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幸運值-56
淚眼朦朧的視野中出現一個身影,花梨抬起因為哭泣而變得紅腫的雙眼,是鼬。﹎>雅文﹏>吧``·.`y=a``e`n-8`.=com
鼬沉默的看著蹲在樹邊哭泣的她她,眼神複雜的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半響才低低的嘆了口氣:「回去吧。」
「……」花梨默默的抱緊了膝蓋,把臉埋入雙膝間悶悶的說,「你先回去吧,不要管我。」
耳邊安靜了一會,接著響起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花梨疑惑的抬起頭,卻發現面前的鼬靠著樹榦坐了下來。
「止水已經不在了,」鼬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臉上又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我會幫他照顧你的。」
「……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花梨乾巴巴的說,心裡的酸澀卻開始翻湧起來,「算了,回去吧。」
什麼啊,什麼叫已經不在了,他明明還會回來的啊。
花梨咬緊下唇,強行把眼淚壓了下去,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殘葉,一語不發的往前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她家門口,屬於止水的這個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絲光亮也沒有,花梨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手卻微微顫抖了起來,怎麼都無法把鑰匙送進那個小孔。
一旁的鼬終於看不下去,伸出手接過了她手中的鑰匙:「我來吧。」
花梨沒有拒絕,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幫她打開門,門鎖「咔噠」響了一聲之後,鼬把鑰匙還給了她:「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把冰冷的鑰匙握在手心,花梨低低的應了一聲,走進屋裡關上了門,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寂靜的屋子裡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窗外止水養的烏鴉還會偶爾「嘎嘎」的叫兩聲。
「他已經沒法養你們了,」花梨慢吞吞的換鞋,往她的房間走去,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說,「我也沒有養烏鴉的經驗。___雅文吧﹏=-`.」
窗外的烏鴉彷彿聽懂了她的話一樣,撲騰著翅膀慢慢飛走了,難聽的叫聲也漸漸遠去,花梨疲憊的倒在床上,身體已經睏倦的要命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可她卻睡不著。
窗外的月亮已經從這頭挪到了那頭,花梨側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滿是繁星的夜空,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花梨,我回來了。」
花梨的心臟猛地一縮,手指不自覺的揪緊了床單,她緊張的轉過頭看向背後,止水正站在床邊笑眯眯的看著她,他的雙眼是完好的,臉上也乾淨的沒有任何血污,看起來就像是發生的所有的事都只是花梨的一場夢一樣。
只不過當止水習慣性的伸出手試圖撫摸她的腦袋時,手卻從她的頭穿了過去。
「笨蛋嗎?」花梨騰的從床上坐起身來,盯著他半透明的指尖,「靈體是碰不到我的。」
「啊哈哈……是嗎?」止水露出有些窘迫的表情,然後又低聲笑了起來,「太好了呢,眼睛還在,我還能看到你。」
「……」花梨鼓起臉頰移開了視線,然後緩緩垂下眼眸,「……吶,死去是什麼感覺?」
「……呃,」止水托著下巴回想了好一會,「大概是……浮在水裡一樣的感覺?」
花梨默默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本來就掉到水裡去了嗎?」
「好吧,」止水彎起眼睛溫柔的笑了起來,「其實死之前滿腦子都是你,所以我都不記得是什麼感覺了。」
花梨一愣,眼眶迅速開始泛紅,她彆扭的別開了臉,低聲嘟囔著:「……笨蛋。雅文﹎8﹏··`.-y=a·-e=n·8`.-c-o·m」
止水死了,宇智波也確實因為他的死而產生了一些混亂,政變的事就這麼被擱置了下來,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因為止水比較擔心宇智波里唯一不贊同政變的鼬,便提議讓花梨去看一看他,然而花梨去的時機也十分不湊巧,她剛拐過牆角,就看到鼬站在大街上,而幾個宇智波族人正倒在地上。
幾乎是在發現鼬和警務部隊的那幾個人的氣氛不對勁的瞬間,花梨就警覺的躲回了牆後面,聽到鼬沉聲說:「……對組織的執著、對族人的執著、對名號的執著,就是這些可怕的事禁錮了自我,禁錮了器量,同時也是畏懼……憎恨未知事物的愚蠢行徑!」
「給我住口!鼬!」
突然出現的富岳阻止了他有些意義不明的話語,鼬緩緩抬起頭,視線冰冷的對上了富岳。
「夠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富岳蹙著眉看著他,「鼬,你最近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我沒有,」鼬垂下眼眸,「我只不過是在達成自己的使命。」
「那為什麼昨天沒有去參加集會?」富岳繼續問他。
「……」鼬沉默了一會,開口說,「為了能更接近巔峰。」
「什麼?」富岳不解的看著他,眉頭皺的更緊了。
沒想到這時鼬卻突然從忍具包中掏出一個苦無,連看都沒有看,苦無就被他精準的射入了牆上印著團扇花紋的中心。
「我的器量……已經對這個不中用的家族感到絕望了,」鼬低聲喃喃的說,「正是因為你們捨本逐末的執著渺小的東西,才會忽視真正重要的東西,真正的變化是不會受規則制約,預感或是想象的局限的。」
富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也太狂妄了!」
鼬的話語一滯,然後沉默的閉上了嘴,那幾個倒在地上的族人已經慢慢爬了起來,憤怒的瞪著他說:「你再這麼口出狂言,我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花梨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出去阻攔他們,止水卻迅速擋住了她。
「別去,」止水壓低聲音說,「鼬為什麼說這些話,我能理解,他們卻不能,不然宇智波也不會變成這個局面。」
花梨咬緊牙看向那邊,卻沒想到鼬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俯下身說:「我沒有殺止水,但是剛才的確是我失言了,我很抱歉。」
……殺止水?
花梨驚訝的回頭看向止水,他不是還特意留了遺書嗎?怎麼還是被懷疑他殺,還懷疑到鼬頭上?
真正的兇手團藏卻一點事都沒有……可惡。
「寫輪眼能輕易的模仿筆跡,你也是知道的,」止水有些不忍的別過頭,「更何況宇智波一族本來就不信任鼬,不然就不會派我去監視他。」
「那鼬現在……」
花梨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鼬往她這邊走來,她立刻閉上了嘴,假裝剛剛過來這裡的樣子:「鼬,下午好。」
鼬抬起頭瞟了她一眼,血紅色的眼睛散發著灼灼的光芒,花梨一愣,電光火石之間想起來身後的止水,還沒來得及擋住他的視線,鼬就怔在了那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身後:「……止水?」
剛念出他的名字,鼬就立刻向自己的身後看去,眼神變得警覺而防備,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著他時,他一把抓住花梨的手腕:「跟我來。」
一路走到小森林裡面,鼬才鬆開她,蹙著眉看向她身後明顯有些透明的止水:「是靈魂嗎?」
止水點了點頭:「抱歉……鼬,是我沒考慮好,讓你受那樣的懷疑。」
「……」鼬沒有回應,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剛才受到了那樣的對待,而是圍著止水轉了一圈,「只要開寫輪眼就還能看到你……太好了。」
「謝謝花梨吧,」止水彎起嘴角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她牽引著我的靈魂,我是不可能留在這裡的。」
鼬低下頭看向花梨,眼中卻微微多了一絲探究:「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花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記得鼬十歲就發現了她能和看不見的東西說話來著。
「我以為你只是能看見,」鼬移開視線,「沒想到你還有控制靈魂的能力。」
止水愣了愣,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提醒他說:「鼬,你還記得……」
「我記得,」鼬篤定的點了點頭,「我什麼都不會說,而且,不能再讓任何人發現你的存在了。」
止水瞭然的笑了起來:「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花梨在一旁看著他們倆如同往常一樣聊著天,心裡漸漸洋溢著溫暖的感覺,眼前的場景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不同,除了止水無法觸碰到她以外,一切都還是像曾經那樣。
如果一直能這麼下去就好了,花梨在心裡默默想著,就算只有靈魂也好,只要能永遠呆在她身邊就夠了。
可是,她一直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死去的人類的靈魂是不能長期的在世間遊盪的,對世間留戀過深,會成為縛地靈,而執念過深,則會成為怨靈。
無論哪一種,都是花梨清除的對象,而她在除去這些怨靈的過程中,時常會遇到一些前來超度這些靈魂,穿著黑色和服的人。
他們稱呼自己為——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