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主編的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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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張局倒是猜著了,裴勇舉報這件事的根本目的,就是想找到一個獨家採訪的機會!但自己一人勢單力薄,還難免有什麼意外。與公安合作就不同了,不僅名正言順,安全還有保障,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就來公安局碰碰運氣。剛才正是在會議室外面等著,無聊之中就那麼小小的透視了一下,剛學會的唇語正好用上,知道了他們行動的時間,被張局這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弄個措手不及,這才順口把剛剛知道的那點料也抖了出來。
裴勇倒是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下來,大喜過望,連忙千恩萬謝,又與其約好了出發的時間,這才走了。裴勇就是這樣,沒有什麼花花腸子,要與張局這樣的老手斗,一千個他也不是對手。這不,上了人家的套還自顧樂呢!卻說張局那時轉而一想,腦中突然間就蹦出小王說過的那句「我看說不定就是這個趙言新的仇家,為了抱負才投的信!」,靈光一閃,抓住了重點!這姓裴的就是那封匿名信的舉報人!不然哪裡會把事情了解得這麼詳細?至於他的目的,當然是作為一個狗仔的本職工作——爆料啦!唯一想不透的只是他怎麼會知道行動的具體時間,但也不去再多想,全當裴勇是猜的了。
張局想通了這點,心情不錯,又一尋思看來那封信多半是真的了,不然誰肯下這麼大力氣?一個小狗仔,跟去就跟去吧,影響不了大局,最多派個人保護他的安全,抓個走私而已,又不是抓販賣軍火的,沒多大危險。再說讓他全程播報,造成點影響,對局裡的榮譽也是有好處的,省的老百姓總罵咱們干吃飯不幹活!這也算對那小子舉報有功的報酬了吧!所以也沒點破,就當賣了個面子,答應了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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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一間五星酒店的套房裡,趙言新摟著某個當紅的女星睡得正鼾,卻被一陣急響得電話鈴聲吵醒。趙言新推開女星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拿起手機吼道:「他奶奶的誰啊!有事快說,沒事兒老子弄死你!」
卻聽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老大,完了,公安來了,把我們整艘船都端了!貨全沒了!咋辦?」趙言新一聽這話,當場就清醒了,同時也蒙了,好半天出不了聲音,直到電話那邊又說:「老大,你倒是說話啊?到底咋辦好啊?我這邊還在跑路呢!」
趙言新這才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鋼子,你別跑了,去局子里把案投了,自己頂著!」
那邊的「鋼子」一聽急了,吼道:「趙言新,你這不玩兒我呢嗎?!他媽的我進去了,我老婆孩子咋辦?!」
趙言新也不去計較他的語氣,緩和的說道:「鋼子,你先別急,你拍拍良心問問自己,趙哥這幾年帶你咋樣?」
那邊沉默了好半天,又才小聲接道:「老大,你這幾年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可這走私是大罪,我怕我進去就出不來了……」
趙言新一聽這話有門,立刻接道:「鋼子你別怕,聽趙哥的話,去局子自首,明天我就請最好的律師給你打這官司,保證你五年之內出來!出來以後咱們就是親兄弟,我的就是你的!至於你老婆孩子也不要擔心,過幾天風聲小了,我就叫人送50萬過去讓他們先花著,保證不虧待他們!」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這次過得更久,才答道:「好!老大,我去!不過你要記住你說的話,不然……」
趙言新不等他話說完,趕緊打斷,說道:「好了,就這麼定了,鋼子你記住,到局子裡面千萬別亂說話,一切都等律師來了再說!你還不知道我對兄弟的為人?我說過的話就一定做到,倒是鋼子你注意些,說錯了話可別怪做哥哥的無情……」
那邊一聽也馬上打斷趙言新的話,接道:「好!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去局子自首,我老婆孩子就交給大哥了……」
電話掛斷了,趙言新這才晃了晃腦袋,點著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再緩緩的把煙霧吐出,嘴裡還喃喃道:「哪個天殺的去告我!公安的那點本事我還不清楚……」趙言新不斷的吐出煙圈,突然間站起一聲大吼:「你奶奶的!兩千萬美金啊!」嚇得旁邊早已驚醒的女人一哆嗦……
第二天大清早,整個城市裡賣得最火的報紙就是裴勇所在的「都市商報」。只見封頁上有一副數十個公安在一艘船上查貨的照片,上面冠了一個大標題「走私國寶天理難容,公安衛士力擒賊首」!這,自然是裴勇的大作!
上午九點,裴勇吹著口哨進了編輯部,一眼看去就知道心情不錯。早早就到了的林雨看到裴勇進來,「騰」的一下站起,快步來到裴勇身前,嗲道:「勇哥,你真了不起!竟然敢去抓走私賊,昨晚情況怎樣?快跟我說說,不然人家不放你走嘛!」
裴勇被這狐狸精弄得骨頭都酥了,當下就要把自己的英勇事迹誇大一百倍講出來,卻聽旁邊老劉咳漱道:「咳咳,年紀大了,身體也不行了,不能像年輕人一樣嘍……」
林雨聽了這話,對其翻了個白眼,又轉頭對裴勇笑道:「勇哥,快點講嘛!」裴勇正待要第二次開口,卻聽主編室的門「砰」的一聲,開了。李仕維從裡面怒氣沖沖的走出來,想必是和主編吵架了,不過他是大牌,主編亦不能拿他怎樣!
李仕維路過裴勇身邊突然停下,陰陽怪氣的說道:「嘿嘿,『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小雨,跟哥哥走,哥哥帶你出去轉轉!」
林雨一聽這話,蹦起老高,李仕維這麼說就是有料要爆,帶上她自然少不了那份功勞,就是被吃點豆腐又能怎樣?林雨撇下裴勇,一路小跑的回自己桌前拿了包,又一路小跑的來到李仕維身前,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嗲道:「李哥,咱們走吧!」
李仕維哈哈一笑,帶著林雨走了,臨走之前還給冷在那裡的裴勇留下句話:「小裴啊,曹編找你有事,讓你進去一趟呢!」
裴勇被林雨和李仕維這麼一弄,有些迷糊,但亦知道主編找他,也顧不得想太多,就進了主編室。
主編室里,曹主編正拿著今早剛出的「都市商報」看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裴勇也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來,道了聲:「主編,你找我啊?」
曹主編看裴勇來了,放下報紙,笑道:「哎呀,小裴來了啊,坐,坐下說話!」裴勇有些受寵若驚的坐下,靜靜的等著曹主編說話。
卻見曹主編一直望著他,目不轉睛的望著他!裴勇嚇了一跳,心道:「哥們,你不是GAY吧?平時也沒發現啊……」連忙低下了頭。
曹主編見了又是哈哈一笑,道:「小裴啊,不要害羞嘛!你是個記者,怎麼還怕別人看嗎?」裴勇一聽,又抬起頭來,強擠出一絲笑容。
曹主編又組織了一下辭彙,這才說道:「小裴啊,這期的專題報道做得不錯,咱們都市商報今天賣得很火啊!不錯不錯,想不到小裴你平時不顯山露水的,竟然還能和公安搭上線啊!怎麼以前不早說?這可是個好渠道……」
面對著還在喋喋不休的曹主編,裴勇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得好,他哪裡和什麼公安搭上線啊,只不過是跟著人家跑了一趟,拍了幾張照片而已。但說也說不清楚,所幸就不說了吧。裴勇不再理會曹主編講些什麼,又玩起透視眼來。
就這樣,兩人一個講得開心,一個聽得恭敬,竟持續了半個小時之久!最後,曹主編實在是有點累了,喝了一口茶水,總結道:「小裴啊,你很有前途,這次做得很好!以後要再接再厲,我很看好你啊!」
裴勇聽了連連點頭,是好是賴他還是明白的。曹主編卻又喟然一嘆,惋惜道:「唉,還是年輕好啊,有幹勁兒,有能力,我們都老了,以後這間報社還是你們的天下。像老李他就……呵呵,不提了,小裴,記住繼續努力,報社會挺你的……」裴勇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又渾渾噩噩的出了主編室,心裡不知道怎麼,一陣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