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喧鬧的夜市，人潮擁擠，燈火通明。烤紅薯和炒栗子的香氣混合在一起，飄蕩在大街上。既給外出的人們帶來嗅覺上的享受，又帶來一絲溫暖。

「沈月城，我們買點栗子吃吧。「實在是太香了。」還沒賺到錢，就想著花了。「沈月城冷哼一聲。我訕訕的摸摸鼻頭，我剛才什麼也沒說。

我們最後在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老頭旁邊停下來。沈月城把自行車停在我們的身後。我拿著棉花糖就站在那兒等人來買了。

沒到兩分鐘就來生意了。當然，這肯定不是偶然的。我覺的這麼快就來生意的原因有三。

一，是我旁邊站著帥氣的沈月城。他今天穿著灰色的風衣，凸顯出格外挺拔的身材。此刻，他兩手插口袋，面無表情，很酷的樣子。與這個熱鬧的小街，格格不入。就好像他不是來賣棉花糖的，而是來參加新聞發布會的。當然了，我也不指望他叫賣。他能來，對我來說已經是至高無上的榮幸了。

二，是。這街上賣各種小吃的都有。燒烤啊，煎餅果子啊到處都是。但還真沒有賣棉花糖的，這也許是個巧合，還是這種棉花糖已經過時了？

三，是。被栓在自行車後座，現在正叫個不停的黃黃。我和沈月城出門的時候，它非常的躁動。大吵大叫，還用小蹄子使勁兒扒籠子。沈月城怕它吵到別人，就把它帶出來了。現在吵鬧的它與沈月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棉花糖怎麼賣的？「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過來問。」一塊錢一個。「我笑的很和善。」這小狗狗叫的好凶哦。「小女孩嘟著小嘴說，她撲扇著翹翹的睫毛，漂亮極了。

「可能它太餓了吧。」我笑著說。「那我把棉花糖分它一點，它就不叫了。」說著，小女孩撕了點棉花糖給黃黃。黃黃果然不叫了。我笑著誇她真乖，又在心底感嘆小孩子的天真無邪。

來買棉花糖的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小孩子。當然，也有這樣的顧客。「帥哥，來拍張照吧。」買完五個棉花糖，一個單眼皮女生很花痴的要和沈月城合照。沈月城下意識的皺眉，我祈求的目光看著他。顧客是我們的上帝啊！好在沈月城雖然皺著眉，但還是沒推開那女生。

從七點到九點，一共賣了156個棉花糖。所有的棉花糖都賣完了。中途忙的時候，沈月城也幫著賣了。雖然還是冷冰冰的模樣，但當「棉花糖一塊錢一個。」「少了不賣。」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就感覺有種莫名的喜感。當然，還有他彎腰從我兜里的掏錢的模樣也是挺好玩的。

天越來越冷，一說話，從嘴裡哈出的熱氣都變成了白霧。我提議去吃牛肉麵，沈月城同意了。雖然有點不情願，可能是大排檔不衛生。但是看我冷的哆嗦的小樣，只能勉強答應了。

大排檔里人很多，有三五個一桌的，也有五六個一桌的。但是像我和沈月城這樣兩人一狗的組合還是沒有的。

「老闆，來兩碗牛肉麵。」我們找了一個相對乾淨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面很快好了，我看到沈月城皺著的眉，在吃了一口碗里的面后，漸漸鬆了眉頭。我也放下心來。

面是手工擀的，很有勁道。湯是排骨湯，有很濃郁的香味。在加上蔥花，牛肉，實在誘人，尤其在這寒冷的冬天裡。

我們吃的很盡興。然而，黃黃是不容許我們忽略它的存在的。它聞到香味，那是不得了了。本來是把它栓在桌角，它坐在桌子底下的。現在它不但拱出來。還又蹦又跳又叫。桌子都差點弄翻，它自己的小耳朵也被它跳的翻出來，露出白白的皮膚。

我和沈月城瞬間變成了全場焦點。我和沈月城同時低下頭，囧的不得了。而黃黃還在那兒叫，還一直舔小舌頭。我看它那小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沈月城也有種很無奈的感覺。因為打了它，它還叫，真的是太好吃了！

別人的視線紛紛落在我們身上，我只能犧牲一小塊牛肉和幾根麵條給他然後趁它吃的時候，迅速解決碗里剩下的麵條，結賬走人。

吃完面，果然熱乎多了。走在外面也不覺得冷了。雖然這個面吃的是相當的不容易。我和沈月城的目光同時落在現在正在前面悠然走著，心滿意足的黃黃身上，又同時露出一個淺笑。

和沈月城隨便逛了逛，買了一包炒栗子，邊走邊吃。我們走回賣糖葫蘆的小老頭那兒，對幫我們看著車的小老頭道了謝。

把黃黃放到前面的籃子里，我坐在後座上。我們就準備回去了。走到離賣糖葫蘆的不遠處，我看到有賣飾品的。就跳下了車，剛才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銀色手鏈，設計簡單而大方很適合沈月城。

我把它買下來，很便宜，只有十塊錢。

「送你。」我走到沈月城面前，晃了晃手鏈。他看了我手裡的銀色手鏈。沒有伸手去接，有點不解看著我。

「你今天的跑路費。」我笑嘻嘻道。然後不顧他輕微的驚訝和掙扎，強行帶到他手上。

銀色的手鏈閃著光，沈月城輕蹙著眉盯著它。是嫌棄它的意思？不過我已經給他帶上了，最起碼回家之後才能摘下來。

回去的路上，又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黃黃本來很乖的在車籃里。但是半道上，突然叫了起來。又從車籃里跳到地上。

我和沈月城都有點擔心它會被摔到。就趕緊停下車，看它怎麼樣了。

結果看到黃黃小小胖胖的身子，一連轉了好幾個圈。然後在地上拉粑粑了。

這是什麼癖好。為什麼要在大號之前轉圈？這是要保證自己拉的粑粑在它轉的圈裡嗎？

我看傻眼了。沈月城冰冰的臉上好像也有了一絲裂縫。

良久，沈月城開口道：「有紙嗎？」我搖搖頭。

「那走吧。」又是良久，沈月城有些無奈道。

那一坨形狀像懶羊羊頭上的東西，就這麼被晾在街上了。

沈月城肯定是第一次做這麼沒素質的事吧。然而實在是無可奈何。