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大村 完
宇智波斑需要找到絕。
在這幅軀體裡面他待不了太久,他沒有辦法在這具身體里大量使用查克拉,他所要做的是利用這具身體吞噬掉尾獸的查克拉,然後帶著查克拉再次進行身體的轉換。
絕早早地就在約定的地方等待,『宇智波斑』的身體被他倒拎在手裡,為了防止新縫的臉被他捏壞。
「絕……」
絕還是頭一次從一個柔和的少女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即使知道殼子裡面是宇智波斑,他也忍不住一個晃神。
畢竟對方的神色看上去太溫柔了,哪怕身體裡面是宇智波斑,周遭也沒有一丁點的戾氣。
他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宇智波斑』半開玩笑道:「斑,你可以不用回來了。」
宇智波斑送了他一枚鈴妹牌白眼。
「…我的身體還好嗎?」
「啊,因為有千手一族的細胞,所以身體活性還維持的不錯,上次臉部稍微有點裂紋,我已經讓蠍幫忙補過了。」
臉裂這件事情,絕覺得自己用來嘲笑宇智波斑再多次都不過分。
鈴妹縮在身體里的一個隱蔽角落,假設自己在嗑著瓜子,對宇智波斑臉裂這個梗點點頭,表示會爛熟於心——雖然沒人捧她的場。
她現在只是一團瑩綠色的球體。
「你在這個神樹之果的身體裡面待著不好嗎?」
「這具身體畢竟只能用來吞噬查克拉,沒有辦法大量提取。」宇智波斑頓了頓,「何況……」猶豫了一下,他覺得這個理由實在不適合現在說出來。
絕留心到被斑撕裂的直筒裙底,也窺見了裡面白花花的一片風光,沉默了一下,覺得自己最好不要在這個問題上開口打擊——合作夥伴沒必要鬧得太僵。
「你的靈魂還能行嗎?」他有點懷疑,畢竟大蛇丸那種精通轉換身體的傢伙也得要長達三年的休息期。
「嗯。」
宇智波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解釋——他是自由度極高的半片靈魂,這種東西說出來也只會被他人拿捏成弱點。
「你要現在轉移嗎?」絕又問。
宇智波斑猶豫了一下,這具身體裡面現在有很多的查克拉,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和很多厲害的忍者有過身體接觸。
在主人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查克拉就會被吞噬——只要兩者處在極近的距離里,甚至不需要身體接觸,或者鈴妹自己的意識,這正是神樹之果的可怕之處。
鈴妹已經和九尾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因此宇智波斑在進入這具身體的時候,就內視到了那一團幾乎要燃起來的,妖異的如同火球一樣的查克拉,差不多有九尾查克拉的一半或者一半多。
「你可以先試一下,一次你可以帶上多少查克拉。」絕提出一個極為穩妥的方案。
畢竟『宇智波斑』只是人身,始終是沒有辦法在身體得到足夠的強化前就存儲大量查克拉的。
要麼就像是封印人柱力那樣,將查克拉封印在體內——那就不能用了。
宇智波斑頓了頓,示意絕把自己的身體平放在地上——於他而言,只是換套衣服。
『嘖嘖,有能力自攻自受的男人真的是夠了~』
觀測著那個入侵者的想法。
鈴妹覺得就像看電影一樣,不過沒有系統和她一起吐槽,她覺得有點寂寞。
宇智波斑和絕在一個極深的洞窟里。
四面點著幾隻火燭,對於忍者來說卻已經足夠做任何事情了。
因為靈魂在空氣中滯留太久會有消散的危險,兩具身體現下在絕的幫忙下,仍然是以手為媒介聯繫在了一起。
鈴妹注視著宇智波斑的靈魂從身體裡面捲起大約四分之一的查克拉,慢慢地從身體裡面脫離向他原本的身體靠近。
這邊脫離,那邊即進入。
脫離一半……
四分之三……
就在宇智波斑即將脫離全部的那一刻!
鈴妹將化為靈體的曇花猛地向宇智波斑的靈魂擲去!
花本來是需要她帶在頭上才能使用的,但是對於一團圓啾啾的靈體而言,每一處都可以算是頭頂。
曇花在觸碰到宇智波斑靈體的瞬間消散,宇智波斑還來不及反應到什麼,只感到自己已經回到身體的那部分靈體攜帶的查克拉正在無限放大!
鈴妹冷冷地注視著宇智波斑的靈魂像氣球一樣,吹鼓膨脹。
宇智波斑的靈魂和他自己的身體有著相容性。
一旦進入就不是他自己想象地那麼容易退出來了……
絕也發現了不對,宇智波斑那本來已經借用蠍的查克拉線縫好的臉,又開始簌簌地向下掉片了,像土陶一樣。
「撲撲」地就是一陣灰。
他不能和靈魂交流,所以他不能問宇智波斑現在出了什麼狀況。
他只能憑眼睛看到宇智波斑的軀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
九尾的查克拉是狂暴的火,星星點點即可燎原,但現在是大量的火被壓縮在了宇智波斑那丁點靈魂上,宛如要把他就此炸毀似的。
他的靈魂被漲的通透,人眼不能看見靈魂,卻能看見火。
絕自然不知道是因為鈴妹作亂,他猜是因為宇智波斑自己帶了過多的查克拉。
他眸色一暗,黑色衣袖一甩,一捲軸向外被拋出,絕結印解封,一被封在白布條裡面的,怪模怪樣的東西迅速膨脹,巨大,直至白布條被撐成條縷,而被封在其中的東西也暴露在了空氣中——赫然是一把深藍色布滿了倒刺的大刀。
「還好,為了以防萬一,我向鬼鮫『借』了他的鮫肌。」絕喃喃道。
鮫肌對查克拉充滿了興趣,恢復完全體不久便開始吸收那股熾烈的查克拉。
曇花只有四個小時的作用。
而且四個小時裡面她的作用會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鈴妹有些疲乏地閉上了眼,這次,還不是宇智波斑的終結之日。
她乖乖地蜷縮到了原來的位置。
眼見著那團通紅的靈魂重新恢復到了正常。
……
宇智波斑原來的身體已經被撐碎了,但他只以為是自己沒有把握好分寸。
他雖然現下靈魂還灼疼著,但他依舊控制住了自己的抽搐,強制回到了鈴妹的身體裡面。
他闔上眼,休息了好久才低聲喘著氣道:「絕,三天之後,我要去一趟砂忍村。」
他要找到關於這個身體秘密的捲軸。
但他不能帶其他人去——畢竟就算他死了,這個世界還會有一個宇智波斑。
他不會盲目地為了一次嘗試暴露自己的全部力量。
絕自然也不會,他有比宇智波斑更為重要的秘密。
他收好鮫肌,不置一詞,融進地里,離開了洞窟。
宇智波斑靈魂休息期間,其他人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鈴妹正在思考出一個完美的,能捏死宇智波斑靈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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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宇智波斑靈魂出了問題,月讀也失去了效力。
但是目前為止從中蘇醒的仍然只有我愛羅。
自來也走進病房的時候,看見的恰巧就是半縮著腿,靠坐在病床上的紅髮少年側頭望向窗外的畫面。
現下太陽欲沉未沉,一片紅霞映開層層疊疊魚鱗狀的,流帶似的雲。
光是薄紗似的,投在少年的紅髮上,渲染出成次感極強的橘黃。
白色的病床也被鋪上暖意,床桿,扶手,架台的金屬光澤也顯得沒那麼不近人情。
他一手擱在膝上,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你已經完全好嗎?」
聽到問話,我愛羅側過頭,望向自來也。
因為背著光,所以他青碧的眸子在顯得格外的透明。
「嗯,」他抬起手,做了個握拳的動作,「身體,還有一點遲鈍。」
自來也嘆了口氣,「那你的身體也算恢復的很快的了,勘九郎和手鞠都還沒有醒過來。」
「他們……沒事了嗎?」
「已經脫離危險了。」
自來也注意到少年像是輕舒了一口氣,但是動作極其細微,可能連少年自己也沒注意到。
他向前走幾步,坐在對床上。
「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女孩的身份了。」
我愛羅搖搖頭,又問「她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不過擄走她的人很可能最近會回到砂忍村。」
「嗯。」
少年看上去非常的淡然,自來也忍不住絮叨了一句,「如果你現在沒醒過來就好了。」
少年聽見這話,把目光從地上抬起,直勾勾地看向自來也,抿了抿唇,「我比較習慣清醒著……鳴人呢?」
「我讓他回木葉了。」
「……所以這次那個人來砂忍村,是為了我和鳴人是嗎?」
自來也驚訝了一瞬,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如此的敏銳。
然後又鬱悶地揉揉胸,同是人柱力,自己的弟子,講的好聽些,也只能給叫單純的可愛。
他想了想,覺得這個少年如果真的是要成為風影的話,那麼現在也沒必要為了他的安全,讓他躲在別人的背後——影應該是擋在別人前面才對。
「我把鳴人沒有辦法控制住的,屬於九尾的,查克拉氣息封住了,現在『他們』沒有辦法追蹤鳴人的話,應該會先來找你。」
他這話說的極為冷靜,對於這個少年來說又極為殘忍。
但是我愛羅只是點點頭,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隨即又望向了窗外。
過了好一會兒,自來也才聽到那個少年慢慢地說道:「請您幫我把鈴帶回來。」
這句話直到砂忍村被入侵那天,自來也才真正明白是什麼意思。
波風水門能行動的第一天,我愛羅醒來第二天,宇智波斑做準備的第三天,鳴人離開的第四天。
砂忍村被入侵了。
來的人是個坐在一種飛行忍獸上的小個子,被黑衣服和黑斗笠捂得嚴嚴實實的。
對方從高空扔下了一枚枚高濃度查克拉凝聚成的炸彈,
地上的人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轟然巨響震聾了,眼前的世界被爆炸掀開的濃厚的煙塵籠罩,肆意燃起來的大火燒毀了房梁屋脊,木頭都在分秒里化作了灰。
溫度急劇上升,
整個砂忍村一下變成了巨大的瓦罐,下面還燒著旺火。
房屋裡的人皆慌促逃竄出來,
來人對準了醫院附近的區域,現下醫療忍者們都在接連把院中的病人向外轉移。
然而就在一瞬間,
一聲嘶吼從遠方傳來。
所有人都向聲源方向望去——一個行走在砂忍村與雨忍村交接處的巨大的身影,土黃色的高牆般的身軀和紫羅蘭的紋身。
即使是透過參天的樹林,如此鮮明的特徵也絕不會讓人認錯。
「守……守鶴!」
「我愛羅…他用了假寐之術!」
一時之間抱怨四起。
分散在村子四處的忍者紛紛有條地向受火區聚攏,留下部分在原地待命。
在砂忍村正上方環視的瘦小身影卻閃電般地向雨林掠去,留下一地殘餘火焰。
這樣的火光似曾相識,
隱藏在砂忍村暗處的金髮忍者握緊了拳,
充斥在他耳中的慟哭,眼前的傷死都在燎起他心中的怒火。
他同樣向雨林處躍去。
他要……找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而同時從木葉趕來的三人,自高遠處也發現了砂忍村的異樣,三人心下一凜,腳下的速度驟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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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騎飛行忍獸上,
鈴妹身體孱弱,但高空罡風強勁,他不得不儘可能地貼近了飛鳥的背。
眼見即將要靠近那個正在雨林中任意肆虐的巨大身影,落在它肩上沉睡的少年也自然落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他把忍具包攥在手裡,因為這是他想出來的唯一進攻方式——本來沒有辦法提取查克拉的身體是沒有進攻方式的,但是對於宇智波斑而言,進攻的手段永遠不僅僅是常人所能想象到那些。
他此行的目的是吸收守鶴的查克拉,
自然不可能保持遠距離作戰,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處少年沉睡的模樣,不過兩分鐘他就決定了最好的方案。
守鶴的靈活性不強,且如果我愛羅蘇醒過來的話,這傢伙就會很快被再次封印。
涉及人柱力的機密,本來知道的人不多,然而我愛羅沒有預料到的是他面對的敵人是宇智波斑。
即使轉移注意力的戰術成功了,但他存活的幾率也被降低至了零。
因為他面對的是宇智波斑,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付出一切的宇智波斑,遑論他人的生死。
鈴妹的身體有一個好處,就是輕巧。
忍者的身體雖然也很輕巧,但到底是有真正的五臟六腑的,不可能做到像鈴妹身體這樣中空。
宇智波斑從飛鳥上縱身一躍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真正在翱翔的鳥。
風力是他此刻最大的動力。
他在跳躍的時候寄計算好了方向和風力,此時他只一扭身,便從守鶴的視覺盲點處躥過,落在了它的肩上,沉睡的我愛羅的身旁。
宇智波斑握了握拳,確定了自己現下絕對不具備能一拳打醒這個人柱力的能力。
於是他摸了摸下巴,決定採取某種更浪漫的方式。
在某些地區流傳的忍者童話里,公主吻醒王子后,殺了他——沒有人值得你徹底信賴,哪怕對你有過救命之恩。
鈴妹有點崩潰…
她沒有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算落了斑叔的節操……
呵呵……
斑叔你還是縮角落裡待一會兒吧!!!
鈴妹帶上第二朵曇花,覺得唯一比較欣慰的是——圓溜溜的靈魂體,不用去研究帶哪裡顯得不那麼蠢……
暴漲的靈魂力量讓鈴妹成功地在斑叔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拍暈了他的靈魂,掌控了身體的主動權。
但她不具備把這個靈魂踢出去的能力,於是只得可惜地嘆了口氣…
守鶴在我愛羅被吻上的那刻就兀地開始縮進我愛羅體內。
「鈴…?」
我愛羅發覺自己眼皮異樣沉重,明明守鶴的力量在收歸進他的身體,他卻覺得自己的力量在以更快的速度流逝。
守鶴的身體過於巨大,兩人相當於從半空中在極速墜落!
我愛羅無意識地鉗緊了他懷中的身軀,感受著風聲在耳邊呼嘯…
睜眼變得越來越困難了,但我愛羅還是張開了眼——他想看看那個溫暖的少女。
她眸里的深翠濃郁地讓他想要沉溺。
他想起了夜叉丸……
想起了一個鞦韆……
想起了他額頭上的愛……
他淺淺地勾起嘴角,查克拉流逝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了。
但他覺得自己很幸福,他被人抱住了,被人吻住了。
被一個身體溫度那麼合適的人…抱住了啊…
溫暖第一次主動靠近他…
兩人像是翅膀破碎的蝶,落在空中,到最後的凄美決絕……
背上傳來的劇痛幾乎就此撕裂我愛羅的身體,但他笑了。
他笑著鬆開手…
第一次讓人覺得他清透的眸子里可以被情感盈滿…
「不要…怕…」
他輕輕地說,拍了拍少女的頭——像他小時候被安慰時那樣。
鈴妹嘆了口氣,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少年,她覺得這大概可以叫做長輩的親和力。
宇智波斑到目前為止惹怒她的第一件事是奪取波風水門的身體,第二件事就是吻上了我愛羅。
把她想告訴我愛羅的東西完全變質了。
她揉了揉我愛羅的紅髮,等待著另一個人的到來,
林間的風輕吻少年,從疊錯的樹葉透過的日光也青睞他的臉龐……
——「我愛羅?!」
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鈴妹知道自己等的人終於到了。
她把我愛羅扶起來,輕輕地靠在樹榦上,拍了拍衣服,合攏了袖,銜著笑望向那個跳脫的少年。
「鳴人。」
樹枝一顫,鳴人背後又走出一人。
「鹿丸。」
這是在鈴妹意料之中的,自來也雖然想讓鳴人乖乖地呆在木葉,並且給綱手傳了信,但他忘了,木葉裡面還有一個人——奈良鹿丸。
奈良鹿丸從蛛絲馬跡里能推斷出來的東西遠遠超乎所有大人的預料。
而當他想要去做這件事的時候,往往也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鹿丸目光很複雜,裡面交織著各種情感。
他很少會有這樣明顯的情緒,一旦他有這樣的情緒的時候,往往意味著他的身體會違背他的理智。
他瞥了一眼看上去像是睡著的我愛羅,又轉回頭,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你會死嗎?」
「誰都不會死。」鈴妹低低地說。
鹿丸雙手插在兜里,看似還和平時一樣,實則他掩蓋住的小拇指在止不住地發顫,「真的嗎……」
他長嘆了一口氣,望向少女姣好的面容,從被風吹顫的枝椏聲里聽她遊絲般的聲音。
鳴人有些煩躁地跳了起來,「喂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鈴!我愛羅到底怎麼了!」他從剛開始就已經忍不住想要問了,但是鹿丸說這一路一定要聽他的話,他才勉強克制住自己情緒的。
現在鳴人和鈴妹之間的距離還有點遠。
但他在靠近。
鈴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本來就在膨脹的查克拉,隨著鳴人的靠近愈漸可怕。
不過還好,目前只是在吸收九尾的查克拉,鳴人本身還是安全無虞的。
鹿丸停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不合時機的,最後他輕輕地問道:「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找到了。」
鈴妹笑得很開心,和她以往表現出來的矜持合度差距甚遠。
這笑看得鹿丸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但他懶懶的下吊眼還是拉的平平的,平素下撇的嘴角也上翹著,「那你…」他頓了頓,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了。
麻煩,真麻煩,該死的麻煩。
他控制了一下情緒,最後也只是平和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奈良鹿丸是一個長得不怎麼出眾的男人,沒有同期宇智波佐助那種吸引無數無知少女邪魅狂狷的英俊臉龐,也沒有日向寧次那種亂世貴公子的氣質,甚至連漩渦鳴人的積極陽光都沒有。
可是他還是一個吸引人的男人,他像醇酒、像清茶、像細水,時間一久就會發現他的溫柔其實無孔不入,也許會有人喜歡一上來就嗆人的煙,但總有人會更喜歡慢慢抽一支雪茄。
他僵硬的面部表情終於柔和下來了,他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
與之相對的是鈴妹愈加慘白的身軀,她本來就白,但現在她白的透明了。感覺上就連她皮膚底下血管裡面紅色液體的流動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鹿丸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他知道他不應該是那個現在去做什麼的人。
鳴人抱著我愛羅有些歇斯底里了,但是我愛羅還有呼吸,所以鹿丸沖他打了個冷靜的手勢,他就強迫自己定在原地。
他相信鹿丸。
完全地相信鹿丸。
但他還是忍不住情緒低沉了起來。
神情無比的落寞,他怕他就像失去了佐助一樣,會失去我愛羅。
他怕他本來就不多的同伴越來越少……
鈴妹是對自己身體情況最清楚不過的那個角色,她現在動一動都很難了,被一朵曇花放大了的九尾查克拉差一點就要撐爆她的身體了,如果再用上一朵曇花,那麼這具身體就必然會被破壞了。
可她還想再等一個人,等一個笑起來……眸子裡面藏著蒼穹,盛滿星光,融了冰雪的金髮藍眸的少年。
她現在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能抱緊的人了。
鈴妹想想,覺得自己戰績還是蠻光榮的,拯救過兩次世界,現在還要攢滿能量繼續回去拯救世界。
但她又不是一個聖母,她手上沾了那麼多血。
最終她覺得,她只是想要保護一些人而已,拯救世界也是為了保護一些人。
現在也是想要保護一些人。
「鈴。」
這是她今天聽到的最堅定的一次呼喚,
發出這聲音的人撥開樹枝,露出一張最近變得越發堅毅的臉龐。
「波風君。」
這是她唯一一個不敢稱呼名字的人,因為稱呼這個人的名字讓她覺得會很危險。
波風水門從樹上跳下來,金髮藍眸,英俊的仿若天神。
恰好他的背景又是那麼的合適,鬱鬱蔥蔥的樹和一輪金色耀眼的太陽。
他也發現了鈴妹的異常,但他沒說什麼,只是一步步地靠近。
鈴妹感到身體裡面宇智波斑的靈魂又在躁動,她拿起第三朵曇花,插在翠綠的發間。
她理整了衣袖,眨了眨眼睛,美好地像是他們兩個的初見。
可是還缺一條潺潺的溪流。
不過很快地,當波風水門說話的時候,這條溪流就又出現了兩人眼前,
「上一次夏日祭你做的菜,我也沒有吃完,鈴要負責給我再做一份才行啊。」
「上次說好重新給你做一個木葉標識的,」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樸素的草環,「可是那個像是監獄一樣的房間里只有這種雜草,所以就只能編一個草環了。」
「鈴……除了夏日祭,我們還可以一起參加好多祭典……」
「我記得你很喜歡小孩子的,我們可以去辦一個孤兒院……」
「你應該還沒有去水之國玩過吧,那裡冬天的時候很美的……」
「我想帶你回木葉,」他頓了頓,「我們可以……結婚嗎?」
鈴妹只是笑著,但她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她的眼淚很不自覺地滑了下來。
她想她現在一定很不好看。
波風水門終於站定在了鈴妹面前,他手裡還拿著苦無,「可是我知道……鈴要離開我了……所以這一切都不行啊。」
鈴妹感到自己的腿部已經率先被力量撐破了,腹部也即將被被前後洞穿。
她儘可能地平視波風水門,「波風君……我不會死的。」她語氣那麼平淡,想讓人不相信她都不行。
可是波風水門不信,他把少女攬入懷裡,左手卡住鈴妹的手指,接過右手的苦無。
「鈴……」
他又一次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苦無入手的冰涼感提醒了鈴妹一件事——宇智波斑的殘餘的靈魂還在影響波風水門,至少乘數倍的擴大了他現在的絕望情緒。
面前的少年還不是日後那個穩重的四代。
他在有些方面還很稚嫩,比如情感,一點點絕望被擴大就可以變成死志。
他鉗著鈴妹的手,對準了他的腹部,笑得溫和而又瘋狂。
鈴妹嘆了口氣,
「波風君……你怎麼就不願意相信我的話呢。」
話音剛落,她強制把刀鋒一轉,對準了自己的腹部,又猛地一個用力——就連手柄都沒入了她的腹中,但沒有血流出來,看上去好歹是乾乾淨淨的
因為這具身體已經要被查克拉撐壞了,宇智波斑的靈魂也被撐得幾乎要壞掉了,現下這一苦無加速了身體的破滅,反而提前釋放了宇智波斑的靈魂。
鈴妹望著獃滯了的波風水門,柔和地像是在安慰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我說我不會死的,波風君,相信我好嗎?」
【叮~系統啟動】
【叮~火影忍者世界結束】
【叮~主線任務全部失敗】
【叮~緊急任務失敗】
【叮~殘餘能量不夠修復宿主身體】
【叮~緊急轉換剩餘大部分花種力量至下一世界】
【呼~親~窩回來啦~】
鈴妹對著波風水門笑了笑,即使她的腹部還插著把苦無。
她的身體就像是飛灰一樣……風一吹就沒了……
她的皮膚已經變得遲鈍了,但即使她感受不到波風水門的溫度,但她也能肯定那是一片冰涼——因為這個男孩子看上去就要哭了。
「波風君,記得要把我種出來啊。」
「每天施三次肥,記得除蟲除草。」
「不能種在花盆裡面哦~」
「撒~波風君~努力把我種回來吧~」
「波風君,我真的沒有騙你啊……」
少女的軀體破碎成顆粒被風帶走……
在她輕聲嘆息的耳語之後…原地留下了一顆瑩綠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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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風水門把花宮鈴種出來這件事其實沒用太久。
彼時,波風水門已經在水之國的一處邊陲小鎮上有了一座房子,帶著花園的雙層紅瓦小房子。
花園裡的泥土是濕潤的,帶著木香,籬笆下面也攀著幾朵野花,鈴妹被種在花園的正中央。
波風水門不擅長種花,他是個忍者。
每天施肥三次……也幸虧是神樹之果,最後波風切開的時候看到的還不是一個小胖子。
鈴妹被從果子里切開那天,鹿丸,我愛羅,寧次,鳴人甚至佐助都來了。
我愛羅帶了一包肥料,
鹿丸帶了兩隻鹿,
寧次帶了一捧營養成分很高的土,
鳴人……
鳴人熱淚盈眶地叫了一聲:「爸爸!」
……很多年以後,鳴人想起這一天,都非常慶幸他有佐助——這才沒有被波風水門用切開果子的苦無,直接把他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