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接觸

見兩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眉目傳情，紅髮少女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忍：「你們兩個，夠了！剛見面就勾搭我妹妹？」隨後話頭一轉，道：「那小傢伙該不會已經遭你毒手了吧？」

說著，踮起腳尖，試圖從沐凡肩頭往屋裡看。誰知剛探過頭去，就迎面看到一雙藍幽幽的大眼睛，嚇的往後一跳，險些驚呼出聲，定睛一看卻是一張可愛的小臉。鈴鐺趴在沐凡背後，小腦袋從肩膀上探出，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你們是誰喵……」

將兩人讓進屋內，沐凡道：「兩位請坐。我這兒沒什麼招呼客人的東西，沒茶沒飲料，兩杯白水應該不介意吧？」

雙馬尾女孩連連表示感謝，紅髮少女卻是顧不得理他，只是一個勁兒的試圖和小鈴鐺套近乎。

「小姑娘，你長得和姐姐小時候一樣漂亮呢……叫什麼名字呀？」

「小姑娘，讓姐姐抱抱好不好？姐姐請你吃好吃的喲……」

沐凡心中一笑，這位還真把鈴鐺當成剛覺醒的小妖怪了？還奶聲奶氣的充姐姐，算起來鈴鐺年齡比她大好幾倍來著。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沐凡在飲水機處接了兩杯水，端了過去。

幾人坐好，紅髮少女仍然毫不氣餒的和鈴鐺交流著，一大一小兩個美女湊在一起，很和諧的樣子。見狀，沐凡便將目光轉向了雙馬尾女孩，問道：「兩位是？」

還是剛才的問題，只不過雙馬尾明顯不是那麼不著調的人，她沉吟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

「先生應該知道她的身份吧？」雙馬尾指了指旁邊的鈴鐺，聲音綿軟，如同棉花糖一般，彷彿能甜到人心底去。

「貓。」沐凡答的很是痛快。

「呃……」似乎沒想到沐凡這麼直接，雙馬尾微微一頓，繼續道：「先生既然知道，那就好解釋了。像你家的貓這樣的情況，在世界範圍內並不算少見，就是人們認知中所謂的『妖』。我，和那邊那個紅頭髮，也都是『妖』。」

見沐凡神色不變，似乎並不驚訝於自己的身份，雙馬尾繼續道：「事實上，先生也看到了，這世界上是有些超自然力量的，但無論是妖也好，修行者也好還是其他什麼也好，都要在世界上生存。而在現代社會，科技昌明，生存不易，像我們這些超凡生物自然會有自己的組織。我們所在的呢，就是隸屬於『九州』的『妖怪互助管理協會』，國內唯一合法的妖怪組織。基本職責就包括對國內剛覺醒的小妖進行保護、教育、引導等工作，所以……」

雙馬尾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旁邊的鈴鐺，道：「所以，我們希望先生配合我們的工作，讓我們帶她離開。」

見沐凡仍是面無表情，雙馬尾又道：「當然，我們也不是不近人情，大約半年到一年的時間，等到她可以自如的操控自己的力量，考試合格后依然可以回來和您一起生活。何況，在人間生活，她總需要各種證件吧？不然你怎麼解釋她的來歷？跟戶籍科說這是你老爸年輕時犯的錯么？」

「不行。」雖然沐凡對她所謂的組織很感興趣，但基於人道主義考慮，還是不要讓鈴鐺去她們那兒的好——小貓找不到自己的時候，可是會真正展現出貓科動物的恐怖來呢。記得在天界時，曾經有一次小貓不小心被一個靈獸盜竊團伙捉走，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被染成了血紅色的山谷，以及喵喵叫著舔著嘴唇的小鈴鐺。也是從那次開始，沐凡重新評估了小鈴鐺的戰鬥力。

見沐凡語氣強硬，雙馬尾嘆息道：「換個話題，她剛剛覺醒不久，你能教她妖的常識么？你能教她怎麼控制自己的力量么？」

沐凡輕笑，鈴鐺還需要人教？何況說起控制力量，這兩位連妖氣收斂都做不到的少女，有資格講這話么……

雙馬尾嘴角帶起一絲笑意：「那麼，你確定要留她在身邊么？先別急著回答，你知不知道去年本市的忠犬自殺事件？」

忠犬自殺？這事沐凡倒是有印象，因為，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他所在的大學。大概是去年9月份的時候，歷史系的一名老教授在家中被殺，只有胸口有一處淤痕——後來經法醫鑒定，老教授的心臟碎成了數塊，案子好像至今未破。而令人驚異的是，老教授死後第二天，他家中養的一條大狗忽然從窗口跳下，以頭撞地，隨老人而去。依稀記得這是去年的熱門話題，有不少多愁善感的人去送過花圈，本市電視台還做過個專題，請了各種專家來從各種角度分析忠犬自殺事件。

只是，這件事情？沐凡有些疑惑的看著雙馬尾女孩。

「看來你知道。」雙馬尾點點頭，淺淺的笑著，湊到沐凡耳朵邊上，輕輕的說著：「那麼問題來了——你知不知道那老人是怎麼死的？」

「妖？」對方提示的似乎很明顯。

雙馬尾少女點點頭，氣息在沐凡耳邊拂過，吐氣如蘭：「兇手就是那條忠犬。說起來這也是我們的工作失誤，那條狗覺醒化形的時候，協會裡正好有大事，我們的人沒能及時趕到。結果，它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在玩耍時像以前一樣雙腿搭在了老教授胸前——然後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雙馬尾心中似乎有些感慨，道：「那一下撞的太巧，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回天乏術。後來那條狗無法接受自己害死了主人的事實，就自行了斷了。」

「鈴鐺才不會喵……」小貓支著耳朵聽著，卻是跳到了沐凡腿上，摟著他的脖子，一臉戒備的盯著雙馬尾女孩。

「小貓呀，你不學會控制自己力量的話，像這種動作可能把他的腦袋直接拔下來的喲……」雙馬尾女孩坐直身體，用力做了一個拔蘿蔔的動作。

沐凡把鈴鐺從身上扯下來，饒有興緻的看著雙馬尾少女，笑著道：「不行。」

「那麼，我們會強制執行，這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話未說完，雙馬尾少女卻是微微後退，小嘴微張，一臉震驚的看著沐凡。試圖逗弄鈴鐺的紅髮少女也是睜圓了眼睛，眸中滿是詫異，如蔥一般的小手指著沐凡，露出好似見鬼一樣的神情。

沐凡右手食指輕輕抬起，指尖微微晃動著，上面隱隱然有一縷火苗，彷彿一陣風就可以吹散一般，若隱若現。

三昧真火……兩名少女用不可置信的聲音，一字一頓道。

「這個，應該可以讓你們放棄了吧？」沐凡戲謔的看著兩人。這三昧真火雖然不過一縷，但對於這兩個普通小妖而言，卻是觸之即死。沒有渡過天劫的小妖，哪有資格去對抗這道家真火？

「原來閣下是道門中人，是我們失禮了。」雙馬尾少女首先回過神來，站直身形，躬身一禮。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人身上感覺不到法力波動，但那一束三昧真火已經足夠證明對方的身份。只是以對方的年齡，竟然能修鍊出三昧真火——兩人對視一眼，那些所謂的道門新秀，又該算什麼呢？

沐凡還禮，再次問道：「兩位是？」

還是同樣的問題，但含義已全然不同。之前雙方一凡一妖，連名字都沒有交換過，雖然交談卻非平等。但如今，既然都不是凡人，許多事情就要換種方式了。

雙馬尾少女仍是站在原處，彬彬有禮的答道：「在下白凌雪，這是我表姐蘇茜月。她是狐狸，我是百靈，見過這位道兄。」

沐凡點頭。原來是狐狸，還是蘇姓，難怪姿容絕世，傾國傾城的樣子。不過狐狸和百靈是表親，這倒是有意思的很，化成原型的時候，不會一口吞掉么？

「沐凡，散修。」指了指自己。「鈴鐺。」指了指小貓。

白凌雪定了定神，理了理耳邊的髮絲，柔柔的道：「沐先生沒有在修士協會註冊吧？」

「修士協會？」

「『修道者互助管理協會』，和我們妖怪協會是平級，都隸屬於『九州』。而『九州』正式的官方名稱是『華夏超自然生物管理中心』，簡單說就是管理國內所有超自然生物的機構。」白凌雪輕輕柔柔的介紹著。

對這修士協會，沐凡確實有幾分興趣。他對地球上的修道界實在是沒什麼了解，能混進這協會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最近修士協會那邊比較忙，可能要下周三——不，下周四負責這塊的人才會回來，到時候她會來幫你註冊，沒問題吧？」

「可以。」

「那麼，公事完成。至於具體的修士協會和『九州』的介紹會有修士協會的人來進行，我們就不越俎代庖了。今天的事情，鑒於新覺醒的妖是修士的靈寵，故妖怪協會不負責處理相關事宜。報告上這麼寫可以么？」白凌雪望著沐凡，道。

「不是靈寵。是半個妹妹半個女兒。」沐凡認真的糾正道。

「哼，我就說過，蘿莉控！」紅髮狐狸蘇茜月低聲嘲諷。

「那麼，天色已晚，我們先告辭了。」白凌雪不理會姐姐的嘲諷，對著沐凡行禮道別。

「嗯，有時間來玩好了。」沐凡隨口客氣著。倒也不全是客氣，他確實有心從兩姐妹口中了解下地球修道界的情況。

「好呀好呀，我會天天來找鈴鐺玩的！」蘇茜月連連點頭，一頭紅髮跳躍著，分外耀眼。

只是沐凡卻有些不妙的預感，自己似乎不應該邀請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