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四世同堂（霧）

一片純白的空間中，兩個看起來差不多大的人坐在一張茶几的兩旁。

其中，那位看起來年輕一些的男子正在講述著什麼，仔細聽來，似乎是自己的過去的一些經歷，而另一邊氣質更加成熟一些的男子則一手端著個茶杯，仔細的聆聽著，紅藍二色的瞳孔中滿是笑意。

良久，那年輕男子終於長舒一口氣，然後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的喝了個底朝天。

「這些，就是我成為神眼使之後的經歷了。」

「原來如此，少年，你還嫩得很啊。」

靈瞳子笑吟吟的看著因為說了太多口渴，因此正在大口喝茶的辰星，隨後道：「怎麼樣，感覺舒服些了嗎？」

辰星一愣，隨後有些訝異的發現，自己一開始只是想隨便說一些的，但是後面卻漸漸的，從一開始的講述變成了傾訴，並且在說完之後，感覺心中好像有什麼緊繃著的東西放鬆了似的，感覺非常的暢快。

「心裡憋太多事情，可是不好的喔，適當的把自己心裡的一些話說出來，對自己也很有好處。」

靈瞳子笑著，給辰星的杯中添滿了茶水，辰星低著頭，看著茶杯中映出的自己，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絲茫然，有一絲恍惚，還有十分明顯的……輕快。

「原來如此……是這樣嗎，」辰星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微笑，隨後把茶杯捧到嘴邊靜靜的喝著。

看他這樣子，靈瞳子暫時也沒說什麼，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敲動著，等到辰星把茶水喝完后，才開口說道。

「后怕嗎？」

「嗯？什麼？」

「你和那位叫八雲紫的小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聽你之前所說，你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甚至說出了就算是被拿去獻祭也沒關係的話，現在想想，感覺后怕嗎？」

「啊，那個啊。」

辰星的笑容有點尷尬，他一手撐著下巴，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感嘆道。

「說實話，現在的確有些怕，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有勇氣說出那種話，這莫非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難道不應該是『死宅真噁心』嗎？」

辰星一手捂著心臟，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人艱不拆……」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辰星這個樣子，靈瞳子拍著桌子大笑著，良久，他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隨後再給辰星添了杯茶。

辰星雙手茶杯，似乎想到「對了，靈瞳先生，我曾經在別的世界裡面，有聽說過『靈瞳派』一詞，據說是專門抵禦天外之魔，莫非那也是你留下的地方嗎？」

「沒錯，就是我。」

靈瞳子點點頭，說道：「我在很多個世界都留下了傳承，以防自己走後，那個世界又被永恆之惡入侵，而且每一個傳承之地都有我的一座雕像，在發現永恆之惡入侵時，亦能及時趕過去支援，而且在我死後，這地方居然還誤打誤撞的成了可以讓我的魂魄安生之所。」

輕撫茶杯，靈瞳子臉上露出一絲不甘之色，感嘆道：「當初我一時不察，在和永恆之惡對戰的時候被對方偷襲，雖然沒什麼大傷，但卻是受了詛咒，衰老的速度加快了成千上萬倍，可恨我當時雖然實力不凡，壽命悠長，卻並非不老不死之身，在找到抵禦詛咒的辦法之前，就已經『壽終正寢』了，呵呵。」

「身體衰老，但靈魂還在的話，應該還能恢復過來吧？難道說……」

「是的，永恆之惡的詛咒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是靈魂上的，我那時靈魂也已經衰弱不堪，但我卻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於是在臨終前，我把我的靈魂從身體中剝離，讓主神把我的身體拿去實驗，我再把神眼從我的身上剝離，投入輪迴，尋找下一任可以繼承神眼的人，最後我再把我的靈魂凍結起來，等到何時主神能研究出清楚我靈魂上的詛咒的方法，或者下一任、下下一任，可能出現的能夠清除永恆之惡詛咒的神眼使出現，到時候再把我的靈魂喚醒。」

「從你現在已經蘇醒來看，是等到了，就是不知是前者還是後者？」

「是後者。」

靈瞳子呵呵笑著，不知從那裡拿出一把摺扇，一邊搖晃著一邊說道。

「主神從我那身體上沒研究出破解詛咒的方法，不過卻意外的研究出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好像是什麼永恆之惡的變化利用什麼的。而我蘇醒……記不清是多久之前了，反正我只知道，似乎那個時候出現了一名非常厲害的神眼擁有者，以一己之力把永恆之惡打的狼狽不堪，重傷瀕死，雖然沒辦法將其完全消滅，但卻把它封印在了混沌虛無當中，失去了永恆之惡本體的支撐，我身上的詛咒被主神很輕鬆的清除，於是我就蘇醒了過來。」

說著，靈瞳子咋了咂嘴，有些遺憾道：「只可惜，因為那時我靈魂太過虛弱，詛咒消除后，我也是沉睡的好一段時間才醒的，在我醒之後，那位神眼使似乎已經隕落，不然，我還想朝他當面致謝來著。」

「唉？那麼厲害的神眼使也會隕落？」

「嗯，聽說是活的太久不想活了，所以就自殺了。」

辰星嘴角一抽，這死亡的原因真那啥。

不過這麼一說，辰星倒是想起了自己等人來這裡的目的，於是連忙詢問靈瞳知不知道符文書和自身身上神眼系統的碎片的下落。

「符文書好辦，我在這個世界的靈瞳派屹立了不少歲月，應該手頭應該有幾本符文書，回頭我讓當代的負責人給你們一本就行了。」

靈瞳子擺了擺手，隨後皺眉道：「只是這個神眼系統的碎片……我還真沒注意，或許你可以去這裡負責情報收集的地方去問問，應該會有什麼收穫。」

說完，靈瞳子上下打量著辰星，嘖嘖道：「說起來，這神眼系統真是神奇，居然可以隨著神眼一起輪迴，雖然現在看起來十分簡陋，但仔細看我居然無法完全看透其內質構成。」

辰星一驚：「靈瞳先生，你能看到我身上的神眼系統？」

靈瞳笑道：「當然，我好歹也曾是個神眼使，只要注意力集中一些，還是可以看到一些的。」

他盯著辰星身上又看了看，最終不由感慨道：「真是越看越覺得神奇，如果我能有幸和創造這個系統的神眼使見上一面多好。」

聞言，辰星咧嘴一笑：「似乎不是不可以的樣子。」

「嗯？」靈瞳子愕然。

隨即，他看到辰星雙手一揮，然後手裡多了一男一女兩個公仔，只見他晃了晃手中的公仔，說道：「看了這麼久，不說些什麼嗎，而且我沒猜錯的話，既然此地可以讓我和靈瞳先生面對面談話，那應該是一處類似神眼空間的地方，所以你們應該也能出現才對吧？」

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兩個娃娃微微一震，隨後兩道虛影從其上脫落，迅速變大，最後變為一大一小兩人，正是東方夜和夜琳迦絡。

暗中觀察的事情被發現，兩人臉上都有些尷尬，夜琳乾笑著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一開始就發現了，真當我的鑒定眼是擺設嗎？想到你們或許是太久沒親眼看到外面的事物，所以才一直沒說什麼。」

「咳咳咳。」

東方夜乾咳了幾聲，隨後朝著靈瞳子行禮道：「晚輩東方夜，見過靈瞳前輩。」

夜琳迦絡也跟著拜見，而靈瞳這時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得大笑三聲，同時也很高興，這麼多年一直沒遇到可以和自己一起好好說話的對象，沒想到現在一下子就遇到了三個。

而辰星也很高興，此時三個資深神眼使齊聚一堂，其中兩個是神眼系統的一二代擁有者，另一個則是在這個世界經營了很長時間勢力的類似地頭蛇的存在，那麼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能研究出直接在這個世界鎖定系統碎片的方法也說不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