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暈倒的老人
校門口，放學后。
「晴兒，我送你回去吧。」林天澤挺拔筆直地站著，夕陽照在他白色襯衫上，反射出一種溫暖的色澤，漸漸有些長的頭髮在輕風中飛揚，那面龐也漸漸也呈現出一個成熟男人的氣質。
「不需要，你離我遠點！」陳晴兒抬頭看著這個清爽帥氣的男孩子，然後倔強地搖了搖頭，從他不道歉開始，陳晴兒就決定不原諒他了。
「走吧，」林天澤走在她的身邊，輕聲說道，：「我已經想好了，不管你拒不拒絕，我都會送你的。」
陳晴兒咬了咬晶瑩粉嫩的嘴唇，在上面留下一個白白的印記，然後忍不住問道：「既然你都決定了，你還問我幹什麼？」
「哈哈，要是你同意了，對於我來說不就是一個驚喜么？」林天澤哈哈一笑，笑聲爽朗。
「你很太霸道了」陳晴兒然後語氣平淡得說道，「我不喜歡！」
「只是對你霸道。」林天澤看著她說道，「我們打的回去吧？」
「你打的，我坐公交車回家！」陳晴兒沒有理會他的邀請，朝著公交站點走去。
「那我陪你一起坐公交吧。」林天澤死皮賴臉地跟上了。
因為時間是下班晚高峰，公交車十分擁擠，陳晴兒和林天澤好不容易才擠上了公交，但是沒有位置，他們隨著人潮的涌動被擠到了車廂角落。
「現在後悔了沒有？」林天澤看著陳晴兒精緻白皙的臉上略有些驚慌，然後微笑得道。
陳晴兒看著這個嘴角流露出絲絲笑意的男孩，哼哼道：「沒有。」
「嘴硬。」林天澤微微展開了雙手，小心的護住了陳晴兒，不讓別人擠到陳晴兒，當然，他也不會去做擠壓陳晴兒這樣沒品的事情。
陳晴兒看著他因為這樣做而讓其他人的空間變得更小的行為，輕聲說道；「你不要這樣子，會擠到別人的。」
「不這樣做的話，我擠到你怎麼辦？」林天澤笑了，這個可愛的女人。
「小夥子，你對你女朋友真好，」旁邊一個正努力拉著公交車吊環的老太太說道，她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多，伸著手臂顯得很吃力。
「我才不是他女朋友。」陳晴兒連忙搖著手否認，白皙的臉蛋因為羞怒而呈現出自然的紅暈。
林天澤這時才發現自己身旁站著這麼個瘦弱矮小的老太太，衣物乾淨整潔，面容慈祥，絲毫沒有林天澤的行為影響到她而指責林天澤。
「奶奶您說得對，我本來就是一個疼女朋友的人。」林天澤哈哈一笑，然後看了看周圍，朝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說道：「這位大哥，能麻煩你給奶奶讓個座么，她年紀有些大了，不好站。」
那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不耐煩得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到了窗外，不再理會，他才不願意把位置讓給別人呢，好不容易才搶到的座位。
林天澤看到他沒有讓座的意思無奈的笑了笑，社會上什麼人都有不是嗎，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尊老愛幼。
「小夥子，不用了，不用了，老人家我站得住。」老太太擠滿搖手，性格倔強的她不願意麻煩別人。
林天澤看著這個因為車身加減速而站不穩的老太太皺了皺眉，然後對著其他有座位的人喊道：「有讓座的么，這邊有個老人。」
陳晴兒看著這個因為老人座位的事情不依不饒的林天澤，心中有幾分暖意升起，她看得出來，林天澤是真的關心這個老人，而不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現或其他什麼。
「坐我這邊吧。」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林天澤看了過去，是一個梳著羊角辮，背著書包的小女孩，看模樣應該是附近初中的學生。
林天澤扶了扶老太太，小心地護著她，把她送到了座位上。
老太太對那個女孩子笑了笑，然後說道：「孩子，謝謝你了。」
女孩臉都羞紅了，急忙搖頭說道：「不用謝，不用謝。」
「小妹妹，謝謝你了。」林天澤也鄭重地道謝，他覺得有些大人真該和孩子學學，有時候一個人的道德品質真的不是金錢或者年齡所能體現的。
「不客氣，大哥哥。」女孩甜甜地笑著，像是一個得了獎狀的孩子。
「大哥哥，這個是你女朋友么？」小女孩一臉好奇得問道。
「不是不是。」陳晴兒只能再次搖手，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我是這個混蛋的女朋友，真是氣死人了。
「那大哥哥，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么？」小女孩一臉期望地望著他。
林天澤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這是個什麼情況。
他沒有回答，而小女孩則不依不饒地問著他，現在的女孩子都怎麼了，這才多大啊，就知道男女朋友了。
就在林天澤和小女孩說著話的時候，人群中一片喧嘩，然後人群涌動散開。
林天澤急忙伸出手把陳晴兒和小女孩抱在了懷中，他在一時間顧不得其他，只是想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不要受到傷害。
所幸，這場騷亂沒有持續很久，只有十來秒時間人群就恢復了鎮定，然後議論聲紛紛而起。
林天澤一看，竟然是剛才那個老人。
「啊，她吐了，好臭好噁心。」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捂住自己的口鼻對身邊的男伴說道。
「我們離遠點吧，這邊好臭。」那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護著女人朝車廂後部退去，那細心溫柔的表情無一不顯示著他是一個疼愛女友的好男人。
「我們去看看吧，老人好像暈過去了。」一個拎著菜袋子，頭頂半禿的中年男子對身邊的一個婦女說道。
「就你事多，要是賴上你怎麼辦。」婦女白了他一眼，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然後就不說話。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有人暈倒了。」幾個初中生在那裡手足無措的喊著。
陳晴兒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是什麼讓這個社會顯得如此冷漠，有能力伸出援手的人袖手旁觀，有心救助而手足無措的竟然只是幾個小孩子。
「讓開一下，我來看看。」就在陳晴兒愣神的時候，林天澤推開人群，走到了老人的身邊。
林天澤蹲下了身子，檢查了下老人的狀況，然後讓嘔吐的老人側靠在他的大腿上，他看了看四周，然後說道：「來一個人幫忙，我需要人協助。」
周圍的人看著嘔吐得一片狼藉臭氣熏天的座位，沒有一個人上前，包括之前叫嚷著的初中生。
「要做什麼？」陳晴兒走上前去看著這個一臉嚴肅的林天澤說道。
林天澤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老人的頭部偏向一側說道：「你幫我把她口中和鼻腔中的嘔吐物清理一下，我們必須要保證她的呼吸順暢，周圍的人麻煩幫我們叫一下救護車。」
「好，」陳晴兒毫不猶豫地答應，然後伸出修長的手指，清理著老人口中的嘔吐物。
周圍的人都覺得很噁心，想要嘔吐，忍不住再次離得遠了一些，但是陳晴兒卻渾然不在意，她只是仔仔細細地做著林天澤吩咐做的事情。
「用力按住兩側頰肌，這樣有助於清理。」林天澤一邊指導陳晴兒正確的操作方式，一邊仔細得檢查老人是否有哪個部位受傷。
在進行簡單的處理后，陳晴兒和林天澤立刻把老人抬到車下通風的地方。
陳晴兒皺著眉頭看著依舊湊進來圍觀的人群，說道：「能麻煩你們散開下么，這邊需要通風。」
人群稍稍散開一點，但是依舊比較密集，陳晴兒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能都走開么，沒什麼好看的，這邊需要通風，有人暈倒了。」
「為什麼要走開，我們在這裡聊天不行啊。」或許是因為被一個女孩呵斥感到沒有面子，所以人群中突然發出這樣的聲音。
陳晴兒咬住了嘴唇，憤怒爬上了她的臉頰，她想要大聲呵斥他們，但是從來都有些傲嬌和高冷的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陳晴兒好說話並不代表林天澤也這麼好說話，他本來就對於他們的袖手旁觀感到反感，現在在施救過程還來給他們添堵。
他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走到路旁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往電線杆上一砸，只聽見「砰」的一聲讓周圍的驚出一聲冷汗。
人們只看見這個拿著石頭一臉兇狠的年輕人朝他們吼道：「都給老子滾，有什麼好看的，我告訴你們，要是今天老人死在這裡，你們，這裡所有的人都有責任，都tmd是兇手，一個也別想跑，滾！」
拿著石頭吼著的林天澤看著就有著逼人的銳氣，彷彿有誰再不離開他手上的石頭就會狠狠得砸在他們臉上一樣。
人們在心悸的同時忍不住離開得遠遠的。
等他們走遠了后，林天澤才吐了口吐沫，狠狠地罵道：「都是一群賤人，好好說話不聽，等人罵了才知道懂事。」
陳晴兒目瞪口呆得看著這個一臉兇狠的男孩子，儘管他說著髒話，做著粗魯的舉動，但是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孩子好帥。
也許他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