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掘墳墓
五百匹馬已經套上了韁繩，長得肥頭大耳，肉嘟嘟的，看著就像耕田的農馬。跟著王成的衙役一看就撇了嘴，這些肥馬，怎麼可能是軍用的戰馬？
王成看見這些馬？也跟著一哆嗦，眼睛使勁的掃馬屁股上那些印記，馬是那些軍馬，可是這體型才十幾天，怎麼變化那麼大。
不過王成聰明，這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事情的原委。
看來馬超要來那五百石糧食，都餵了這些馬？好一個馬超，竟然用了這等李代桃僵的計謀。五百石糧食有多少？宋朝的度量衡有新的變化，這一石約為59。2公斤，五百匹馬十幾天的時間，吃了五百石糧食，也就是每匹馬要吃五公斤的糧食，就相當於高級飼料。
這馬胖了，是自然的。
馬超看著王成的眼珠子在轉，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想到了事情的原委，還感嘆了一下，這古代人，也不是榆木疙瘩。
王成想明白了原委，就吼了一聲：「官爺，莫被眼前兒給騙了，這些就是軍馬，只不過被養胖了。」
金國也是馬匹起家，對於軍馬的訓練特別重視，當過幾天官差的人，都知道，軍馬是聽哨子的。衙役的頭目，就支配了一個人，去找訓練軍馬的哨子。
博爾忽被風吹日晒的臉，一沉下來，看著還挺嚇人，他就盯著王成，王成也不說話了，有點害怕博爾忽。
馬超摟著博爾忽的肩膀，說了一句，博爾忽兄弟，放心。
看著衙役們的臉上，也一個個和要下雨陰沉沉的，馬超就點頭哈腰的走過去，沖著衙役的頭目耳語了幾句，衙役頭目有點納悶，就要看馬超的文書。
馬超很恭敬的遞了過去，衙役頭目一看，喲，還真的是王家的家印兒。這個頭目，一下子就有點蒙圈，本來這個衙役頭目知道，這是王府的李夫人會意府尹夫人，才有這次的意外檢查。
衙役頭目想著，這可能是王家打壓其他馬商的手段。
和平盛世，這官商勾結，是屢見不鮮。府尹大人拿著王府的好處，怎麼也要給慶國公的面子。可是，王府的文書一出，衙役頭目就撓頭，這到底是咋回事？本來想著在夫人面前立一些犬馬之勞，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就在這時，找到軍哨子的衙役也已經回來了，衙役沒看自己的頭目的臉色，就遞給了王成，吹哨子也是有技巧的，王成經常幫王家訓練軍馬，吹哨子的功夫爐火純青。
王成沒有去考慮文書的問題，也不會想到，馬超真的敢把王家的通關文書拿來用，拿到哨子時，有點洋洋得意。
王成察言觀色的本領不錯，正想著衙役頭目怎麼猶豫了，難道是文書中，夾著銀票嗎？現在可不能讓馬超買通了，所以王成拿到了哨子，也不請示，就直接吹了起來。
王成哨子一想，這衙役頭目下了一跳，還不知道是咋回事？萬一確定這是軍馬，被府尹大人知道了自己得罪了慶國公，那還不是被砍頭的命運。
王成那邊滴滴滴的吹了起來，這個衙役頭目沖了過去，劈手就是一巴掌，把王成打了一個狗啃屎。
「誰讓你吹的，我發命令了嗎？」
王成憋屈的很，臉色發黑，很勉強的低頭認罪，他可不敢當眾頂撞衙役頭目。這衙役頭目處理完王成，回頭一看，馬還老老實實的，都眼巴巴的看著馬超，敢情這些憨貨，是想吃東西了。
要是軍馬，這一聲哨子，早就精神集中起來，哨子用的好的，在軍鼓下還能排兵布陣。從這些馬匹慵懶的狀態看，他們雖然是好苗子，但是沒有經過訓練。
這衙役頭目鬆了一口氣，和馬超說，這就是例行檢查，馬超點頭哈腰的說沒關係，還偷偷的塞給了衙役頭目一錠銀子。
收了錢的衙役們，就撤走了，想著去哪個館子喝酒，把王成都忘在了這裡。
馬超從王成的身邊走過說，那個文書是王家的家印兒。王成一聽這個，就像遭了雷劈一樣，一步也挪動不了，這事早晚會傳到王博老爺子那裡，王成知道，這次是自己完了。
……
馬超和博爾忽告別，囑咐著博爾忽沒有出邊關前，一定不要讓這些馬瘦下來，還給了博爾忽一個軍哨子，讓博爾忽喂馬之前，就使勁吹就行。等到了草原，那些在馬背上生活的漢子們，自然能重新馴服這些出色的軍馬。
博爾忽要跪下來謝恩，說少主能不能重新奪回汗位，這些軍馬很重要。馬超趕緊扶著博爾忽，說別鬧了，等回去見到鐵木真，說到了會寧府一定要找我，我請他吃飯。
……
馬超回到王家的時候，王博老爺子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不止王子堂，就連大小姐都受了懲罰。王成被打了二十大板，趕出了王家。
王博老爺子特意召見了馬超，說這次全憑馬超機智，才沒有出了大事。問馬超想要什麼？馬超想了想說，清風閣那個阿香姑娘，小曲唱得不錯，不如老爺出錢，把她請到府上來，讓我和那些馬仆們，都聽個過癮。
王博老爺子，摸著鬍鬚哈哈大笑，說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王成收拾了一些自己的東西，一瘸一拐的走出王府，回頭看了一眼王府的牌匾，牙根緊緊的咬著，壓著恨意。
轉頭一看兒，門口竟然還站著一個送別的人，送別的人是馬超，手裡拿著一壺好酒。這是當時和大小姐討來的，王成百思不解這壺酒的用處，現在明白了，這是來給自己送行的。
王成說了一句，馬超，你好深的心機，在下佩服。
說罷，就拿過酒壺，使勁的喝了起來，喝得太急，嗆出來幾口，忍不住得苦笑了幾聲，把剩下得酒倒在了自己的頭上，一瘸一拐的朝遠處走。
馬超平靜的說：「我們不能化敵為友嗎？」
王成冷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