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死亡

「公子。」在顧雲遲停下之後，葉新才來得及說什麼。

「嗯？」顧雲遲抬眼看向葉新。

「這個，也太難了吧？」葉新指了指顧雲遲手上的古琴，這個和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

「一般吧。」顧雲遲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指法雖然難了一點，但是速度並不快。

聽到這話，葉新瞪大了眼睛：「一般？」那樣子，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還有更難的？」葉新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開始以為剛剛顧雲遲彈得那首已經夠難了，結果顧雲遲就來了一句「一般」。

顧雲遲聽到葉新這話，想了想：「等下一曲彈完了，我另外給你彈一首曲子。」

顧雲遲還要彈什麼？自然是彈一首難度更大的了！

葉新：好想聽，但是感覺好受打擊！怎麼會還有更難的！

在葉新愣神的時候，顧雲遲已經開始彈第二首曲子了，等到葉新回過神的時候，第二首曲子已經過半。

葉新看到顧雲遲在琴弦上撥弄的手指，發現他原來說的話很對：每當他以為公子已經夠優秀了，公子總會來打臉！

顧雲遲收手的時候，葉新已經找不出形容詞來說明自己心中對顧雲遲的崇拜了。

「能再彈一首嗎？」這個時候，在台下的獸人，有先回過神來的，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話多有不妥。本來顧雲遲來給他們療傷，是元帥請求的，開始他們也被交代了，不要讓顧雲遲太累和為難，結果他一部愣神……

「可以。」顧雲遲答應的相當爽快，因為剛剛正好給葉新說了要給他彈一首難度大的，現在有人要求了，那就正好一起，反正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

見顧雲遲答應得這麼爽快，下面的獸人也很高興，畢竟多聽一曲說不定剛剛感覺隱隱能突破的就突破了呢？

顧雲遲低頭調了調琴弦，才抬頭看向葉新：「你看這一曲。」

葉新心中開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怎麼感覺等等自己的膝蓋會碎掉？

顧雲遲自然不知道葉新心中在想什麼，調好琴弦之後就開始撥動。顧雲遲才彈出幾個音節，在場的人就覺得這首曲子和剛剛的兩首不一樣。

而葉新則是仔細地看向顧雲遲的手，發現自己剛剛錯了，真的錯的離譜。剛剛那兩首自己居然會覺得難？現在公子這首自己完全看不到公子的手怎麼動的啊！這也太快了吧！

顧雲遲自然不知道葉新是怎麼想的，一直在專註於手上的動作。

一股殺氣漸漸在場館中瀰漫開來，緊促的琴聲隨即而上，在場館中跌宕起伏，給人呈現出一副滿地廝殺，短兵相接的緊張畫面。

葉新的感覺就是——好快！但是台下的獸人卻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們忽然覺得一種戰意開始從心間升起，全身的熱血似乎都要沸騰起來了。這個和剛剛的安撫似乎完全不同，這首琴曲也能挑起獸人的精神力，但是卻是將獸人的精神力中的戰意全部喚醒。

當下就有兩個定力不是很足的，立馬變成了獸型，有些蠢蠢欲動，但是變成獸型之後還是能夠控制住自己。但是總體來說，對獸人並沒有害處，所以台下的人都沒有打斷顧雲遲的琴聲。

最後顧雲遲還是沒能彈完，因為剛彈到三分之二，場館外突然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一下打斷了顧雲遲的動作。

顧雲遲被這聲叫喊打斷之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才發現了台下的人不對的地方：

幾乎一個個都很亢奮，甚至有兩三個還是獸型……這個和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

顧雲遲停下的同時，就有人走出場館探查情況，畢竟剛剛那一聲太過於撕心裂肺。

「好快！」葉新看著顧雲遲，滿眼的亮晶晶：「公子你剛剛彈得那是什麼！我想學！」

顧雲遲：這個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難道不是葉新看到太難之後知難而退嗎？

其實剛剛顧雲遲彈奏曲子並不是非常適合用古琴來彈奏，《十面埋伏》，本身是一首琵琶曲，但是一想到節奏較快的，首先從顧雲遲腦海中劃過的就是這一首，於是顧雲遲就毫不客氣地用古琴來彈奏了！

但是看到葉新滿眼的亮晶晶，顧雲遲不得不承認，很萌，所以顧雲遲無恥地丟掉了他的節操和底線：「回去就教你！」

聽到這話，葉新歡呼了一下，顧雲遲承諾的事，一般都做到了，所以這次應該也是一樣！

「剛剛是怎麼回事？」葉新高興地跑走了，顧雲遲才來得及問剛剛的情況，克里斯也在他的不遠處。

克里斯聽顧雲遲這麼說，就知道顧雲遲想問為什麼剛剛所有人的狀態都很亢奮，和那幾個變成獸型的人：「剛剛那首曲子……感覺不一樣。」

「不一樣？」聽到這話，顧雲遲心中緊張了一下，他這才想起曲子的不同也會造成對精神力修復的效果不同，自己以前彈的都是相對緩和，意境也相對優美的曲子，剛剛那首曲子，殺氣太重：「不會是對精神力……」

顧雲遲的話還沒說完，克里斯就搖了搖頭：「不，是……興奮。」克里斯想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個合適的措辭，「對精神力沒有什麼損害，就是讓人很興奮，很容易挑起戰意。」

顧雲遲聽到沒有什麼損害的時候鬆了口氣，只要對精神力沒有損害就好，不過能夠挑起戰意……顧雲遲摸了摸下巴：「除了這個還有其它感覺嗎？」

克里斯想也不想就回答：「感覺好像比平常的能力會強一點，不過地打了才知道。」

難道還有和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樣的效果？顧雲遲聽到能力會強一點之後，沉思。

「上校，外面那個人……」這個時候，去外面探查的布蘭特回來了，看著克里斯欲言又止。

看著布蘭特的樣子，克里斯很快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顧雲遲也跟著走了出去，怎麼覺得剛剛布蘭特的樣子怪怪的？不會是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已經送到醫院了，但是他剛剛的樣子太可怕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的。」布蘭特想到剛剛倒在外面的人，滿臉扭曲地抱著腦袋在地上滾動的場景，從那個人的表情動作都能看出來他的痛苦，布蘭特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讓場館的人都先回去。」克里斯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醫院一趟，畢竟剛剛自己媳婦兒彈得曲子的確有不同的效果，萬一真的是剛剛那首曲子造成的，那以後要教給大眾的曲子就要經過思考才能確定了。

「好！」布蘭特聽到命令之後轉身走了。

「你懷疑……」顧雲遲和克里斯也想到一塊兒去了，不會是自己剛剛那首一時興起加的曲子惹得禍吧？

「說不清楚，」克里斯也不清楚，「畢竟在場館里的人精神力都是完好的，」克里斯分析著原因，的確，就算精神力有些損傷，經過顧雲遲兩首曲子下來，該修復的也修復了，該鞏固的也鞏固了，自然精神力沒什麼問題，「但是在外面倒下的人可能只聽到了你最後一首。」

克里斯在懷疑，是不是最後一首曲子會對精神有損傷的人造成什麼傷害。畢竟最後一首曲子的確能刺激他們的精神力興奮起來，萬一精神力有損傷的人受不起這樣的刺激，會不會就有可能會出事？

顧雲遲聽到這話也皺起了眉頭，他剛剛彈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會有這種情況，看來還是自己考慮不周。

「別擔心。」克里斯握了握顧雲遲的手，「就算有什麼問題，你也能補救回來。」聽到這話，顧雲遲皺起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從手心傳過來的溫度也慢慢安撫了顧雲遲有些緊張的心情。

「上校。」說話間，顧雲遲和克里斯已經到達了醫院，見到兩個人走進了，尼古拉斯立馬迎了上來。今天他沒去場館聽顧雲遲彈琴，一是在他昏迷的時候顧雲遲已經修復好了他的精神力，二是場館位置有限，像他這樣接受過治療的自然要排在第二次，有空缺的位置才能去。

「嗯？」看到尼古拉斯，克里斯有些意外，他怎麼會在這裡？

「元帥也來了。」說著，尼古拉斯朝身後指了指，站在治療室門口的，不是卡曼是誰？

「元帥。」克里斯和顧雲遲走過去朝卡曼點了點頭。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卡曼也是聽說了事情的經過才趕過來的，「雲遲你不要多想，這件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現在也不能確定就是因為你的原因，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畢竟場館里幾萬獸人都沒有任何問題。」

聽到卡曼的話，顧雲遲心中劃過一絲暖流，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

「元帥，查到了。」這個時候，卡曼的副官過來了：「是前天尼古拉中校巡邏的時候從一個小型星帶回來的人，自稱是N78號星球的士兵，巡邏的途中機甲出了故障被迫降落，還在核實中，N78號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

N78號星球，是和N38號星球相鄰的一個星球，這幾天因為蟲族的原因，幾個星球都在派人巡邏，這樣的說法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問題，只能讓N78號星球進一步核實。

「這樣……你給……」

卡曼的話還沒說完，治療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治療失敗，精神力崩潰已經死亡。」黛米從治療室走出來，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而顧雲遲和克里斯，包括卡曼和尼古拉斯，臉上都浮現起了一絲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