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刷三觀。

劉彥昌去世，楊嬋安安靜靜的辦完後事，讓沉香扶欞回劉家村了。

而楊戩的岱輿仙境的生活是一天比一天滋潤了。

蓋房子的活兒停下了，光明正大的住在淵淵的小屋裡養、傷！

享受著寸心溫柔細心、無微不致的照顧，因為他、受、傷、了。

趁著寸心不在時，挑逗挑逗兒子，看著那小子憋著火卻也來敢發作的樣子還真可愛。

明明只是急火攻心傷，傷得不算嚴重，偏偏母親大驚小怪的拿他當個重病人來侍候著，他還偏偏給他擺起了重病人的譜，趁機欺負他……

楊傲表示，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其實最讓楊傲不滿意的還是淵淵對楊戩的態度。

自從楊戩受傷后，那丫頭就守在楊戩床邊，端茶送水，送葯送餐，噓寒問暖，說話解悶兒……

讓楊傲妒忌不已。

「是移情作用吧！」寸心笑道：「淵淵將他當做父親了。」

以楊傲的聰明早就知道淵淵是拿楊戩當做父親看，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酸嘛。

有時候太聰明了反而不是好事兒。

結果，一轉身，淵淵又不見了。

等找到淵淵的時候，淵淵正爬在床邊聽楊戩講故事。

楊戩正在講田螺姑娘的故事。

楊傲頓時感覺不好。

故事大概就是：有一個以打柴為生的的年輕單身男子，每天早出晚歸辛勤幹活兒。

有一天從山上回家，發現有人為他準備好飯菜，然後一連幾天都是這個樣子。

男子好奇，這一天他提前回家觀察，發現從水缸中跑出一隻大田螺，田螺殼張開后，跳出一個美女……

原來是男子的祖先養育著這個田螺，田螺成仙后成為白螺天女，白螺天女是前來報恩的，所以才為男子準備飯菜。

而男子卻將田螺殼藏了起來，不想讓白螺天女離開。

螺殼被藏起來了，不能變回去，白螺天女只好留下與男子成婚。

而螺殼中能源源不斷的冒出大米，從此兩人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這類仙女妖怪精靈私配凡間男子的故事，然後被人類美化一番后，就變成了對幸福追求和嚮往。

寫這故事的人明白依靠自己的努力根本無法擺脫貧境，因而他們編造出諸如類似的故事，仙女妖怪精靈私變化成美女幫助凡間男子過上幸福生活，以這種色彩瑰麗的神話故事來聊以撫慰自己枯寂的心靈。

所以……

楊戩他不覺得給淵淵講這故事有問題嗎？

淵淵是什麼樣的身份難道他不知道么？

講這樣的故事，說小了就是楊戩的無心之過，說大了就是在教唆淵淵思凡，若淵淵真的被這樣的故事影響，將來三觀不正的話……

楊戩，我跟你沒完。

……

「叔叔，私藏人家的東西是不是不對呀？」

聽完故事，淵淵幼幼的嗓音問的清楚。

而這個問題阻止了楊傲進屋的腳步。

「……」對淵淵的問題楊戩真是摸不著頭腦，只道：「私藏別人的東西是不對。」

淵淵搖頭晃腦陳述自己的觀點：「那他私藏白螺姑娘的螺殼也是不對的。」

「……」

楊戩竟無言以對，楊傲暗自偷笑，淵淵雖然年紀小，但她有自己的堅持和是非觀。

「將螺殼藏起來逼田螺姑娘嫁他，這人、這人無恥。」

淵淵用『無恥』一詞抗議時，楊傲整個人都囧了。

楊戩卻陷入了沉思中……

「叔叔。」淵淵拉了拉楊戩的衣角，喚回的楊戩的注意力。

「叔叔不是司法天神么？田螺姑娘被人逼婚了，你怎麼不去救田螺姑娘呢？」

被淵淵這樣一問，楊戩簡直想挖個洞鑽下去。

就算仙凡戀合法了，也不能逼婚呀！

楊傲捂著肚子狂笑，這些日子被楊戩惹一腔怨氣一掃而空。

他怎麼忘記了淵淵是帶有天然黑的小萌物呢？尤其是在對父親的時候淵淵的天然黑特質表現的特別明顯。

先為父親點根蠟燭。

楊戩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了，還是被這樣一個小女孩刷慘了，可是自己仍沒有感覺淵淵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若田螺姑娘是為了報恩所以才以身相許呢？」

楊傲一推門進來一邊問。

「若是為了報恩就應該找對人才是，田螺姑娘為男子準備飯菜只是因為男子是她恩人的後代罷了。」

「淵淵不認為田螺姑娘是喜歡那男子嗎？」楊戩好奇的問道。

「開始可能有點喜歡，可是他將螺殼藏起來了，就變成不喜歡了。」

淵淵這般的童言童語，可見為人處事自有她的一套法則，不太夢幻，卻很真實。

楊戩眼見著自己講的故事被小丫頭批的一無是處，但他卻無法反駁，只是求助般的看著楊傲。

--兒子，老爹快攏不住了！

--你活該，誰讓你教淵淵思凡。

「叔叔，這個故事不好。」淵淵皺著眉，認真強調：「非常不好。」

楊戩感覺自己牙疼才講了這麼，尷尬的笑了又笑，下面該怎麼辦呀？

這時寸心推門而進，微笑著：「淵淵，該睡覺了。」

楊戩激動的看著『救兵』。

寸心，你簡直是我的女神。

誰知淵淵果斷的拒絕了：「不要睡覺。叔叔講故事騙淵淵……淵淵不依不依。」

小丫頭撒起嬌來粘人的不得了。

寸心只得問清楚前因后，大嘆這父子倆連小孩都不會哄。

這父子倆意見都不統一，自個兒先內訌起來了，還怎麼哄淵淵啊？

楊戩是從來都不會女孩子的那種人，她是深有體會。

不過以傲兒的機智加上他對淵淵的熟悉應該能完美解決才對啊。

莫非是他不想出手？

「傲兒。」寸心輕喚了一聲，不言之意表達的十分明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即然是母親所求，他只得投降，乖乖的去哄淵淵。

只聽楊傲道：「其實這故事還有下半段呢。」

楊戩瞪大了眼睛，竟然還有下半段？他怎麼不知道？

寸心：我就默默的看你怎麼諞。

而淵淵則是靜靜的期待下文。

楊傲威風的看了淵淵一眼，一伸手，叫道：「茶！」

淵淵屁顛屁顛的倒茶奉上。

寸心：瞧這得瑟勁兒，真是找抽。

楊戩：我就微微笑著，安靜的做一個受傷的美男子。

楊傲慢悠悠的喝著茶，享受著淵淵崇拜的目光，還真是受用啊！

可是淵淵著急了：「傲哥哥，快講啊快快講啊！」

楊傲慢吞吞的放下茶杯，故事開始了。

「因為螺殼能生出米來，所以年輕男子和白螺天女過了富裕的生活，而男子就將螺殼裡生出米去賣，也不在勤勞的幹活了。

日子過了足足有三年，可這三年中，白螺天女並沒為男子生下孩兒。

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男子就十分不高興。

所以白螺天女告訴他，新天規規定……」

楊傲語言一頓，又喝了一口茶。

楊戩驚奇的看著他，怎麼講著講著跑到新天規那裡去了。而傲兒有在看新天規嗎？

「新天規規定，仙凡結合必需是仙者一方放棄仙身，否則子、息、皆無。

不願放棄仙身的仙凡結合就會沒有孩子，這一條件對仙者的那一方倒沒什麼，但是凡人是最最重視子嗣的，沒有子嗣不但會覺的對不起列祖列宗，更會讓其他的凡人看不起……」

新天規是這麼規定的，怕是仙凡結合生出的孩子變異又多生禍端，對其他的修仙者和凡人也不公平，所以有此一條。

「所以，白螺天女就主動提議自願放棄仙身，甘為凡人。可是白螺天女若便成了凡人，那麼螺殼裡就不會冒米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於是男子就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辦法？」淵淵急急的問道。

不只是淵淵好奇，楊戩和寸心也同樣好奇。

「於是男子就想了，若是有一個女子能為他生孩子，他又能享受著白螺天女螺殼裡冒出來米，哪該多好啊？所以他想著要納妾了。」

「什麼？」寸心拍案而起。

「……」楊戩無語，是被噎著了，這故事的發展真是那個啥……

女媧族雖有伏羲大神，但卻是女子為尊，加上父母深情，在淵淵面前提納妾簡直跟觸范禁忌沒什麼兩樣……

「淵淵，知道納妾的意思嗎？」楊戩問道。

淵淵當然知道了。

「就是一個男人要娶許多個妻子。

一生一世人一雙就是一個人全整的屬於一個人，納妾說是一個男人屬於許多個女人，靈魂會被許多個人平分了，每個人都得到一小塊小塊的……太多的人分，每個人得到那份就越少……

「渣男」一詞由此而來，這是傲哥哥的說的。」

楊戩寸心：「……」

渣男竟是解釋的，還是第一次這麼聽說……

「淵淵真乖。」楊傲誇獎。

不愧是他楊傲教出來的。

楊戩寸心凌亂，淵淵貌似是東皇的弟子吧！怎麼會被傲兒教成這樣？

「後來呢？後來呢？」淵淵道：「講完嘛。」

是呀，後來呢？

他們還想看看這故事後續怎麼圓回去的。

楊傲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男子拿著螺殼裡的米賣了些銀錢準備要納妾，那白螺天女當然不同意了，兩人起了爭執，傷了感情，也傷了白螺天女的心，白螺天女想回天庭，可無奈的是螺殼還那男子手中，回不去呀。」

「凡間一年，而天庭只是過去了三天，值日星君才發現天上少了一位白螺天女，所以派天兵去凡間尋找……」

「找到了嗎？」淵淵期待的問。

「當然找到了，天兵還幫白螺天女要回了螺殼，最後白螺天女回天上去了。」

說到此處，故事算結束了。

可楊戩卻問了一句：「那男子呢？」

「或者懶惰成習餓死了，或者重拾砍刀又做起砍柴的營生。」楊傲輕聲，波瀾不興。

楊戩聞言一愣，這結局似乎在意料之中，卻在意料之外。他總感覺傲兒意有所指……

「所以……」楊傲趁機道：「淵淵，凡人沒什麼好的，你千萬可別被他們騙了。」

楊戩黑線了，剛剛還覺傲兒意有所指呢，看來他是多想了。

淵淵道：「才不會呢！淵淵可沒那麼笨。倒是傲哥哥你……」

「我怎麼了？」

「你將來要納妾嗎？」

呃！

怎麼說到他身上了？

楊傲羞澀道：「龍族是一夫一妻制度。」

淵淵驚奇道：「我們女媧族也是一夫一妻制度。」

所以呢？

然後呢？

楊傲期待著，心中小花朵朵開放～～

「同樣的制度耶，好巧啊！」

好、巧？

好、巧？

期待的半天竟然是好巧？

楊傲涼涼道：「真的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