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兗州危機
在魯王答應了協助侯國興救災之後,侯國興也沒必要端著架子不放了,將朱以湘讓魯王著人帶回去醫治。
然後將充州知府謝又安也叫了過來,表示魯王和謝又安只要能夠將貪污的災糧全部退回來,在捐出一定物質,協助自己,安置好這數十萬災民,以前發生的事情可以全當沒發生過。
有這樣的好事,三人自然是千恩萬謝,一番賭咒發誓,一定會協助侯國興處理好救災事宜。
傍晚時分,魯王從魯王府調來糧食三千石,災民們終於吃上了白花花的大米粥。
侯國興也當著災民們宣布,在等幾天,等充州城內做好準備以後,將把災民們全部遷入城內。
此言一出,災民們自然是千恩萬謝,侯國興青天大老爺的呼喊聲響徹天際。
…………………………
充州城,城西街道,客棧內。
四貝勒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三國演義聚精會神的看著,看到精彩處,臉上還會不時露出微笑,點點頭,然後從桌面上,找過紙筆,不時的記錄著心得。
「難怪父漢說三國演義包含用兵大道,這諸葛亮用兵果然神鬼莫測啊!」四貝勒喃喃自語,邊說邊起身舒展了下筋骨。
「貝勒爺,探子的密報到了!」扈爾漢進來后,轉身將門關上,然後鞠躬將手中的信件雙手舉起,遞給了四貝勒。
四貝勒接過信件,看了看一身漢人農夫打扮的扈爾漢,笑道:
「沒了頭上的辮子,可還習慣?」
扈爾漢尷尬一笑,開口道:
「貝勒爺為了我女真大業,都能取掉頭上辮子。扈爾漢雖不願意,可也毫無怨言。」
四貝勒笑著點點頭,邊打開信件,邊說道:
「你能這樣想最好,漢人的那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我們女真沒用。為將者,最重要的是審時度勢……咿!」
正在看信件的四貝勒驚嘆了下,不在言語。雙眉緊緊皺在一起,手指輕輕敲打的桌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貝勒爺,可是事情有變?」扈爾漢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四貝勒輕聲問道。
片刻后,四貝勒搖搖頭,開口道:
「倒不是事情有變,只是一個本貝勒很感興趣的人到了充州!」
說完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扈爾漢。
「明狗的欽差這麼快就到了?」扈爾漢握著信件大驚道。
四貝勒沒有搭理扈爾漢,皺著雙眉,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面,良久后,起身對扈爾漢開口道:
「通知下我們的人,只要城門一破,任何人都可以不管,但一定要活捉侯國興!」
「四貝勒,我們不是要生擒魯王嘛?難道這侯國興比魯王還重要?」看四貝勒如此鄭重,扈爾漢愣了愣開口問道。
四貝勒舒緩了下眉頭,拍了拍扈爾漢的肩膀笑道:
「只要白蓮教攻破充州城,魯王在我們手裡和在白蓮教手裡是一個道理,遼東的明軍必然會抽出一部分兵力回來鎮壓,到時候,大漢就會趁著遼東兵力讓削弱的時機,帶領我女真健兒直取瀋陽。」
「大漢英明,貝勒爺英明!」巴爾汗聽說有仗可打,心頭大喜。
四貝勒揮揮手繼續說道:
「相比於那個可有可無的魯王,我到更想見見這個三日內籌集百萬兩白銀,差點壞了父漢攻遼大計的奶媽之子了!」
…………………….
傍晚時分,廢棄軍戶所外五十裡外,陳家莊。
「香主,經過查明,共計有三千多人拉肚子……」白衣尊者鞠躬對著陳大善人開口說道。
「大夫怎麼說?」陳大善人鄒了鄒眉開口問道。
「大夫說可能是吃壞了東西,不過更有可能是水井讓人下了巴豆。」看陳大善人臉色微變,白衣尊者說道:
「不過小的已經讓人去查過那口水井,並沒有發現異樣。」
「愚蠢!那口水井是活水,如果有人混進來,又能帶多少巴豆進來?陳大善人指著白衣尊者大罵道:
「現在距離事發時間已經過了四個時辰,你現在查看水質,當然查不出來。」
「難道我們已經暴露了?」白衣尊者面色大變繼續說道:
「香主,要不提前起事如何?」
陳大善人揉了揉腦袋,思索片刻后,開口道:
「你馬上吩咐人乘快馬,趕往充州城,就說計劃可能泄露,我們將提前起事,明日凌晨出發,大概午時可以攻打城門,讓他們提前接應。」陳大善人說完,看了看白衣尊者繼續說道:
「你現在吩咐下面的人,晚上給這群人做頓好的,酒肉管飽……」
………………………
充州城,知府衙門!
已經暴露身份的侯國興也不在避諱,直接霸佔了知府衙門開始辦公。
整個知府衙門現在是燈火通明,謝又安得了侯國興的命令,將兗州各地的文武官員全都請到了知府衙門。
「大人,下官冤枉啊大人,王爺,王爺您可要救救下官啊!」一名身穿七品青袍的縣令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縣令的哭嚎.求情沒有任何用處,二名魯王府的衛兵將其牢牢捆住后,在往後拖了幾步。
「斬!」侯國興可沒有扔令牌的習慣,對著早已守在一邊的光背大漢開口道。
這劊子手顧不上因為緊張,而滿手的汗漬,舉起鋼刀對著縣令脖子上瞄了一下,就是一刀。
由不得他不緊張啊,這一會時間,他已經砍了三個官老爺的腦袋了!還是在這知府衙門的大堂之上。
一刀下去,尖叫聲截然而止,一陣鮮血伴隨著一顆頭顱飛出。
由於劊子手用力過猛,這顆頭顱順著大堂左右二則的長桌滾了一圈,只把後面坐著的官員們嚇得失聲尖叫。
「都給我坐下!」坐在大堂上首的侯國興拍桌而起,指著驚慌的官員們大吼一聲,只把坐在黃案左側的魯王,和右邊兗州知府謝又安嚇得脖子直哆嗦。
「不要問本官有沒有這個權利,本官最後問你們一次,常平倉的糧食哪裡去了?本官送過來的糧食哪裡去了,今年朝廷免了山東的秋稅哪裡去了?」
侯國興一把將桌子上的一摞官員們書寫的罪狀扔了下去,咬牙說道:
「這次想好了在寫,貪了多少糧食,拿了多少銀子,佔了多少田地,都有那些人參與了,全部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寫不清楚,本官不介意將你們全部留在這裡……」
本來群情洶湧的兗州各級官員在也不敢質疑,欽差大人有沒有這個權利了,坐在桌上老老實實的繼續寫著自己等人的罪狀。沒辦法啊,這候魔王不按道路出牌啊。
打著迎接欽差大人到來的理由,將他們全部弄到了知府衙門,在宣布了一番山東各地的賑災情況,以及兗州城外,數十萬災民無家可歸之後,直接派兵將知府衙門團團圍住。
這不到一會的時間,已經連續三顆腦袋落地了。
官員們一邊寫,一邊在心裡咒罵著魯王和謝又安,這二個平日里拿了大頭的傢伙,是不是腦子傻掉了,居然配合著候魔王,一個將他們哄到了知府衙門,一個更搞笑,居然將魯王府的私兵借了出來。
侯國興揮揮手,衛兵們馬上將屍體抬到了後院,衙役們快速清理著地上的血跡。
空氣中瀰漫著恐怖的血腥味,以及一股大小便失禁的臭味,魯王和謝又安已經跑到後院吐了好幾次。
侯國興這次算是發狠了,整個山東大旱,災民們嗷嗷待哺,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處理充州一地,耽誤一天,可能就會有上千災民餓死。
還有一個遼東,他如今還不知道任何狀況,不過看山東的這邊的狀況,災情更加嚴重嚴重的遼東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既然如此,他只能以雷霆手段鎮住蛀蟲,至於會不會得罪人?這些人身後的勢力以後會不會反撲,這完全不是他侯國興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如果因為一時的優柔寡斷,導致萬千災民餓死,導致遼東戰敗,於公於私他侯國興都沒法原諒自己。
「劉守備麾下現在有多少兵員?」侯國興盯著下首的兗州守備開口問道。
聽到侯國興開口詢問,劉前功手中的毛筆一抖,慌忙起身,單膝跪在地上開口泣道:
「大人,卑職身為武將,災糧一事並沒機會插手啊!」
劉前功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聽說欽差大人駕到,找了幾個親兵,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準備過來拍拍馬屁,結果過來就讓扣在這裡,寫什麼罪狀。
要知道前面三個讓欽差大人問話的官員,現在的屍體還在後院擺著。
「如今遼東戰事吃緊,山東處在戰爭前沿,你身為兗州守備,本官只是問問你麾下現在有多少兵員!」
侯國興耐心的解釋了下,看來三個人頭還是起到了效果,連身為武將的劉前功都嚇得夠嗆。
聽說候魔王不是找他麻煩,劉前功長出口氣,不過聽到兵員人數時,劉前功又是一陣緊張,開口道:
「能有…三千...三千…」說到這裡,劉前功看了看邊上低頭不語的謝又安,猛的雙膝跪下,開口道:
「大人,請大人恕罪,守備衙門共計有兵員一千五百人!」
侯國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劉前功,又看了看一邊面色發紅的謝又安,明白了這又是個軍政聯手喝兵血的故事。
侯國興盯著磕頭不止的劉前功,起身從桌子後走到了堂下,將劉前功書寫的罪狀拿了起來。
「大人,卑職該死!卑職該死!」
劉前功面色大變,轉身對著侯國興猛磕起頭來。他書寫的罪狀上可沒有交代自己喝兵血的事情。
侯國興看了看劉前功,又看了看周圍汗如雨下的大小官員,將手中的罪狀伸到了邊上的蠟燭火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