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拜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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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拜師（下）
「以血喂劍？」姜午一愣，不過這是緊急關頭，他見到妖蝠隨時都要再次撲來，便一咬牙關，伸出左臂，往青劍劍鋒掠去。
青劍極為鋒利，才剛剛接觸，就將姜午的左臂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頓時鮮血如注，流到劍身上。
說來也奇怪，那些鮮血並沒有順著劍身流淌，而是立刻滲入劍身之中，青劍立刻變得血光閃閃，並將所有的鮮血都吸收的一乾二淨!
妖蝠在此時向姜午撲去，姜午忍住劇痛，大喝一聲，拔起青劍，順勢一揮，斬向妖蝠！
此劍尚未接觸到妖蝠，竟然有一道血色劍光從劍身上飛出，劃過數丈距離的夜空，直接斬到了妖蝠身上。
妖蝠頓時被劍光斬落在地，它發出凄厲的慘叫聲，一對肉翼中已經有一隻被劍光斬去了小半！
「得手了！」姜辰又驚又喜，姜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劍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就連遠處的人影，也發出了驚奇的聲音。
「咦！」人影輕聲說道：「這小子很有意思。」
受傷的妖蝠掙扎著撲騰起身，它不敢再去攻擊手持青劍的姜午，而是搖搖晃晃的飛向人影那邊。
它顯然選錯了方向，那人影一抬手，一團巨大的火光湧出，將那妖蝠籠罩。
也不知是妖蝠受傷無力抵抗，還是人影出手太過突然，妖蝠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直接被那團火光焚毀，在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中，很快就化為了灰燼。
「好厲害的道法！」姜辰大聲讚歎。先前他和姜午用了好幾張火道符，都沒能傷到妖蝠，這人影只是揮手一招，直接將妖蝠燒成灰燼，實在太過強大！
他急忙奔上前去，撕下布條，灑上一些金瘡藥粉，將姜午受傷的左臂纏住止血。做好這些后，兄弟二人走向前去，姜午雙手托起青劍，向人影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很有意思！」那人影呵呵一笑，他雙膝微微一屈，身形便如鴻雁般飄落在地，動作十分瀟洒。
人影落在姜辰姜午面前，是一位面帶笑容、看起來十分和藹的白須老者。
老者袖袍一揮，一股無形之力將青劍托起，送到了老者手中。
老者輕輕的摸著劍身，仔細打量一番，目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之色。
「你這小子，師從何處？為何修來的道法似是而非？」老者向姜午問道。
姜午恭敬的答道：「晚輩只是在一些古本殘籍中東拼西湊得來的法訣，自修而成，並無師承。」
「原來是自己胡亂修行的！」老者點了點頭：「怪不得！你不太會用道法，用的道劍也不對頭，至於用道符的方法更是可笑！」
「道符不是這樣用的么？」姜辰一愣的問道。《萬妖譜》上提到過一種擅長變成道符的符妖，順便也提及幾種道符的畫法，這幾乎是他們兄弟二人唯一的參照，也是他們「斬妖除魔」時最常用的手段。
「當然不是！」老者笑道：「哪有人臨時製作道符，所謂道符是將某種法術和一定量的道氣封印入符紙中，使用的時候只需要激發封印就可以。你們這樣臨場才畫符，當然會手忙腳亂，這可發揮不出道符的優勢。」
「封印？」姜辰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心頭頓時十分激動，如果真像老者所說，事先準備好道符，面對妖魔時只要將道符用出來，豈不是十分便捷？
「前輩能否將道符封印之法傳給我等？」姜辰試探的問道。
老者笑而不答，既沒有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
他向姜午問道：「你修道多久了？」
「六七年了。」姜午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這麼長時間！」老者連連搖頭，笑道：「真是可惜啊，以你的資質，三個月便能修道入門，成為道徒；現在卻足足花了六七年，也才剛剛入門而已！」
姜辰聽出老者語氣中頗有惋惜之意，他心中一動，急忙施禮拜道：「我們兄弟二人有心修道，但苦於無名師指點，不得入門！前輩道法高明，懇求前輩收我等為徒，指點晚輩修行！」
「收徒？」老者笑了笑：「老夫對弟子的要求可是極為嚴格，你二人能吃得苦么？」
姜辰一聽有戲，急忙說道：「晚輩特別能吃苦！只要師父有命，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夠了夠了！」老者笑著擺了擺手，打斷姜辰的一番慷慨激昂，他略一沉吟后說道：「天下大道萬千，每個人修的道都不盡相同，老夫修鍊的是劍道。而且，老夫的劍道與其它劍法也有不同之處。你們要拜老夫為師，就必須嚴格遵循老夫的劍道，每日都要以血養劍，十分辛苦，你們可能堅持下來？」
「每天都要以血養劍？」姜辰一愣：「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者收斂笑容，正色說道：「老夫的劍道很特殊，所謂道法自然，劍道修鍊到高深處，必然要人劍合一。每天以血養劍，就是為日後的人劍合一打下基礎。你們若是不敢修鍊這樣的劍道，老夫也不勉強！」
說罷，老者轉過身去，似乎隨時都要飄然而去。
如果是其他道門弟子，未必會答應修鍊這種有些古怪的劍道，但是姜辰姜午一直無名師指點，修道上不得進步，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高人，也見識到高人強大的神通道法，豈能白白錯過！
「前輩且慢！」姜辰急忙躬身一拜，說道：「晚輩願意遵循前輩教導，每日以血養劍，求前輩收晚輩二人為徒！」
「求前輩收徒！」姜午也跟著恭敬參拜。
老者哈哈一笑，轉過身來：「也罷，修道講究一個緣字。老夫能在這偏僻深山中遇到你們，便是與你們有緣。收下你二人為徒又如何！只不過，老夫收徒之前，還有三個條件。第一，你們要先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世來歷，師承門派。」
「這是當然！」姜辰答道：「晚輩姜辰，他是晚輩同父同母的親生弟弟姜午。我兄弟二人自幼便立志修道，還在與此處二十裡外的雲嵐鎮上開了一家辰午道館。晚輩二人都是自修道法，十分淺薄，根本談不上師承門派。」
老者點了點頭：「從你二人的道法來看，的確是胡亂自修的，嗯，沒有師門，這個也方便一點。第二個條件，就是你二人要對拜師一事嚴格保密，不得向任何人提及，也不得將老夫教導的劍道告知任何人，否則老夫便以欺師叛門之罪嚴懲！」
老者說出這句話時，神色肅然，十分嚴厲。姜辰和姜午連連點頭，答應道：「是，晚輩嚴守秘密，絕不外傳！」
「很好！」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道：「最後一個條件，就是勤修苦練，不得偷懶懈怠。」
「是！」姜辰姜午立刻答應下來。
老者微微一笑：「好吧，那老夫就收你二人為徒！」
「多謝師父！」姜辰姜午大喜，立刻恭敬的跪拜，連叩首九下，行過拜師之禮。
老者親手將兄弟二人扶起，說道：「為師的劍道，劍的品質很重要。我們修道者用的劍，和凡夫俗子用的劍不一樣。必須是能灌注道家真氣的道劍。」
姜辰心中暗暗點頭，這個道理他也懂得。這就好比是符紙，用普通的紙張根本不能製作出道符，必須是灌注了道家真氣的特殊符紙。
老者向姜午說道：「你手中的鐵劍太差，根本不能作為道劍修鍊。為師賜給你這柄點青劍，你每日以血養劍，養的就是這柄點青劍，日後能否人劍合一，就看你是否能受得失血之苦，是否能一直勤修苦練。」
說著，老者將青劍橫著遞給了姜午。
姜午大喜，連連拜謝。此劍的威力他已經試驗過，強大異常，可稱為寶劍。這師父真是大方，竟然一出手就相贈寶劍。
老者又從懷中取出一本十分古舊的獸皮書，他撕下其中幾頁，交給姜午，說道：「基礎的劍訣和養劍之法，為師現在傳給你。一個月後，還在這個地方，為師會檢查你的修鍊進展。如果你的確按照為師吩咐一絲不苟的苦修，為師就正式收你為親傳統弟子，並傳給你全部的劍訣！」
姜午恭敬答應，問道：「師父，哥哥是否也可以修行這劍訣？」
「至於你，」老者向姜辰說道：「你體內幾乎沒有道氣，看來資質不適合修道。你也可以試試修鍊基礎劍訣，但不必勉強。你若全力輔佐姜午的修行，為師將來也會傳你其他功法。」
「是，多謝師父！」姜辰心中輕嘆一聲，連師父這樣的高人也說自己不適合修道，看來自己的確天賦不好。
老者又向姜午說道：「你每日以血養劍，需要一些增補氣血的丹藥相助，否則無法持久。為師身上也沒有現成的這類丹藥。這樣吧，你收下這塊道玉，去青雲峰玲瓏閣買一些丹藥。」
老者將一塊玲瓏剔透的巴掌大青色美玉交給姜午，然後朗聲說道：「記住為師的訓導！嚴守秘密，勤修苦練！至於為師的名號，日後會在恰當的時機告訴你等。一個月後，此時此地，為師再與你等相會！」
說罷，老者身形如燕，迎風飄然飛入夜空，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傳聞中，道法高深的道俠可飛天遁地，直到今日，姜辰姜午才親眼見證。
「師父果然是高人！」姜午喃喃說道，他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點青劍，愛不釋手。
「看來我們兄弟倆的運氣到了！」姜辰也是十分高興。
兄弟二人鑽研師父留下的幾頁基礎劍訣，一夜無眠。小白趴在姜午身旁，繼續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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