀾院那邊的方向奔去。
純兒見時阡這麼緊張自家主子,馬上抬手抹淚,心道自家主子肯定比那個大奶奶在大爺的心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
等時阡慌慌張張的跑到了正院的門口,就見風十四娘淚光盈盈地跪在那裡,臉上頂著一個巴掌印,膝蓋處更有斑斑血跡。
時阡深切的感嘆內宅的手段竟如此毒辣。
時阡急切的走上前,關切道:「十四娘,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跪在碎瓷上頭,你這雙腿還要不要了!你以後還能給爺跳好看的舞蹈嗎?」
說話間他已經將風十四娘一把拉了起來,風十四娘順勢倒在他的懷裡,還未說話眼淚已經像是斷線的珠子似的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美人淚,是男人都擋不住,更何況時阡這樣的花花公子。
這般傷心的落淚讓時阡瞧著心疼不已,時阡忙勸說道:「十四娘!我的心肝寶貝兒,你快別哭了,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風十四娘這才哽咽道:「大爺,這不關大奶奶的事,都是十四娘自己不好,惹大奶奶生氣,大爺千萬不要因為此事和大奶奶生分了!」說完這句話,風十四娘抬手想撐在時阡的胸口,可她下個瞬間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跟在時阡身後的小廝忍不住撇了撇嘴,風姨娘這暈倒的也太是時候了吧!
時阡卻是心疼得要命,連連道:「還不快去請大夫!」說完就抱起風十四娘,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這麼能歌善舞的美人兒可不能腿變得殘廢啊!
這時候,恰見顧明蝶從正院里出來,看著時阡冷笑了一聲,說道:「大爺既已到了正院,門都不進,就打算這樣抱著人走了嗎?」該死的男人,這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臉面啊!
時阡見她語氣不善,忍不住道:「你這是做什麼,好好地為什麼要罰她在瓷片上下跪,這要是跪殘廢了一雙腿,日後她的日子可怎麼過?你的心腸也太狠了些!」時阡早就忘記之前他答應她的話了,現在他對顧明蝶的行為很是厭惡。
「你倒是會說我狠毒,哎呀呀,誰比誰狠毒啊,我大姐姐還是你的前妻呢,我大姐姐當初是怎麼被你家毒成啞巴的?你們又是如何去折磨她的?難道你們也想讓我走我大姐姐的老路嗎!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可能!」顧明蝶冷嘲熱諷道。
「顧明蝶,你還當你自己是侯府千金嗎?不過是落了毛的鳳凰罷了!」時阡聞言,俊臉上被氣的一陣青一陣白的。
她真是氣死了!渣男,滾粗!顧明蝶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誚的笑容道:「大爺還真是憐香惜玉呢!我是大爺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來的正房奶奶,怎麼連個姨娘也處置不得嗎?大爺這樣急吼吼地對我興師問罪,怎麼不摸摸自己的良心,我為了什麼才這樣生氣。」
顧明蝶本就不喜歡時阡,如今更是瞧不上時阡了,心中氣急了。
「賤人!你再多說一句,看我不廢了你的雙腿!」時阡被顧明蝶氣的沖她吼道。
這麼威脅她的話,讓顧明蝶的心涼了半截,這就是她的娘處心積慮為她謀求的婚姻嗎?此刻,她對大姐姐的過去,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時阡擔心風十四娘的一雙腿不及時治療的話,會變得殘廢,此刻他也顧不得和顧明蝶鬥法了,他匆匆忙忙的抱著風十四娘跑了出去。
見時阡走了,顧明蝶對杏兒說道:「你進屋來,我有事兒讓你幫我走一趟。」
顧明蝶想了想自己自從嫁來時府的種種不如意,心中悔不當初,但是此刻為時已晚。
杏兒等顧明蝶寫好了一封書信后,她問道:「大奶奶,這信該送往哪兒?」
「這信幫我送去杏林堂容嘉郡主那邊。」也許顧明玥想幫她的大姐姐報仇也說不定,她不介意試一試和顧明玥聯手,只是顧明玥會答應嗎?
希望她所提的條件可以打動她!
風十四娘在碎瓷片上跪了一陣子,膝蓋都破了,好在時間不長,並沒有傷到筋骨,饒是如此,也把時阡給心疼壞了,他當晚就歇在了風十四娘的屋子裡。
顧明蝶聽了只是冷笑,她想時阡這樣的人一定會受到報應的!不止為了大姐姐過去所受的苦難,也是因為她不想和時阡這樣的混賬過一輩子。
顧明玥收到顧明蝶的書信后,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她想她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收拾那些渣渣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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