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跟蹤

那邊，沐凡將支票收好，順手拍醒正靠著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鈴鐺：「鈴鐺，走了走了。」

鈴鐺半睜著眼睛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嘴裡不知在嘟囔著什麼。

孫曉茹盯著沐凡，手輕輕的掩住了嘴。禿頂男子也大睜著眼睛，如雨後的蛤蟆一般，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明明是一塊樹脂的東西，竟然真有人會去買？不對不對，那人肯定是個托，眼前這男生，肯定會再拿出一塊，然後指不定就有人上當。這種騙術，自己可是見的多了。

只是，看了半天，眼前的男生竟然收拾東西走人了，實在讓人看不懂。難道，後續手段是那個買玉佩的男子？那他們究竟會用什麼手段來騙錢呢……一時間，禿頂男子也是想不出頭緒。不過想不出，就不要去想好了，反正這兩個人肯定是騙子就對了。想到這兒，禿頂男子攔在沐凡身前，大聲喝道：「你給我站住！以為找個托就能騙人了？」

「無聊。」沐凡沒興趣和他浪費時間，腳下微微一晃就到了男子身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在禿頂男子身邊，卻有議論聲傳來。

「那是朱先生吧？很少見他出店門呢。」

「他老人家買了那玉佩？為什麼我看著就是樹脂呢……」

「你看走眼了唄，朱先生既然買，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或許，那玉佩有別的秘密也說不定。」

「我們沒那本事，看不出來正常。倒是剛才那後生，開始還以為是騙子呢。」

「能騙朱先生的騙子還真沒見過，哈哈。」

耳邊的聲音無比刺耳，禿頂男子脹紅著臉，沖著四周吼道：「托，你們全都是托！」

「這人瘋了？」

「和小丑一樣，要不要打電話報個警？萬一砍人呢……」

至於之後有沒有真的報警，沐凡自然是不知道的。回住處之前，沐凡先帶著鈴鐺去把錢轉到了自己銀行卡里。之前那人走的快，沐凡也沒仔細看支票真假。反正自己記得那人的店鋪，敢騙自己的話，大不了和鈴鐺再做一次無本生意就是，這種事情，在天界又不是沒做過。

從銀行出來，旁邊不遠處就是一個電腦專賣店。剛得了一筆錢，沐凡花錢也花的沒什麼負擔。兩台筆記本，一人一台正好，免得小貓和自己搶，何況這樣的話，就算鈴鐺再弄壞一台，至少還有一台備用。另外還順手買了個平板，今天小貓在手機上玩切水果玩的開心，買個平板讓她自己玩總好過折騰自己的手機。

在專賣店耽擱了不少時間，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路燈逐次亮起，路邊的商店招牌也是各色霓虹閃爍，光線交織錯落，在夜色中編織著現代文明的美麗。路上車輛連綿不絕，行人如梭，下班休閑的人們三三兩兩的走出了家門，現在這時間，夜生活才不過剛剛開始，整個城市彷彿在燈光亮起的時候才從沉睡中蘇醒一般，展示著白天看不到的誘惑。

鈴鐺是第一次在夜晚中出門，一雙如藍寶石般的大眼睛閃動著，小嘴微微張開，帶著興奮的神色，不再抓著沐凡的衣角，而是在夜色中四處奔跑跳躍。她已經確認這個好玩的地方似乎對自己沒什麼威脅，自然放開心思自由的玩耍起來。好在她還記得沐凡的吩咐，沒有動用妖力。

雖然一直在快速跑來跑去，但只是依靠自己靈活的身體那驚人的協調性。即使如此，在路人的眼中這也很令人驚詫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戴著奇怪的貓耳髮飾，在路障、花壇、各種台階上來回折返，柔軟的身體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不時閃避著各種障礙，快的彷彿能看到她留下的殘影一般。沐凡甚至清晰的聽到一個路過的老外的驚呼「mygod!」好在這兒畢竟是個大城市，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並不算少見。尤其是近些年，玩跑酷之類行為藝術的年輕人越來越多，偶爾出些事情也會見諸於報端，眼前的貓耳少女雖然有些怪異，但在人們看來也不過是水平高些的跑酷罷了，最多是個少女版的劉翔，倒也沒什麼人想到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偶爾有人掏出手機拍照錄像，沐凡也只是運轉法力模糊了下鈴鐺的面容。

鈴鐺的行為，在「人們」看來沒什麼古怪，但在有心人眼中，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走了一段路，沐凡就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跟蹤者在沐凡看來水平很菜，一點都沒遮掩的妖力波動如同在黑夜中舉著的火把，就差沒把「我在跟蹤」4個字貼腦門上了。對方開著一輛白色跑車，沐凡不認識牌子，但想必不是什麼便宜貨色。

心中瞭然，卻沒做什麼反應，對方實力不強，對自己基本沒有威脅，倒不如看看對方究竟想做些什麼。鈴鐺也發覺了身後的情況，靠近沐凡，輕輕「喵」了一聲——小貓雖然調皮淘氣，但在天界這麼久，怎麼可能只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很多時候，她只是覺得「反正有沐凡在，鈴鐺沒必要多想喵」而已，真有事情的時候，她可也是只老妖怪呢。沐凡輕輕拍了拍小貓，傳音道：「不用在意，繼續玩就好，略微漏一絲妖力出來，看看對方想做些什麼。」鈴鐺微微點頭，「喵」了一聲后又開始在路旁的樹之間穿梭，時不時的，做出一些違背力學原理的動作。

沐凡特意放慢了腳步，給身後的跟蹤者足夠的時間。不料對方卻是極有耐心，直到沐凡回到住處，依然沒有什麼舉動。

樓下，靜靜的停著那輛白色跑車。車裡，仍是那天那兩名少女，神情緊張中帶著几絲興奮。

「那女孩，協會裡沒有紀錄對吧？那對耳朵，絕對是如假包換的真貨！並且剛才她跳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絲妖力，肯定是妖怪唉！」紅髮少女轉過身，興奮的問道。

雙馬尾緊緊盯著手機，忙碌的操作著。過了一會兒，連連點頭道：「查過資料庫了，協會已註冊的妖怪里沒有她！」

「會不會是那天覺醒的？」

「很可能。」

「那還等什麼？趕緊殺上去，從邪惡的人類手裡，拯救我們的同伴！那麼可愛的小傢伙，真想抱在懷裡，在床上滾來滾去……」紅髮少女露出一副摳腳大叔看到小蘿莉的神情，嘴角微微張開。

「騷狐狸，趕緊擦擦口水。」雙馬尾放下手機，翻著白眼：「我們的年齡肯定弄反了，你心理年齡有10歲么？」

「姐姐我閉關多年嘛，心理年齡什麼的，別去在意好了。」紅髮少女打開車門，又把雙馬尾從後座上拉了出來。「趕緊趕緊，免得小傢伙遭人毒手！」

雙馬尾被拉著向前跑，嘴裡嘟囔著：「你不覺得那個男人有點奇怪么？剛才在路上好像看了我們一眼。」

「錯覺！」

「還有，他總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邊是個妖怪吧？可他既不害怕，也不敬畏，就跟自家妹妹一樣帶著出來玩唉。這反應很奇怪的。」

「他是個蘿莉控，答案就這麼簡單。反正他身上沒有能量波動對吧？」

「可是……」

「沒有可是！要行動迅速，我們在執行公務唉……」

……

門鈴響起的時候，沐凡正在給筆記本裝軟體。在這方面他多少有些潔癖，不喜歡用集成了各種軟體的系統，而是寧可自己一個軟體一個軟體的安裝，哪怕要浪費不少時間。鈴鐺則趴在身後，好奇的看著，不時像模像樣的點點頭，想來以她的智商，用不了多久就能熟練操作了。

打開門，是路上跟蹤自己的那兩人，兩名漂亮之極的少女。兩人微微喘著氣，似乎是從樓梯上一路小跑上來的，臉上帶著一絲運動后的潮紅之色。沐凡看的清楚，這兩名少女身上妖氣浮動，分明是兩隻妖怪，只是自己沒機緣學到類似火眼金睛之類的神通，倒是看不出兩人本體是什麼。

「兩位是？」既然看不出兩人本體，那直接問好了。沐凡解決問題的辦法向來崇尚簡單暴力。

然而兩名少女卻以為沐凡是在詢問二人身份。紅髮少女擺了個魔法少女的架勢，一板一眼的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我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為了……」

「說人話。」沐凡打斷她的表演，隨後一臉同情之色的看著紅髮少女身後的雙馬尾女孩，目光中意味深長：有這麼個同伴，很辛苦吧？

雙馬尾女孩作理解萬歲狀，用力點著頭：她人來瘋，沒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