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童年

雖然我的動作很輕，但上床的時候還是把老爸給弄醒了，老爸揉了揉紅彤彤的雙眼朝裡邊挪了挪給我讓出個位置，見我端起床頭的涼水往嘴邊湊，連忙抬手制止了我，說:「做了那事以後第二天早上不能喝涼水，對腎不好.」

我太陽的學名!難道帥哥和美女之間真的就沒有純潔關係了?都是高麗棒子的泡菜電視劇給害的.惱怒地把杯子頓到床頭柜上，合衣梭進被子里:「睡覺睡覺.」

但老爸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我，拉過被子給我搌好，朝崔茜往日休息的房間看了眼，低上說道:「你也不小了，早點結婚把心收一收，你最大的毛病呢就是沒責任心，男人只能是有了老婆和家以後才能成熟起來.」

「哦.」給了個白眼，側過身去，「我先睡一覺，那事不急.」

「嘿嘿.」老爸也不氣餒，枕著腦袋悠然地說道:「聽茜茜說，你現在住在你一個大學同學家裡?」見我詫異地轉過頭去，又揶揄地補了句:「這大學叫李莎對吧?聽說很漂亮?」

啥亂七八糟的這都是!拿手撫著額頭痛苦地悲鳴一聲:「大哥哦不大爺!三角戀早過時了，現在的小說都靠床戲來吸引眼球.」

「嘿嘿，」老爸愉快地笑了起來，坐起來摸出煙盒點了兩支，分了一支給我，然後望著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崔茜在你心目中是不是一個驚嘆號，還是一個句號，你腦袋裡是不是充滿了問號?」

一口煙嗆在氣管里出不來，指著老爸咳嗽半天，靠，受不了你了!我就說50歲以上的人不適宜看<大話西遊>吧，容易改變建立了好幾十年的人生觀不說，還老愛學了幾句台詞出來顯擺.好一會兒才在老爸的幫助下把氣給理順了，哭笑不得地朝他拱拱手:「別以為這麼說話就會顯得很有水平，發明標點符號那舅子就是個性幻想狂，整天腦子裡儘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看啊，」在手心裡分別畫了個感嘆號和句號，還有個問號，說道:

「感嘆號表示感情強烈，是不是就像男人的某個器官的某個時候的樣子?這就表示受了刺激那啥那啥了；那句號喃……就像是女人的某個器官對吧?所以句號一碰上感嘆號就會出現問號，這問號就像是個撅起來的屁股，問你，上還是不上呢?所以說啊，發明標點符號這廝肯定是個性變態!」

「不說了不說了!你小子滿嘴就沒個實話!」老爸憤怒地把煙屁股一扔，把被子全扯了過去:「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睡覺!」

鑽了被窩裡，被暖暖的熱氣一激，我也很快睡了過去，直到下午才起床，醒來的時候老爸已經不見了.穿好衣服出去正看見老媽和崔茜坐了院子里聊天，明天奶奶就該送到火葬場去火化了，所以客人少了很多，老媽也終於有時間坐下來閑聊.

見我出來，老媽站起來朝我招了招手，把崔茜留給了我，走的時候說道:「小月，你帶茜茜去看看你那棵香樟樹，順便四處轉轉，茜茜來了這麼久還沒好好看看我們的老宅呢.」

老媽這一走，氣氛頓時尷尬了下來，我第一次發現崔茜竟然也有害羞的時候，大紅個臉低著頭不敢看人，好半天才鼓足了勇氣抬起頭看著我說道:「那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啊?我答應過她要考慮了嗎?估計是先前腦袋昏昏脹脹的時候隨口說的話，扯了扯嘴角望著崔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崔茜見我這副樣子，一伸手又想掐人，不過隨即又把手縮了回去恨恨地說道:「你是不是讓很為難?」

「不是……」我並不討厭崔茜，或者還有那麼一點喜歡?甚至，或許還不只一點點喜歡?天知道前段時間崔茜一直不和我說話的時候我上班有多不習慣，看來我自虐的癥狀還不輕.

但我喜歡她並不代表就願意和她在一起生活，崔茜太強勢了，她喜歡站得高高的指使別人，在她看來，周圍的人就應該圍著她打轉.並不是她不願意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而是她生活的環境造就了她的性格，和她在一起常常會感覺到壓力，我想，是個男人恐怕都不會願意被自己的老婆給壓著吧?當然，如果你非得以為是在床上那我就沒辦法了.

而蕭三就不同了，在和我交流的時候總是很巧妙地表達自己的觀點，不是像崔茜一樣強勢地灌輸，而是讓我能體會到，在我們兩人之間是以我為主的，決定權在我，她只是提議而已，使我充分感受到了大男子作風的優越感.

甚至李莎也是，在我們那個「家」里，雖然她會照顧我的起居飲食，但卻是以姐姐的身份在管我，使我感覺她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因為她是姐姐.而且她也不會把自己的觀點強加在我頭上，她會想辦法說服我，而不是以命令的口吻要求我去做.

除去這些之外，我最擔心的問題在於，萬一以後我和齊蝦子有了衝突崔茜該怎麼辦?是站在我這邊還是去幫齊蝦子?幫我就意味著她和蜀山決裂，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崔家，崔茜現在不會去想這些問題，但我卻不得不想，所以，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我和她在一起都不是好好的選擇.

見我低了頭不說話，崔茜終於忍不住一把掐在我胳膊上把我拉回了現實中，「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可以等你慢慢想.」說著拉了我的手站起來:「去看看你以前玩耍的地方，還有你那棵香樟樹.」

樹有啥好看的，就是比平常的那些樹大了點，要兩個人才能抱住，據說是我爺爺在民國30年的時候種的，是這附近年齡最大的一棵樹.

摳了塊樹皮湊在鼻子上聞了聞，這就是記憶中小時候的氣味了，那時我經常和鄰家的孩子一起在這樹下玩過家家，我還記得一個名叫小梅的女孩，她每次都扮演我的老婆，她好像比我大一歲，曾經給過我一塊「大白兔」奶糖，我一直不忍吃掉它，放在貼身的口袋裡，好多天之後才發現粘粘的，因為天氣太熱，化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自己長大后真的就會和她結婚，然後就可以躲在房裡親嘴——接著就能生一大群孩子，這樣一來我就能逼著他們幫我背那討厭的<三字經>了.

後來有幾個夥伴慫恿我去摸小梅的屁股，他們說，反正小梅都是你老婆了，摸一摸有啥大不了的，我一想也是，第二天果然壯起膽子摸了一下，然後我就被小梅的爸爸給送回家裡，被爺爺狠狠抽了一頓.

後來我離開老家去了爸爸媽媽工作的地方上學，就再也沒見過小梅了，她們一家搬去了新疆，前年回來的時候聽人說她在那邊早就結了婚，還生了個7斤重的大胖兒子.

搖搖頭笑了一聲，最近老是想以前的事，看來自己真的老了，點了支煙平復一下情緒，指著樹冠上的一個小洞對崔茜說道:「小時候晚上怕黑睡不著，總是纏了奶奶講故事，奶奶年紀大了，時間一長就瞌睡，為了哄我睡覺就會說，這樹上有條黃鼠狼，一到晚上就會出來聽，誰家的孩子一哭就會被叼走，還會唱自編的兒歌，好象唱的是:『黃毛綠眼睛，坐在房上聽，那個娃兒哭，下來挖眼睛』.」不過這話並沒有起到效果，反而更增加了我對黑暗的恐懼，到現在都還沒完全改過來.

「這又是什麼?」正感嘆的時候，崔茜驚奇地蹲了地上指著沙堆里一個個漏斗狀的小圓洞問道:「什麼東西弄的?怎麼這麼圓?」

哦，這是地鼓牛，在城市裡早就絕跡的生物，不過在鄉下卻是孩子們最好的玩具，相信在農村生活過的孩子都有灰頭土臉地趴在沙堆里用小樹枝掏地鼓牛的經歷.隨手扯了條樹枝就像崔茜示範起來，「看啊，就這樣對著下面掏，一會兒地鼓牛就會自己爬出來.」

崔茜被洞里爬出來的小東西吸引住了，也拉了條樹枝學著我的樣子蹲地上鼓搗起來，欣喜地說:「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你小時候實在太幸福了!」

幸福嗎?大概吧，小時候總想快點長大，但長大后才會發現，其實一個人真正幸福的日子只有童年那短短的幾年，但當你想認真回憶的時候，狗日的童年卻早就裸奔著揚長而去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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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請大家和我一起鄙視狗日的ＧＹＴＯ，就是這蝦子出的餿主意要我去玩仙劍找靈感，結果玩到十年前這個情節的時候，看見李逍遙用木劍從十年前的自己手裡騙水靈珠，老子差點哇的哭了出來．到現在心情都還巨惆悵，所以謹以此章紀念大家死去的童年，還有與它一起死去的童年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