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臘月的天氣寒冷,林子墨把自己縮在車廂里,質量好的無煙炭爐點了兩個,車廂里溫暖如春。雪大路滑,朱睿把大部隊打發走後,只留五千人的軍士護送,剛進臘月,離年還早,隊伍里也有韃靼部落的女眷,也不著急,一點點行進,務必保證大家的安全和舒適。
這天,小硯從車廂外進來,嘟著個嘴,一臉的不高興。林子墨納悶,因笑道:「什麼事讓我們小官家不高興了?」小硯看了他一眼,猶豫再三,說道:「少爺,有件事您要有準備,韃靼物坦部落里,這次上京的隊伍中有個公主,聽說是要和朝廷聯姻的,她-------現在整天圍著王爺轉哪。」
林子墨抬眼:「就為這個啊?到不用那麼煩惱,如果王爺有了這個心思,千防萬防也沒用,如果沒那個心思,那個公主貼上去也沒用。」小硯著急道:「不是啊,如果那個公主提出來,要嫁給王爺,怕是王爺難以推脫。」林子墨笑了:「戰敗國罷了,還挑三揀四?好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為未知的事上愁,沒準還不乏聲吶。」小硯沒法,只好專心給林子墨倒茶。
臘七臘八,凍死兩仨,臘月初八早上匆匆吃過臘八粥,朱睿也煨上了車子。朱睿要照顧各位使節,平常都是騎著馬行進,難得和林子墨同車而坐,這會坐在車裡喝茶,無比愜意。
看著他凍的通紅的臉頰,林子墨心疼道:「沒有必要非得騎馬吧?坐在車裡有事也是處理。」朱睿笑道:「那些使節個個騎馬,我坐在車子里算怎麼回事?會被那些人笑話的。」
正要再說話,外邊傳來一個女子的喊聲:「王爺,王爺,您在裡邊嗎?」林子墨皺眉,看向朱睿。朱睿一臉苦笑,小聲道:「那是韃靼物坦的格賽亞公主,天天有沒完沒了的小事,麻煩死了。」林子墨忍不住冷笑:「麻煩?我看王爺樂得其中吧。」明知道遷怒不對,他就是忍不住火氣,天天在外邊纏繞還不夠,進來自己車裡坐一會,還給追來?
朱睿楞了一下,忙道:「你不要想多了,塞外兒女男女大方模糊,格賽亞公主就是熱情些。」林子墨扭過頭去閉目不語,朱睿還要說,外邊再次傳來喊聲:「王爺,您在吧?有點事請教一下。」只好拍拍林子墨的手,轉身下了車子。
這叫什麼事?打仗打勝了,卻給自己找了個堵心來。對話聲漸漸遠去,車裡邊一片寂靜,小硯小心地做在角落,打量著少爺滿臉的陰霾,真是的,少爺好容易有了點幸福生活,卻來了個這麼強大的對手,少爺只是個平常男子,對方卻是個公主,如果王爺再有心,他家少爺怎麼辦?
由於那天的幾句爭吵,朱睿兩天沒有過來,林子墨無精打采地坐在屋子裡。每天晚上都投宿在驛站里,哪有那麼多的事情?你不來見我,我也不會去就你,明明招蜂引蝶的是他,一句話還不讓人說了?
正在生悶氣,門外響起小硯的問候聲:「王爺,您來了,王君在屋裡。」門一開,朱睿走了進來。林子墨賭氣把頭扭向一邊,朱睿把披風解開,放到一旁,走了過來:「還生氣哪?我這兩天有點忙,沒有時間過來,來來,我看看,我的子墨瘦了沒?」
一股淚意上來,林子墨忙揚起臉,讓那股酸楚下去。呸!又不是女子,哪那麼多傷悲傷秋。
朱睿拉了張凳子坐在他身邊:「不要生氣了,氣大傷身,你還不知道我嗎?我是那種被美色迷昏頭的人嗎?」說著,倒了一杯水給他:「來,喝了這杯水,什麼事也沒有了。」林子墨被他打敗,只好接過水杯,身為男子,也不好和小女人一樣唧唧歪歪,何況他也知道目前朱睿不可能和那個公主有什麼。
正要說話,外邊傳來安心的聲音:「格賽亞公主,您有什麼事情嗎?」又傳來漢話講的僵硬的女聲:「我找一下王爺,他在屋裡嗎?」不說林子墨皺起了眉頭,朱睿也厭煩起來,好容易哄得子墨不再生氣,這個女人又來了。
當下沖小硯搖搖頭,指了下門外,小硯會意,開門走了出去:「格賽亞公主,王爺已經睡下,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請您明天再來吧。」
格賽亞無法,她也沒什麼大事找借口,恨恨地看了一眼屋內,灰溜溜地走了。小硯、安樂、安心幾人直納悶,不知道這位戰敗國的公主有什麼底氣,竟然三番兩次挑釁到王君面前。是,這位公主長的少有的高挑艷麗,加上北地人豪爽的性格,很多人喜歡她。可她沒見過王君吧,王君無論長相和頭腦、性格,都甩出她幾條街了。
屋子裡的朱睿鄭重和林子墨說道:「開始我沒注意這位公主的異常,以後我會離她遠點,對不起,子墨。」林子墨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件事說起來不怪你,但是你得有準備,以你的地位和長相,這種事情不會少,以前是普通人,現在是公主,希望你能真正把握分寸,一旦和別的女子有了首尾,我也不會怪你,只是不會再留在你身邊,我們好合好散。」
朱睿急了,上前把他摟在懷裡:「不會的,不會的子墨,我不會看其他什麼人,你不要老打著離開我的主意。」林子墨反手抱住他,把頭挨到他的肩膀上,喃喃道:「我也不想到那一步,但願我們能相伴到老。」但願到了白髮飄飄,雞皮鶴髮時,你還在我身邊陪伴。
韃靼物坦族屋子裡,格雷看著格賽亞:「還沒有搭上朱睿嗎?你不是對自己的美貌很自信嗎?」格賽亞一臉的狠毒:「我天天找理由去找他,就是不上鉤,聽別人說,他的王君很漂亮。」格雷嗤笑:「不過是個男人罷了,漂亮也不能生孩子,好幾年了,新鮮勁應該過去了,你再加把勁,爭取把他拿下來,這對我們族很重要。」仰頭喝乾一杯馬奶酒:「父王的那些蠢東西都蠢蠢欲動,如果這次交好了大汗皇室,我的地位就穩固下來了。」他們兩個是一個母親生的,如果格雷爭王位失敗,後果不可想象。
懷著心思的格賽亞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第二天朱睿扶林子墨上車的時候,格賽亞就來找他了。漂著林子墨的背影,格賽亞親手把一碗牛奶端給朱睿:「王爺,早上涼,喝一碗熱奶暖暖身子。」
朱睿真是頭痛,打不得、罵不得,還得虛應她。伸手端過雪白的牛奶:「謝謝格賽亞公主。」還沒等格賽亞高興,轉身遞給了還在車外的小硯:「給王君端進去,難得公主想著我們,讓他暖暖身子。」平時在家裡子墨也挺喜歡和牛奶的,為此,王府里特意養了幾頭奶牛,供子墨和兩個孩子。來了北邊,軍務繁忙,子墨倒是很長時間沒喝了,是他的疏忽。小硯努力忍住笑,不去看格賽亞鐵青的臉,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糾糾纏纏中,好容易離京城不遠了。京城十里長亭處,大皇子帶著群臣,來迎接打了勝仗的朱睿,先頭回來的兩萬人馬,也駐紮在這裡。
林子墨並沒有露面,看著前邊彩旗飄飄,熱鬧非凡,悄悄讓劉長路安排了人回了靖王府。
屋子裡早讓陳婆子帶人轟的暖暖和和,進了屋子熱氣撲面。常出一口氣,坐在了羅漢床上,小硯快手快腳地端上了小廝們準備好的茶,林子墨喝著熱茶,還幾疑在夢中。一年多的遭遇,像是沒有發生一樣,祥和的氣氛縈繞,他卻已經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
泡了個牛奶與花瓣的澡,渾身的疲憊襲來,林子墨昏昏沉沉地睡去,這一刻,把所有的煩惱都拋掉吧!
一覺到了掌燈,被小硯叫醒過來,趕路的後遺症上來,渾身酸疼。伸了個懶腰:「王爺還沒回來?」小硯道:「聽說皇上在大宴群臣,招待北地各部落使節,王爺得作陪。」
點點頭,帶著「嘎嘎」響的骨節,坐到了羅漢床上:「晚飯不要太油膩的東西,清清淡淡來幾個小菜,再來碗梗米粥就好。」小硯忍了忍,終於說:「少爺不擔心嗎?那個公主好像對王爺志在必得。」
林子墨看他一眼,斜身依在靠背上:「擔心有用嗎?該發生的還得發生,不該發生的,自然沒事,身體是自己的,熬壞了,也不會有人心疼。有這個精力,不如把身體養的棒棒的,無論什麼後果,自己的日子還得過。」
嘆了口氣,小硯揮揮手,幾個小廝提著食盒上來,擺好了飯。嘴裡說的好聽,吃著粥,心思也飄遠了,朱睿目前只有自己一個王君,兩個側妃、四個美人的位子,許多人都虎視眈眈,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