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重逢
大唐邊陲，越往西行，景色越加荒涼，從湖光水色的魚米江南，到鬱鬱蔥蔥的闊葉林，直至大漠戈壁，黃沙漫天，不遠處，已經可以看到昆崙山的皚皚白雪了。
然而把鏡頭拉近，就知道一切並非那麼順利。
殘陽斷壁，入目一片血紅。
花樣年華的少女和一個年紀更小些的少年就這麼堂而皇之坐在一堆屍體旁邊烤火吃晚餐。
「二少，我們沿途已經殺掉了不少浩氣盟弟子，這樣下去不好吧！隱元會都不敢租馬車給我們了，說是報廢率太快！」
「尼桑也這麼干，有什麼不好？至於馬車，我本來就不需要那種東西！」佐助咬著肥嫩的岩羊腿，完全沒有絲毫緊張。
「再說，一開始不就是為了你才動手的嗎？一個七秀弟子，居然說不出自己師承，被同門追著倒還情有可原，為了看個風景溜進藏劍山莊，那也就算了，不小心啃了天策的軍馬，只能說口味獨特牙口好，但為什麼你總是和丐幫過不去？」
「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告訴七秀姑娘們這身武功是怎麼來的啊？至於丐幫……看著不順眼唄！」
蘭草撇撇嘴，不想告訴對方任何一個奶媽都和丐爺是死敵！以前在野外死的多麼辛酸，現在有了靠山，自己當然要努力欺負回來。
佐助聳聳肩，也不去計較，「反正那些門派都和浩氣盟都有聯繫，我才懶得分辨誰是誰，都一起衝上來了，當然隨便砍啦！」
二少愉快的表示，實踐果然是提升力量的好辦法，以前自己雖然強大，但很少有機會真刀真槍以命相搏，如果不是當初有金手指一路碾壓，他都不好意思和尼桑打招呼。
不過現在不同了，這麼多武林人士給自己免費喂招，其中還不乏一些小人，按三餐下毒挖坑埋陷阱，這是多麼偉大的情操，多麼無私的奉獻精神啊！作為回報，佐助很好心的附贈一張冥府單程票。
「他們一定以為我們要投奔惡人谷，根據這些傢伙的尿性，我覺得昆崙山口必定有一個加強團在準備攔截！」蘭草十分肯定的揣測。
「對哦，這裡離昆崙山很近了，乾脆我們吃完飯直接衝進去吧！」想到尼桑在裡面等著自己，佐助完全打消了再等一晚的想法。
「……」我是在雞同鴨講嗎？蘭草傻眼了，為什麼話題會一下子跳那麼快？
「等找到尼桑我就可以帶他回去了，大唐雖好，但我那邊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佐助像是開啟了某種機關，喋喋不休的講著。
「喂喂喂，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前面的路不是那麼好過的，有一堆人正等著對付我們！」
「沒關係！」佐助扔掉羊腿，抬起頭看著夜色下的昆崙山，「全部殺掉就好了！」
「我沒有內力了！」
蘭草/(ㄒoㄒ)/~~轉了一天圈圈很累的，本姑娘想休息啊！
「……真麻煩！」佐助皺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那就換種方式吧！」
…………
埋伏在另一邊的浩氣盟弟子同樣在啃乾糧，臉色神情看上去還算放鬆，他們倒不擔心有人偷襲，除了少數身負軍令的天策，任何一個江湖中人都會盡量避免在黑不溜秋的夜晚趕路，這是常識！
在寒風刺骨的昆崙山口露宿絕對不是什麼好選擇，但這些人卻依靠內功咬牙堅持著，他們已經受夠了那對年紀雖小，卻走到哪，哪裡就亂糟糟的災星，根據行進路線，兩人要去的地方一定是惡人谷，為此這回行動謝盟主可是下了死命令的，甚至連可人小姐都一併派來了。
令人糟心的地方還不止一個，雖然目標一早就確定，但眾人至今連那兩人的名字都一知半解，為此甚至連長空令都發不出來。從茶館里傳來的小道消息稱，他們一個叫二少爺，一個叫雜草，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脾氣不好的謝淵掀了桌子，當時就把收到的小紙條灰飛煙滅了。
不知道名字沒關係，只要能攔住人就行了！抱著這一想法，浩氣盟弟子紛紛摩拳擦掌，誓要為死去的無辜同門報仇。
然而，他們很快就注意到一個有生以來難得一見的奇景，傳聞中心狠手辣的少年一手拉著少女腰帶，就這麼毫無形象的拖拽著從眾人頭頂飛過，隱約傳來某種類似鬼哭狼嚎的呼喊聲。
「救命！好冷啊！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我快要被凍死啦！」
可憐的蘭草彷彿一條離水的魚，在佐助手裡拚命撲騰，瞥見下面星星點點的火把還不忘打招呼。
「下面的浩氣，有種別傻站著，扔件皮襖上來啊！」
被招呼的浩氣盟弟子，「……」
今天的夜色真不錯╮(╯_╰)╭
…………
惡人谷的夜晚總伴隨著令人自覺從睡夢中驚醒的笛聲。
剛進來的人可能會出現魔音穿腦，四肢抽搐等癥狀，為此就連十大惡人都曾經找王遺風投訴過，希望換首歡快些的曲子，作為谷主，老王認真採納手下意見，積極做出改進，帶來的後果就是那個月幾乎所有人都爭先恐後接了外出殺浩氣搶人頭的任務，偌大的惡人谷徹底變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從此，老王徹底解放了，無人敢再去和谷主提意見。作為小兵，他們只要負責執行命令就好，嗯，就是這樣！
老王的笛聲並非沒有一點好處，從大了說，他一次次阻止了小瘋子莫雨對惡人谷的滅門慘案，從小的說，自從有人因為被吵醒而躲過一次暗殺后，大家都淡定的把這當是訓練警覺心和忍耐力的手段，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
但今天，笛聲中明顯混雜了另一種聲音。
「啊啊啊啊啊——」
「又有闖入者嗎？」值班的摳腳大漢灌下一大口老酒，抓著巨斧就劈過來，「多日不見血，老子早就饑渴難耐了！」
被扔到地上的蘭草雖然頭暈眼花，但反射性抽出背後雙劍，劃出一個很職業的圈圈，順勢把對方擊飛。
「口癖老套，品味低下，真是無法忍受！長得丑不是你的錯，居然有膽子接門口迎賓的任務，降低大惡人谷的品味，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看你精神挺好嘛，在上面叫的我腦仁疼！」佐助一臉不耐。
「你們兩個混蛋，這裡可是惡人谷啊！」收到消息趕來的大部隊將他們團團圍住。
「哇靠！不愧是基友遍地的劍三，這畫風和之前遇到的浩氣盟有什麼區別？」蘭草一臉驚異的評價。
「衣服顏色不同。」佐助補充道。
「兩位深夜闖谷，不知有何貴幹？」兩邊的大漢紛紛推開，一個黑衣男子走過來打斷看上去十分無厘頭的對話。
「二少，是十大惡人中的陶寒亭！」蘭草靠近佐助，輕聲為他介紹，不料對方內力深厚，將她的話聽個正著。
「我當是誰，原來是最近武林中聲名鵲起的災星二人組，兩位是來加入惡人谷的嗎？」
「……」可疑的沉默過後，佐助選擇性忽略某個名詞，直接道出目的，「我來找哥哥，他叫宇智波鼬。」
陶寒亭一愣，仔細打量才發現眼前少年眉目之間的確和那位被谷主器重的極道魔尊有幾分相像，他也不是什麼迂腐的人，直接一揮袖子轉身。
「既如此，隨我來！」
…………
惡人谷深處。
雖已是深夜，但宇智波鼬居住的木屋還未熄燈。
剛剛喝下一碗苦藥汁的黑髮青年正打算再翻幾頁王遺風所贈的武林雜記，大門卻被猛地撞開了。
——哐當！
熟悉的身影讓屋內主人手中即將射出的苦無掉在地上。
昆崙山冰冷的夜風吹進來，差點熄滅了擺在牆角的炭爐。
可宇智波鼬卻感受不到一絲寒冷，他幾乎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抱住迎面撲來的少年。
「尼桑，我終於找到你啦！」
佐助抱著自己兄長愈加瘦弱的身體，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和之前在木葉相遇不同，放下某種心結的宇智波鼬微微彎下腰，將臉貼在自己弟弟頭頂，溫柔的回應，「佐助，辛苦你了。」
「一點都不辛苦！「佐助搖搖頭，毫不猶豫的說出那句隱藏在自己心底很久的話。
「尼桑，我很想你！不管什麼原因，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
「……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