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再見，再也不見。——Elf

「你說歌名叫什麼好？《愛不釋手》？《娃娃》？《玩弄》？」

「《玩弄》。你的歌比較符合這個調調兒。」

「什麼這個調調兒……我也覺得《玩弄》最好。」

「喜歡這一句，『我以為你是我的娃娃，原來我也是你的娃娃』。」

「La，la，la……調子再升一點，你試試看。」

「我唱可以再升，你唱，這個調合適。你錄來聽聽。」

「……」

靈感來了，權至龍就像平時把自己關進錄音室寫歌一樣，精神亢奮。特別是進展順利的時候，他簡直和打了激素沒兩樣，雙眼閃閃發光，反覆思考琢磨，不知疲倦。

Elf明顯有功底，會唱歌，也學過作曲作詞。雖然尚有些稚嫩，但很有想法，對著作曲時變得更加強勢的權至龍，她有異議的話，會據理力爭。

權至龍也習慣和別人合作，只要有道理，他能夠接受意見，不會因為Elf經驗不夠而看輕她。

兩人頭腦風暴，通宵一晚，在如此克難（只有紙筆和手機編曲軟體）的條件下，居然作出一首完成度不錯的歌。

權至龍揉揉通紅髮澀的眼睛，還要繼續完善，肩膀多了一個小小的重量。

Elf已經熬不住，靠著他側頭睡著了。

這時天漸漸破曉，從窗口望出去，海平面朦朦朧朧的籠罩著一層光。淡淡的光影照過來，投在Elf素凈的臉上。

沒有醒著勾.引人時流露的妖嬈，她的睡顏和尹真熙一樣柔美恬靜。權至龍看著她漂亮的臉，受到蠱惑似的低下頭——

潔白柔軟的手輕輕按在他唇上。

Elf細密的睫毛扇動，睜開眼，好像沒有察覺到權至龍剛才的意圖：「Oppa，你的歌做好了？」她收回手，直起身。

權至龍沉默了一下，也若無其事說：「還沒完成，不過進度相當不錯。多虧你。」

「你也指點我的唱歌技巧了。」Elf說：「我們扯平。」

權至龍揚揚手中的紙：「這首歌是我們一起寫的，等完成了，我會署上你的名字。」

「不用。」Elf撥了撥頭髮，慵懶說：「我們的情況，不能出名。這首歌是你的，完完全全屬於你。」甚至，我還要謝謝你，讓我體現到作曲的樂趣。

「你和尹真熙xi不一樣。」權至龍遲疑說：「你在音樂方面，很有潛力。」他熱愛舞台，希望自己可以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到動不了的那一天。但這並不現實。人會老去，藝人會過氣。他想繼續堅持自己的夢想，除了作為歌手在幕前活動，也可以通過其他幕後的方式實現。近年來，他的工作有些往製作人的方向傾斜。因為握有YG的股份，他身上的擔子也在加重。比如以前，他不會花精力去衡量一個圈外的孩子有沒有成為藝人的可能。但現在看到疑似好苗子，則會不由自主留意一下。而事實證明，他的眼光非常不錯。Elf是可造之材。

Elf喜歡唱歌跳舞，在創作上極具可塑性。因為身體的問題而放棄，完全屈從於尹真熙靜態的愛好，在權至龍看來，非常可惜。

「Oppa，我知道你把我和尹真熙分開來看，所以覺得這種情況對我不公平。」Elf搖搖頭：「但你錯了。我和她是同一個人，我們只是『尹真熙』的兩面，合起來構成一個完整的她，和一個人有著不同的面貌其實差不多，區別只在於我們呈現不同的面貌時，性格分離得更加明顯。對於我來說，沒什麼比保護『我』更重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好吧，如果你堅持。」權至龍自然不可能強人所難：「哎古，真不習慣你這麼正經的說話……」

Elf眉毛一豎：「你什麼意思啊？」

權至龍咬著唇笑，臉帶疲色，依然可愛快活。

「我啊，挺高興認識你和尹真熙xi。」他嘟嚷，嘆氣：「可是在你心目中，我很渣很花心，連靠近尹真熙xi，你都不樂意。」

「是的。」Elf理直氣壯點頭：「什麼時候我勾.引你，你不想著拉我上床，那就合格了。」

權至龍喃呢：「你簡直不可理喻。」除非他不是男人。

「看吧。」Elf聳肩：「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好後悔昨晚放過你。」權至龍扁嘴。他就應該霸王硬上弓，展示男人強硬野蠻的一面，把她就地正法了。反正是半推半就，他不相信昨晚Elf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樣就不留遺憾了。

嘖，男人。

「得不到是最好的。尹真熙喜歡你，作為回報，你對我們念念不忘一段時間也好。」Elf斜眼看他，故意誘惑地伸出舌尖，色.情地舔舔唇。

權至龍下腹一熱，尷尬地紅了臉。他還記得昨晚親熱時，手底下摸過的細膩軟滑的肌膚。

「你啊你，你說得輕鬆。你知不知道oppa有多受歡迎？如果凡是喜歡我的我得記著，那我什麼都不用幹了。」

「我確實不知道。我就是我，不是別人。」Elf抬起下巴，彷彿記著她是理所當然的事。

權至龍對她又愛又恨，心裡癢得不得了，很不甘心說：「你真的不改變主意？我還有時間……」無論從哪個角度看，Elf都不像保守羞澀、循規蹈矩的人。他覺得他們是同一類人，興之所至，盡興而歸，喜歡熾熱璀璨的煙火勝過細水長流。

「Oppa，天亮了，不要再做夢。」

一再被拒絕，權至龍的自尊有些受傷，委屈地看著Elf，彷彿他提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而不是占人家女孩子便宜。

Elf抬腳踹過去，一下子把權leader瘦削的身板踹歪了。

「嘿，你這女人！」權至龍抓住她的腳裸一扯，把她扯倒在地上。然後他整個人順勢趴上去，雙手撐在Elf的腦袋兩邊，俯視她。

Elf的目光和他對上，權至龍低頭吻住她的唇，堅定不容拒絕。

Elf停頓了一秒，反手摟住他的脖子，半閉著眼啟唇回應這個吻。

兩人吻得火熱纏綿，卻不約而同的沒有任何再進一步的動作。

「如你所願，Elf，我記住你了。」權至龍在Elf耳邊低語。

Elf輕喘：「我開玩笑的，不要記住我……」因為，我不一定會記住你。

「你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可愛。」權至龍恨恨說，又一次低頭封住她的嘴巴。

他越黏糊，Elf越清楚離別的時間到了。

當我們的私人空間變得有限時，會產生一種虛假的親密感。

他們誰都知道，這只是旅行途中的一時迸發的激情。分別了，各奔東西，時間一長，水過無痕。

Elf沒有那麼多情，權至龍也沒有那麼長情。

相比於Elf的平靜，權至龍顯得更戀戀不捨，抱著Elf不想鬆手。可是他訂的機票，飛機起飛時間早，到了時間點，他還是放開手離開了，頭也不回。

Elf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希望我們不會再見。但如果真的遇上了，小心尹真熙。」

權至龍早被她的前一句氣到了，以致於對后一句沒有留心。即使聽到了，想到尹真熙那副小白兔似的被他吃得死死的模樣，也實在無法想象她有什麼值得「小心」的地方。

所以後來權至龍在她身上栽了個跟頭，想起Elf的叮囑，真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