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巨蛋
那是一個約有兩尺來高,一尺來寬的蛋,當然這麼大一個蛋絕對不是雞蛋鴨蛋鵝蛋,至於是個什麼蛋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雖然都在猜測,但是卻不敢肯定。
至於這顆蛋是怎麼出現在司法天神的公文桌上的,更是無人知曉。
能神不知神鬼不覺的在二郎神眼皮子底下運這麼大一顆蛋進來,又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來人的修為可見不俗。
哮天犬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幾乎將那隻蛋聞嗅了一個遍也沒嗅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那口水流的滿蛋都是,並建議實在不行炒著吃了它……
無奈之下真君大人只好開了天眼,將巨蛋掃視了一邊。
巨蛋里並沒有什麼蛋清蛋黃,赫然而見是一隻大到成型,幾乎快要出生的胚胎……
而胎兒也奇怪,蛇身人面,不似正常之人……
猶記女媧族是人身蛇尾,莫非這蛋是女媧族的?
若女媧族原身再顯,那可是驚動三界的大事……
真君大人忙差人去請自家師父來確認巨蛋身份。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因為這微妙的時間差關係,請到玉鼎真人到天上這一來一回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
邋遢老道用放大鏡將巨蛋一寸一寸看了個仔細,再聽眾人所言,表情是越來越精彩了。
「蛇身人面的一定是女媧族嗎?」玉鼎真人搖頭晃腦:「沒有知識就要多讀點書……」
真君大人對自家師父那態度自是必恭必敬:「請師父賜教。」
玉鼎真人清了清嗓子,這才大聲宣佈道:「這是一顆龍蛋。」
眾人訝異,卻對玉鼎真人的話深信不疑。
一隻蛇身人面的龍蛋,莫不是那處的龍女暗許了蛇精,所以這是龍蛇混雜的品種……
而真君的腦中卻浮現了另一個人選,不禁張口欲出:「九頭蟲?」
想那九頭蟲與萬聖龍女之事,難道這蛋是他們的孩子,但放在此處意欲何為?
「呸呸呸!」玉鼎真人氣極敗壞道:「他們那有這樣的福氣生下這枚蛋,這、這、這顆蛋里明明就是一尾燭龍。」
燭龍?
燭龍是什麼?又是個什麼龍?眾人對燭龍的概念完全是模糊的。
這『眾人』是誰?
楊戩、楊嬋、劉沉香、小玉、梅山兄弟外帶哮天犬一隻,以上。
這些人雖都是大神小仙,但是都是草莽之輩,行軍打仗,鬥鬥心計還行,若是讓他們翻譯古籍做學問的話還真是為難他們了。
話說回來誰再沒事幹也不會去看《山海經》呀!
生僻字又多,又難懂,看完也不知所以然,一頭霧水。
玉鼎真人娓娓而來:「龍之始祖,名為『燭龍』,乃創世之神,人面蛇身,赤紅之色,睜眼就白晝,閉眼為夜晚,吸氣為冬天,呼氣為夏天,又能呼風喚雨,不喝水不進食,不睡覺也不休息。」
眾人聞言嘖嘖稱奇,訝異燭龍之能為,訝異燭龍形態,更訝異火燭龍之顏色。
紅色的龍?
他們倒見過一隻,難道是……
想那個如火一般明艷的女子,卻在千年的婚姻燃燒掉了所有的熱情,也折騰的周圍的人苦不堪言……
只是似乎沒有人再想起她,提起她了。
如今突然憶起,卻只剩一聲嘆息了。
若是說是她與他的孩子,龍女與神族混血生出的孩子是燭龍也說的通,更可以解釋為何這顆蛋會出現在司法大殿之上了……
傳聞龍族的龍子龍女出生之時要得生父的心血相助才能順利出世……
所以,寸心才將龍蛋放在這裡,什麼話也沒留,任憑他們這一群人在這裡猜測嗎?
終究是不想見他么?
心中有微微有的苦澀與淡淡的憂傷,真君大人笑的頗為勉強。
但是一想到這蛋里是他的孩子,他們楊家的有后了,那種激動的心情更的難以壓抑……
玉鼎真的人瞭然道:「徒弟,你就用你的心血試試看吧。」
遵循師父所言,楊戩心中難掩的激動,顫抖著從左手無名指上取血,十指連心,而左手無指上有一條血脈直通心臟,所謂的心血合該如此。
只是這滴血滴下去以後,若是他的孩兒就會破殼而出,若不是的話,又讓他情何以堪呢?
高烈的心情此時變有猶豫不決了。
而此時玉鼎真人以經吩咐楊嬋和小玉用寶蓮燈在真君神殿上布下結界,畢竟是上古燭龍龍神將要出世,其能為可代替日月、輪轉四季,降世之時一定會生天異象,不可不防。
寶蓮燈的法力不斷的散向四周,而楊戩此時卻退縮了。
他,不敢了。
對不起,寸心!
他不是一個丈夫,也許,他也做不好一個父親……
「二哥。」是三妹在催促他。
「舅舅。」是沉香和小玉在期待著小表弟/妹的降生。
「徒兒。」
「二爺。」
「主人。」
欣喜之聲一波又波,提醒著這是他的責任,更是他的多年期望。
沉著。
冷靜。
『吧嗒』一聲。
一滴朱紅落在潔白的蛋殼上,在蛋殼上滑落,留下鮮紅的軌跡,並漸漸的被巨蛋吸收。
果真是他的孩子,心中狂喜不止,但是,只是有一滴夠嗎?想是多點應該會更好些……真君大人是如想的。
只見手間鮮血跟不要錢一般噴射出一條直線。
眾人果斷的抹了抹額間的汗珠,果然天下的傻父親都是一樣的。
「夠了夠多了。」哮天犬實在看不過自家主人幾乎自殘的行為,暗暗不滿,心想,還是個蛋時就這麼能折騰人,出生后還不道會鬧出什麼麻煩事兒呢。再一想到那蛋是西海三公主生的,再想起以前種種,不禁的有些后怕。
其它人自是照顧不到哮天犬的各種情緒與小心思。
只聽「咔擦」一下脆響,龍蛋已經裂開了一個小縫隙,縫隙處透著明亮的光芒。
「要生了,要生了。」沉香是不明所以的激動萬分。
「接下來要怎麼辦?」楊嬋急的團團轉,她雖然生過沉香,但是她可從來沒給龍接生過呀。
真君大人倒還鎮定些,只是背上的汗水早就沁濕了他那件黑氅。
這種情況玉鼎真人也是第一次,心想,應該和小雞出殼差不多吧。於是淡定道:「靜待,它自己會出來的。」
有真人這句話,似乎讓眾人安心少。
此時龍蛋上的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而裂痕中透出來的光芒更是刺眼。
龍蛋殼終於全部碎裂脫落於地,巨大的龍蛋變成了一個光球。
隨機一聲龍嘯,光球化作光線直接衝破寶蓮燈的結界,衝出真君神殿,直達三十三重天。
龍吟長嘯,更是出生之喜悅,卻驚三山五嶽皆顫,五湖四海為之一震。
而在天宮之中法力微弱的小仙們無法抗拒上古龍神的壓神,莫名的手軟腳軟渾身發抖。
哮天犬直接跌到在地,恐懼之心無法控制。
「好可怕神力。」玉鼎真人是驚是嘆。
卻見光線化做一條赤金色四腳帶翼巨龍盤旋於天宮之上,龍嘯八方。
三清道祖聞龍吟之聲,心驚,掐指一算,神色複雜直道:「此乃天意。」
西海龍宮中,龍王似是有感,自言自語:「應該出世了。」
「派人查,快去查。」玉帝怒不可遏:「朕到要看是哪只妖龍敢如此放肆,攪天上天下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