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15.第十五章

15卡亞奧廣場的流浪者

雷歐回到馬德里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一點多,他想著這個時候爸爸應該在俱樂部工作,弟弟們不是上學就是在訓練,家裡只有媽媽,回去也無事可做。本來想要給弟弟的生日準備一個驚喜——從天而降的C羅,然而自己卻輸掉了賭約,只能想想別的辦法給弟弟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

打定主意之後雷歐便只身前往卡亞奧廣場,那裡是馬德里最繁華的商業街,他打算花一下午時間在這裡好好逛一逛。沿著廣場隨意走進幾家商店看了看,衣服鞋子背包足球……這些東西弟弟從來不缺,雷歐自己都不怎麼能提得起興趣,更何況從小就個性十足的小西奧。

因為是周末,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雷歐難得沒有一身運動打扮,白色休閑鞋,深色牛仔褲,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夾克,寬肩細腰大長腿,即便帽子壓得很低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仍然引來了路人的頻頻側目。

路過廣場中央一片空地的時候,不經意間一抬頭,他注意到從廣場的另一條路走來的一位流浪者。那人頭髮很長,鬍子覆蓋了大半張臉,戴了一副墨鏡。天氣明明沒有很冷他卻穿著厚厚的外套,還戴了手套。他一隻手抱了個足球,另一隻手牽著一隻白色的小狗。

雷歐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明明是一個有些發了福的中年人,走起路來卻讓人覺得氣場十足,和他的體型外貌全然不相符。

流浪者將他的狗拴在了路旁的椅子上,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紙盒放在路中間,然後他開始在空地上玩起了接頭足球。左右腳交替顛球,用身體的各個部位——膝蓋、肩膀、甚至是頭頂觸球,帶球在行人中穿插跑動……幾乎把各種花樣玩了個遍。

然而,無論他多麼努力展示自己的球技,十分鐘過去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雷歐一直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帶球跑位和穿插過人並不像是一個街頭足球愛好者,更像是一個經過專業訓練的足球運動員。從他腳下的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他的肌肉充滿力量,動作反應靈敏,配上他稍顯肥胖的體型顯得有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雷歐幾乎敢肯定,這個人一定是經過了精心的喬裝打扮。但讓他好奇的是,這個人究竟是誰,他心裡有了一個猜測,卻不敢肯定。

流浪者見自己的球技無法博得路人關注,便主動邀請一位先生與他互動,但是那位先生卻擺了擺手,笑著走開了。他又注意到一位手裡拿著報紙的老人,一路帶球跟隨在側,老人也只是報以善意的微笑,完全沒有要與他來一場較量的打算。

不一會兒,那流浪者身後走來個身著黑色風衣的長發美女,他竟然一張口就管人家要電話號碼,美女一臉受到了驚嚇的表情,冷漠的丟下一句:「不,這不可能。」然後匆匆離開。那流浪者絲毫不覺得尷尬,遠處的雷歐卻覺得這畫面簡直不忍直視,忍不住想求一下美女的心理陰影面積。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一直在自嗨的流浪者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從地上撿起紙盒,挨個拿到路人身前晃了晃,然而並沒有人往裡丟錢,那盒子仍舊空空如也。

他將球停在自己的後頸處然後俯身趴到了地上,雷歐以為他要頂著球做幾個俯卧撐,然而他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唉,累死我了。」他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從包里摸出個水果一邊咔擦咔擦的吃著一邊逗弄自己的狗。

就在雷歐以為他要收工走人的時候,他卻吃飽喝足重新抱著球站了起來,繼續剛才的花樣又來了一遍。這一次他成功吸引了三三兩兩的路人的圍觀,甚至還有一位黑人朋友接過他的傳球顛了兩下,又用頭頂回給他。

雷歐突然做了一件連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意識到自己有多衝動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流浪者的身前,然後取下自己的背包往旁邊一扔,貼身逼近就要去搶流浪者腳下的球。那人反應過來之後,腳尖靈活的往後一拉,在雷歐碰到皮球的前一刻將球護到了自己身後。

兩個人就此在廣場中央展開了一場激烈拼搶,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剛才還對這名流浪漢視而不見的路人紛紛駐足圍觀,不一會兒就將他們圍城了一個圈。有不少妹子甚至舉起了手機對著雷歐咔擦咔擦一陣猛按,還有人掏出了零錢扔進那個空無一物的盒子里。

這個看臉的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雖然雷歐半張臉掩藏在帽檐的陰影下,但是光看身材就能引起一片尖叫。

流浪漢盤帶技巧非常高超,雷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每次都是堪堪要碰到皮球的前一刻被他避了開去,這明顯就是在有意戲弄雷歐。

終於有正義的小天使看不過去,人群中一個身穿藍色外套的小男孩挺身而出,主動站到了雷歐一邊,兩個人一左一右上前對那流浪漢步步緊跟,貼身逼搶。

流浪者雖然對著雷歐的時候腳下動作行雲流水,但面對孩子毫無顧忌的拼搶卻顯然收斂了許多,生怕動作太大絆倒小朋友。雷歐看準時機,果斷出腳從他腳下將球搶走。

流浪漢一愣,立刻意識到自己被這一大一小算計了,回身用自己的身體隔開兩人,將小男孩牢牢地擋在身後,然後就地回搶雷歐腳下的球。

雷歐一邊護著自己腳下的皮球,一邊用手勢示意男孩跑到接應位置。流浪者寸步不讓的攔在雷歐身前,兩個人僵持不下,雷歐護著求不動,對方也不動。他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下意識就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動作——C羅標誌性的踩單車,跨步頻率很快,上半身卻保持不動,看上去眼花繚亂又極具觀賞性的動作,引來圍觀群眾一陣喝彩。

但他的目的並不是要過人,他的目的旨在讓對方露出破綻,滿意的看到對方臉上的肌肉有微不可覺的抽搐,就在他驚訝得忘記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雷歐將球往旁邊輕輕一分,準確無誤的送到了小男孩的腳下。

孩子開心的大笑,衝過去與雷歐擊掌擁抱。流浪者卻抱起足球,走到自己的背包前摸索一陣,拿出一支筆重新走回小男孩身旁,隨意的問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在球上寫起字來。

寫完之後他將球和筆遞給了雷歐,後者只是稍作遲疑就接過了足球和筆,在他的簽名的下方寫下LeoFernandez之後又遞了回去。

簽名之後讓人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那流浪者一邊給了小男孩一個擁抱,一邊在眾目睽睽之下摘掉墨鏡,撤掉鬍子和假髮,露出一張大家再熟悉不過的臉。人群中立刻引起了一陣騷亂,尖叫聲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對著露出廬山真面目的偶像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剛才還一直對著雷歐拍個不停地妹子們,此時將自己的手機齊齊對準了一直被她們當做空氣一般無視掉的『流浪者』。

雷歐被蜂擁而至的瘋狂粉絲擠到了人群外面,他聳了聳肩,想著即便自己摘了帽子也露個臉也不會有這個效果。然後默默地撿起自己的背包正要離開。卻突然看見人群中C羅抱著他的零錢盒子衝出來,二話不說拉著自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就往廣場的另一邊跑去。

在他們身後,被C羅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的不止是狂熱的圍觀群眾,還有一臉不知所措的安保人員和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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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傳奇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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